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年龄差[现代耽美]——BY:刑上香

作者:刑上香  录入:03-16

  第二,电脑里的文件不要乱动,都是这些年搞的歌,比命根子还命根子
  第三,少工作,多写歌,多睡觉,别给自己找事,录节目累死了。
  ……
  第N,陆老板不是什么好人,老色棍了,时间长还黏人,一做起来就没完没了……
  ……写着写着。
  被阴影盖上了。
  陆忱似乎终于忙完了,正好瞧见他纸上的字,默然片刻:“……小叔叔。”
  宁晃假装无事发生。
  陆忱就没想到,他家小叔叔正事儿不干,忙着给他增加攻略难度来着。
  宁晃把本子合上,轻哼:“你本来印象也不怎么样。”
  他手机翻过来给陆忱看,还是那个备注。
  老流氓。
  “你还留着呢?”陆忱说着,瞧见宁晃被夹子夹起的碎发落下来一点,他便伸手帮他规整上去。
  宁晃嘲笑他:“挺适合你的。”
  平时人模人样的,他一失忆就露了马脚。跟昨晚的芝麻汤圆似的,内馅儿漆黑滚烫,勺子一压,汩汩地往外头冒。
  他又嘀咕:“再说,我当初比你大,你没这么骂过我?”
  陆忱说:“骂你什么?”
  宁晃说:“就是,老牛吃嫩草。”
  想想,他当初还给陆忱打钱来着。
  怎么看都是贪图男大学生美色,图谋不轨的行径,按照自己这个思路复刻,陆忱背后没准儿他老色鬼。
  陆忱说:“没有。”
  宁晃不信。
  陆忱眼神无辜,说真没有。
  宁晃轻哼了一声,又说:“那我脾气这么差,你也没骂过我?”
  陆忱想了想,说:“刚搬进去,你总嫌弃我做的饭,心里骂过。”
  “后来就是埋怨多一点。”
  宁晃挑眉说:“埋怨什么? ”
  ——埋怨你既然对我那么好,怎么不说喜欢我。
  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难过把他当人肉垫子靠着,高兴了又给他弹歌。别别扭扭给他生活费,怕他受委屈把他拉到身后。
  他对他那么好。
  却一句暧昧的话都不曾说,让他胆战心惊地忐忑,闷声不响一次又一次吃干醋,一次又一次做傻事,又酸涩窃喜地甜。
  所以他埋怨他,又埋怨自己。
  陆忱的指尖儿颤了颤。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俯身啄了一下他的耳廓。
  低声说:“别问了,小叔叔。”
  “再问全都露馅儿了。”
  小叔叔被他吻得一颤,被声音更是烫得发愣,半晌缓过神来,说:“什么露馅,陆忱,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
  “趁我失忆忽悠我也就算了,你以前……”
  话音没落,眼前一黑,某人情急要堵他的嘴。
  只差几厘米的时候,被他眼疾手快,“啪叽”按住陆忱额头,硬生生隔出一点距离来,说:“让你亲了么?”
  “怎么还有这一招?哪学的你?”
  陆忱嘴唇动了动,喊他小叔叔。
  那微热的气流就涌动在他唇间。
  他不知怎的,就松了手腕。
  陆忱没动。
  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心想爱几把亲不亲,不亲拉倒的时候。
  陆忱却笑了笑,又轻而慢地贴了上来。
  像故意要明目张胆,非要让他看清似的。
  宁晃不自觉揪住陆忱的衣角。
  定格动画一样,在脑海中一帧一帧回放,连嘴唇柔软的触感都是切实而缓慢的。
  想,老流氓真没叫错。
  又想,怎么感觉他变小一次之后。
  好像他大侄子胆子肥了?


第23章
  76.
