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上的篝火围了一群学生,身上还穿着校服,围在一起嬉闹,脸上洋溢着青春气息,时不时发出爆笑声,
路时栎缩进躺椅里双脚踩在凳子上,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边,看着他们出了神。
慢慢的困意来袭,就着姿势睡了过去。
醒来时是被晚风冻醒的,胳膊特别凉,头也很痛,起身前看了眼沙滩,那群学生早就不见了,只留下中间的火堆。
嬉闹声没了,短信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抽屉,最后收回目光,披着衣服下楼。
走到一半楼下猛地响起一道巨响,路时栎快步走了几步,拐弯看清沙发上的场景。
凉意从脚底升起,冲到大脑前冻住了他的嘴唇,哆嗦着憋住惊呼。
沙发上,成遂压着一个omega,两人疯狂的接吻,成遂呼吸急促,顺着omega的嘴唇贴在对方耳边。
omega高高昂起头,双手穿过成遂的脖子,眼睛迷离的喊道:“成遂哥。”
第50章 是你?!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冷光穿过玻璃明晃晃照亮omega的脸。
路时栎看清楚的瞬间,仓皇失措的逃回房间,贴在冰冷的墙上大口呼吸。
怎么可能是真的……
路时栎不敢相信,可沙发缠绵的身影,和低喘的呼吸异常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不可置信的顺着墙壁下滑,把头埋进膝盖里,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就能逃避现实,只是无论再怎么欺骗自己,都骗不过眼睛看到的事实。
眼里的震惊无法控制的溢出眼眶,路时栎无措的抓着膝盖,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因为作何反应。
此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路时栎猛的抬头,疾步躲进被子里。
——
成遂拉开门,混着黑暗见人乖乖躺在床上没动,松开领带弯腰在脸上亲了亲。
“路时栎?”
没有动静,正准备移到嘴边,路时栎嘤咛着翻身,把头埋进枕头缝隙里,只露出一只耳朵,红通通的。
于是转移目标在耳垂上轻轻啄吻。
动作亲昵自然,酒气混着花香,顺着耳朵飘进路时栎的鼻腔里,胃部泛酸,藏在被子里的手癫颤的很厉害。
他快要装不下去了。
幸好门外穿来敲门声,成遂松开他去开门,熟悉的花香信息素很快充实整个房间。
是路君晨,他的弟弟。
路时栎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信息素可以这么冲鼻,简直可以把人溺死。
原来真的有人的信息素可以交融的这么舒服。
原来发。情期的信息素是这样的啊。
原来,君晨的信息素这么香,尤其配上alpha身上的酒香。
他根本来不及细闻,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门口两人牵着。
成遂:“你怎么上来了。”
“成遂哥,我有话要……”
“我们有......”
两人的声音比平时压低了好几度,他听不到后面的话,紧张的挪到床边,对话顿时停了,他也马上僵住,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滞停般。
接着两人离开了,门关上的那一瞬,路时栎的胸口也跟着提上一股气,堵在胸腔闷的慌。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君晨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是不是在一起很久了。
夜晚的时间很漫长,路时栎一整晚都没睡,闻着残余的信息素香,满脑子胡思乱想等到凌晨。
天蒙蒙亮,成遂带着一身露水回到别墅。钻进被子里从后面抱住他,下巴轻轻蹭在抵在他头上。
路时栎没有动,在alpha进来时就闭上眼。
装睡到中午,他强撑着笑意问成遂什么时候回来的,成遂在他脸上亲了口,温柔的说:“早就回来了,一进门你睡的和小猪一样。”
路时栎很勉强的配合着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兴致缺缺,成遂看他这副德行,随口说了几句,便跟着何锡渊几人天天开趴,每天回来都满身的香气。
这天,成遂跟前几天一样,换了套衬衫出门。
等人走了后,路时栎翻出手机,短信页面一连串的照片,全都是成遂。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十分钟前。
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
落款依旧是地址。
这些天收到太多类似的信息,全是同一个人,他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目的,这么热衷于让他去b区。
路时栎一直没有回复,内心挣扎了很久,直到今天,他终于等不及了。
因为今天他遇见了路君晨,时隔发现两人关系的那一天,第一次见面。
两人没说上几句话,路君晨就被人叫走了,随后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多了红色的印记。
随后他又在成遂身上闻到花香,不难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
跟着地址来到b区别墅,经过树林时,他努力克服心理障碍,快速穿过,站在门前犹豫了很久,才推开门。
一进去路时栎就发现地方是视频里的场景,屏幕没有关,定格在杂物间的场景。
路时栎匆匆看了几眼,难堪的别过头。
整栋别墅都很安静,除了偏厅有细碎的声音。
亦有所感的靠近,手碰上门的那一刻,路时栎迟疑了。
怯弱的收回手,刚转身,路君晨的呻。吟声顺着门缝飘出来。
这下他无法继续装聋作哑,脸上的表情瞬间崩塌,刻意忽略的事情,硬生生撕开表面的和平,再一次摆在他面前。
“哥哥?”
