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罗浩山摸了摸后脑勺上剃出的“FUCK”,发茬长长了,操的参差不齐的,他大手一挥,“不重要!反正就好吃!你到时候给我林姨也带五十块钱的。”
到岔路口罗浩山他们直走的直走,左拐的左拐,林痕右拐去水果超市给老妈买水果。
没想到在超市碰到个熟面孔。
“许双凡?”林痕走到他旁边,喊了他一声。
许双凡一愣,旋即惊喜地抬头:“林痕?你来买水果?”
“嗯,”林痕拿起个苹果,“怎么跑这儿买东西来了?”
从KTV辞职后,他再也没看见过许双凡,两个人都忙,也没有联系,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
“我爸转院了,刚转到这附近的医院,”许双凡脸上有明显的疲惫,“我现在来回跑呢。”
“叔叔情况怎么样了?”
许双凡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还是那样,之前的医院治疗效果不好,大夫建议来这边试试。”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和我说,”林痕看他选完水果,拎起他那袋儿苹果和自己装的水晶梨、草莓往收银台走,“我家就在这边。”
许双凡愣神的功夫林痕已经交完钱了,把几兜水果一起递给他:“我今天有点事儿着急回家,不能过去看叔叔了,你帮我带一声问好吧。”
许双凡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一通摆手:“怎么这么多,都吃不完,我……”
林痕放到他手里,笑了笑:“没多少,对了,我手机坏了,你要是有事就去对面那个小区一栋401找我,墙上挂了个大广告牌的那个。”
“……好,”许双凡拿着水果的手指攥了攥,重重地点头,“林痕,谢谢。”
和许双凡分开后林痕快步往家里走。
今天一天,他都努力地不去想贺景,努力地让自己活成一个和贺景没有关系的人,这么一想,如果没有贺景,他和江唤也不算有过节,周六还可以和罗浩山他们出去撸串,有空去看看许双凡的爸爸……
他的世界不再围绕着贺景转,而是跟着其他人一起绕着生活转,这些人都是他曾经忽略、或者因为贺景被迫忽略的人,现在重新捡起这些关系,林痕突然发现,他的生活里也可以没有贺景。
可是都这么充实了,没人的时候,看着天空,他还是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被硬剜去一块……
这种感觉应该叫“习惯”,没有良药,只能期待时间治愈。
林痕拎着水果走进小区,远远看见楼下停着辆不该出现在破旧小区的车。
他心里一紧。
贺景?
不对,这个车……老周?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艰难地从键盘上爬起来道:六一快乐老可爱们,发30个红包~
【作者瘫成块煎饼,趴在桌子上哀嚎:最近真的忙,一直在搞的毕设出了点问题,不得不先解决那边的问题,可能会耽误更新,对不起老可爱们,等我顺利毕业我就又是一条好汉】
【太困的状态写出来的东西我不满意,昨天已经写了两千多,但是状态约等于上课特别困的时候记的笔记,猛地怔过来重新读一遍,满脑子:“卧槽我写的是什么,是这本书吗”】
【今天没更新了,不用等了orz】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老可爱~:运柳归云1个;
感谢投雷的老可爱们~:不明生物、啊柒、睢绿、咕咕鸟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好多老可爱~:一只胖橘88瓶;余离30瓶;清风景南20瓶;宛暖18瓶;llull、不知不知吖。、初见、七叶10瓶;江南鸭王8瓶;余二6瓶;宇宙莽荒、纳贡、神也佑我白酱5瓶;afr934瓶;映肆3瓶;38157678、亿点点啊2瓶;月黄泉、yar、守着花儿开、路丫丫丫丫1瓶;
爱你们!祝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
第29章
林痕顿了顿,边往楼下走边打量这辆车,车牌号他认识,是老周平时接送贺景的那辆。
刚走到车旁边车门就打开了,老周下车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少爷请您过去。”
林痕站住,往楼上看了看才回头说:“什么事?”
