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灯光下的脸总是性感。
他拽了一下我,让我贴他更近,从人群里穿过,想一想,他上一次的回头率多猛,蹭着他的热度,我回头看看,果不其然,对上了那些窥视者的双眼。
我对他们挑眉,是挑衅又是招惹。
有男有女,无关,我来者不拒。
见到了杨骁的朋友们后,他们真不让我失望,热场的本领一绝,人的关系都不需要挑得那么明显,同事和朋友的磁场完全不同,那些上来和杨骁勾肩搭背相互埋汰两句的小青年们,就像我和顾铭一样,我完全理解这种情感。
他们的确很久没见了,加杨骁一共四个人,有一个没来,城市远,还正在策划结婚,没得空出来,说是让他们先给杨骁赔罪,并向我问好。
我对孩子们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我把他们当弟弟,当小朋友,对付小朋友很是容易,我很快融入,“赔什么罪?婚礼上自罚三杯。”
他们一听,都笑开了,男孩子的乐趣很简单,友谊的建立也相当容易,递根烟,打次火,喝杯酒,就算兄弟。
不像我们这些老谋深算的玩意,没有过命的交情都不能把你放心里。
和他们在一块的感觉不错,让我觉得年轻了几岁。
“哥,那个……生疏,怎么称呼比较好?”一男生站起来,他穿着卫衣,脸白净,看着舒心。
“就叫哥吧,我比你们大。”
“两岁而已。”杨骁补充说:“这我跟你们提过的,我爱人。”
我一时对这个称呼还没适应,杨骁说出来后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是在叫我,瞧我,总不觉得分量这么重的身份是我该有的。
今天是他的主场,我还是管住自己的嘴好了,就当陪弟弟们玩了,那些说出来会冷场的话,就先放在喉咙里吧。
后面,这群男生……不,不小了,应该叫男人,我总是把比我小的人看做是小孩子,这是我的问题。
他们谈论起了分开这么久后各自的生活,好在都过得不错,没有穷困潦倒到韩一洲那样拆东墙补西墙的地步,这里面混的最差的竟然成了我这个当哥的,真不好意思,他们问起我的职业,我还得酝酿酝酿怎么答,我也是有虚荣心的。
“我做……”
“销售,他会的很多,我想让他跟我一起做风投来着,但他不愿意,你们帮我求求他?”杨骁聪明地抢走了我要说的话,并加以粉饰,成功带走了话题,把我捧上了一个高度。
“啊,为什么不愿意啊哥?”一个男生说:“跟杨骁一起多好啊,在他的公司谁敢欺负你?”
我端起一杯酒,在手里晃着。
他们其中一人附和:“就是,有后门就得走,现在做什么都不容易,要我说,杨骁给你安排哪儿你就在哪,他对你那心意,能舍得你吃苦?”
我挑眉,抓住了关键词,“他对我的心意?”
几个人别提多脑子疼了,一拍腿,都摇摇头说:“咱们不玩虚的,也不是我给他说好话,哥几个都能作证啊,杨骁大学四年一个都没谈,真的哥你自己看看,他长这样能少人追吗?”
他掰着手指细数,说起杨骁大学时的光辉事迹,“我们系的几个女生,尤其是我们班学委,好看,真好看,追他,不同意,隔壁传媒学院表演系的一个系花,叫什么我给忘了……”
“佘青青。”杨骁漫不经心地说,他这么主动?我对他多看了一眼。
“对,就佘青青,乖乖,那真是殷勤,天天穿过大马路给他送早餐,买礼物,就那,这哥们没点头。”
“近水楼台的都不好使,佘青青算什么。”一人吸了一口烟说。
这让故事变得更加引人入胜。
“哎对!你说对了!”他们突然兴奋了起来,恨不得全抖给我听,“还有一个,咱们宿舍一共六个人,除去一个要结婚没来的,还有一个没来,你猜为什么?”
