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起来,他对我露出一个笑容。
我走到杨骁的身边,将手机抬高,在他看得见的角度,我对他说:“那我出去等着,不过,如果进来的场面能够到惊动警方的地步,我一定会让这个手机派上用场,你也知道的,我很希望你死,更希望你进局子。”
杨骁道:“我知道。”
我装起手机,瞄了沙发上的人一眼,随后迈步走了出去。
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未曾走远,里面有一场会关乎我命案的事情正在上演,我守在门口,但是因为这棒极了的隔音效果,我听不见里面的一点动静。
抽出一根烟,我开始做起了瘾君子。
我是在担心?不,杨骁就算发疯弄死人了又与我何关?我怕的是,他牵扯到我。
我应该筹谋一下,怎么从这件事里脱身。
一根烟抽完,里面还没有动静,我很不耐烦,耐性不好的我准备推开房门,一探究竟,可是正要推开的时候,身后来了人。
是高总的助理,那个带我来的男人。
我顿时皱起眉头。
我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但是我只能与杨骁合谋,此时此刻,那一定不是这个助理所能见到的场面,我可以无比确信,所以当下,我要做的是拦截对方的去路。
“怎么在外面?”助理环顾我的周身,走廊里静悄悄地,只有我一人站在外面,他问:“高总呢?”
我松开了推门的手,没看见里面的情况,也没有走进去。
我转回身,对助理说道:“他在里面。”
助理看了一眼房门,走到我跟前,疑惑地打量着,随后将手放在门把上,正要推,被我及时抓住了手腕。
他诧异地看着我。
“现在,我不建议你进去,”我眸子深了几许,脸上不见慌乱,像用话术套我的客户那样,满嘴谎言乱飞,早已经练就了这么一番厚脸皮的本事,我道:“没有老板希望员工看到自己的艳姿。”
助理理解了我的意思,笑了起来,他的手也收回,危机感解除,却没那么简单地走掉,抓住这个机会,他附耳对我道:“是用手,还是嘴?”
我微微抬起头,勾住了对方的领带,反问道:“不能一起吗?”
他愣了两秒,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在欣赏我这没下限的样子?
他真喜欢笑,这就高兴了?
被取悦的方式未免过于简单。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他突然问,对此来了兴趣。
我却没有轻易给他,说道:“问你的老板。”
他伸手,想摸摸我的脸?但那似乎是不礼貌的,他察觉了,也就放弃了。
跟我的几句打情骂俏,他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不愧是我的老板,总是能一眼发现人堆里最好玩的那一个。”
我跟他拖延了起来:“为什么你就不能发现?是因为经验太少吗?”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发现?”他不服气,说:“你在勾引高总的时候,说不定我就在注视你。”
我当时太执迷,非要和姓高的较量一番,忽略了周围的风景,这人说的真与假,已经不能证明,我只知道,时间足够了,房门已经从里面被拽开,杨骁站在了我的后面。
这证明着,我不用再跟眼前的帅哥纠缠。
助理惊讶地看着杨骁,不知这人是谁,何时出现,在里面做什么。
而我没与他解释,冲着屋子里看了一眼。
高总瘫在沙发上,没见血,沙发也依然整洁,他没有缺胳膊少腿,唯一诡异的地方,是他的眼睛。
空洞的像一个死人。
“是这屋子里的人吗?”杨骁问助理。
助理回答说:“您是哪位?”
杨骁搂住我的肩膀,把我揽在怀里,只是说:“你可以进去了,他很需要人,现在。”
说完,撞开对方,他带我离开。
走廊里,杨骁一言不发,而我也没有得到答案,但杨骁的心情有见好的意思,这一定是里面的人的功劳,我揣测道:“你不会跟他打了一炮吧?”
