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涌起了那么点不甘心,这么能吸引人的家伙为什么让自己遇上了?
不对,准确说为什么矛盾的性格会吸引自己,然后还运气糟糕的真就给她遇上了。
“虽然我还是没猜出来你是谁,但有一点我得替自己解释一下。
我所舍弃的不是过去,而是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这两个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你强行曲解我的意思,一方面是对我没多大影响,另一方面也是有辱你的身份,我个人觉得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当然如果你非要坚持这么做的话,那我也不能阻拦你什么的,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想清楚了。
即便你是永恒之泉的孩子,对于随意曲解他人的话这点,应该也是有规则限定的吧?”
至少祁禄是如此认为的,既然是为了平衡而出现的他们,肯定会有相应规则约束言行,否则存在本身就已破坏平衡了。
他也不否认普拉树之前说的规则,就是约束他们的其中一项,但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才对,比这个更严谨数倍的规则。
怎么都得言语上有严格要求,不许他们随意诬陷、随意揣测,说出口的话都必须有理有据等等。
这也是拥有这种特殊身份,最基础的一项限制才对,某方面来说这也是为了确保他们的神圣性。
“好吧,以我的身份确实不能说这种话,除非我自愿放弃当生命之源。”
席兰月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很可爱的笑容。
“不过就像你们中间会出现你这个异类,我们中间偶尔也会出现一些不一样的人。
比如你家那只没有生命之源的意识,也不愿护着无关之人的史莱姆,他就是个难得见到一次的异类。
又比如说一开始身份就和他们不同,看着好像处在被规则制约的地位,其实拥有改变规则这项权力的我。”
“只要你愿意好好讨好我,你在考验里做出的舍弃决定,在之后我全都可以还给你,还不让其他人有丝毫察觉。
反过来说如果你不打算对我客气,那我也同样不会对你客气,除了你决定舍弃的东西外,你珍惜的东西我也会一块儿拿走。
至于要怎么选决定权在你,我呢不会强迫你也不会威胁你,只会安静地等你给出自己的答案。”
这话跟威胁有区别?祁禄很想如此吐槽一句,可按这人之前的表现来看,顺着吐槽估计又是一顿感慨。
本来和这人聊天的工夫,就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那两个人对此肯定有了自己的猜测。
要是他还自己给自己惹出麻烦,让自己消失的时间变得更长,指不定他们还能生出什么想法。
万一他们还顺利从这里出去了,见不到他的祁千夷少不得又得闹,问他人在哪里为什么没出来等等,然后问题真就变成了不出去比出去好。
“不必了,我这人习惯简单太平的生活,对于太复杂的事不愿意多想。你那些善意也好恐吓也好的东西,真不太适合像我这样的懒人。
如果你真的非要抓个人试验,看他面对这种问题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个人还是觉得适合郝任炳。
毕竟勇者不就是为了这种事存在的,不管你们生命之源对他做什么,都能当成是对他的考验。
你看不用触犯任何规则,能测试你自己的想法,他成功了还能算你一份功劳,一举三得可不是每次都能遇上的。”
第75章 真正的生命之源(异变)
祁禄急匆匆走进山洞,试图追上那两个人的脚步,却不料走进去不到几米远,就看见他们一人一边蹲着,似是一直在等他的模样。
见他露脸他们也不问理由,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跟着摸索着往山洞深处走。
这种态度让祁禄松了口气,本来就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万一他们真问起来不知道要怎么说。
现在他们那边什么都不打听,他也免了干现编理由那种事,回头还不得不把它弄圆滑了,免得哪天自己不小心卖了自己。
说回他们现在所走的这个地方,就整体来看应该存在几十年以上了,甚至还可能已经有百年的历史。
否则就那么几处有流水的地方,不可能把石壁弄得如此湿滑,汇聚水洼的地方也被冲刷出一个凹陷口。