我都不用猜,他也不用说答案,我已经知道了。
他却故作神秘道:“这个你问杨骁,他心里清楚得很。”
杨骁不知何时点的烟,已经下去了大半,他低着头弹着烟灰,一副不情愿被提起的样子,“不说了不提这事了吗?”
这故事很不简单。
“我就是让哥听听,你那些光辉事迹,”那男生看向我,“说这些希望哥你别介意,我就是想跟你说,大学里什么诱惑都上来了,杨骁顶得住,就这一点,我们就知道他有多喜欢你了。”
漂亮话谁都会说,兄弟之间的帮衬我也能明白,但是这个人说的,我却并没有不相信,我相信那是真实发生的,我也相信杨骁顶住了那样的诱惑。
就着他们大学的事,兄弟几人想一出是一出地聊,我听着。他们不知道,这对一个没上过大学的人来说多么有吸引力,我侧头对杨骁低声道:“好遗憾,人生经历里没有这一段。”
杨骁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我的眼睛,直到我把视线挪开。
一小时后,他们说累了,酒也喝了,故事也讲得差不多了,有人要去卫生间,有人要去舞池蹦两圈,留给我和杨骁的二人世界,免不了要提一提刚才的话题。
“要我给你颁个奖吗?”他们说了不少关于杨骁的事,也是我没有过问的,不知道的,那些错过彼此的时光和过往。
“我没让他们说那么多,”杨骁道:“喝大了,就控制不住了。”
“原本是让他们说什么了?”我环起双手,“佘青青吗?隔壁系花。”
杨骁看着我,“你为什么能记住她?”
他们说了那么多的故事和人名,我单记住这个人了。
我反问他:“你为什么能记住?”
杨骁理所应当,不觉有愧地说:“因为她漂亮啊。”
我对他的坦诚相告沉默了几秒,这几秒的视线交锋里,他十分得意。
“你能给出答案吗?给不出来,我就默认你是不爽了。”杨骁已经看出了我的情绪,欲盖弥彰是最差劲的做法。
我道:“默认什么?我就是不爽,你在我面前说别人漂亮?我应该说你蠢呢,还是你太看得起我,认为我宽宏大量呢?”
“所以你承认你在不爽了?”
“我承认啊,好说歹说我们曾经也算是好过的吧,现在就算感情不怎么样,我也不能在你夸完别人后无动于衷啊,”我拽着他的领带,玩味很重,气氛也相当热烈,“友情都会有吃醋,过期的爱情你也要允许它的小气,不过你顶住了诱惑,的确要夸一夸你,你对我还真是真心呐,我真是受宠若惊。”
杨骁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领带被我抓在手里玩弄,已经失去了正经的风采,在夜店暧昧的灯光下更显色情,他看着我的眼睛,谁都不愿意甘拜下风,眼里交杂的东西越发复杂,难言。
“诱惑?”杨骁看着我说:“你知道什么叫诱惑吗?”
他猛一个收力,害我往他怀里撞去,幸好没倒下,却是磕在了他的肩上,我抬起头,撞进一双极勾人的眸子里。
“我想了十年的人,坐在我面前,红着眼角,脱我的衣服,急不可耐的那张脸,说需要我的时候,我如果顶得住,才叫真的本事。”杨骁抓着我的下巴,俯视的眼睛是克制隐忍和控诉,“如果想试探我,你一个温知行就够了,不需要你做的太多,你坐怀不乱,我也能硬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你还可以再有出息一点吗
第65章 叔叔
我还能说什么呢?
