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朋友面前是没有樽盐的!只有樽糖!”罗泣勾着唇说。
“不过……”罗泣的语气一变,换上了一副凶狠的表情,“你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万岁不由自主地立正站好,还咽了下口水,“什、什么事情?”他问。
罗泣用手摩挲着下巴,“听说有人把我喜欢一中大佬的秘密告诉了他本人?”
“呃。”万岁一噎,后退了两步,“我我我我是助攻!”
罗泣哼哼笑着,顶着狐狸眼慢慢靠近万岁,“嗯,助——攻——”他走到万岁跟前,把胳膊抬了起来,想搭在万岁的肩上。万岁一惊,缩起了脖子,把手抬起来准备格挡。
“万岁啊。”李歌出言打断了二人。
两人一僵,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转头望向了李歌。
“怎么了?”万岁问。
李歌抬眸看着万岁,认真地问:“你跟他打过架吗?”
“啊?架没有,被打倒试过。”万岁愣愣地道,“见过他打架的,谁还敢跟他打架。”
虽然这句乍耳一听有点矛盾,可是细想后好像又有合理之处。
好像、应该、可能、吧。
“那你想揍他吗?”李歌问完,并没有给他回答的时候,而且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朝他们挥了挥,“我是挺想揍他的,可是揍不了。”
罗泣僵硬地把胳膊放了下来,脖子“咔咯咔咯”转了回去盯着万岁。
“我警告你啊!”罗泣瞪着他说。
“给你一个打他的机会,而且是他不能还手不能秋后算帐不能告状的那种。”李歌挑了挑眉,“你要吗?”
万岁的呆脸化开,而笑容渐渐绽放开来,而且还逐渐变态,“我肯定是要的呀!”
这次,后退的人换成了罗泣,“我——”
“咳咳!”李歌假咳了两声。
罗泣张了张嘴,又重新合上,没有把反驳的话说出口。
艹!死就死吧!COME ON!他深吸一口气后,把眼睛给闭上了。
虽然罗泣没有跟万岁打过,但他见识万岁跟人干架的情况,而且比万岁见过罗泣打人的次数还多。
再怎么说,万岁也不过是一个一般的公民,所以跟人干架的时候他不敢下死手,而且很少给对方留下伤。
不过不伤不代表不痛,多年的打架经验让万岁自己摸出了一套打人只痛不伤的功夫,一样能一招秒人。
“嘿嘿嘿嘿嘿嘿!”万岁往手上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又哈了一口气。
“你倒是打啊!”罗泣等了半天,净是听到磨刀声,这种大刀悬在头顶上的感觉真差。
万岁左手扶在右边肩膀,右胳膊打着圈儿活动着,“别急,马上!”
他踩着小碎步走到李歌旁边,压低声音说:“多用力啊?我打人只痛不伤的。”他还用手挡住嘴巴,不让罗泣看到嘴型。
“就最痛的!”李歌凶狠地说,“你不想打他吗?”
“哎我这不怕你心疼嘛!”万岁撇嘴道。
李歌抿了抿唇,“那这是一定的。”
……艹!这样也有狗粮!
多亏了李歌最后这句话,万岁一时怒发上冲冠,谓罗泣曰:“吔屎啦梨!”他没给罗泣任何反应时间,拳头直接往他肚子送去。
万岁温馨提示,以上动作经过长期训练,小朋友大朋友切勿加以模仿,要知道大家可没朕这样天姿聪颖。
罗泣张大了嘴巴,可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他弓起身,把嘴巴闭上时吃了一大团空气。
艹艹艹艹艹艹艹!
他抬头看了万岁一眼,蹲到了地上去。
痛啊呜呜呜呜呜!
这种痛不是会晕过去的痛,而是能让人瞬间清醒的痛,这样一拳下去,罗泣的视野前所未有的清晰。
很有效的清醒方法,就是很疼!
“呜呜呜呜……好……痛啊啊啊啊啊!”罗泣索性躺在了地上,“我大爷!你狗蛋儿!呜呜呜呜呜……”
“哎哟怎么回事?”万母听见罗泣的惨叫,往房间赶了出来,看到在地上打滚的罗泣吓了一大跳。
罗泣又呜了一阵子,“巫——”
李歌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罗泣的话,“万公公,我要水。”
罗泣一噎,哭得更厉害了,“巫窝、着昂、着喔、及澳、乐鹅。”
桌角?万母看了看只到小腿的茶几,应该不是。难道是饭桌?她转头望去,万岁刚好在饭桌旁,而饭桌桌脚大概落在小千岁……
……啊?