石壁湿滑不是什么问题,小心不去碰触也不会弄湿自己,可走的路就没办法视而不见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把地面变得泥泞不堪,稍微不注意脚下就会打滑,想要扶着东西稳住自己,不是被山壁的水打湿了,就是害另两个人也差点摔了。
等他们走过这段区域,来到一处广阔而干燥的地方,肩膀和背部基本全湿了,鞋子也就因为多了个木底,脚才没有直接泡在水里。
再看这里与其说是干燥,更像是水流到该去的地方,其他位置呈现它该有的模样而已。
具体来说整个范围好像被一分为二,他们进来这边长满茂密的树林,有些枝干上还吊着几个果子。
对面则仿佛被阳光特意关照一般,只见被晒干的树枝杂草倒了一片,地上一整片都是坚硬且微微发热的石头。
他们毫不犹豫地脱下衣服鞋袜,搬了点干草之类的点上,让自己的身体尽快回温之余,衣服也能尽快回到能穿的状态。
等的期间他们也全都没有闲着,各自观察此处的地形,努力找出他们之后要走的路。
这里表面看起来是死胡同,除了他们先前走过来的路,就没看见别处有能出去的地方。
如果一定要从这边出去的话,那唯一能行得通的就是爬山壁了,借助那些似乎很结实的藤蔓,还有山壁上凸起的几个石块,往照射阳光进来的洞口爬。
要不要试一下这个方法?三个人眼神交汇询问彼此的意思,但谁的脸上都是一副跃跃欲试,却又害怕这个高度自己无法驾驭。
如果有那种现代化的攀岩装备,以他们三个人的身手,不确定能不能真爬出去,万一摔下来也不用担心。
现在这些原始的东西不是说不能用,只是他们几个之前全都没试过,到底行不行心里实在没个底。
最后三个人还是决定留一人在底下,另两个人用这个方法往上爬,等到差不多一半的位置,一个留在原地固定好自己,另一个继续接下来的路。
等那人成功爬出洞口了,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危险,找棵牢固的树固定好藤蔓,最底下的人就可以开始往中间爬。
与待在中间的会合后,两个人一边固定一边往上,直到接近洞口再一个人先出去。
剩下的那个靠自己的力量往外爬,同时出去的再另一头帮忙拉,直到他们完全远离危险。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三个人应该谁承担哪一部分。
单就他们各自的体重而言,最轻的霍希克肯定是负责爬出去那个,相对重的另两个谁留在底下都一样。
可有句话叫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到这人过去干过的事,实在让人没办法安心。
万一这人爬出去直接跑了,或是把他们用来固定的绳子丢了,又或是把洞口给堵起来了……
好吧,大概都不能用假设表述,如果真给这个人机会,他这么做的可能性都快接近完全了。
“你们到底不放心什么?现在除了我谁也干不了这个事不是吗?
别的地方换个人也没关系,但是根据你们制定好的计划,中间位置的人等于一个临时固定点。
既得成为上面那人的支撑点,确保他万一跌落时不会受伤,又要承担底下那人的重量,让他可以平安往上爬。
尤其最后两个人交替走的那段路,如果重量不是特别接近那种,很有可能会破坏他们的平衡。
运气好也就一个人掉下去,运气不好也许两个人都会身受重伤。”
祁禄和傅浦岚没办法否定他说的话,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离开办法,只能就以最现实的人员安排,让霍希克走在最前面。
他们两个在那边较劲较了半天,眼见着谁都劝服不了对方,于是直接改成最传统的方法:猜拳。
看起来好像是个运气事,对他们来说结果跟确定没两样,因为从他们两个认识起,只要猜拳必定是傅浦岚赢。
就算像现在这样换了一个地方,他们连着猜了十几次,祁禄也没有赢到一次过。
结果改变不了那就只有认了,由前者走在第二个承担重则,后者留在底下充当秤砣。
行动那一刻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可能有带着自己的小心思,对其他人有那么点歉意。
但或许更多的是发现自己此刻处境不易,意识到其他人或许比自己更辛苦。
说是产生了共情还是同情,总之他对于自己当下要做的事,比起之前多了好几分谨慎。
就表面的危险性而论,祁禄应该算是他们三个人里最安全的那个,只要他们两个不出任何问题,他在底下基本不存在什么危险。
上头可能会掉落的石头?确实是有这种可能性,不过他们在测试山壁的坚硬度时,赫然发现表面覆盖了一层蜡质。
而且跟他们过去所知的不同,这种蜡质不仅摸着很光滑,硬度和韧性都达到惊人的地步。
简单来说因为足够坚硬,他们敲击出的坑走得很稳,又因为韧性方面也很厉害,掉落的石头直接包在蜡质里。
