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树闭着眼睛勉强找回了一点意识“不是晚上吃饭吗?再睡会儿。”
江渔把祁树拖起来靠在床头说:“我爸妈这几年住乡下,我们得开好几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快起来。”
江渔没听见回答,拿好干净衣服,转身就发现祁树身体一歪又栽倒在了床上。
江渔:“……”
等江渔给祁树套好外裤,祁树总算睁开了惺忪睡眼,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小渔子的服务。
小渔子拿着衬衫,站在床边对祁树说:“抬手。”
祁树没理,轻微撇了嘴,自顾自地指了指自己青红交错的侧腰,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哑声问江渔:“你弄的,漂亮不?”
江渔思索了一下说:“还行,挺漂亮的。来,抬手。”
祁树强忍着全身酸痛,一把扯走了衬衫:“我自己穿。”
江渔看着祁树穿上衬衫,动作实在称不上温柔,噗嗤一声笑出来:“要不我给你亲亲腰就不痛了?需不需要再哈两口气啊宝宝?”
祁树翻了个白眼,哼哼道:“说好了今晚归我,爷到时候肯定给你哈两口气。”
江渔笑道:“等着呢。能下床吗?”
祁树抬手顺了顺头发,耳朵飞了点红:“去去去。”
“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在岸上走哇~”
离家不远的大型超市里,广播音乐喜气洋洋。
江渔把薯片、薯条、方便面、锅巴、辣条等等等等一股脑扔进了购物车里。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在江渔拿起一打可乐时,祁树终于忍不住挡了下来。
祁树拦下可乐,换了一瓶无糖的递给江渔,假笑道:“行了宝贝……喝无糖的,无糖的。”
江渔接过无糖可乐放回架子上,颇为嫌弃地问:“无糖可乐和刷锅水有什么区别吗?”
祁树立马说:“那就不喝了。”
江渔看了祁树一眼。
祁树解释道:“我是在为我日后的婚姻幸福着想,照你这个吃法和毫无规律的作息,我真得很担心我男朋友的身体健康。”
江渔毫不留情地戳穿:“把可乐换成无糖的也不能让我健康多少,你就是担心我长胖了呗。”
祁树脸不红心不跳:“长胖了也会带来很多健康隐患,扼制发福和保持健康二者并不矛盾。”
江渔拿起一包辣条,看着成分表皱起眉:“为什么辣条里完完全全没有一丁点甜味还要往里加白砂糖?一包辣条就三口的量,里头凭什么有2000多千焦的热量?”
祁树把江渔手上的辣条抽走,笑嘻嘻看着江渔说:“所以说啊,不划算。每天少吃一点,男朋友爱你多一点。”
“大庭广众也不害臊。”江渔义正词严低声说了一句,转头笑弯了眼睛,轻轻哼着小曲儿把最后一盒卤鸡腿扔进了购物车里,拍拍手说:“走,结账吧。”
祁树把满满当当一购物车的商品扒拉了个遍,抬头望着江渔问:“你就买了你吃的东西?”
江渔不明所以:“没啊,还有半车不是你爱吃的吗?”
祁树有点无奈:“不是,我是说我去你家,不给你爸妈带点什么?”
江渔皱眉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提议道:“那要不……再买两盒脑白金?”
两盒脑白金放进购物车,包装上的小老头和小老太太笑开了花,江渔和祁树在滋补品保健品专区迷茫地对视。
祁树摸了摸下巴,一个个看过去之后终于理出头绪,当即果断地做了决定,指着一大袋滋补品认真说道:“拿这个吧,这个最贵。”
江渔闻言把滋补品放进了购物车。
祁树问:“你爸妈有没有什么爱好?”
江渔:“他俩喜欢种菜,但是种了三年从来没成功过,我至今都没吃上他们口中自家产的纯天然绿色食品。”
祁树打了个响指:“那要不我们去书店多买几本农业生产类的书籍送过去怎么样?”
江渔趁周围没人,握住了祁树打响指的手笑着说:“算了吧,这种礼物我怎么看着充满了嘲讽意味呢?”
祁树叹了口气,低着头继续苦思冥想。
江渔晃了晃和祁树交握在一起的手,问他:“那什么牛奶水果是不是得带?我看网上是这么说的。”
祁树眼睛一亮,瞬间又暗了下去:“可是我看电视剧里小媳妇儿拿着牛奶水果见公婆的,最后都被扫地出门了,那水果被砸得稀烂!”
江渔单手提了箱老年牛奶放进购物车,挑眉问祁树:“你看的什么电视剧?”
