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晚摸了摸邵知寒不算柔软的头发说:“哥,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你知道个屁。”邵知寒埋在齐晚颈间说话发闷,热气打在齐晚锁骨上,让人有点痒。
“我知道我要多小心,虽然我不会防备小凡哥,但我们毕竟住一起,我也要对你负责。”齐晚乖巧保证道,“这样吧,以后除了你我不让别人单独进房间了,好不好。”
小家伙十次哄人九次能踩到猫尾巴,但凡有一次呼噜对了地方就特别熨帖。
邵大猫看着齐晚脖子上的红印,凑上去嗦了一下。
“哎!”
被咬都跟没事人一样的齐晚突然不淡定了,他把人推开捂着脖子结结巴巴说:“你你舔我干嘛。”
邵知寒又舔一下嘴唇一本正经地回答:“消毒。”
“那那我拿酒精去消毒。”齐晚捂着脖子要走,却被邵知寒一把拽过来摁在床边。
邵知寒自己找来碘酒和棉签把他胳膊和腿上的擦伤也一起处理。擦完膝盖之后还捏了一下他小腿。
齐晚笑出声来,邵知寒问他笑什么,齐晚摇摇头,给他处理过伤口的人很多,只有邵知寒有这个奇奇怪怪捏他小腿的习惯。
邵知寒问:“丁凡是不是也经常帮你擦伤口。”
齐晚想了想:“好像没有,我以前走路都走不快,很少受伤,主要是医生护士处理我伤口比较多。”
邵知寒指尖滞了一下,他挑开浴衣的绑带轻轻一扒,柔软的法兰绒滑下堆在腰间,齐晚光洁的肩头和胸膛都露了出来。
要不是邵知寒的神情过于专注,齐晚都要感觉自己被调戏了,邵知寒指尖停在他胸口问:“都在哪有伤口。”
手术留下的疤痕已经和病弱的身体一去不返。齐晚抓住邵知寒指尖含糊一句:“没有了。”
邵知寒便不再多问,他把齐晚重新裹起来,心平气和地说:“跟我讲讲丁凡的事。”
齐晚觉得邵知寒很神奇,他不问自己家里什么情况,不好奇自己怎么从体弱多病变成十项全能,倒是好奇丁凡。
齐晚眨眨眼,心口眼底都泛起暖意,他说:“从我一年级开始我们就一起上学,学校里总有一些小坏蛋你知道吗?”
邵知寒不太知道,因为小坏蛋从来不敢惹到他身上:“有人欺负过你吗?”
“不算欺负吧。”齐晚笑笑,“他们长大了也不会再那么干,当时就是都小。小凡哥其实比我大两岁,他是转校留级才和我一个班。当时要是有人说我或者捉弄我,他都会替我顶回去。”
邵知寒嗯一声,齐晚接着说:“这都是明面上的,但我知道一个秘密,私底下他其实考试一直让着我。”
邵知寒挑眉:“那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聪明啊。”齐晚傻笑一声,“他本来就比我们多学两年,后来我们一起写作业,他最清楚我什么水平,每次考试都比我不多不少低一点,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
邵知寒笑着捏齐晚鼻子:“那你这小少爷威压还挺重。”
“啊?”齐晚把作乱的爪子拍开嫌弃说,“我们家才不是这样,你之前又不是没听见,我妈还准备把公司给我俩呢。小凡哥他就是知道我身体不好照顾我,怕我觉得在学习上自己也是个小废物。”
“小晚不管在哪都不会是小废物。”邵知寒拿毛巾给齐晚擦头发,一边擦一边中肯地评价,“如果丁凡不图你们家别的,确实对你还不错。”
“当然不图别的,要不他能拒绝我妈从英国回来吗?”齐晚掰着手说,“其实小时候他就特别朴实,不是自己挣来的他就不要,我送他贵一点的球鞋他都不收。还得我穿两天说不合脚他才会留下。”
齐晚扭头看着邵知寒很认真地说:“小凡哥对我的好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他人真的很好,你不要怀疑他了好不好。”
邵知寒按着齐晚头皮岔开话题;“别人的好能说三天三夜,我的能说多久?”
齐晚缩缩脖子,严格来说,相处时长差着那么多呢怎么比,可要是说实话估计又要炸天。
邵知寒却不依不饶挠他脖子跟上刑:“嗯?问你呢。”
特别痒,齐晚嗷嗷叫投降:“不知道!”
邵知寒还作势要挠他腰,齐晚在床上打滚,救命了,别人家哥哥也这么难缠吗?
