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失真[现代耽美]——BY:毛球球

作者:毛球球  录入:08-04

  曲婧在午睡,江乘月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拿上手机,推门出去。
  他搭车去了五公里外的村镇,下了车,又往基站的方向走,这一带的人要多上不少,他的肤色在这种地方很少见,频频有人回头看他。
  他有些不自在,再往前走,靠近基站,就多了不少东方面孔,他甚至还遇见了一个在拍短视频的四川人,老乡摆了口锅,正在倒油。
  “找信号来的?那边信号不错。”老乡指着前面说,“撒子?给家里人打电话噻?我看你好像有点眼熟噻?”
  江乘月点头:“嗯,是家人。”
  他终于在基站的信号覆盖面下拨通了路许的跨国电话,他甚至没顾得上他们之间那大约7小时的时差。
  “乖月?”是路许的声音,这声音先是带着笑的温和,随后就变成了一种指责,“你行啊,一周都没给我打电话,连消息都不发。Nalson前天还问我是不是小男朋友跑了。”
  “基站坏了,没有信号,我走了五公里找信号,等下还要走回去。”江乘月听他声音没有异样,还在逗他,这才放心,“路许,你……没事吧。”
  “没事。看见新闻了是吧,在解决了。”路许轻描淡写地说,“你呢,妈还好吗?”
  “……那是我妈妈,不是你的。”江乘月小声说,“她在康复了。”
  “没什么差别吧。”路许又问,“我买张机票过来看你?”
  “别来!”江乘月不同意。
  他不希望路许因为他耽误任何的工作。
  “反应这么大,就这么不想见到我?”路许问。
  “没,你好好工作。”江乘月说,“我喜欢……好好工作的男人。”
  路许拖着音调长长地哦了一声:“那想我没有?”
  江乘月烦闷了一整天的心情,被路许几句话就化解了:“我走了5公里给你打电话,回去的时候还得走5公里,你说我想了没?”
  “具体想哪个部分了?”
  不要脸,江乘月在心里说,这么贵的一通跨国电话,路哥就拿来说这个。
  “想睡你了呢。”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不是废物了,我撩他了,江乘月心想。


第69章 你继续编
  电话两端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跨国电话一分一秒地扣钱,充分给江乘月诠释着什么叫沉默是金。
  良久,在江乘月几乎以为信号再次断开的时候,路许似乎是笑了,放缓了词句,一字一句地说:“进步了。”
  “进步了”不太适合现在的语境,用“出息了”或许更合适。
  但江乘月不想提醒路许。
  “不让我过去?”路许又问,“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妈妈打招呼。”
  说到这个,江乘月自己也在头疼。
  “嗯,路哥别来,我听王雪姐说,这次春夏大秀你从年初就开始准备了,期间否掉的稿子不计其数,有的甚至已经做出了成衣,却在最后关头被否决掉了。”江乘月靠着基站边的栏杆,眉目认真,琥珀色的眼睛像盛了清泉,“我等着看路哥你上台谢幕呢?”
  路许没接话。
  但江乘月知道,这个理由,路许完全能懂。
  “我的春夏大秀必须是经典。”半晌,路许愉快的声音响起,江乘月觉得,他是在笑着的,至少眼睛应该是,“知道了,我也想睡你。”
  “……”没个正经,江乘月腹诽。
  “确实,我换了个思路,我为什么要担心会把你做哭?你想哭但拼命忍着,或者做爱的时候一直哭,我应该都喜欢得不行。”路许的语气懒洋洋的。
  江乘月站在有些年代感的异域村镇基站边,举着手机,踢了踢脚边的一株小花,有些气愤,脸红到了脖子根。
  “行了。”路许应该是预料到了他的反应,“不逗你了,毕竟是异国他乡,谨慎点,注意安全。你不用急着跟你妈妈说我们的事情,等这段时间过去,由我来说。”
  江乘月怔了半秒,随后点点头。
  只是曲婧还在追着他问耳后蒲公英刺青的事情,关于路许的事情,他不想说谎。
  但曲婧还在康复阶段,有很多话,该说不该说,他心里也有衡量。
  他垂着头,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异地恋呢小兄弟?”江乘月刚挂断电话,刚刚那位老乡走过来跟他说话,“我上次见过一个人,和你一样,步行好几公里,就为了给女朋友打一通电话。”
  江乘月有些心不在焉:“嗯……算是。”
  “女朋友漂亮吗?”
