陆宇舟感到恐惧,下意识往后退,却被男人牢牢地抓住胳膊,“你就会在我面前哭,我还就最吃你这一套。”
陆宇舟抹了眼泪,“我失忆之前,咱俩就已经分手了,当时也说得明明白白。”
顾景衡忽然发狠地吻住他,厮磨到那两瓣唇充血似的红,才打算罢手,他在上面舔了舔,意犹未尽,大掌扣上陆宇舟的脑袋,把他逼到靠墙而立,两人的呼吸都已紊乱,男人埋在他的颈脖间,“舟舟。”
只是喊了声他的名字,便没了下文。
陆宇舟的眼泪又涌出来了,他宁愿从没招惹过这个男人,也就没有现在无法规避的伤害,“对不起,他爸妈都不在了,我没办法抛下他。”
顾景衡嗅进他脖子里,气息粗重,“我明天把小黑接回来,你以后就在家陪姑娘,哪儿也别去了。”
陆宇舟不想再刺激他,“先吃饭,好不好?”
顾景衡却不打算放过他,把他打横抱到卧室的大床上,陆宇舟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蹬着腿往后缩,男人一把扯住了他,截断了退路。
“之前还说喜欢跟我亲亲抱抱,现在这是要给他守节?”
“我那时候失忆了。”
“哦——失忆了。”顾景衡觑眼瞧着他,“看来是没爽够。”
陆宇舟挥手打了他一巴掌,“啪——”空气突然安静,男人舔了舔后槽牙,扯唇一笑。
“我……我不是那种人。”陆宇舟知道自己过分了,凑上去摸着那块被打的脸颊,“我刚才被你气到了,疼吗?”
顾景衡突然咬住他的唇瓣,在交缠的间隙,停下来问他:“给我,好不好?最后一次。”
第78章 困斗之兽(一)
陆宇舟静了下来,嘴角还残留着交融后的黏腻,他伸手抹了下嘴,这动作多少带着些自我牺牲的悲壮,他要成全这个男人,更是为了成全连日以来折磨他的愧疚。
“我去洗澡。”他赤脚走下床,从衣柜里挑出一件顾景衡的衬衫,他要在洗干抹净之后换上。
顾景衡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从后颈一路向下,扫过蝴蝶骨,脊背和腰肢,直至那抹背影消失,他才低头点了根烟。
陆宇舟很快洗完出来,身上套着那件不合身的衬衫,勉强遮到大腿,再往下,空空无物,顾景衡边抽烟边欣赏,谁也不曾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安静。
他爬上床,缠上去主动亲顾景衡,却是浮于表面的蜻蜓点水,男人没给他回应,半晌淡淡开口:“先等着,我也去冲个澡。”
陆宇舟羞愧地低下头,浅色光晕打在他脸上,有种朦胧的易碎感,“对不起。”
顾景衡戳灭烟蒂,自嘲地笑笑:“又是这句?你就不能换句话?来,我教你。”他掐着陆宇舟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你应该这么说,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可是咱俩不配。”
“你是个好人。”陆宇舟低声道。
顾景衡笑得更甚,用手背拍拍他的脸,“舟舟,你现在可真听话。”他用拇指摩挲着那块柔嫩肌理,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是在说蛊惑人心的情话,“一会儿我弄你的时候,你也要这么听话。”
陆宇舟颤悠悠地抱住他,心一横,固执地把脸埋进男人胸口,“我怕疼。”
“疼起来才爽。”顾景衡喉结动了动,忍住掐死他的冲动,而是轻轻摸上他的后颈,“起来,我身上全是烟味。”
陆宇舟不动,深深地嗅着香水与烟草交织出来的气味,他忽而明白那句话的含义,“爱情不过是荷尔蒙催化下的产物”,他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具体有多深,他从不曾细究。
情感上的前后矛盾,宛如烈火,致死燃烧,陆宇舟觉得自己像个婊子。
“我上周从楼上摔下去了,磕到了脑袋,你摸摸我后脑勺,是不是鼓了个包?”声音闷闷的,陆宇舟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顾景衡上手摸了一摸。
“是不是有个包?”
顾景衡沉默,拇指按在鼓包的位置。
陆宇舟终于仰起头,“就是因为摔了一跤,以前的事儿全都想起来了,我还想起你那个嫂子了,你送我他喜欢的松木味香水,然后把我当成他,你和他合起伙来欺负我……”
他故意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以期待从对方脸上看出后悔和疼惜,这样他的罪孽就能减轻一点。
“别说了。”顾景衡哑着声说。
陆宇舟停止了控诉,再次埋进男人胸口,“那我不说了,我今天晚上都不说话了。”
“你不嫌闷啊?”