晚饭的时候,丁凡依着对齐晚的承诺做了京酱肉丝,但齐晚半晌时已经被邵知寒的外卖大礼包喂得只想打嗝,晚饭几乎没动。
按说嘉宾不能点外卖,但由于今天的事故过于惊险,导演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丁凡想去看看齐晚,可邵知寒堵在门口说人在补觉不让进。
齐晚也确实在睡觉,翼装飞行并不是完全跟着风,调整姿态需要时时刻刻和风阻做抗争,十分耗费力气。加之吃饱喝足,那就更适合睡觉了。
一觉醒来时已经晚上十点,齐晚揉揉眼睛,肚子比他先清醒咕噜叫了一声。
在旁边办公的邵知寒被逗笑了:“你的胃是个无底洞吗?”
明明下午吃的有他两倍多,这么快又饿了。
桌上有杯倒好的牛奶,喝完还是不顶事,齐晚下楼去厨房煮面。邵知寒趴在二楼栏杆上看,几步之外的栏杆上也趴着一个人。
丁凡看着齐晚,话却是说给邵知寒:“你现在还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吗?支持他做这些危险的事。”
邵知寒:“任何事都有代价。”
丁凡:“那也要看代价值不值。”
“值不值还是得问当事人。”邵知寒朝齐晚喊一声。
齐晚这才刚煮好还没来得及出锅,邵知寒竟然说他耳朵进水急需自己去帮忙处理。齐晚觉得这人是脑子进水了。
齐晚和邵知寒一起进了屋,丁凡叹口气要去帮齐晚把饭盛好端上来。
他下楼梯走到厨房外面的时候却发现厨房里面已经有人了。
看侧面有点眼熟,应该也是剧组的什么工作人员。但奇怪的是这人正用身子遮掩着动作看起来鬼鬼祟祟。
丁凡没出声,只见那人掏出一个纸袋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锅里又搅了搅。
原来如此。
丁凡一个箭步冲进去人赃并获,那人还想挣扎,但被丁凡一记手刀给拍晕。
齐晚手机嗡嗡响起,他一看是丁凡,让他们赶快下来。
齐晚和邵知寒赶到的时候,厨房地面上脸朝下趴着一个人。丁凡举着纸袋说:“小晚,害你的人找到了。”
齐晚一时怔愣说不出话,他蹲下把那人脸扭过来一看:“小宋?!”
小宋是邵知寒的助理,他在马场受伤那几天,帮着他一起打理垫料来着。
齐晚还没缓过震惊,小宋已经转醒,他揉着脖子坐在地上忿忿质问丁凡:“你打我干嘛!”
丁凡冷哼一声:“你先说说你下药干嘛。”
“下药?”小宋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他伸手去抢纸袋,和丁凡拉扯间纸袋被撕碎洒了一地。
四个人同时闻见一股刺鼻又熟悉的味道——
白胡椒粉。
“当地的白胡椒粉最出名,邵老师喜欢专门让我买回来的!”小宋站起来咆哮,差点把唾沫喷丁凡一脸。
“阿嚏!阿嚏阿嚏!”
齐晚被呛得流出眼泪他赶紧摆摆手说:“误会误会,散了散了。”然后率先逃出厨房。
邵知寒把锅里的面条盛出来,端着出厨房的时候不知是对剩下的两个人中的谁说了一句:“兄弟,抱歉了。”
一顿夜宵吃的波澜起伏。热汤下肚,齐晚微眯着眼感慨:“这把胡椒粉真是加的恰到好处啊。”
邵知寒欲言又止。
直到洗漱好再次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的齐晚这会儿没了困意,来回翻身。
“别动。”操心了一天的邵知寒困得要死,把他一把摁住。
齐晚感觉邵知寒几乎要贴着他的后背,呼出的热气打在发旋上,搭在身上的手臂也变得好重好重。
他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想挪出去,又不敢动。
邵知寒叹口气,齐晚紧绷得连呼吸都快感觉不出来了,他无奈拍了两下人说:“动吧动吧。”
这么傻,放出去能成活吗?
晚上小宋是邵知寒安排的,以防万一他还是试了一下丁凡。结果让他放心又担心。
放心的是丁凡排除了嫌疑,齐晚不会心里受伤。担心的是,如果不是丁凡,又会是在暗中的谁?
难道真的是小家伙命太烂,多少年不见一次的意外故障都能出现在他身上。
愁人。邵知寒以前觉得这花在自己手里养久了要死,但他现在有点犹豫,真把齐晚扔出去,给谁才能放心?
不知不觉叹气出了声,齐晚扭过身问:“你有烦心事啊?”
