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挨近了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唇,贴着他的嘴唇边吻他边问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岂扶着我的腰,就着这个姿势回应道:“没有。”
我舔了下他的嘴唇,“那今晚你会陪我睡觉吧?”
他很轻地“嗯”了一声。
我一边亲他,一边把手向下伸,隔着层叠的衣物摸向了某个位置。
白岂忽然僵硬了,像是有些困惑,偏开头躲过我的亲吻,轻轻叫了我一声,“页子?”
他没有阻止我的动作,但明显不适应我的行为,扶在我腰上的手隐隐有点将我向外推的意思。
我感觉有点怪怪的,把手收了回来,看着他的眼睛疑惑道:“你……没跟谁做过吗?”
白岂同样疑惑地看着我,“你是指什么?”
我怔住了,试探道:“做……爱啊。”
白岂目光中的疑惑加深,但没出声询问。
而我彻底震惊了,他跟腐尸居然是柏拉图的爱情?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高兴,但我忍不住地嘴角上扬。
腐尸也是个脑子不太好的,居然不对白岂下手,这不是便宜了别人吗?
白岂见我在笑,目光也微微柔和了,挨过来亲了下我的鼻尖,问道:“为什么这么开心?”
我对上他专注温柔目光的那刻,刚才的开心又在瞬间尽数消散而去。
得到他又怎么样,我是要离开他的啊。
突如其来的沉重将我层层包裹,一刹那间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随着离别的脚步的靠近,我几乎已经能触及那想象中的疼痛了。
怕白岂发现我的情绪变化,我又开始黏黏糊糊地亲他,亲了好一会才跟他解释起来,“白岂,有一种事能比接吻更进一步,能够更完整、更彻底的占有对方,你想不想试试?”
我把嘴唇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刚才碰的地方,你有感觉吗?”
白岂没吭声,连呼吸都轻到听不见了。我也没指望他回答,又道:“你想的话,可以把那里放进我身体里,完整、彻底地占有我。”我顿了下,补充道,“不过你不想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白岂扶着我侧腰的手稍微用力,很快又松开了。我以为他会回应我的邀请,但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我听见他语调平常地问道:“早饭你想吃什么?”
我有点沮丧,他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他一直都是用这种岔开话题的方式拒绝的,我还能不明白吗。
我有气无力地把脑袋搁在了他肩上,“都行,随便。”
白岂搂着我没有动,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无精打采,沉默了许久,忽然问我:“你很想做吗?”他顿了下,“陪伴到死亡的那一天,不是更好、更完整和彻底的占有吗?”
他真的好纯洁。
一个不懂爱的妖,却有如此正的爱情观。
最可怕的是,我竟然被他说服了。
我只是想让他睡觉而已,本来觉得做爱会让他更容易卸下防备,但既然他不想,那就不做了吧,总有其他办法。
我从他的肩上爬起来,认真地亲了他一下,“你说得对,这种事是该慎重的。你以后有了爱的那个人,就去跟他做,会很快乐的。但除了他以外,你不要跟其他任何人做。”
白岂听见我的话却眉头微蹙,似乎我的话令他不舒服了,嘴唇微微翕动了两下,却又欲言又止地抿紧了。
我从他腿上下来,有些不舍地轻抚了一下他的流银般的发丝,换话题道:“我想好了,早饭就三明治配咖啡吧。”
第039章 发生争执
黑暗中,我们亲密相拥。
一个姿势保持久了,我稍微动了下,没想到白岂立刻配合着我的动作调整了姿势。
我抬眼看他,看见了清明的目光。
我挨近了去亲他眼睛,把他一双眼睛都亲得闭上了才说:“我不是让你睡觉吗,你怎么不睡?”
白岂睫毛微掀,似乎想睁眼,我立刻又亲了下他的睫毛,“不许睁眼。”
白岂于是不睁眼了,低声说:“睡不着。”
我想了下,便伸手去解他衣服,“你穿得太多了,没有人睡觉穿这么多的,你脱到只剩一层就好睡了。”
他没吭声,放任我解他衣服,我解开着物的时候,摸到了熟悉的触感。
他把地契放回身上了,太好了!