  回家路上,宁晃还顺走了公司的一个日光光抱枕玩偶,是小刺猬抱着小曲奇,吃得一脸饼干渣的表情。抱枕很软,连曲奇饼干都做的很精细,软绒绒的饼干上嵌着一颗一颗的巧克力豆,摸上去手感很奇特。
  让宁晃有点想吃巧克力曲奇。
  坐在副驾驶,车上挂着一个生气的,怀里抱着一个大的。
  陆忱一会儿就看他一眼。
  宁晃就懒洋洋瞪回去,说你看什么看。
  陆忱就轻飘飘说,看大刺猬和小刺猬。
  他偷偷做小叔叔周边,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就无所畏惧了。
  他没好意思说,小刺猬在小叔叔的怀里,特别像是他的崽崽。
  亲生的父子俩。
  宁晃拿他没办法,抱着刺猬捏来捏去,开始有些犯困。
  与此同时,隐约意识到记忆有开始消退的迹象,他现在对这感觉已经有了隐约的预兆。
  宁晃抱着小刺猬说:“我估计要变回去了,你又要辛苦了。”
  陆忱怔了怔,说不出是眷恋还是什么,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不辛苦”
  宁晃又说:“对了,你帮我个忙。”
  陆忱说:“好。”
  他便轻哼了一声:“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你就说好。”
  陆忱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宁晃的耳根却蓦然红了,盯着窗外的景色,半晌说:“傻蛋。”
  傻蛋握着方向盘笑了笑。
  宁晃又说:“就是程忻然那事,要做什么,我发到你邮箱里了。”
  陆老板说:“我以为你不会跟我说了。”
  从变回来之后,小叔叔一次都没提过。
  宁晃的嘴唇动了动,半晌说:“我也以为我不会说了。”
  不习惯向人求助。
  其实那几首歌,他已经不怎么在意了,时间总会带走很多东西。
  但是……
  宁晃又捏了捏小刺猬,轻哼:“这事儿不解决,程忻然总在那跳,我失忆了又不知道轻重,让你天天跟着我录节目去。”
  “你公司一堆事儿,年纪也一大把了,哪天熬夜猝死在节目组——遗产也不知道能不能分我点。”
  陆忱脸黑了片刻,说:“小叔叔,我是三十,不是八十。”
  “我在整个人类的范畴里,都属于成年初期。”
  什么叫做年纪一大把。
  宁晃笑了半天,说:“你也知道啊,我一失忆,你就装得跟大尾巴狼似的。”
  结果真把他当成熟的老男人来看待,他又不乐意了。
  陆忱难得耷拉了嘴角。
  红灯。
  陆忱目不斜视,灯光透过车前窗落在他的五官上。
  眉宇轩昂,凤眼温柔,鼻梁挺直,嘴唇丰润,分开看成熟优雅,合起来看韵味绵长,连委屈的神色都像是游刃有余的绅士。
  他刚见他的时候,没有这么漂亮。
  也就是这种变化,越发给人贪念,仿佛这瓜熟蒂落的香甜,是属于他的。
  宁晃趁着车停下的瞬间。
  飞快侧过身去。
  反正也快要失忆了,丢脸也是丢十八岁的。
  ——于是就亲了一大口。
  他说:“陆老板,都交给你了。”
  麻烦,和十八岁的他。
  陆忱轻轻翘起嘴角。
  半晌说:“这是贿赂吗?”
  是不是给得太少了点?
  没人回答他。
  他的小叔叔已经抱着刺猬,闭上眼睛假寐。
  手指捏着刺猬抱枕的小饼干,偷偷抠着曲奇上的巧克力豆。
  陆忱握着方向盘,翘起嘴角,假装看不到。
  车穿梭过高架桥。
  左右两边的灯火如流线一般闪逝,商业区的高楼大厦在一步一步后退。
  过了半小时,车停到地下车库。
  他侧头。
  十八岁的宁晃抱着刺猬,迷迷糊糊睡得很香。
  趁着人还没醒,偷偷吻了一下脸颊,才推了推他,说:“小叔叔,到家了。”
  懵懵懂懂的小小叔叔睁开眼睛,发现大尾巴狼近在眼前,顿时瞪圆了眼睛,把抱枕勒得紧紧的。
  ——现在是小刺猬和小刺猬了。
  77.
  从地下车库到电梯,宁晃晕乎乎整理着自己的记忆,一路都在谨慎地观察情况,戒备地看着陆忱。
  手臂。脖颈。喉结。
  没有痕迹。
  看来看去,又忍不住看自己。
  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好像能闻出什么下流的味道来一样。
  陆忱欣赏他半天,忍着笑说:“没有。”
  宁晃偷偷闻自己衣领的动作顿了一顿。
  陆忱笑着说:“什么都没做。”
  “你记忆恢复了一天多一点,比上次情况要好一些。”
  “今天只是陪我去公司看了看刺猬。”
  宁晃这才松了口气。
  却又死鸭子嘴硬,“嘁”了一声:“说这个干嘛,我又没问。”
  ——虽然嘴上这要说,真要是发现了痕迹,恐怕当场就变成羞耻爆炸的红气球。
  陆忱心里想着,面儿上嗯嗯点头。
  宁晃盯着电梯里的镜子,看自己的发型,嫌弃说怎么看起来这么傻?
