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吧。”虽然已经睡不着了,但是可以陪你躺一会!
“嘿嘿……”庄文曜安心地闭上眼睛,用气声笑了一下,环住陆之恒的腰,“哥哥真好……”
“……”陆之恒听着,有被爽到,同时也有些忧虑:这孩子,每天都在接受着怎样的文化?受到了怎样的熏陶?该不会……
想到这里,陆之恒大脑突然卡壳。
庄文曜忽然霸道地把腿压到他身上,扭着腰在他身上蹭啊蹭,热乎乎圆溜溜的小脑袋抵在陆之恒身侧,调皮地一戳一戳。
陆之恒的两颊腾地热起来:好、好可爱!自己也不由自主迅速跟上节奏!
原、原来这种事情,一个早晨是可以经历两次的吗!
理智回笼之后,陆之恒羞愤地捂住了眼睛,即便这样根本无法阻止躯体的感觉:他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啊!
庄文曜的身边太危险,会让他变得完全没有自制力,脑海里充满颜色。
陆之恒想逃开,但是刚刚答应过他陪他睡觉的。
本着他做人的原则,陆之恒强迫自己留了下来,用意志抵抗着和喜欢的人亲亲抱抱贴贴的冲动,在心里默、背、课、文!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他的……长什么样子啊?和小时候一定不一样了。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不过一定还是很可爱就是了!嘿嘿嘿……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不知道和我的比,谁的更……
等等,我在做什么?
不是背课文吗,为什么混进去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能乱想了,快点背啊!
“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
六点钟左右,庄文曜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了过来。
平常在假期时,他这个时候还能再睡个回笼觉的。但是现在,他感受到了身边异常的热度和自己的身体状况,瞬间惊坐而起!
“心无旁骛”地将高中语文五本必修课本上所有古诗文背了一个遍的陆之恒吓了一跳,眼睛睁得老大:“你怎么了?”
两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大眼。
庄文曜警觉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陆之恒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眼神瞟向别处:“五点多……”
庄文曜:“那你坐在床上干嘛?也不睡觉……”
“你问我?”陆之恒觉得好笑,无奈地翘了翘唇角,“是你非要让我陪你睡的吧,还搂着我不让我走……”
“啊啊啊啊——”庄文曜一个翻身趴在床上,把热得冒气的脸埋进了被窝里:虽然不想再刻意注意尺度,但是,这也太那个了!
“噗……没事。”陆之恒笑得停不下来,没想到他醒来以后比睡着时还要可爱,忍不住在他圆润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快起吧,我先去做饭了。”
庄文曜等他脚步声远去,才掀开被子探出头来,下意识摸摸屁股,那里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
刚才他那一下,好轻啊。庄文曜回味着那种感觉,想,其实他打得稍微再重一点也……
等等,我在想什么?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吧!
啊啊啊我出大问题了!!!
……
吃饭,学习,气氛微妙。
陆之恒做完一张试卷,从书本中抬起头,看向窗外,轻声:“阿曜。”
“啊、哎!”偷偷溜号的庄文曜立刻放下手中旋转的笔,坐正身体,“怎么了?”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省图吧?”陆之恒看向他,眸子里盛着阳光,明亮又剔透。
“去省图?可以呀!”好久没有一起出去了!庄文曜果断答应!
“好!”陆之恒微笑,“现在是八点,省图九点开馆的话……再过半个小时咱们出发?”
“好嘞!嘿嘿嘿……”庄文曜看着他的笑脸傻笑了一阵,忽然感觉,怎么有种期待和男朋友出去约会的既视感?
啊呸!什么男朋友!是兄弟,兄弟啊!
家里的氛围太过于放松,两人换个环境,继续学习,备战月考(一摸)。
为了节省时间,庄文曜懒得回家取车了,等陆之恒推车出来,就自觉坐到了后座上。
而陆之恒也正有此意。
新开发的城区,高楼林立,街道宁静,和喧哗热闹的市中心完全不同。
微风吹乱单车上两个少年的短发,他们也不急,慢悠悠地骑着,漫无边际地谈天。
陆之恒讲着首都之行的趣事,庄文曜在后面听得直笑,聊着聊着,就无意中把手搭在了对方腰际。
回过神来,庄文曜偷偷瞧了陆之恒一眼,对方神色未变,眼中笑意不减。
庄文曜安心了:果然不需要刻意注重尺度,想怎么做就是最自然的尺度!