对方的状态,我的猜测不无道理。
杨骁的手却是摸到了我的脸,朝怀里一按,这让我想起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高总为了不让情人发现,按住她的脑袋闷在怀里。
杨骁亲吻了下我的额头,说道:“我马上要跟你打一炮。”
我停步,他也停了下来。
我说:“你还真不嫌恶心。”
我叹为观止。
“怎么不嫌?你跟他嘴碰嘴,两次,”杨骁附在我的耳边,“所以今天晚上,两次。我什么都敢干,你别把我想的那么有道德,你想在这里我也能让你哭,让你叫,让你没下限地喊,但是,我愿意对你温柔一点,这笔账,回家算。”
我明明是来让他不爽地,是来恶心他的,可是恶心完了,我又忍不住为他心动,原因很简单,他的脸太好看,他的话太勾人。
他应该长得丑一点,再丑一点,让我看见了会恶心的那种,可是他长这副标志的五官,一双充满狼性的双眼,哪里都没有让我恶心的地方,一个挑眉,一个动作,就足以够我沦陷,我终于明白,我以前为什么爱上他的速度那么快。
他太可爱了,就好像凶猛炸着毛的警犬,可是你逗逗他,他又要乖乖地贴在你的身边。虽然他站在那里,目光里是不满,可是我却不觉得危险,反而觉得好玩。
上前拽住他的皮带,勾着他,向走廊尽头而去。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和他大战,今天晚上,最好让我死在床上,让我彻底戒了对他的色,让我能在这场讽刺的感情里彻底摆脱对他的好感,不然都十年了,我还觉得他新鲜,这可让我怎么玩啊。
我的身体总不听我使唤,大脑和下半身的争执不休,一个主张把他整死,一个要向他求欢。
三十岁真是危险。
今天晚上我想知道,竭尽全力后,是他会玩死我,还是我能整死他。
“走,回家。”我没回头看杨骁的表情,但我能猜到他的心理,他一定在想,世界上怎么有人这么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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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的两人,一个瘫在沙发上抽烟,一个站在一边不发一言。
他是不敢,助理噤若寒蝉。
那位不知经历了什么的男人正在一口一口闷闷地抽着烟,那根香烟好像人血似的,他的眼睛抽得赤红。
“只有你我他,你再说一遍,不是你。”如果声音能杀人,百万雄师都要死在这个房间。
助理诚惶诚恐,再三解释,嘴巴都快说烂了:“高总,怎么可能是我?我不认识他男朋友,就算认识,我有什么理由去告密?我跟您多少年了……”
他们当然不会相信这是偶然事件。
可是,要高总相信这是他助理告的密更是难,这不可能的,他玩的这么花,而且助理跟了多年,不可能因为这个陌生人去告密,他们无关。
两人冷静了一会,理智逐渐上线,助理心里恍惚有了答案,再去看向他的上司,目光跟他一样,是意识到了什么后,不敢相信的恐怖眼神。
“不会吧……”助理眼睛里的情绪恍惚着,声音都在发颤。
香烟猛地被掐断。
高总抓在手里的烟管,已经变形,火星掉落下来,给沙发烧了一个明目的洞。
“不会……”高总往沙发上一瘫,讽刺地一笑,拿手盖住双眼,“我明明刚刚说过的,怎么能忘了?”
他不简单,他不简单啊。
都是成年人了,他们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走错门,恰巧碰见这样的事。
高总闭着眼睛瘫了一会,随后坐起来,把烟头按在沙发上,烫烂了沙发,毁掉了这珍贵的物件,低声评道:“够狠。”
作者有话要说:
大胆猜
第67章 傲气
好累。
现在该是凌晨两三点了。
我躺在床上,额头上还有细汗,掀开被子,只想能凉快一点。
我浑身无力,脑袋里空白一片,这个时候谁要是来袭击我,给我一刀什么的,那我只能认命了。
怪不得色字头上一把刀,我现在终于能理解,美人计的狠在哪。
在我出神时,手腕被人抓住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多跟他较量了,任人宰割地躺在床上,不管他现在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
他像个没事人,抓着我的手腕,一遍遍揉着,好像是什么珍贵的物件。
我想抽回,他不给,依旧是抓着,我又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耗,只能任他摆布,我说:“轻点儿。”
“说几遍了?”杨骁很是顽劣,“欲拒还迎不是这么用的。”
“那怎么用?”我反问,他避而不答,只是看着我的手,有什么执念似的,我也看了过去,不知道他欣赏个什么劲。
“有什么好看的……”
“手很漂亮,的确,”杨骁收紧力道,打断我的话,突然提议道:“戴点东西上去吧。”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什么,恍然醒悟,我不由得取笑道:“他想给我戴点什么,你也想?那你说,我应该戴谁送的呢?”