邵知寒不想回答,闭上眼装睡。
齐晚非常没眼色地戳穿:“你睡着了不会把手枕脑袋底下的。”
邵知寒睁开眼:“那我睡着了手放哪。”
齐晚张张嘴,感觉自己搬了块大石头,他缩缩脚趾说:“我哪知道。”
就像他喜欢抠东西一样,邵知寒睡着了喜欢抓他衣服,有时候抓不住衣服就抓他手,说出来还怪难为情的。
齐晚追问:“你在想什么睡不着啊?跟我说说呗,刚好我也睡不着。”
邵知寒揉揉眉心说:“在想,要不要养小狗。”
齐晚记得邵知寒生日第二天他问明年想要什么礼物,邵知寒说小狗。他以为对方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还一直挂在心上了。
虽然有点怀疑邵知寒的料理能力,但齐晚还是鼓励道:“如果你很喜欢可以试试啊,反正不要随便遗弃小狗崽就好。”
邵知寒问:“那要是有一天,小狗崽长大自己想跑了呢?”
“崽不会,小狗崽长大了也是大狗崽。”齐晚说得特别笃定,手指像点兵点将一样在邵知寒胸肌上戳来戳去,手感特别好,有点羡慕。
邵知寒捉住他手指,把他拉进怀里问:“那要是主人想把笨狗崽吃了呢。”
“天啊,你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齐晚眼睫颤悠悠眨得像一对小蝴蝶。
秋末天凉,被子被两人一折腾热气全无,只剩下他们彼此的体温互相暖着。一点星星扒进窗子落在齐晚眼睛里,明亮又干净。
邵知寒喉结动了一下:“算了,太嫩了不好吃,长肥了再说。”
他翻身要把齐晚推出去,齐晚却像趋热一样抓着他手腕不松还往怀里滚,嘴上焦急说着:“那不能啊,长肥了也不行啊。”
“那你就他妈老实睡觉!”邵知寒弓起身子把小腹收住,有点窝火,看来天还是不够冷。
这是在天门山的最后一夜,这一期节目里,四组嘉宾都挑战了翼装飞行。
柯柯兄弟选择的是比较稳妥的高空翼装飞行路线,从三千米高空一跃而下,全路线长达五千米。
虽然危险系数不如低空翼装飞行高,却让观众过足了瘾。在大家普遍的认知中依然是越高越久越爽。
剩下两组嘉宾都选择了挑战人箭穿靶,以自身为箭向固定的标靶冲击而过。
但由于山上天气变化快,山风使得标靶的位置随时晃动,除了陆望其他三人都在比赛中脱靶,所幸只是没有瞄准,并没有人受伤。
当齐晚再一次笑嘻嘻和邵知寒挤进同一条金牌奖带中时,网友纷纷直呼好甜,就该这么设计。
导演看着手机拍摄框里面一对郎才郎貌也是啧啧称赞,邵知寒下巴依然抵着齐晚脑袋,手臂向前环住齐晚肩膀。
【寒哥今天笑得好甜!】
【我宣布他俩原地结婚了】
【我跟一毛份子钱】
【我五毛】
第五期节目有惊无险地结束,大家一起回小院收拾行李时,有人问导演透露透露下一期去哪。
“下一期啊,主题是山地车速降。”天气变冷,他们要继续往南走,导演说,“速降地点,青牛山。”
啪。
菌菇酱的玻璃罐从齐晚手里跌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邵知寒抓住齐晚手问:“怎么了?”
丁凡也正看向齐晚,脸色发白。
第60章 我的花呢?
酱色的菌菇和玻璃渣碎在一起,齐晚盯着出神。
“晚晚手滑啦,是昨天摔着还没缓过来吗?”舒曼曼拿着扫把来收拾碎片,被陆望中途殷勤抢了下来。
“没、没有。”齐晚眨下眼睛抱歉地蹲下来跟着收拾,伸手就要去抓玻璃片。
邵知寒抓住齐晚手把人揪起来问:“魂不守舍想什么呢?”
导演也跟着问:“小齐,是山地车速降有什么难处吗?我记得节目前调查的时候你说会这个啊。”
齐晚摇摇头说没问题,刚才就是自己犯癔症手滑了,他跟上来帮忙的陆望道谢后一个人回房间收拾行李。
邵知寒看了眼脸色同样不佳的丁凡,跟着齐晚一路进去。
衣服已经从衣柜跑到了床上,被齐晚叠的歪歪扭扭,邵知寒说:“别叠了,狗刨的都比你整齐。跟我说说,想什么呢?”
齐晚不吭声,抱着衣服要走,邵知寒抽走衣服,把齐晚掐起来放在桌面上,又把人困在双臂间不让动:“问你话呢,老实交代。”
“如果不是速降有问题,那就是青牛山,那儿怎么了?”邵知寒揪着齐晚的后颈皮儿让他仰起来看自己。
对峙了一会儿齐晚也没编出来瞎话,他垂着眼神色黯然问:“我要是说有人能死而复生,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