我装作没感觉到,扒开厚重的被子坐了起来,他见我起身便也睁眼坐起。
我一边伸手往下扒拉他的衣服,一边说:“你脱了。”
白岂似乎很轻地叹了口气,接着按住了我扒拉他衣服的手,“我自己来。”
他起身下床,将衣服脱去叠好,我没有看见地契去了哪,也许被他叠进衣服里了。他只穿着襦袢重新上床躺下,将我轻轻拥回了怀中。
我挨近了亲了两下他的唇瓣,“现在有没有舒服点?”
白岂“嗯”了一声,轻软地回吻我,我紧挨着他,单薄的一层布料下是他令人遐想联翩的身体,我只是碰触着脑海中便出现了看见过的画面,身体微微开始发热,我受不了地将头向后仰着退开了。
白岂见我退开便没有继续亲我,将我往回抱了抱便不动了。
对一个男人的身体这么着迷,我怕是gay得很彻底。
以前从没发现,我竟然是个有点色的人,跟心思澄明的白岂一比,我甚至觉得自惭形秽。
花了些时间才平复了身体产生的燥热,我重新在浅淡幽香的笼罩中酝酿起睡意。
睡至半夜,我恍惚间醒了,刻意没有立刻继续睡,悄悄挨近了去看白岂。
他正阖着眼皮,一动不动,呼吸轻浅且均匀,像是睡着了。
我试探着用最轻的力度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没想到下一刻就被微微用力地吻住了,他的手臂在我身后收拢,把我禁锢在怀中吻了好一会才放开我。
我心跳失序地喘息着,有点不知该作何反应,磕巴道:“你……你没睡啊?”
白岂像是心情不错,靠近了又亲了下我的鼻尖,“睡了,被你弄醒了。”
“……”
我动静明明就很小,是他睡眠太浅了。
我无语道:“我要睡了。”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开始思考其他能让他睡熟一些的方法。
我很快从身后被他重新拥住,依旧是亲密又小心的拥抱,我心中微微泛起酸软,“晚安,白岂。”
白岂静了下,极轻的吻落在我后颈,凉凉的,有点痒。
夜色将他的声音点染得格外温柔,他轻声低语地回应了我,“晚安,页子。”
-
时隔一周,重回学校,我收到了过分热情的慰问。
班里的男生们似乎已经把我当成身体羸弱的人了,连以前拍我肩的力度都放轻了许多,几乎只是挨一下就拿开了。
令我意外的是,课间竟然有外班的女生给我拿来了自制的饼干,我受宠若惊地收下了,包装精致,里面是各种小动物的形状,十分可爱。
我打开尝了一个,味道很赞,于是又拿起一个递给白岂,觉得他会喜欢。
没想到他居然不吃,只瞥了眼就说:“这是给你的,我不吃。”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挺对,人家给我的,我怎么能随便分给其他人,那不是玷污了给我的那个女生的心意了吗。
我感激地冲白岂笑了下,自己又吃了几块便将饼干袋收了起来。
体育课的时候,刚跟着大家跑了两圈,老师就让我在篮球场边坐着休息,说我身体刚好,运动应该适度,不要操之过急。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这个设定,笑着表示谢谢老师关心。
后来男生们在打篮球,女生们在打排球,而我居然坐在场边跟体育老师聊天。等到下课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体育老师家里三条狗每一条的品种、年龄、姓名和生日了。
班主任在大课间专门把我叫出去问话,我以为他要问我功课差进度的事,没想到他只是关心地问我生了什么病,我说发了一个星期的低烧。班主任立刻忧虑地表示让我记得再去医院查查,查出什么跟他说。我连连点头,又一次表示谢谢老师关心。
这次回到教室后,我已经对大家层出不穷的关心感到疲惫了,精神透支地趴在桌上,偏过头看见了身旁没事人一样的白岂,忽然有点来气。我把他的胳膊抓过来,撸起袖子,一口下去,用力咬在了他白皙光滑的手臂上。
我咬得不留情面,白岂却没有生气,还用另一只手轻摸了下我的头发,“怎么了,不高兴?”
我咬完松开牙齿,用制服袖子给他擦了擦,看着自己形状漂亮的牙印很是满意,冲他仰起一个笑,“没有啊,很爽。”
白岂目光变得隐隐晦暗不明,忽然起身说:“跟我出来。”
这是个大课间,还有几分钟时间,出去一趟快的话也还来得及。
我于是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起身,“去哪?”