她缓缓转头看着罗泣,确定他确认是捂着肚子,而且要是真撞到……了,他这会儿应该叫不出声。
“小心点啊……”万母茫着回到了房间,留下吃瓜的万岁、心疼却爽着的李歌,和在地上打滚的罗泣。
“你不能这样对我啊啊啊啊呜……”罗泣从来不知道,李歌可比那个拿针戳人家手手的刘姥姥还残忍。
……不对,容嬷嬷才是扎针的,刘姥姥是逛院子的。
罗泣抱着他的枕头站在门口,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李歌……”
李歌没有理会他,爬上了床,挪到了最里头。
“李歌——”罗泣噘着唇,不死心地喊着,“李歌李歌李歌!”
“让让!”万岁从洗手间出来,用他的大屁股把罗泣弹开了,“我终于能睡外头啦!”他开心地说。
“万岁你有心吗!你怎么能跟我抢男朋友!”罗泣气鼓了腮帮子。
万岁没有理会他,而是把自己的枕头套好。今天睡觉前要从套枕头套被子开始,还全赖了狗男男之一不听电话,所以狗男男之二气得伤了手都不知道,结果弄得一床血。
唔……这个形容有点怪。
“万岁,关灯关门吧。”李歌掖了掖被子。
“等等!李歌!李歌李——”还没等罗泣喊出个什么来,门就贴着罗泣的鼻子关上了,“哥……”
“姨……叔……呜呜呜呜呜……”罗泣转过头,哭着走向看戏的两位大人。
万母心疼地揉了揉罗泣的头发,“不哭哈,枕头拿去抱着!”说着,她把双人枕头塞了过去,“阿姨去睡啦!”
罗泣抱着他和李歌睡过的枕头站在原地,看着万母啪的一声把灯关上,然后再一次哭了出来。
客厅里的哭声没有持续多久,估计是罗泣不想吵着大家。
万岁听到外面静下来了,小声地对李歌说:“我觉得他今晚肯定会滚进来。”
“我也这么觉得。”李歌小声地说,“等听到你开始打呼,他就该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睡觉打呼?”万岁眨了眨眼睛,“客厅也听到?我没那么大声吧?”
李歌笑笑,“罗泣说的,还说他睡外头就是为了拿耳背的那边对着你。”
“哼!”万岁撇了撇嘴,“他耳呜的时候还得靠我的呼噜声来盖!”
李歌又笑了笑,“可是现在他有我了,用不着你的呼噜。”
……艹!万岁转头指着李歌,咬牙切齿地说:“有你们这样喂狗的吗?都撑到爆炸了!”见李歌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万岁只好咽下这一口狗粮。
“那他进来了,你打算怎么办?”万岁回归一开始的问题。
“让他睡啊,哪有什么怎么办。”李歌回答,“我们又不是真的在冷战。”
“交往就是要有点小打小闹小波澜。”李歌说。
“神经病。”万岁不以为然,“兄弟情跟基情不一样的好吗?吵吵闹闹易散知道不?”
李歌也不同意他的话,“那是因为他们是真的在吵。”他勾起唇,用手肘捅了万岁一记,“我俩这叫小、情、趣!”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李歌还是跳着跳着说的。
“我艹你大爷!”万岁的额角突突跳着,“我他妈撑死了!”
李歌弯起了眼睛,笑了快了有五分钟才停了下来,这肺活量不愧是耐力性的跑手啊。
“唉……”他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其实你……你是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针对罗泣的是吧?”
“一开始可能不知道,但后来是知道了,是吧?”李歌补充。
万岁只是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李歌也预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所以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他回答。
“我吧……”李歌顿了一拍才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详细是什么,就大概是猜到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泛黄的天花板,慢慢地眨着眼。罗泣平日躺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看着它呢?
“就吧……”他抽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你也不用特别告诉他,就……有机会或者必要时帮我转达一下。”
“嗯。”万岁应了一声,为难地拿出他的小兜兜,接住下面这一波狗粮。
李歌清了清喉咙,悠悠道:“我喜欢他,只是因为他这个人,包括但不限于他的范儿、他的性格,但不包括旁的。”
“就算他今天不是罗泣,而是罗辑、万泣万辑,或者……罗歌。”他说着,把自己逗乐了,“我都会喜欢。”
“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就因为这个人是他。”
“你啊……让他别这么在意那些旁的,他是什么人,我知道,我又不瞎,而且还有脑子。”李歌说。
万岁叹了好大一口气,“不要求原文背诵吧?”