房间突然打开,路君晨见到他很讶异,伸手来抓他,他立马低着头往前走,走了几步被人大力拽到隔壁的房间。
路君晨和往常一样,软声道:“哥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完抬手想摸他的脸,路时栎下意识的往后靠,僵硬着抬起头,入眼的是君晨带笑的脸。
路君晨稍微歪头,双眼笑的半弯,身上的花香被alpha的酒香信息素罩着,衣服凌乱,胸前的扣子一看就是被大力扯开,露出皮肤上吸吮的红斑。
路君晨先是看了看了眼他的表情,然后撑着墙靠坐下,叹了口气说:“哥哥,你看见了。”
许久,得来他的点头,路君晨又笑了,像小时候一样,歪头靠在他僵硬的肩膀的上:“你看见了啊,还以为哥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发现呢。”
听到这里,路时栎忍不住转身,对上弟弟的眼睛,又别开,低声说:“你和成遂......”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两人都懂了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路君晨很快回答道:“嗯。”
脸上一白,他颤抖着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会路君晨没有很快的回答,思索良久,无奈的说:“哥哥,你没有看错,不过有一件事你想错了,我跟学长,是以前在一起过。”
听到这话,路时栎猛地转头,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开口:“成遂喜欢的那个人是你。”
路君晨的后脑勺在墙上敲了敲,“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我。”
话到这里,他再听不懂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脸上路君晨坐直,学着他的样子看着自己,幽幽的说:“成遂哥喜欢我,他说等我毕业就向家里提出结婚。”
“哥哥肯定很疑惑吧。”
停了停,然后面露遗憾的说:“只不过母亲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提前跟成家提出联姻,我还以为会是我,没想到对象成了哥哥,知道事情后我并不在意。”
“因为你喜欢成遂哥,所以只要是哥哥喜欢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脸上越发的难看,手指紧拽着衣服,力气大的都发白了。
路君晨眼露心疼的拉他的手,安慰似的说:“哥哥你别多想,这些都是我愿意的,不管是腺体还是成遂,都是我自己愿意的,因为那个人是你。”
腺体。
是了,就连他的身上的腺体也是君晨的,alpha原本也是属于弟弟的,是他的自私,是他的不知足,一件件把这些东西从弟弟身上拿了过来。
哑着声音开口:“对不起君晨,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没关系哥哥,你不用说对不起,”路君晨一把抱住颤抖不止的路时栎,坚定的说:“你永远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路时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眼眶发热,他压抑着声音问:“为什么,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明明知道你跟成遂在一起。”
黑暗中他看不清君晨的表情,只能听见弟弟满不在乎的开口:“因为我不是路家的儿子,没有资格代表路家跟成家结亲。”
路时栎心里寒意四起,傻傻的开口:“不是这样的,妈妈不是这样的,我,对不起君晨,对不起。”
满脑子充满了自责,他究竟欠了君晨多少。
他紧紧抓住君晨,不停的在摇头,在道歉。
“我知道,我一直都没有怪母亲,对你更加没有半点埋怨。”
“可是,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才会拿了你的腺体,还有成遂,如果不是我,你跟成遂现在——”
眼前闪过刚才沙发上看见的一幕,心脏一疼,手从路君晨身上滑了下来,垂下眼眸,神情落寞的开口:“早就在一起了。”
就算再怎么喜欢成遂,都无法原谅自己抢走弟弟的alpha这件事。
他欠君晨太多太多,从以前就一直在亏欠。