  “漂亮,眼睛特别好看。”
  “哎……我还是觉得你眼熟。”老乡以江乘月为圆心,绕了半圈,“梦镀!”
  江乘月:“……?”
  “江乘月?是不是!”老乡激动地当场来了两句他们的第一首原创歌《仲夏不尽》,“我那儿有非洲鼓啊,来一段?”
  江乘月做梦也没想过,他飞了大半个地球,在这里还能见着他们梦镀乐队的乐迷。
  路许之前说,让他把视野打开,竟然应验在这里。
  “下次吧……”江乘月抵不过乐迷的热情,加了微信,“我出来太久了,家人会担心。”
  不知道每一次,曲婧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也走了很远。
  而他因为不爱接电话的毛病,错过了很多回。
  -
  曲婧确实是担心了,江乘月走回去时,她正坐在一楼大厅里等他,旁边还推着移动输液架。
  “回来了?”曲婧仿佛已经从乔阿姨那里知道了他去了哪里。
  “嗯,去附近的基站打了个电话。”江乘月说。
  曲婧康复得不错,脸色已经好很多了,隔着半个大厅的距离,江乘月觉得她似乎也没有离开过很久。
  似乎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曲婧神色淡淡地说:“这边并不总是信号不好的,只是不巧,你来的这几天,基站还没来得及检修。”
  江乘月哦了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觉得愧对曲婧,又觉得愧对路许,两种感觉的撕扯,让他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他的期中考试出了成绩,下午有信号的时候他刚收到,除了选修的德语,每门课的分数都在95分以上。
  所以他找了个母子间绝对不会无聊的话题,成绩。
  “考得不错。”曲婧的指尖停在江乘月手机屏幕上的一点,挑了挑眉,“不过,你为什么会选德语。”
  江乘月内心咯噔一声,忽然后悔让曲婧看他的成绩单了。
  他那个7开头的德语成绩,在他的成绩单上,确实显眼。
  “德语,很有趣。”有趣个屁。
  “也很好拿学分……”才怪。
  他几乎是忍痛夸奖了这门万恶的外语。
  曲婧回了病房,倚靠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他,像是在说“你继续编”。
  他过来以后第一次在他妈妈面前提了路许的名字:“因为想听懂路许说话。”
  他犯了个错误,他从来这里以后,已经过去了一周,还没有在曲婧面前提过路许的名字,他和路许一起住,是曲婧和路念阿姨都知道的事情。
  曲婧见他的次数不多,但毕竟是血亲,怎么可能不觉察端倪呢。
  “走了那么远,是去给谁打电话了啊?”曲婧问。
  江乘月吐出了两个字:“路许。”
  “你乔阿姨妹妹的女儿,跟你同一个学校,都是今年的新生,也和你一样,都是理科生。人家说你在学校里小有名气,几次想加你好友没成。”曲婧笑着说,“好歹是乔阿姨的亲戚,你回去以后,记得加一下别人。”
  江乘月深吸了一口气,说:“加好友可以,但是别的……不可能了。”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被抽空,声音消失了,安静得让人难耐。
  “昨天我问你蒲公英的时候,你就不怎么高兴。”曲婧叹了一口气,“怎么了,是谈恋爱了吗, 我是叮嘱过你,让你大一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可你要是真恋爱了,只要对方能勉强入眼, 我总不会拦着。”
  江乘月沉默。
  停了两秒,曲婧放低了条件:“那……是个脾气好的女生就行。”
  江乘月还在沉默。
  “?”曲婧却从他反复的沉默中,揪出了一个有点荒诞的答案。
  “你是……”
  “你别想了,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把晚饭拿上来。”江乘月站起来,扛不住准备逃了。
  “你站住!你让我不想我就能不想吗?”曲婧说,“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让你借住闺蜜家,结果你……”
  曲婧气不打一处来,不小心蹭到了伤口,疼得皱眉。
  江乘月也慌了,扶着她让她躺下。
  “路许,他和你是同性啊。”她忽然发现,在她来来回回的这些岁月里,江乘月已然不再是当初那个抓着她衣角,非要她做麻婆豆腐的小孩子了。
  “我就你这一个孩子,你竟然……”
