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歌应了一声,把手往被子里探去。
罗泣贬了贬眼睛,一手把被子拉高,另一手则往李小歌的方向伸去。
。。。
“几点了?”李歌枕在罗泣的肩膀上,眼睛没有睁开。
“不知道。”罗泣乔了个好位置,准备再次入睡,但当他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时,瞬间就清醒了,“……我艹?”
“怎么——”李歌话还没说完,罗泣就一手抓着被角搧动被子,两人的气息瞬间从被窝里涌了出来,“我艹!你有病啊!”他爬下了床,手贱地往罗泣脸上一捏,才去打开窗户。
“我艹!你才有病吧!”罗泣翻身下床,往厕所里奔去,“你用哪只手碰我啊!”
李歌也跟着走进厕所洗了个手,“干、净、的、那、只。”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以加强语气,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可是罗泣还是不相信,直到把脸到搓红了,才停下手来。
李歌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都进来,就顺便撒泡尿吧?他想着,转身往马桶走去。
“哎!辣眼睛。”罗泣迅速别开了脸,往门外走去。
“辣个毛线眼睛,刚不是摸得挺开心的吗?”李歌提起裤子,又洗了洗手,“你站这干啥?”他向像根杆子似的立在门口的罗泣说。
杆子僵硬地低下了头,来向观察自己的双手,摆出一个极其嫌弃的表情,接着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走回了洗手台,用肥皂认真地再洗了一次。
“我艹?”李歌难以置信地看着罗泣,“你嫌弃我?”
罗泣木然地走近,手心在李歌胸口抹了一把,手背又在他腹部抹了一把,“就是嫌弃你。”说着便往门外走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这比事后烟还要过分。
李歌低下头,手指往裤头一勾,“不是啊,长得挺帅的啊?”他跟着罗泣走了出去,“你嫌弃个毛线啊?”
罗泣已经在床上躺好了,不过是背对着李歌平常睡觉的方向,看起来是打算拒绝回应。李歌眯起了眼睛,飞身上床,压在他的背上,“你给我解释清楚!”
“安静,别吵我睡回笼觉。”罗泣手肘往后一顶,顶在李歌的肋骨上,后者发出一声没能成功叫出来的悲呜声,往旁边一滚,不动了。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了,不过房间里仍然是一片宁静,似乎是没有要应门的意思。门外的人等了大概五秒钟,再次敲响了门,这次依旧是没人应门。
咔咯——
门把被转动,房门“咿呀”地被人推开,然后是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李曲扑到床边,好奇地盯着罗泣的背影和她哥哥搭在罗泣腰上的手臂。
——不知何时,罗泣又把脸转回李歌那边了。
她看了好一阵子后,把小拖鞋脱下,爬了上床。李歌的睡脸不怎么稀有,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她泣哥哥睡着的样子。
好看!她弯了弯眼睛,满意地笑了起来。
李曲又往罗泣的方向爬了几步,左手按在李歌的手臂上,右手按在罗泣的肩膀上,借力让自己站起来。
“小曲?”罗泣张开蒙眬的眼睛,往后瞄了一眼,“早安。”
李曲笑了笑,没有回应他,只是把左脚跨了过去。
“小曲?”李歌紧张地托住了小曲,“你干什么?”
“啊!”李曲把右脚也跨了过来,在两个人中间蹲下,转了身然后躺在他们之间,她用脸颊往李歌的方向蹭了蹭,又往罗泣的方向蹭了蹭,满足地弯起了眼睛,“哈!”
罗泣贬巴着眼睛,往李歌的方向瞄了一眼,刚好对上他投过来的眼神。
李歌:“……”好萌!想拍!