老周微微愣了一下,缓声道:“少爷想见您了。”
林痕捕捉到老周的表情,以往他从来不问什么事,只要贺景找他,他这边就是天塌了也会立刻赶过去,现在……连老周都发现出不对了。
“您等我一会儿,”林痕指了指里面,“我跟我妈说点事。”
“好的,”老周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少爷给您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现在有点不高兴。”
“打不通?”林痕下意识摸兜,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我手机坏了。”
“难怪,”老周笑得和蔼,“少爷一早就联系您,打不通还以为您生气了呢。”
林痕嘴角没什么意义地勾了勾,自言自语:“我生什么气。”
他能和贺景生气吗,他生气有什么用,贺景不会因为这个多费心一秒,一直都是他自己气自己。
推开门,厨房里乒乒乓乓的,林痕大步走过去,人没到话先喊了出来。
“妈!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样?”
“听见了!没聋!”林月秋拿着锅铲回头看了他一眼,抱怨:“大夫说累着了,给我开了两盒药,我这两天少和领班要点活儿,什么大事儿都没有,还兴师动众地去医院。”
林痕凑到她旁边捡了个黄瓜条吃:“有化验单吗我看看?”
“你给我报销啊?”林月秋推他,“出去出去,别在这碍事儿,都在桌子上放着呢,自己看,烦死了都。”
林痕立马跑了出去:“一天不见我都想你了,你还烦我。”
林月秋不吃这套:“以后娶媳妇了看人家笑不笑话你,多大个人了还想妈。”
“我八十岁了也想妈。”
林痕翻了翻林月秋的包,把化验单和开的药都倒了出来,拆出说明书仔细地读,看不懂地拿她手机百度。
一盒膏药两盒消炎药,都是很普通的药,林痕这才放心,又冲厨房喊:“妈,我等会儿和罗浩山、孙里去撸串,然后去班长家补课不回来了!”
“兔崽子不早说,饭都做好了!”
“那我吃完再去。”
“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你,我给你王奶奶端点儿。”
林痕又和林月秋说了会儿话才出门,上车后老周递给他一张手帕,林痕接过,擦了擦汗。
老周看他坐稳了才发动车,带着笑意地说:“少爷让我转达,说有惊喜给您。”
林痕一愣,旋即摇头:“他原话不是这个吧。”
老周笑了笑,没说话。
林痕比谁都了解贺景,打他电话没打通,按平常肯定要发脾气,他这次去不一定会面对什么。不过心态不同了,他也没那么慌了。
有些事终归要面对,不管他怎么逃避,都躲不开那个固定的结局。
路上老周不经意似地和他闲聊:“少爷今天和昨天都没去老爷那儿开会,留在家里忙了好久,把老爷气坏了。”
林痕心里一动:“为什么?”
贺景看着像个随心所欲的大少爷,但他其实很有轻重,对待正事比谁都认真,如果不是实在不愿意干的事,他不会随便拒绝贺年。
“为了给您准备‘惊喜’,”老周温和地笑了声,“年轻真好啊,少爷和老爷争了好半天,到底是赢了。”
“……”林痕靠在座位上,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贺景为什么要给他准备惊喜,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了吗……那天早上就感觉出不对了吧。
应该挺明显的,放在以前,那天他肯定要和贺景急,然后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之后他再低头道歉,求贺景原谅。
他出乎意料的平静和冷淡,让贺景一时间不知所措,猜不到他的想法,第一次处在被动。
贺景总说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撒谎,所以一看就透,想要的不想要的都写在脸上——他那天脸上写着的情绪贺景或许看懂了,只是没想到狗也会想跑,身为Alpha的自尊不允许他相信这件事。
所以才会破天荒地主动让老周来找他,还要“哄他”,不让他跟班长吃饭……
敏感幼稚得像个护着玩具不被抢走的小孩儿。
尽管这个小孩儿已经有了数不尽的玩具了。
林痕有点想笑,顶级Alpha也会没有安全感吗?