走在第一个的霍希克危险性很大,万一洞口刚好处在危险之中,他一冒头也就等于把自己置于险地。
一边是随时可能拽他下去的重力,一边是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危险,每一步都是在考验他的判断力。
当然危险也不是说就一定存在,之前席兰月说过不会伤害他们,就算可能会出乎他们的意料的情况,顶多也就是吓一跳那种程度。
不过这世上总有个万一不是,她要是又忘了什么东西了,等着他们的绝不是一句话能解决的事。
至于中间的傅浦岚有多危险,从霍希克前面的一番话就能看出来。
得努力撑住两边山壁,防着霍希克遇险掉下来,还得保证自己不会带着人一起摔下去。
要知道底下的祁禄看见他们掉下来,第一反应肯定不会是愚蠢的去接。
因为那样做除了陪他们两个受重伤,证明自己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根本就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好处。
所以不管他愿不愿意,摔落必定重伤是一个客观事实,他能做的也就只有拼尽全力避免这个结果。
实际情况似乎比他们想的要好。尽管霍希克顺利爬出去之后,有解开绳子消失了一会儿,让他们一度怀疑猜测成真。
然而从他很快回到洞口,还找了棵树固定绳子来看,离开也不能说是无缘无故。
祁禄像商量好那样往上爬,在约莫是中间位置成功和傅浦岚汇合,稍作歇息和调整后开始爬最后一段路。
可是谁也没想到变故会在此时出现,而且还是足以改变当下局面的变故,最终被变故所累的又好巧不巧的只有一人。
说好的交替往上走,在离洞口还剩几米远时,傅浦岚突然提出自己先出去,那样祁禄可以省下很多力气。
两个人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他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朋友,所以很自然就答应对方了。
谁能想到对方爬出去之后,竟没有拉他上去的打算,脸上全无任何愧疚之意,当着他的面割断绳子。
另一个则不知从哪儿搬来巨大石头,费力地把洞口堵得只剩一条缝隙,不知是不想他因缺氧而死,还是因为他们还有话想对他说。
做完这一切后傅浦岚开了口:“祁耀,我们加起来认识差不多快十年。
我自问对你这个朋友真的不薄,大事小事也从没有对你隐瞒过什么。
你敢不敢当着我们的面,真诚坦白地回答我一句话:你和席兰月到底什么关系?
你比我们晚一步走进山洞,又到底跟她说了点什么事?
还有我们之前经历那样的剧情,为什么你会好像一点伤都没有受?”
“所以你们等在山洞里半句话不说,就是为了等这种时机逼我开口?”
那一瞬间祁禄有些想笑,他竟没发现自己的朋友原来是这样的人。
都不知道究竟是以前那个和自己称兄道弟,与自己关系好到令人羡慕嫉妒的他是真的。
还是现在这个对他冷言冷语,单看都知道对他怀着恶意,会对他玩手段的人才是真的。
又或者其实两种都是真实的他,不过环境不同条件也不同,所以面对他的模样也不同,而现在的他刚好看见另一面而已。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奇怪,此刻的他没有一点伤感,就好像心里早已经知道这点,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多想。
不过这应该也是正常逻辑吧?对于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谜底被揭穿是早晚的事,潜意识里总会预先做好准备的。
想到这儿他突然觉得无所谓了,既然确定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又何必勉强一起走之后的路?
祁禄对他们露出个不在意的笑,然后就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听着他们不耐烦的呼唤,还有移动东西的声音,直到自己的头顶再无光亮。
第76章 真正的生命之源(错觉)
“你前面突然同意让我离开,是不是知道会上演这一出?”
祁禄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带了丝埋怨如此问道。可惜回答他的只有吹过的微风,而这也让他的怒气上涨了一分。
“席兰月,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