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热,诺尔也热,虞慈在诺尔来之前就泡了十五分钟了,正是上头头晕的时候。
诺尔这么一撒娇卖乖,哄得晕乎乎的头更晕了。
虞慈便应了诺尔的要求,心肝儿宝贝的都说了一遍,那宠溺的架势,就是诺尔现在想要月亮星星,虞慈也能想办法给弄下来。
水汽氤氲,光线晦暗,虞慈竟没看出来怀中人那双眸内幽幽的暗芒。
他只觉得腰上缠着的手臂紧了不少,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勒紧胸膛中一样。
虞慈隐约从这个动作中品出了独占欲,他心里为这个小发现高兴的紧。落在光滑背脊上的手也心猿意马地游曳起来。
不知是谁先吻的谁,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分不清“哗哗”的水声是怎么回事了。
水中月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情到浓时,虞慈将诺尔抵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看着那双泪盈盈的蓝眸,听他一声一声深情地唤虞先生。
“乖孩子,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的。”虞慈温柔地亲着诺尔漂亮的耳唇,沙哑的声音带着欲色的沙哑,撩拨的怀里人猛地一颤。
诺尔用力摇了头,金发上的水珠甩地哪里都是,像是抖毛的金毛猎犬。
“不,我要叫虞先生,诺尔喜欢叫虞先生。无论多少人叫虞先生,诺尔都要成为最特别的那一个!要让别人叫虞先生时,虞先生第一个想起诺尔。”
幼稚又霸道的宣言,被诺尔用认真的语气说出来,就带了不一样的意味。
“好好好,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虞慈宠溺地揉了把青年湿漉漉的金发,随即一个吻又将青年带入旖旎的煽情中。
此时此刻的虞慈心想,青年已经做到了,他在自己的心中扎根发芽,让自己的一整颗心都装满了他,变成了爱他的模样。
无论是谁唤他虞先生,他都会不自觉地将那声音换成青年特有的掺着奶音的清朗的声音。
但很久之后的虞慈才懂得,他以为的一声极为特殊的虞先生,其实是青年在明显不过的信号。
而他自己蒙住了眼睛捂住了耳朵,不愿听不愿想不愿相信罢了。
月上中空,水声才渐渐平静下来。借着月光,虞慈温柔地看靠在他胸膛闭着眼睛的诺尔,“坏孩子,你倒是先睡了。”
【作者有话说:虞慈的刀子正在来的路上~】
第37章 想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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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慈抱着累坏了的诺尔出了温泉回到了屋里,将身上的水擦干后,又拿着吹风开着最小档的风吹干了头发,才把人塞进温暖的被窝中。
做完了这一系列之后,虞慈仍是没有半点睡意,精神的很。他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皎皎月色,叹了口气。
行了,他知道了,这是午觉睡多的后遗症,他又失眠了。
失眠的虞慈手边没有工作打发时间,便穿戴整齐出去溜圈。他逛游了大半个山庄,倒真让他找到了个消遣的好地方——酒吧。
说是酒吧,其实也不过是个木头房子,放的曲子也是舒缓的钢琴曲,屋内摆了几桌圆形的木桌而已。
但木质吧台后的酒柜中的酒倒是全的很,虞慈要了瓶威士忌,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大一会儿,就有人端着端盘走了过来。虞慈看着面前的两个杯子,挑了下眉,看着自顾自坐在一旁位置上的漂亮男人,勾起抹浅笑。
“老板亲自服务,这瓶酒该要我多少钱呢?”
“满口钱啊钱的,你俗不俗。”夏然狭长的美眸睨了虞慈一眼,拧开了瓶子给两个酒杯中倒酒。
“我本来就是商人,商人就是跟钱打交道,怎么可能不俗?”虞慈接过夏然推过来的酒,好心情地同他开玩笑。
“要是全天下的商人都能做到虞先生这个地步就好喽。”
夏然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酒,接着整个人都跟抽了骨头一样懒懒散散地歪在椅子中。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怎么有时间了?”