白岂没吭声,带着我一路穿过走廊,来到一间没人的活动室。门应该是上了锁的,但他不知道做了什么,竟一下打开了。
我越发不解地跟着他进了门,“这里有什么,老师让你拿东——哎!”
没想到我话还没说就被他托着臀部抱起压在了门上,转眼间柔软的唇瓣便堵了上来,我紧张地抱住了他的肩膀,伸出舌头应付地跟他深吻了一会便用力把他推开了,喘息道:“好了好了,外面有人经过呢。”
黑眸深处隐隐泛着漂亮的莹绿,白岂定定看了我片刻,眼眸垂下,一言不发地又吻了上来。
我只好由张开嘴由着他不依不饶地吻了一会,手脚逐渐发软,我难耐地再次推开他,一张口声音都变得绵软了,“够了吧,这还是学校呢,回家再亲吧。”
白岂将我放回了地上,却在我有所动作之前将我拥进了怀中,从胸膛到腰腹都紧贴在一起。他的手臂微微收紧,脸也埋在了我肩上。
我怔了片刻,发现他今天好像有点黏人。
我迟疑地拍了拍他的背,“你怎么了?”
白岂却没回答,在上课铃欢快响起的时候将我放开了,又轻轻啄吻了下我的鼻尖,低声说:“上课了,回去吧。”
-
没想到下午的某刻课间,忽然有女生叫白岂出去,说有话跟他说。不是像我那种转交饼干,而是莫名散发着告白的气息。现在还是冬天啊,大家怎么发春了?
我还没吭声,李孟先不乐意了,哀嚎道:“不可以!我不同意!”
白岂没理会他,只看了我一眼,我冲他笑了下,“去啊,刚才我看见了,妹子长得可好看了,我不会跟小慧说的。”
白岂却骤然凉了神色,收回视线再不看我,起身出去了。
我目光下意识跟随着他的背影,忽然被挡住了,我抬起头一看,是眼含笑意的岚云。
他温柔地凝视了我片刻,说:“能跟你面对面说两句话可真不容易。”
我也有点高兴,想着白岂一下回不来,我便坐去了他的位置,让开我的位置让岚云坐,招呼道:“虽然在一个班,但感觉好久没见你了。”我靠过去压低了声音,“谢谢你家的阵法,简直帮大忙了。”
岚云同样压低了声音,笑了下说:“能帮到你就好。”
他凑在我耳边说:“我最近查了些资料,妖主动跟人签的契约分为三种,一种是——”
我打断他的话,“岚云,谢谢你,但我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需要的时候我联系你,好吗?”
岚云近距离跟我对视片刻,妥协般低声叹了口气,“好吧。”
见他答应,我便拍了下他的肩,又道:“谢谢。”
从跟岚云头对头挨着的姿势分开坐直,我猛地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走道中的白岂,他垂眸盯着岚云,眼中阴霾密布,朝着像是毫无所觉的岚云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的指尖微微变长,边缘锋利到几乎在反光。
我立刻厉声道:“白岂,住手!”
白岂和岚云同时看我,白岂的目光冷得几乎要将我冻成一个冰坨,而岚云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冲我做了个口型:没事。
嘈杂的教室渐渐安静下来,我知道如果他俩动手了,白岂又要消去所有人的记忆了,虽然他答应过我不再这么做,但谁知道他说话能信多少。
我连忙一把捉住了白岂悬在空中的那只手,紧紧攥住固定在一边,冲我和白岂之间的岚云说:“你快走。”
岚云似乎也不想在教室内起冲突,没说什么,起身避开白岂走了。
白岂忽然反握住我的手,将我拉着朝教室外走。
我慌道:“要上课了,去哪啊?”
我怕他是不想让我上学了,着急得不行,可又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争执,于是只能快步跟上。
白岂一言不发,周身仿佛裹挟着暴风雪,路上的同学都纷纷给我们让开了路,我被他拉着,一路来到了厕所。
我愣了下,白岂将我带到了洗手台前,命令式地说两个字:“洗手。”
我反应了一下,因为我拍了岚云的肩膀?
他还在一旁盯着我,我不敢犹豫,连忙开始洗起来。
似乎是嫌我洗得还不够仔细,他忽然从身后将我环住,捉着我的手仔仔细细从指甲盖洗起,指节、指缝、指腹和手腕,没有漏下任何地方,一个劲地搓揉。
我的手都被他搓红了,终于忍不住低低说了一声,“再搓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