  过了一会,又端详自己手里日光光的抱枕,皱眉挑剔:“怎么三十几岁还这么幼稚,喜欢这种东西。”
  也不知道谁在偷偷捏小刺猬的肚皮。
  陆老板统统假装没看见。
  嘴角却翘得老高。
  78.
  宁晃回到家,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仿佛空气中还残存着某些亲密因子,而因为他遗忘了什么,导致他对这些亲密因子格外的敏锐。
  比如两双毛绒拖鞋还是他出门时的样子。
  陆老板是蛋黄色的,宁晃的是蓝色的,两双四只,像几个毛茸茸的小怪物,亲近地挨在一起。
  睡衣也是两套都扔在主卧的大床上,显然是临出门时,在一个房间里换下的。
  出门前的场景碎片一点点,莫名地涌进他的脑海里。
  他坐在床边,一边褪下柔软的睡裤,一边指挥陆老板,说把灰色的T恤拿过来,不要带图案的那个。
  陆老板下身是西装裤,上身睡衣扣子解了一半,一手把T恤递给他,又问他自己衬衫选什么颜色。
  他说,蓝色。
  跟他牛仔外套配。
  “领带呢?”
  “银灰色那条。”
  时间已经是晌午,太阳满窗,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懒洋洋。
  陆忱就有条不紊地穿衬衫、打领带,配袖扣,然后低头把两套睡衣都捡起来,正准备叠上的时候,被扎着一头发卡的他揪着领带出去。
  他看着时间说:“别收拾了,大侄子,医院预约快来不及了。”
  他俩在一起总是容易没有时间观念,头发就扎了半个点。
  陆老板含着笑说:“轻点轻点,领带皱了。”
  他又不耐烦地站定了,替陆忱整理领带,说快走。
  陆老板说,等会儿,领带夹掉了。
  他摘了个小发卡给陆忱别上。
  说:“走走走,大姑娘上轿都比你利索。”
  陆老板笑着就被他拉着走。
  这种细碎的温暖感,在失去了记忆之后,变得格外清晰。
  宁晃抱着小刺猬,捡起床下遗落的银闪闪领带夹,放到陆忱的饰品盒子里。
  在做完这件事之后,好像想起来了一点碎片。
  领带夹是他早上揪着领带的时候碰掉的。
  散漫,却又亲昵地拉过来,陆忱笑着的眸子近在咫尺。
  这怪异错位,亲昵熟稔的记忆。
  却叫他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许久,莫名其妙耳根发烧起来。


第24章
  79
  宁晃换过了睡衣,把小刺猬和煎蛋并排放在一起。
  “咚咚咚。”
  陆忱敲了敲门,推开了一个缝说:“小叔叔,睡衣递给我一下。”
  宁晃说:“就在床边。”
  他忽得想起那闪回瞬间的记忆,话就顿了顿,背对着陆忱坐在床边:“你也不用出去换。”
  “又没人看你。”
  陆忱笑了一声,说:“好。”
  他的背后响起了脚步声,是陆忱踩着那双蛋黄色毛绒拖鞋进来的声音,脚步不轻不重。
  然后是扯下领带、窸窸窣窣解扣子,穿脱衣物的声音,与平静、微不可查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他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带来的熟稔,他甚至可以依靠声音,判断陆忱的动作和状态。
  衣柜被打开。
  有衣架被拿了下来。
  陆忱将西装上的褶皱抖开,又重新挂在了一边,与其他衣服区分开。
  解开衬衫,脊背皮肤舒展而光洁,领带简单地卷起,放在了角落——也许他明天还会用这条领带。
  这细碎的声音之间,他在进屋一瞬间就察觉到的亲密因子,又在无声地弥漫,缱绻在空气之间。
  宁晃在做一个危险的实验,导致他心跳得很快。
  试图分散注意力,低头把笔记本翻阅得哗啦啦响,掩盖掉那些细碎的声响,去看自己给自己的留言。
  恰好翻到有文字的最后一页。
  依旧是属于他的狗爬字。
  【第N,陆老板不是什么好人,老色棍了,时间长还黏人,一做起来就没完没了……】
  宁晃“啪”一声把笔记合上了。
  瞳孔巨大地震。
  陆忱系上睡衣的最后一颗扣子,开口询问:“你明早想吃什么?燕麦粥,还是三明治……”
  一扭头。
  他的十八岁小叔叔,已经抱着大煎蛋在被里缩成了球。
  “怎么了?”他挑了挑眉。
  “没事。”被里的球忿忿嘀咕,“要燕麦粥,谢谢。”
  80
  宁晃翻着自己的笔记本,认认真真,一页一页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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