夏然长得漂亮,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过目不忘,但又不会搞混他性别的美。
这样的姿势换个人做可能就成了葛优瘫了,但夏然做起来自带慵懒随意,赏心悦目的很。
可惜的是,除了吧台后的调酒师和窝在角落里的服务生,就是虞慈了,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观众了。
而剩下的不是不敢多看老板,就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朋友了。
夏然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打了个哈欠,一双狭长的美眸犀利地瞄到了虞慈没有完全藏在领口下的一朵开的正盛的红梅。
“哦~”夏然玩味地挑眉,拖长了声音揶揄道。
“听说你带了个漂亮的外国小哥哥,这么一看,很激烈嘛~阿慈,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能吃得消热情的小狼狗吗?”
虞慈喝了口酒后,才慢条斯理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也没有去挡露出来的痕迹,就大大方方地任夏然看。
“我是1。”
“咳咳咳咳咳。”夏然正喝酒呢,猛地一呛,接着是惊天动地地咳,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可虞慈铁石心肠的很,就坐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直到夏然自己不咳了,才慢悠悠地问道:“有那么惊讶吗?”
“咳咳,有!”夏然用手背擦着红了的眼角,斩钉截铁道:“你看看你这身板,那一点像1了?你逗我呢吧。”
“要不,你试试?”虞慈优雅地拿着酒杯喝酒,挑起半边眉去看夏然。
虞慈眉眼间有着餮足之后的艳色,不细看很难看出来。此时在昏黄晦暗的灯光下一晃,竟然也有几分邪气。
“不试,没兴趣,老子最近茹素!”可惜,撩的人不对。
夏然翻了个白眼,趴在桌面上,歪着头看虞慈,垂肩的黑发散了半个桌面。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夏然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所以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呵。”虞慈喉间发出声低低地笑声,带着浓浓的自嘲,“君王?夏然,别人不知道内情,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情况吗?”
夏然脸上笑意也收了大半,美眸转了一圈,就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所以你这是被夺权流放了?”
“不能吧。”夏然自己说完后先否认了自己的话,他摇了摇头,迟疑地去看虞慈,“现在虞家能离了的了你吗?你这一走,虞氏不就散了吗?”
虞慈微微一笑,凉薄的很。他拿起酒杯轻轻地晃,看着琥珀色的液体被灯光照的晶莹剔透。
“半个月假期,美其名曰是让我好好养病,虞业暂代总裁。”虞慈点到即止,他敛眸慢条斯理地喝着杯中的酒。
“疯了,都特么疯了,敢让虞业那败家子来管,不怕明天新闻头条就是虞氏破产吗?”
夏然与虞慈幼年相识,对于虞慈从小到大的境遇在清楚不过。
只是那时他们不是挚友,虞慈身边也没有朋友,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来交朋友。
后来到了英格兰,倒是阴差阳错的成了挚友。
如今看着挚友深陷火坑中,夏然心中也跟着窝火。
“阿慈,你为什么不趁这个时机彻底撇下虞氏……”夏然话顿在这里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他看见虞慈笑了。
“还不到时候啊。”虞慈轻轻地叹道。
虞慈不总笑,可有了诺尔之后笑变得多了起来,但都是温柔的宠溺的笑,是冰河乍破的惊艳。
可现在的笑不同,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像是被画上去的一样。
茶色的眼中晦暗幽深,好似一口深潭,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然后便是万劫不复。
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夏然“嘶”着气搓胳膊上起的一层小鸡皮疙瘩,“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笑,大晚上的怪渗人的,我这破地方又是深山老林的,你别真给我招来什么东西。”
虞慈睨了夏然一眼,脸上又是那份超凡脱俗的寡淡,好像刚刚那个诡异的笑是错觉一般。
虞慈拿起酒瓶给杯子里倒了酒,拿起杯子在夏然杯子上轻轻一磕,仰头喝了一口。
“你这庄子不错,他很喜欢,谢了。”
“他?”夏然眨了眨眼,促狭地看着虞慈笑,“阿慈啊,你这是什么情况啊?铁树开花啦?”