祁树:“就以前老循环播放的八点档家庭伦理剧啊,为所有爱执着的痛的那个。”
“你一天到晚看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江渔一手推车一手拉着祁树直奔果蔬专区“丑媳妇儿迟早要见公婆的,别紧张,昂?”
祁树抽出被握住的手:“我是见岳父岳母,什么公公婆婆。”
江渔对着祁树扮了个鬼脸,俩人一起拿上水果推车出了超市。
一辆车穿过人群,载着欢声笑语一路前进。
暑气和喧闹声褪去,凉风和蝉鸣声就拂来了。
山峦描上金边,路边水田里蹲着几只□□呱呱叫唤,黄蝴蝶追着叶子打转,蜻蜓停在荷叶上倏忽飞跑了,袅袅炊烟飘上了天,车子缓缓挤过狭窄的水泥路,驶进被东倒西歪的青菜占据的小院里。
俩人刚下车拎着东西就看见一位穿着翠绿色百褶长裙的女人打开了门,江渔正准备介绍就听见祁树迟疑地问:“胡……胡老师?”
江渔没反应过来:“嗯?”
胡海女士完全忽略掉许久不见的亲生儿子,走近了问:“祁树同学?”
江渔:“你们认识?”
胡海拉着祁树的手,无比热情道:“来来来,好多年没见了,快进来坐坐。”
胡海一边拉着受宠若惊的祁树,一边扭头吩咐愣在原地的江渔:“愣着干嘛呀,快把东西拿进来啊。”
江渔:“……?”
祁树被按在沙发上坐立难安:“胡老师我给您倒杯茶!”
胡海笑得见牙不见眼,一把拉住准备站起来的祁树说:“别别别,让江渔来。”
江渔无奈地倒茶,看看额头冒汗的祁树,又看看笑眯眯的胡海,疑惑地问:“妈,你俩认识?”
胡海拍拍祁树乖巧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笑道:“当然认识啦,我是祁树的初中班主任呀!祁树同学真是我教过的印象最深刻的学生了。”
完全不明真相的江渔点点头,不自觉有点得意道:“嗯,祁树初中成绩应该挺好的 ,印象深也正常。”
祁树有点心虚:“额哈哈哈……是吗?”
“是的呀!”胡海一个个数着拇指,“我可从来没见过比祁树还调皮捣蛋的学生!什么用竹棍子戳蜂窝啊,上树掏鸟蛋啊,翻墙跑去网吧打游戏啊,爬水管去我办公室里偷试卷啊,上课用粉笔雕刻懒羊羊啊……”
江渔看着祁树问:“……雕刻懒羊羊?”
胡海反应过来说:“哦不,是懒羊羊的头上那一坨发型。用完了整整一盒彩色粉笔呢,五颜六色的,说是一盒彩虹,教师节那天全送给他数学老师了。给数学老师那个感动的呀,跑到我办公室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他一个理工男,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浪漫又用心的礼物……”
祁树看着江渔难以置信的表情,立马挤眉弄眼快速摇头,无声地呐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男朋友以前没那么憨!
胡海从往事中回过神来,看着祁树摇成了拨浪鼓的脑袋问:“诶,你俩在干嘛?”
祁树转过头好不尴尬地说:“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那个胡老师您喝茶!”
“嗯,好孩子。”胡海女士带着长辈专属的欣慰微笑喝了口茶。
江渔见势立马搬出了那两盒脑白金,真诚道:“妈,祁树听说要见你,特地提前一个星期查了无数资料,好几个晚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反复斟酌思考许久终于选定了这盒脑白金送您!”
祁树立马笑道:“……也没有也没有,就四五天想着这事儿没睡着而已,老师您喜欢就好!”
胡海看着脑白金上欢天喜地的小老太太,眉毛抽了一下,笑着接过就扔在了一旁,慈祥地摸摸祁树的头发说:“有心了有心了,这么多年送礼物的风格还是没变啊。”
“啊哈哈哈哈……”
江渔看着祁树格外乖巧地低头给胡海女士抚摸头发,憋了一口茶水差点笑喷出来。
可惜还没等江渔笑意蔓延开,就听见胡海叹息一声说:“当初真是没看出来,这么好一孩子居然被我儿子糟蹋了!”
江渔:“……嗯?什么?”
胡海瞪了江渔一眼,转头又笑盈盈地看向祁树,起身说:“你们聊哈,老师给你做饭去,江渔他爸马上就回来。”
祁树也起身:“我去帮您!”