于是高兴得把人整个圈住,脸颊在他背后蹭了蹭,嗅着陆之恒身上好闻的味道,像只眷恋主人身上的味道、不管不顾只想和主人贴贴的小奶猫,都没发现,单车骑行的速度莫名放缓了几分。
经过绿地公园,这里的草木已经绿得不太鲜亮了,让庄文曜想到,陆之恒国赛这一趟走了好久啊。
夏天都已经过去了。
“上次我的车就是在这里坏的。”陆之恒的声音传来。
“哦……”庄文曜思绪回笼,“怎么坏的呀?”
“不知道。”陆之恒说,“可能是太久没骑了。”
“有道理,你不经常回家,链条怕是会生锈了……”庄文曜说着,突然想到一回事,偏着脑袋看他,“对了,我妈说以后周末咱俩可以一起上下学,她可以一起接送,就跟上次一样。你觉得呢?”
“我当然好呀!谢谢阿姨~”陆之恒开心地笑着。
庄文曜:“我妈说,别客气。”
“好的!”陆之恒说,“不过我应该不会经常回家,还是留校为主。你要是想留校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呀!”
事实上,升入高二之后,由于训练过于变态,周一到周五每天都很累,所以庄文曜一到周末就会回家,从来没有留过校。
但如果是和陆之恒一起,那就完全没有问题!
“好!”庄文曜爽快答应了,抱在陆之恒腰上的手又紧了紧,“那你留校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嗯!”
……
老时间、老地方,庄文曜和陆之恒开启了高效率的自习活动。
在图书馆学习,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说话。庄文曜每当有问题想问陆之恒的时候,出于公德心,都生生忍住了。
不过这样也不会打扰到他了,庄文曜想。还是克制一下吧,等晚上回去一起问!
中午,到了用餐时间。
这次他们是来学习的,不是专门出来吃饭的,所以随着大溜到职工餐厅用了朴素的一餐。
省图的职工餐还是很丰盛的,一张餐券可以兑换到两素一荤、三菜一汤、主食不限量的配置,难怪这么受大家的欢迎。
“嗯,不错!”庄文曜喝了口紫菜蛋花汤,说,“这个汤温度正好,不会太烫!”
“我尝尝……”陆之恒跟他一样,端起碗喝了一口,尝到汤的味道,顿时皱起眉头。
庄文曜立刻问:“怎么了,烫吗?”
陆之恒毫不留恋地放下碗,抿唇摇头:“里面有香菜。”
“哈?”庄文曜感到不可思议,拿筷子在自己的汤里搅动寻找,“没有呀……”
陆之恒坚称:“有的,起码我这碗里有。”
“那我去给你买饮料!”庄文曜立刻起身,去柜台那边拿了两瓶果汁,拧开一瓶递给他。
“谢谢……”陆之恒下意识接过,迅速灌了一大口。
“你再说!”庄文曜佯怒瞪他,“小心我去买份凉拌香菜给你尝尝!”
“不要不要,不说了!”陆之恒吓得又喝了好几口果汁。
“哈哈,你别喝一些,先吃点菜。”庄文曜把他那碗被香菜污染的汤端过来,自然地喝起来,“我倒要看看,香菜到底在哪里!”
最后他喝到碗底,才看见了一颗米粒大小的香菜碎,应该是不小心混进去的。
“我滴妈!”庄文曜惊叹了,“这么一点都能尝出来,你对香菜也太敏感了吧?我愿称之为豌豆公主……啊不,香菜王子!”
“没必要没必要,”陆之恒婉拒了这个雅号,“听到这两个字就浑身发麻。”
“哈哈哈……”
两人吃饱了饭,说说笑笑去回收餐具,背后突然有人叫了一声:“班长!”
虽然是陌生的声音,庄文曜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是一男一女两个熟悉的面孔,并肩而行,挨得很近。他想起来了:是陆之恒的同班同学,高三的学长学姐!