  “妈你别生气,和路许没关系,我本来就不喜欢女生,不喜欢他我也会喜欢别人。”江乘月说,“等你康复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他下楼去领医护餐,擦干净碗筷,给曲婧放在床头,这才小心地关上门,去了外边。他心不在焉,站在门外想给曲婧削个芒果,不小心被刀划了手,指尖上的血滴答滴答地落在芒果皮上。
  旁边有个小孩伸手想去抓垃圾桶里的芒果皮吃,他连忙制止,把手里干净的芒果递给那孩子,孩子瞪着眼睛,犹犹豫豫地从他手上接过去,道了谢。
  他自嘲地笑笑,感觉自己的心情,像刚刚削下来的芒果皮,揣着甜,实则涩得厉害。
  这边的医疗资源有限,每一间病房都住了人,怕曲婧看见自己心烦,江乘月塞了耳机坐在塑料凳子上听歌,直到曲婧睡着,他才去自己的陪护床休息。
  路许是他唯一想争取的意义,但偏偏曲婧是他唯一不想争论的人,两相矛盾。
  半夜时停了电,医院启用了备用电源,江乘月从睡梦中惊醒,出门问了情况,得知是这里的常态,他蹑手蹑脚地查看了他妈妈的情况,没有了睡意,披了件外套,去了外边。
  这里所有景致的轮廓都是粗糙肆意的,夜空像是离地面很近,天顶最高的地方是深蓝色,遍布着闪烁的碎星,慢慢转向地平线的方向,由浅蓝过渡到一种很淡的暖橘色,银河就泼洒在其中,给树影留白。
  他扶着二楼平台的栏杆,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动。
  江乘月架着手机,拍了一小段星轨的延时摄影。
  下午有信号时,他收了路许这几天给他发的消息,现在刚好可以一条一条地看。
  最先映入眼帘的一条来自于一天前——
  [kyle]:知道你想我,但你最好早点睡。
  江乘月:“……”
  [竹笋]:路哥,脸皮不要就给需要的人,比如我。
  消息前面有个图形转了转,最后变成了红色的感叹号,还是发不出去。
  他又往前看。
  [kyle]:睡不着,给你拍了个星空的延时摄影,我的拍摄手法是能拿奖的。
  这视频江乘月暂时没办法播放,但他仿佛看见路许在公司总部的窗台上架着摄像机,拍一段星空的延时。
  他来这边,是有点水土不服的,连带着胃口也变差,有点食不下咽。
  天一亮,他还是像先前那样照顾妈妈,细致到周围人都在夸他懂事,他只是笑着摇头。
  他并不懂事。
  曲婧也很宽容地没有逼着他再谈论那个话题,只是时常拿沉思的目光皱眉看着他,欲言又止,这种时候江乘月会主动退出房间,把不确定的惶惑和迟疑留给自己。
  他很想见路许。
  曲婧在渐渐康复,两三天后,他又找了个中午,走去基站那边给路许打电话。
  明明分别的时间不长,可是听见路许声音的瞬间,江乘月还是觉得鼻子一酸。
  “我听你的声音,怎么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路许奇怪地问。
  “还好。”江乘月稳住声音,没流露出太多的情绪,“有点水土不服,吃不下东西。”
  “不会是背着我偷偷哭了吧?”
  “……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不可能和路许分手的,曲婧不同意,那就慢慢和她说,他已经习惯了有路许陪着了,只是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想曲婧难过。
  他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在刀锋上舔了蜜糖,痛和甜都到心底去了。


第70章 我运气真好
  先前遇见的那个老乡就住在基站附近,这次见到他,眼睛一亮,说什么也要拉他去旁边自己开的小公司做客。
  江乘月这两天都有点魂不守舍,被人一拐带,就跟着去了另一条路。
  “原来你妈妈是援非医疗队的啊。”老乡肃然起敬,“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
  同样的话,江乘月最近听很多人说过,他以为自己与童年已经和解,但真正站在异国的土地上时,他才真正地理解他们。
  “来一段?”这位同乡乐迷没有开玩笑,真的给江乘月搬了套非洲鼓。
  江乘月:“……”
  他之前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在别的国家玩鼓,玩得还很顺手,甚至还和几个当地人交流上了。
  当地人对鼓点的节奏有着天然的感知,这在一定程度上启发了他。没有规则、观众的束缚,他可以凭借自己对音乐的感知,自由地去打鼓,这是他以前在玩音乐时,从未体会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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