“不用不用!”胡海忙摆摆手走了。
江渔拉住祁树坐下,挪近一点低声说:“别去了,我怕你把碗给摔了,印象更不好。”
祁树心想摔碗是大概率事件,于是只好坐下撇撇嘴说:“真没想到,见岳母秒变见班主任,我说一进门怎么就觉得你家格局这么像我班主任办公室呢。别人家管岳母叫伯母,我管她叫老师。我鸡飞狗跳乱七八糟的青春这下全都被唤醒了。”
江渔轻声笑了一下说:“那也挺好的,以前我妈请你喝茶,现在你让她喝茶。”
祁树没搭茬,搓搓手问:“那什么我被你糟蹋了是什么意思啊?我是不是哪儿没表现好?”
江渔揉揉祁树的后脖颈说:“没那意思,一般都是在下面那个是被糟蹋的那个。我就说我爸妈对于方位问题一定认知正确。”
祁树不轻不重踩了下江渔的脚。
江渔灌了口茶水,忽然想起来似的问祁树:“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爸叫什么?”
祁树了然:“叫江河。”
江渔:“你怎么知道?”
祁树生无可恋道:“那是我初中数学老师,我还送过他一盒彩虹,把他给感动哭了。”
江渔:“……”
***
村庄靠着江水,夜静时一点潺潺流水声偷溢出来,一阵欢呼掀翻了平静,巨响声刺激人们兴奋的神经。
花火在深蓝色的空中轰然绽放,天边坠下闪着光的流苏,星芒拖着长尾巴奔向人间。
江边的人们被夜模糊了身影,呼喊着起舞奔跑。星光碎在祁树盈满笑意的眼底,他在花火的光影里亲吻江渔的乌发。
不远处烟花绽放爆响,江渔笑起来,望向祁树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烟花。”
祁树也着迷地看着江渔:“我觉得应该和你接吻。”
于是俩人搂在一起,顺着光的指引,细碎的吻落在山根上,鼻尖上,掠过鲜红的唇,啃住瓷白的下巴。
江渔的鼻息细细扑在祁树脸上,他轻声问:“就接吻吗?”
祁树气息沉重起来:“还得糟蹋糟蹋你。”
外裤滑落下来被踩住,纽扣拖着线飞出来,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倒落在地。
江渔后腰撞在窗台的白瓷砖上,闷哼一声搂住祁树的脖子,水汽熏亮了他的眼睛:“你确定要今晚?在这?”
祁树俯首亲吻温凉的皮肤:“必须今晚,明天你又得耍赖。”
江渔不明显地笑了一下:“我的爸妈你的老师就在外面,老房子隔音不好。”
祁树闭上眼睛亲亲江渔的鸦色的睫毛,再睁开时眼里藏了某只发情的猛兽,他吻去江渔滴落在锁骨的汗珠,用两根手指搅弄鲜红的唇舌,轻声说:“那你小点声。”
“嗯——”江渔被狠狠撞在窗户上,玻璃剧烈震荡起来,江渔倒抽一口气,“你慢点。”
祁树道歉似的扶住江渔的后脑,唇贴在充血的耳垂上细细亲吻。
江渔踉跄一步,就被压在了书桌上,他凝视着祁树硬朗的脸庞,一只手揉揉祁树的侧腰,轻喘着气笑问:“你能行吗,刚闪了腰。”
祁树捏住江渔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重重咬了一口红润下唇,坏笑道:“小东西,你待会儿就知道我行不行。”
江渔舔走唇角的水光,眼睛弯起来:“一会儿嫌我老,一会儿又叫小东西。”
祁树露出一颗小虎牙:“那要不叫老东西?”
江渔作势要发力把祁树掀下来:“我看你今晚还是想在下面。”
祁树立马扣住江渔的手腕,抓过来凑近亲吻他的指尖:“不不不,宝贝让我一次。”
江渔挑眉没说话。
祁树边吮吸柔软的唇边含含糊糊埋怨:“你把警校学得那点东西全用我身上了,就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科学生。”
江渔:“手无缚……鸡?之力?”
祁树:“……”
“嘶———”江渔吃痛。
祁树:“看来缚鸡之力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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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甜(x)
颜色颜色颜色(√)
?
第17章 回家去咯(3)
“小鱼儿啊在江里浪呀么浪嘞~”
“啪”的一声江渔抓起内裤稳准狠地砸在了某人扭来扭去毫不害臊的腚上。
祁树把地上最后一件衣服捡起来摞好,笑嘻嘻地爬上了床,扑在江渔身上重重亲了他一口,丝毫不在意江渔因为被某人哼歌吵醒而十分不善的目光,露出一颗小虎牙,亲昵地叫道:“渔~”
江渔把祁树半边脸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