“有点。”
“你坐上来。”
陆宇舟讷讷地看着他,好似没懂他的意思。
顾景衡叹了声气,“算了,我来吧。”说完翻身压过他。
男人压抑的喘息,滚烫的汗水,令陆宇舟生出一种荒唐的欢愉,他渐渐放纵了自我,已然分不清到底是牺牲,还是享受。
-
完事之后,顾景衡习惯性地从背后抱住他,这回没有各自睡去,而是问起他的感受。
陆宇舟浑身湿漉漉的,刘海沾了汗水黏在额头上,“有点累。”
确实累,而且疼,因为身体被男人印上了三个坚固牙印,分别在大腿内侧,小臂上,还有后颈。
顾景衡吻上后颈的牙印,“舒服吗?”
“舒服。”陆宇舟完全是顺着他的话。
“你转过来。”
陆宇舟很听话地转过了身,两人四目相对。
顾景衡撩了撩他额上的湿发,“怎么每次都出这么多汗?”
“我肾虚。”
顾景衡笑了。
陆宇舟趁他心情变好,说:“我明天就把东西搬出去,钥匙给你搁茶几上。”
顾景衡沉默不语,半晌后,忽然把人往怀里紧了一把,语气冷冷的:“再陪我几天。”
陆宇舟咽了口唾沫,一改先前的懦弱,“多陪几天又能怎样,我反正是要走的,你就是把我捆家里天天操,也操不出朵花来,我最后还是会走。”
顾景衡的眼神变得阴沉:“你就吃准了我舍不得对你怎样,所以才敢这么作,嗯?”
陆宇舟抿了抿嘴,没吭气。
“说话。”
“你都猜出来了还问。”
“我是舍不得,哪怕碰你一根头发丝,我都舍不得。”顾景衡亲他额头,衔起刘海下面冰凉的皮肤,“可是舟舟,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陆宇舟生出一丝颤栗,他忽而很怕很怕这个男人,“景衡,我好困啊,想睡觉了。”
顾景衡放软了语气:“晚上还没吃,饿不饿?”
“不饿。”
“那睡吧。”
-
第二天醒来,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陆宇舟看了下时间,才七点半,他揉揉眼窝,走去盥洗室刷牙洗脸。
他把柜子里自己的衣服全拿了出来铺到床上,准备过会儿叠放整齐装进箱子,又把家里的一些私人性质的日常用品也打包收拾妥当。
餐桌上摆了一份早餐,用保温袋盛着,袋子下面还压了张纸条——“我去把小黑接回来,厨房里有热好的牛奶,记得喝。”
陆宇舟把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没心没肺活得最舒服,今天欠这个,明天欠那个,他就这么大点能耐,到死都还不完。
他吃了早饭,躺沙发上玩消消乐,玩到九点多,门锁“咔”的一声,门开了。
顾景衡换鞋进门,左手提着塞满不明物体的购物袋,右手提着个小笼子,小黑就在里头。
“小黑。”陆宇舟奔过去把笼子接到自己手上,拿到一边打开,小黑“喵”了两声钻出铁笼。
顾景衡把左手上的购物袋递给他,“里面有我妈给的奶瓶和羊奶粉。”
陆宇舟接过来,把东西一件件归置好,居然还发现了一根逗猫棒,他掩饰不住欣喜,拿着棒子就开始逗弄小黑,“这不巧了嘛,我正想去淘宝买呢,这是你妈自己做的还是买的。”
棒子上的铃铛整出了一串清脆动静,顾景衡站在旁边看入了迷,要是小黑真是他俩的女儿,自己现在至少不会太被动。
陆宇舟玩上了瘾,边逗猫边抬起头说:“你也来逗逗她。”
顾景衡蹲下身接过那根棒子,学着陆宇舟的样子,轻轻晃动,铃铛跟着响了响,小黑伸着小爪子不停地扑棱。
“是不是挺好玩?小猫都喜欢玩这个,它们还喜欢闻猫薄荷,我那天看了一个视频,有个楼主把猫薄荷做成了喷雾,每天往脚上喷一丢丢,那猫就抱着他脚丫子走不动道儿了。”陆宇舟自说自话,说完还笑了笑,“就跟旧社会的人吸食鸦片是一样的,都挺上瘾。”
顾景衡看他那笑觉得刺眼,忽然就失去了兴致,丢下逗猫棒起身朝书房走。
陆宇舟没管他,接着逗猫,倒是忘了问男人今天为什么没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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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逗弄十来分钟,小黑招架不住了,陆宇舟把她抱进猫窝,没一会儿小家伙就呼呼睡了过去。
刚巧小过给他打来电话,陆宇舟下意识看了眼房门紧闭的书房,然后一个人走到阳台上,按下接听键。
那边问他身体怎么样,头上的鼓包有没有消,陆宇舟听后一愣,心里涌出些羞愧,“好多了,那个包快要消了。”
“我今天问小伦那笔记本和手机多少钱,他告诉我一共花了八万多,他还是个孩子,买点吃的穿的就行,别这么破费。”
“他得学习啊,现在用不着,以后肯定能用上,八万多也没多贵。”
过云谦在电话里默然片刻,“八万多抵得上我半年工资了。”
陆宇舟意识到说错话,赶紧替自己辩解:“我之前拍戏攒了点钱,平时花钱也挺省的,这不看见小伦高兴嘛,就想对他好点。”
“小伦也很高兴,天天抱着新手机和新电脑。”
陆宇舟松了口气,趁机转了话茬:“小过,你什么时候去公安局报到啊?”