他知道路母为什么那么讨厌弟弟,在妈妈心里,如果不是收养了君晨,那当初回路家他就不会去黑口,更不会溺水,也就不会影响腺体组织的萎缩。
从那以后路母就禁止他们两个独自在一起。
在这件事情发生前,路母还是很喜欢路君晨,毕竟陪了她最崩溃的日子,只是在路时栎回来后,很多事情就变了,一天比一天讨厌路君晨,家里的佣人个个都是人精,对待路君晨的态度越来越轻视。
而那时候的他也很怕惹怒母亲不开心,懦弱自私的选择忽略和逃避,只会偷偷在弟弟难过的时候安慰,却没有一次站在弟弟面前。
路时栎垂下头,十分厌恶这样的自己,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却偏偏这三个字是最无力的。
身上一暖,君晨抱住了他,贴着他的头说:“真的不要说对不起哥哥,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而且最后哥哥的alpha是成遂我很开心,因为那是你真心喜欢的人,自从知道哥哥喜欢的是成遂哥,我就满足了。”
说着又收紧胳膊,声音有点怪异的开口:“只不过我没想到......”
等了会,路君晨继续说:“只是没想到成遂哥会在结婚前就把哥哥彻底标记了,对不起哥哥,我没有保护好你。”
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手收的很紧,把路时栎勒的都快喘不过气来。
“都怪我哥哥,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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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特别匆忙,边走边写的,可能有bug,明天修改一下~谢谢大家的打赏和海星,还有大家的评论都有看哦,真的是我坚持下来的动力!爱你们,mua~
第51章 这是你欠我的
路时栎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别墅。
刚踏进门,下一秒下起磅礴大雨,狠狠砸在窗户上,跟心率一样的此起彼伏。
临近半夜,成遂回来时满身酒气,依旧带着淡淡的花香,路时栎故作轻松的问去哪里了,被成遂随便找了个借口糖塞,接下来连着几天alpha都没有出现。
路时栎的胸口突然闷的生疼,他猜想那几天应该是路君晨的易感期。
越发浓郁的信息素无一不彰显omega快要到临界点。
易感期的omega有多不安,敏感、焦躁,除了抑制剂,必须要有alpha才能安抚,然而他们选择了最原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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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沙滩除了出船的当地人,更多的是附近的学生聚堆打排球。
路时栎很早就来了,坐在一旁看,其中有人邀请他一块玩,可惜他实在不会,婉拒后继续坐在一边,一直到散场,才起身顺着海边晃荡。
浪把海水一点点推在岸边,鞋子也被打湿了,套在脚上很不舒服,他干脆把鞋子脱了拎在手上。
光脚在沙子上走了没多远,湿透的沙粒脏兮兮的粘在小腿上很不舒服,转身往海里走了几步。
低头看海水一层层冲刷双脚,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又往里走几步,直到海水漫过小腿,被岸边的老渔民一顿喊叫逮回岸边。
回了岸边,又被老渔民数落了很久,絮絮叨叨把路时栎念的满头雾水,再三跟老渔民保证,自己真没有轻生的念头,才被放过说教。
头上的太阳越来越刺眼,再往远走就该到礁石群了,路时栎不想去那里,返回原位,盯着海岸线出神。
心境和海平面一样看似没有任何波澜,殊不知海底早就暗潮涌动。
冷风吹过,眼睛被沙子迷了眼,路时栎低头眨巴眼睛,抬头,下一秒被人抱进怀里。
成遂从后面贴着他的脸,懒懒的说:“找你半天怎么跑这来了。 ”
亲昵的在他脸上刮了刮:“喊你也不应,想什么这么入迷。”
路时栎浑身僵硬,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成遂,掩饰的垂下头:“ 没,没听见。”
成遂很不满,抓着他的下巴抬起:“看着我说话。”
这才发现路时栎眼眶发红,不明所以的问:“怎么,刚哭了?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