果然,陆之恒向两人微笑致意:“你们也来省图自习呀。”
“嗯!”学长看到他身边的庄文曜,兴味盎然地走上前,“这不是飞机……航空部的部长嘛!今天这是……来‘陪女朋友’啊?”说完爽朗地笑起来。
庄文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跟着笑:“是的,女朋友!”
“真不错!”学长点点头,对陆之恒,“那我们俩先走了?”
陆之恒点头:“嗯,拜拜。”
学姐:“班长再见~”冲两人笑笑,快步跟上了学长。
他们走后,陆之恒转头问庄文曜,脸上忽然没了笑意:“什么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陆之恒背的课文节选自庄子《逍遥游》
第107章 写给你的
“哎呀,你不知道,这是一个梗!”庄文曜觉得好笑,向他解释,“就是,对我们航空班的来说吧,学习是‘女朋友’,训练是‘男朋友’!‘陪女朋友’就是来省图学习的意思呀!”
陆之恒明白了:“这么回事啊。”
“嗯!”
“很贴切的比喻。”吓我一跳,还以为这孩子背着我找女朋友了呢。
“嘿嘿,我是不是很有才!”庄文曜笑着说,又想到了刚才的事,问,“那刚才的学长学姐,他们是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啊?”
“是真的。”陆之恒说,“我也是运动会那天回学校以后才知道的,他们开学就在一起了。”
“这学期才开始谈的吗?”庄文曜有点惊讶,“为什么呀?都高三了,不是应该好好学习嘛……”他不是很理解!
陆之恒淡淡道:“学习和恋爱并不冲突吧。”
“什、什么?!”庄文曜大为震惊,“你是这么想的吗?可去年学长报告会上,你不是这么说的呀!”
“是的,”陆之恒解释说,“我认为学业和恋爱都是生活的一部分,但现阶段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平衡好二者的矛盾,这是我不主张高中阶段恋爱的原因。”
“哦……”
庄文曜明白了:谈恋爱耗费精力、影响心态,高中生还不够成熟,可能没办法游刃有余地面对处理可能出现的问题。
“那他们还要谈!真的是……”
“高三确实学业压力很大,但也正因如此,更多人想在单调乏味的日子里寻找一点慰藉、一个宣泄的出口、或者是坚持下去的信念吧。”陆之恒说。
也有点道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陆之恒这样,坚定不移地走在前进的道路上。
庄文曜说:“听你这么一说,还有种同甘共苦共渡难关的感觉呢,说不定也不是件坏事?”
陆之恒点头:“说不定,有利有弊吧,只有当事人明白。”
说话间,两人出了餐厅,回头往图书馆走去。
“话说……”庄文曜试探着问,“像你这样的学霸,肯定能应付的过来吧?学习和恋爱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不谈呢?你……有喜欢的人吧……”
陆之恒一怔,讶然望向他:“什、什么?”
突然问他这么隐私的问题,庄文曜也有点心虚,语气有些慌乱:“去年你生日那天折的纸飞机,上面写的愿望……我看到了,感觉很像一句情诗诶……应该是写给喜欢的人的?我也不清楚啊,胡乱猜的……”
Everytime we say goodbye, I die a little.
“……”陆之恒顿时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是,我有喜欢的人。
可我喜欢的人是你啊,要我怎么说?坦白?那岂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但是我不想骗你,不想就这样将错就错地搪塞过去……
庄文曜见他半天没声响,表情还有点凝重,顿时懊悔不迭:
尺度,尺度呢!这种私人问题也是能随便问的吗!
连忙想办法着补一下:“你不想说就不说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陆之恒忽然停下脚步, “那句话不是什么情诗,是我写给你的,阿曜。”
“啊、啊?”庄文曜愣住了,震惊无语,“我?”
“你。”陆之恒转身,认真地望着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那句话的,但我真正的愿望,其实是……”
庄文曜呼吸都停滞了,紧紧盯着他的脸,生怕错过一丝一毫、一字一句。
陆之恒垂眸,稍稍停顿了片刻,再次看向他时,琥珀般的眼眸清澈而坦荡:“虽然那时的我,还没有勇气与过去和解,也没准备好面对我们的曾经,但是,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他说的是实话。
那时的他,与庄文曜重逢后,确实产生了些许的悸动,但还没有成为现在这样清晰、坚定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