罗泣抬起了手,搭在李歌的腰上,把李曲夹在中间,李歌也把手搭过去,收紧了手臂。被锁在中间的李曲咯咯笑着,闭上了眼睛。
另一厢,曹惠贤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到饭桌上,探头往李歌的房间望去。她准备做午饭的时候让李曲去把两只大懒虫叫醒,可是现在午饭都做好了,大懒虫还是不见人影,而且连小团子都不见了。
“小曲?小歌?罗泣?”曹惠贤走近后才发现李歌的房门是开着的,她唤了一声,才推门进去。
从她的右手边开始,分别是已经闭上眼睛就差打呼的罗泣、准备酝酿睡意的李曲和昏昏欲睡的李歌。
“太阳晒屁股啦!”曹惠贤喊了一句,只见李曲微微扬头笑着、李歌迷茫地张开眼睛、罗泣一个激灵,惊恐地转过头看着她,“啊……吓到你啦?”她苦笑道。
“妈妈!”李曲笑着向她挥了挥手。
“……早。”罗泣惊魂未定,呆呆地向她打招呼。
“吃午饭了,还早。”她揶揄道。
罗泣贬巴着眼睛,“是吗?”他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我……刷牙。”
“那我再睡会儿。”李歌又闭上了眼睛。
“李歌!”曹惠贤故作生气地喊道。
“他在刷……”李歌不情愿地应道。
“洗手台够大。”她说着,把小团子牌抱枕从李歌怀里夺走。
“不——小曲——”李歌夸张地向李曲伸出了手,然后被李曲本曲打掉了,“呜……”
“傻子。”曹惠贤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起床刷牙,真是的。”
罗泣在李家的一天很简单,基本配套是起床吃午饭、陪李曲玩、她睡午觉的时候去写作业、醒了又陪她玩、晚饭之后继续写作业,这个时候她可能会参与其中,可能是静静地坐在他或者李歌的腿上,也可能是被罗泣逗着玩,而在她睡着后,有时候是继续写作业,有时候是跟李歌玩去了,没颜色的那种。
那么非基本配套呢?就是吃午饭前可能会是一号餐:吃早餐然后陪李曲玩,或者二号餐:跟李歌玩然后错过了早餐,有颜色的那种玩;睡前也可能有追加套餐,就是跟李歌玩,同样也是有颜色的。
啧啧啧,伤神伤身伤肾啊……
不过在李家一天有两段写作业时间,而且是在学霸男友特意给自己做的桌子上写作业,有了桌子给的buff,学渣的成绩突飞猛进。
多猛?就跟学渣本人一样猛♂。至少在期中考后、发卷子前,罗泣都自我感觉良好。
而在发卷子的时候——
老徐一踏上楼层,再次看到罗泣在走廊上跟谁聊着天,他慢慢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罗泣……今天讲卷子,你进来听吧……”他吸了吸鼻子。
“我——”擦?罗泣傻愣愣地看着老徐。
“哇呜,罗泣你……成绩有这么悲壮吗?”李歌通过罗泣那高清的镜头里,看到老徐眼角的泪水。
“不悲壮,只是为师甚为感动。”老徐说,“你是隔壁一中的李歌同学吧?怎么也在走廊?没在讲卷子吗?”他询问萤幕里的李歌。
“啊?呃……在、在讲,我……我被赶出来了。”李歌磕磕巴巴地回答。
“上什么课啊?”老徐又问。
“语文。”李歌回答。
“那你卷子有不懂的,又不好意思问你老师,你可以让罗泣来找我。”老徐说,“进来吧罗泣,至少半分都没有的题目听一听。”
罗泣抓了抓后颈,“哦。”那不就是起码半份卷子都得听了吗?
“……罗泣,你们语文卷子……满分多少啊?”李歌擦了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卷子右上角的红笔迹。
“这是个好问题。”罗泣说着转过头去,“万岁!这卷子满分多少啊!”他喊道。
“一百五!”万岁喊了回来。
“他说一百五。”罗泣回答。
李歌看着罗泣,正色道:“你有兴趣挑战状元吗?”