杨骁捏紧了些,这算他比较大的反应,他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变化,依然平静地反问:“你喜欢谁送的,就戴谁送的,只是你觉得,对方还愿意送你东西吗?”
我想了想,竟然认真道:“愿意是肯定愿意的吧,他对我有意思呀,不过敢不敢就另当别论了,谁知道你对他做了些什么呢。”
我摸着杨骁的脸,他的轮廓太犀利了,棱角分明地让我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所以,别怪我没出息,我跟他一样,都馋对方的身体,物欲横流的时代,我们也不能免俗。
“行哥,跟我还玩把戏?”杨骁撑起双臂,趴在我的面前,握住了我的脸,我现在筋疲力尽后带着潮色的模样全被他看了去,他目光微深,揉着我的面颊说:“你要是真想知道,干脆直接问我好了。”
“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他如此果决。
“那就是了,”我放下手,“哎,这样都套不出你的话,看来我的业务能力退步了。”
杨骁看着我,就这么不发一言地看着,室内没有开灯,未关紧的窗透着晨曦的微光,我们能看到对方的轮廓。
杨骁不跟我开玩笑了,他亲吻了我,别的不说,他的吻技是真不错。
今天又到很晚。
在早上才睡去。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我注定结束这份工作。
早上我迟到了,大半天没来,下午一点我才来公司,电话被打爆了,我明知这个时候去请假就是找死,可我还是明知故犯了。
我在迟到当天还要求老板给我放假,他怎能不气?我的老板这就在办公室里吼了我,门没有关,我们公司的副总正好进来,听到这声响吓了一跳,我们老板嘴里没有好词,他是流氓上位,也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说话总是一副庸俗至极的德行,恨言语伤不到你似的,每次批人都要把七大姑八大姨带着。
比如“你妈死了,你爸等着投胎”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骂不出口的,公司里很多人习惯了,例如我,能接受他这一番番诅咒,这对我都不能算是诅咒,只是一种实际的陈述。
往常他说这些话,碍着他是老板,没有离职念头的人不会跟他计较,但是今天不一样,我们公司那还有点素质的副总在场,当着他的面,我竟然回应了我的老板。
“我妈的确快死了,我爸也早去投胎了,一点没错。”被怒骂后的办公室静悄悄,副总刚想上来调和气氛,一听这话,人都傻了。
“知行,别胡说啊。”我们副总是个女人,她跟老板其实是一路货色,只是喜欢给自己立人设,装成和善的样子,办公室里摆了很多休心讲道德的书,实际上从未翻阅过。
关于她的骂声,比老板还多,毕竟一个装和善的人,和一个情绪表露在脸上的,前者更为难缠。
副总喜欢暗地里搞事情,比如她现在是和事佬,等我出去,她会开始跟老板一起用最粗鄙的话埋汰我。
对付她有什么好的招数吗?
那就是陪她一起立人设。
“你怎么回事啊,人家哪儿对不起你了?业绩又好,你把人这样臭骂一顿,我都看不过去了。”副总对老板说。说完坐在老板一边的沙发上,掏出手机,喝着茶。
老板看着我,脸色依然难看,翘着腿,手臂向两侧一伸,道:“就一句话,这个假你别想,一天里能赚多少钱你知道吗?你知道你会错过哪个大客户?你在我这儿也赚了不少了吧?所以你别以为自己拿几次销冠就能怎么样,于荣的下场看见了吗?你业务能力再强,不爽了我一样干掉你,所以一句话,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假别想。”
“这样?”我听完,情绪的波动不大,我猜门后一定有人偷听,因为进来的是我,业务部很多人都竖着耳朵了,每次我进来,都跟大明星出糗似的喜闻乐见。
“那就这样吧。”我拽了拽领带,那束缚着我小半年的领带终于被取了下来,我不能说对老板失望,只是一直在忍耐,而忍耐是有限度的,不是每个人都是于荣,能忍这么多年。
我摘下领带的时候,老板和副总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副总不玩她的手机了,抬起眼睛,盯着我的动作,老板的眼神也很有意思,似乎是惊讶?他为什么觉得我只会选择前者呢?为什么觉得我非这个工作不可呢?看着他错愕的眼神,我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