不,不是,对贺景来说,他不是一个需要留住的人,只是一个关乎自尊心的东西,他要是跑了,或者被别人牵走了,那些圈子里的人绝对会看笑话。
“贺景把那条听话的狗养跑了”——贺景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听见这种话。
到贺景家的时候已经快七点,老周把林痕放下就离开了,林痕立刻明白贺景今天晚上不想放他走。
两个人确实很久没做过了。
“少爷在画室等您”,林痕一边想着老周的话一边上楼。
房子里的一切都熟悉得仿佛刻进了脑袋里,角角落落都是和贺景的记忆。林痕慢慢收回视线。终究地方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一直不再过来,再深刻的记忆也会褪色。
林痕敲了敲门。
里面没动静,他直接推开了。
灯光打的很暗,贺景一个人坐在大的过头的画室里,半个身子藏进灯光阴影,神情看不真切,黑色居家服把他整个人的气场衬得又冷了几分,空气里是淡淡的植物汁液气味,Alpha信息素抑制剂的浓度高得过了头。
林痕关上门,喊了他一声:“贺景,我来晚了。”
“过来。”贺景低声说,明显压着火气。
林痕深吸口气,走过去坐到了他旁边。
过了两秒,贺景忽然起身按亮了所有的灯。
突然变亮,林痕下意识捂住眼睛。
贺景站着俯视他,表情十分不妙,语气很差地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手机进水坏了,”林痕放下手,眨了眨眼睛,缓慢适应光线,“开不了机了,我今天没带。”
“手机坏了不会买一个吗,”贺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他对面,“看看吧。”
林痕看着那块白布,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什……么?”
“我让你看,你问我干什么!”贺景罕见地有点恼羞成怒,耳根染上不明显的红。
林痕被贺景喊的赶紧伸手去揭白布,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贺景眼神紧盯着林痕的脸,像个得了小红花急着炫耀的小孩儿,不想错过对方的每一丝情绪。
白布揭开,一幅画映入眼帘——
林痕一眼看见几支开的热烈的向日葵,黄色被运用到极致,仿佛能看见向日葵不顾一切向阳而生的决绝和坚定,背景用各种红色渲染得炽烈又狂热,情感浓烈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透画而出!
这么疯狂又执着的花,却被一只手紧紧攥住,手的颜色和周围格格不入,过于冷白,让整幅画有种割裂又和谐的奇异感。
林痕不懂画,但他知道贺景以前从来不这么配色……不对,那天在家宴上看见的画的风格不也变了吗。
看见画里的向日葵的一瞬间,林痕心里狠狠地波动了一下,恨不得要随着那几朵花奔向自己的太阳,但这种情绪转瞬即逝,那天贺景搂着男生说笑的场景像一根刺,死死扎在心口,血液流淌,伤口溃烂,就算最终会愈合,留下的伤疤也是他永远都忘不了的痛。
贺景看见林痕脸上的悸动,忍不住勾起唇角,但不等他笑出来,林痕脸上的表情就消失了,又换成了那天早上让人心烦意乱的平淡。
贺景忍不住走到林痕身边跟他一起看,越看越觉得林痕不应该是这个反应,他推了林痕一下:“怎么样啊?你说话啊。”
“好看。”林痕抬手,隔着一段距离摸了摸那几朵向日葵,像能感受到热度一样。
他从来不怀疑贺景的天赋,一天的时间就画出这么漂亮的画,让多少人羡慕,又让多少人崇拜。
“什么?”贺景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气得一把摔了颜料盒,转头瞪着林痕的眼神里有得了小红花却没被夸奖的愤怒和委屈,喊道:“就两个字?你语文不是及格了吗!”
林痕被他追问得有些懵,贺景以前总说他嘴笨,有好东西也说不明白,后来也就不经常问他了,现在突然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不知道怎么夸。”
贺景气急败坏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胸口一阵起伏,“那你能不能有点喜欢的表情!我画了一天一夜你就这个反应?”
贺景有句话说的挺对的,林痕不会撒谎,这种时候也由着本心说:“真的好看,特别好看,我想要。”
这是贺景主动为他画的花,是他一直以来最执着的东西,无论过程怎样,他内心都是想要的。
贺景瞪了他一会儿,才恶声恶气地说:“你想要个屁啊想要,不知道的以为我送你块白布呢,你到底识不识货,这要是拿出去卖你这辈子都买不起。”
林痕偏头看着那副画,视线再次落在画里的那只手上,心里忽然有了一个让他心跳失控的猜测——那是……贺景的手?
心里想什么嘴里就问出来了:“那是你的手吗?”
语气满是没收住的震惊。
“不然呢!”贺景没好气地说。
林痕这次是真的震惊了,又问了一遍:“你的手?”
“不然是你的吗?你有这么白吗!”贺景走过来一把拽住他,“出来陪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