“意思、神韵有在就行了。”李歌笑了笑,“主要是我说完也不怎么记得了。”
“行吧……”万岁叹了一口气,跟狗男男呆在一起是会发愁的,特别是跟智商在线的那一个狗男男。
夜半,罗泣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万岁的房间。
不过默剧又怎么能少了BGM呢?所以三转乐师为自己配了一首糖果仙子之舞的其中一小段。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嘟噜嘟噜嘟—
咦?怎么好像每一个音都是一样的?
嗯……不重要。
半梦半醒之间,李歌感觉到身后的位置好像有什么在动。他想,应该是罗泣来把万岁赶走了吧?
罗泣爬上床后,并没有像平日那样明目张胆地搂着李歌睡觉,只是用额头顶着李歌的后背。
“晚安。”他用气声说。
嗯,晚安。李歌迷迷糊糊地想着。
☆、068 罗气机
止痛药的药效是有时间性的,这一点跟世界上所有的药一样。到了后半夜,止痛的效果一点一点地退了,手上的痛楚一点一点地上来了。
李歌的额角抽了抽,完全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艹。”他咬了咬牙,把手抬了起来,隔着重重纱布给自己呼呼了。
“呼……嗯唔……”身后传来罗泣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不是李歌的错觉,总觉得他好像睡得不怎么安稳。
李歌往墙的那边挪开了一点后,才转身面向罗泣,以免压到某个贴着自己睡觉的大宝贝儿。还在睡梦中的大宝儿正皱着眉头,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而且还不时蹭着枕头。
对于他这样的表现,李歌马上就知道,他这是耳呜又犯了。
因为罗泣是面朝墙这边,也是李歌的方向睡的,他把左耳压枕头上了,李歌没办法给他摁耳朵。
李歌叹了一口气,把手搭在了罗泣的头发上,在他后脑勺上抓了抓。
“睡吧睡吧,不吵了。”李歌跟罗泣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把受伤的右手搭在了罗泣的手心里,“乖、乖,不吵了啊。”
李歌也不知道自己哄了多久,不过罗泣的眉头确实是展开了,没再皱在一起。他静静地看着罗泣,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罗泣的耳呜和罗泣本泣一样小孩子气,时不时就闹个脾气,得李歌哄哄才肯消停。
前三中大佬的睡颜其实不痞也不匪,他的大佬feel源自于他的气场,睡着后就没有了。这跟香薰机本机不香,全靠里面的香精油是一个道理的;关机了,香薰机就没味儿了。
不过罗气机有点不一样,他本身是有味儿的,关机后那匪味儿不再出来了,就能嗅到他本身的奶味儿。
唉,疯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自作孽自找架吵的李歌,独自笑了出来。
不知何时,手上的痛又退了下去,睡意涌了上来,李歌的眼皮愈来愈重,但还是硬要逼自己转过身去。
我还在跟男朋友冷……
“啾啾啾——”当夜晚愈来愈长,白天来得愈来愈晚,勤奋的麻雀还是这么早就起来了,为的就是吃!
而可怜的万岁会听到麻雀的叫声,全因他也醒了,为的是把狗男男之一叫醒,让他把床位换回来。
狗男男之一在今天解锁了新的清醒模式,名为“糊涂醒”模式,类似于清醒梦,就是在醒着的时候做梦。他拖着还在打盹的身躯,步出了房间,“咔咚”地瘫倒在地上,然后像条虫一样,挪到了被窝里。
这一头的狗男男之一刚睡沉,那一头的狗男男之二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迈开他的大长腿,从万岁身上跨了过去。
一打开门,他就看到了熊抱着双人枕头、把脸埋在枕头胸膛里的罗泣,李歌轻笑一声,把手机调成静音后,没有咔嚓地拍了一张;他换上了罗泣亲手洗的校服,从洗手间出来,坐到了饭桌前。
“睡得还好吗?”万母把早餐放到了李歌面前。
“还不错,就是万岁打呼是真的吵。”李歌笑着接过了早餐,“麻烦你了。”
万母笑了笑,“有什么麻烦的,我就做给你叔吃,顺便。”话虽如此,李歌还是道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