过云谦说:“已经报过到了,单位让我先休息,六月份再入职,以后干刑侦这一块。”
刑警的危险系数要比边境的缉毒警来得小,陆宇舟终于放了心,“我这边还有点事儿要处理,等我回来,咱们好好吃一顿,给你庆祝。”
“嗯,好,等你回来。”
“那……再见,帮我跟小伦说一声,我挺想他的。”
说完收线,陆宇舟转过身,笑意还未散尽,此时硬邦邦地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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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衡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点上烟,“跟谁打电话啊?”
陆宇舟垂下眼睫,没搭腔。
男人手一伸,“手机给我。”
陆宇舟抬起视线,定定地看着他:“是小过打来的。”
“小过……”顾景衡吐了口烟,嗤了声,“你恶心谁呢。”
陆宇舟无话可说,擦着男人的肩膀想离开,想就此蒙混过关。
顾景衡一只手抓住他胳膊,一只手捏着纸烟递送他嘴角,沉声:“张嘴。”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不要嫌小陆作啊,我还挺吃小作精这个人设的哈哈哈
第79章 困斗之兽(二)
陆宇舟稍稍一愣,由着男人把那只吸过的烟塞进他嘴里,他吸了一口,再吐掉,当着对方的面,接受这份发泄式的屈辱。
“你高兴就好,我都随你。”他简直快要立地成佛了。
顾景衡笑了笑,目光冷森森的,“那把衣服脱了吧,我现在想弄你。”
陆宇舟拧了下眉,还是听话照做了,他光秃秃地站立着,后颈上的那块牙印尤为显眼,像一块天然雕琢的艺术品。
顾景衡咬着烟,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手慢慢探向沟壑之处,指腹间的温度惹得陆宇舟微微战栗。
“去卧室。”顾景衡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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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逐渐升温,两句身体交缠在一起,忽然,手机响了,铃声锲而不舍地激荡在潮湿的空气中。
是过云谦打来的电话,陆宇舟并不打算接,刚想伸手按掉,顾景衡粗哑着声:“接。”
陆宇舟看了他一眼,勉强镇定地按下接听键,“喂……吃过了……那个我上次用完放在橱柜抽屉里了,你再找找……”
话没说完,顾景衡夺过他手机,随手甩到一边,眼神变得阴郁,浑身是彻骨的冷,“聊够了没?”
陆宇舟不敢说话,眼里全是惊恐,男人三两下解除障碍,提枪直入,他两眼含泪,紧紧捂着嘴。
“叫给他听。”顾景衡低吼了声,明显压着愠怒。
“别这样……求求你。”
通话声还在,那边不知此间状况,“舟舟,东西我找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景衡逼视着陆宇舟,把对方的所有惊恐尽收眼底,他嘲弄一笑,压低了声音:“你怕什么?”
陆宇舟的眼泪从眼眶里溢了出来,脸上丝毫看不出情欲里该有的沉溺,男人故意放缓了动作,一下下地折辱他的意志,终于山洪崩塌,他被彻底击垮了。
那边听出了不对劲儿,“你现在人在哪儿?”
陆宇舟绝望地闭上眼,觉得一切都乱套了,糟糕透顶。
终于,鸣金收兵,顾景衡刻意忽略掉陆宇舟的可怜眼神,抓起手机,扫了眼尚在通话中的界面,自嘲地笑笑。
陆宇舟还在用眼神求他,他摁掉电话,俯身吻上去,然后抽了几张纸潦草地擦了擦。
“这样够没够?”
顾景衡僵了下,“没够。”他有一双被情欲浸润过度的眼睛,那里充满着未知的危险,眼下一切都不成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