“没有,累。”罗泣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好吧,“话说回来,你跟万岁说话为什么要用喊的?”李歌问。
罗泣把镜头切到后置的,对准了在教室另一头的万岁,对方向镜头竖起了中指,“他一看到我的成绩就往那跑了。”罗泣解释。
嗯……可以理解,毕竟这位连及格线在哪都不知道的学渣居然考出了一百二十七的分数,换作任何一个学渣,都不可能容忍这么一个叛徒呆在学渣组织里。
最后总成绩总排出炉,五百五十八分、一百一十九名。光看分数可能会误以为卷子很简单,可是罗泣考进了前一百二十名。
一百二十名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呢?成绩中上参半的文理一加起来约九十人,除二是四十五;成绩超——好的文理二也是九十人。也就是说,三中成绩能算是好的学生一共一百三十五人,而罗泣在第一百二十,就这成绩搁在高一期末考,罗泣能进文二。
是文二!李歌进三中也就文二而已,毕竟他除了成绩,没一点能被称作好学生。
唉,这同班的执念是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051 醋
五一劳动节的原意是什么,说实的罗泣不太清楚,但既然它是一个假日,那么它肯定是想给人一个休息的时间。可是对三中来说,劳动节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劳动的节日。
当天不是上课天,而且只上半天的学,可是翘掉这半天的代价比翘掉任何一个上学天都还要沉重。
每逢五一,三中都会办一个全校清洁日,主要的清洁范围是自己的教室和楼层的洗手间,如果哪个谁在当天翘掉了,那么在五一当天没人清的地方,就都是他的了。
教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扫地、拖地、擦桌子、椅子、黑板、窗户、风扇、储物柜各安排三、四个,大半个班的工作就安排好了,再来点洗脏布料的、把那些桌面上叠得乱七八糟的书叠齐的,基本上就都安排好。
那么洗手间呢?这可就精彩了。
一个楼层八个班,男女厕各一,女厕八个厕格,男厕四个尿兜、四个厕格,正好一班男女厕各一个。
女厕都是厕格,分别在于洗哪一格,至于男厕就不一样了,怎么分配就得看他们班主任的手是不是跟厕所一样臭了,因为是用抽签的!不过谁负责洗厕所就是班主任分的了。
抽中厕格的,从坑的本体、旁边的垃圾桶、隔板和隔板框着的那几格砖都得洗;抽中尿兜的,除了兜的本体,所有不在厕格范围内的砖,会平均除以四。所以并没有哪个比较好的说法。
除非抽中的是最里面的厕格,当阿摩尼亚和烟味混在了一起……
不会想戒烟吗?
“谁他妈再让我看到他在厕所抽烟他就完了!”罗泣对着教室的方向大喊。
虽然他为学校的戒烟工作出了一份力,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不用刷马桶。他哭丧着脸戴上三叠口罩回到了洗手间,一手水管一手马桶刷,走进男厕最后一格厕格。
李、飞、刀!
“李歌——”罗泣哭着走出了校门,“我有味儿吗?”他把袖子递给了对方。
“味儿?什么味?”李歌疑惑地看着他。
“尿味儿……”他哭着回答。
李歌一怔,没良心地笑了出来,“你尿身上了?”
“他去刷厕所了。”万岁替罗泣解释。
“啊。”李歌看着他,犹豫地凑了过去,轻轻地嗅了嗅,“呃、目前我没闻到。”
我艹?真闻了?万岁看着狗男男,用脸上所有肌肉表达着他的惊恐,同时往路边走了几步,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这时,一辆豪车停在了路边,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啊,叔。”万岁向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
“谁?”罗泣回头看了万岁一眼。
“你爸。”万岁指向了旁边。
罗泣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向,和车厢里的人对上了眼,“路过?”他问。
“接你回去。”罗燃回答。
“不要。”罗泣果断地拒绝。
这……
除了罗姓的两个当事人,其他人都陷入了无限的尴尬之中。李歌和万岁对看了一眼,后者回了他一个“虽然见多了但还是没习惯”的眼神。
“同学,你是叫李歌是吧?”罗燃将目标转向李歌。
“啊?是,叔叔好。”李歌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
“今天有安排吗?还是回家复习?”罗燃询问。
“没安排,写作业吧?”李歌贬巴着眼睛,他想干什么?
罗燃用一般人不会留意到的幅度挑了挑眉,“都在书包里吗?”他又问。
“啊。”李歌回应完,往罗泣的方向瞄了一眼。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那就跟罗泣一块来吧。”罗燃勾了勾唇,“明天送你回去,记得跟父母说一声。”他给司机做了个手势,收到了指令,司机下了车,把李歌拎进了车厢。
被留在原地的万岁,眼看着自己两个兄弟被架上了车,或者说在其中个兄弟被架上车后,另一个自己跟上去了。这个画面,除了荒唐,还有点搞笑。不得不说,罗泣他爸还真有看人的眼光,如果今天被拎上车的是自己,就算罗泣还没认识李歌,他估计也只会跟自己挥挥手,然后独自踏上去万家的路,但当人换成了李歌,罗泣就只能乖乖跟上车了。
——神经病说:??????
——这没逻辑:??????
——朕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直到车在罗宅的大门前停下,司机正把车停进车库,李歌还是没反应过来,“这……哪?”他抓了抓脑袋,这是他活到现在第一次觉得他的脑袋不够用。
“趁现在!”罗泣压低了声音,拽着李歌就往门外走,“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