“夏然,我想定下来了。”虞慈声音淡淡,寡淡的脸上却柔和了下来,连目光都变得温柔了。
“和那个孩子吗?”夏然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收了起来,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嗯,他叫诺尔。夏然,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一个人给我家的感觉,只有他。只有在他的身边,我才能感觉到自己也是被爱着的。”
虞慈勾着唇笑,简单的名字在齿间饶了一圈出来都带着股缱绻的味道。
朦胧昏黄的灯光洒在虞慈的身上,好像藏起了平日里的棱角和冷淡,只余内里的柔软。
现在的虞慈就像是一个提起爱人,眼中会不自觉流露出温柔的普通男人。
夏然的眼眸颤动了几下,狭长的眼眸微微瞪圆,像是不认识面前这个人一样。
也对,这样平和的、温柔的、柔软的虞慈可以被称为绝版。这一次错过了,下一次就不会再看到了。
【作者有话说:甜也甜够了,开始搞事情吧~】
第38章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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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酒吧的一夜相当的混乱,虞慈和夏然这对许久未见的挚友不知怎么就聊起了彼此的感情问题。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一瓶酒接着一瓶酒的开。
喝到最后,小圆桌上摆满了空酒瓶子。
虞慈和夏然酒量都极好,随便拉出去一个都可以称的上是千杯不醉。
这回也不知怎么了,都把对方灌了个酩酊大醉,瘫在椅子上趴在桌面上成了滩液体。
虞慈不记得自己后来是怎么回的套房了,只记得自己睁开眼就看到眼眶通红眼中都是红血丝一脸担心的诺尔。
诺尔见虞慈醒了,扑进他的怀中问他头还晕不晕,胃疼不疼,睡了一天饿不饿?
虞慈这才知道这次醉酒居然睡过去整整一天。
假期短暂,虞慈的本意就是陪诺尔来玩的,可因为自己的缘故耽误了一天时间,哪怕诺尔没有吵闹,也是心中愧疚脸皮发烧。
虞慈抱着青年温柔地哄,并保证接下来一段时间再不碰酒了。
剩下的三天两人腻歪在一起,泡泡温泉,逛逛园景,倒也是难得的惬意生活。
后来直到虞慈离开山庄也没有再见到夏然,打电话过去也是忙音。他有些担心,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醉酒的那一晚,他是被诺尔抱回的房间。
而夏然是被一位姓夏的瘦高的男人带走了。
虞慈知道这个夏是谁,夏家的家主夏鹤钧,和夏然剪不清理还乱的那一位。
虞慈模糊的记忆中,好像确实有那么两个人来到了小木屋里,他们先是黑着脸来到了桌子旁边,似乎是在确认他和夏然的情况。
之后,他们好像有一段简单的交谈?夏鹤钧对诺尔的态度好像也不对?
虞慈不敢确定,那晚醉的实在太厉害了。
唯一记得最清晰的就是,夏然红着眼眶,睫羽上沾了细密的小水珠。他握着酒杯,扯出抹又苦又涩的笑。
明明夏然没有哭出声来,甚至连眼泪都没有留下来。但却让看着的人跟着一起苦涩难过,好像那泪已经流到了心里面了。
“阿慈,无论是爱上比自己小太多或是大太多的人,都是一种负担。”
负担吗?虞慈淡漠的目光从正在做报告的财务总监的脸上挪到了PPT上。
平淡的目光看得财务总监打了个激灵,声音都带了几分不确定的迟疑,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自己刚刚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但实际上,虞慈走了神。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夏然那一晚的醉话总是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脑海中。
他明白夏然会那么说,是因为他和夏鹤钧之间也差了十岁,一路走来都不能用坎坷来形容了,就连现在两个人还掰扯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诺尔不是夏鹤钧,他也不是夏然。
诺尔是照亮他孤寂阴暗生命的小太阳,他们的爱情开始就不掺杂着各种算计与阴谋,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道理虞慈都懂,可还是会翻来覆去的想去琢磨。
在商场上虞慈是游刃有余的老手,可在情场上他就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虞慈还没有学会谁先爱上谁就输的道理,也没有学会在爱情中要怎么保护自己,就莽撞地交出一颗心。
之后便开始患得患失,有一点风吹草动,在他这里就能成为燎原大火。
“……虞先生,这是下季度的预算,您看…”财务总监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
会议室内十几个高管几乎是同时倒吸了口凉气,之后默契地屏住了呼吸,向椅背靠了靠,都是一副“不是我,我手机才没响”的表情。
也不怪在场的各位这么紧张,在虞慈新官上任时,整个虞氏还是老派作风,一场高管会开下来,十个人九个手机响,将一小时的会议搅得细碎。
虞慈当时只说下次在开会,他不希望听到手机铃声响,无论什么事情,会后处理。
虞慈脸冷声音也冷,一番警告下来起了作用。
下次的高管会大部分都自觉地关了手机或是调了静音,可偏偏就有一个仗着在虞氏年头久资历深的跟虞慈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