他这么堂而皇之的语气,让我都不舍得打击他了,氛围这么好,我别不识趣,就饶过他一次。
我仰起头,深情地看着他,说道:“不亲我吗?”这到了极点的氛围。
杨骁没有犹豫,得到了我的允许,抬着我的下巴亲了一下。
我们的位置很扎眼,一定会有人看见,耳边的走动声都很清晰,所以,我们俩一定被人看了去,但是我们没有收敛。
想到有外人的观看,我们更是起劲。我干脆翻身而起,跪在了沙发上,抱着杨骁的脖子,和他更加热烈地,深入地接吻。
他喝过酒,我也是,缠在一起的酒精味道让人上瘾。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了,顺着我的衣角往里面钻。
我任由他的抚摸,表现出享受的模样,我不为难,也没有装模作样,我一直享受和他的每一晚,没有废话,只有身体交流的夜晚。
我太理解男人被称为下半身动物了,我也难逃这个标签。
只是,这到底不是在家里面。
我们注定得被打断。
他的朋友们见此好戏马上就起哄了起来,闹停了我俩,而杨骁的手还没从我衣服里抽出,我的双臂也没从他脖子里收回。
勾着他,望着他的朋友们,明目张胆。
“不是故意打断,很抱歉,我拿个火机,马上走。”朋友举起手,笑眯眯地看着我们,随后提起桌子上的打火机,推搡着几人离开。
等他们走后,我回过头,居高临下俯视杨骁,心生遗憾:“只能到这咯。”
我松开手,站起来,让他的手也滑落而出。
端起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提起脱在一边的外套,甩上肩。
“去哪?”他问我。
我没有跟他交代,只是反问:“你真的要这样一刻不离开我?”
杨骁撑着头说:“我觉得可行。”
我道:“我不觉得。”
说完,我嘱咐了几句,“见已经见过了,算是给你朋友们交差了,今天是你们的主场,很久没见了吧?我不打扰你们,慢慢聊。”
正好撞见其中一人回来,看我要走,忙问我有什么着急事。
“着急的事没有,给你们安排的任务有,”我低声对他说:“今天晚上把他灌醉。”
朋友看向杨骁,他听不到我们的话,但是理解我的意思,爱喝酒的人听到这话势必开心,他就是那个爱喝酒的,虽然相处的时间短,但很多蛛丝马迹,都表明了。
果然,他笑道:“哥,我一定不负所托。”
我拍拍他的肩,让他们玩得开心,也就走了。
他走到杨骁面前,提着一瓶酒,这就要开,“我可真喜欢三十岁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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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提前离场也没有下一个目的地,而是在夜店门口逗留,看见一群小年轻聚在一起,有男有女,或者开着好车,领着不知是妻子还是情人的中年男人们,有说有笑地往门口的方向来。
而我衣衫不整,外套披在肩上,衬衫被拽开几颗纽扣,还有凌乱的衣摆挂在腰间,活像特殊职业里,正欲招待客人的人。
是不是真有人把我当成那样了?
那个从下车起,有说有笑的一群人中间,一个男人在对上我的视线后,就一直未曾离开,紧紧盯着我的目光,要把我生吞活剥似的。
可我又那么不知收敛,他看我,我就要看他,他想吃了我,我就用想反噬他的目光挑衅地回望着。
先败下阵的人,算输。
“高总,你看什么呢?”女人刚刚说完,就被那男人一只大手给按住了小脸,把她贴在了胸口,随后低声说了什么,再次抬眼往我看过来。
他们已经走到了入口处,视线不得不被打断,在这场对视里,我们谁也没有甘拜下风,直到看不见对方的人。
这才算结束。
抽着烟,我靠着身后的墙面,后脑勺抵着,像抽大_麻一样舒爽。
来不及整理我的衣服,任谁把我当成什么人,迎面打来的风让我觉得又冷又爽。
我一支烟还没灭,旁边来了个陌生男人,并不能称之为陌生,这是刚刚那群人里的其中一员,但因为我只顾着挑衅某一人了,没有把这张脸记在脑子里。
“嗨。”这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我身边,他一说话,我就有着享受的感觉,单凭感觉简单分析一下,应该是大人物身边跟着的得力助理,没别的参考,只是经验之谈。
“一个人来的吗?”他递给我一根烟。
我抬抬手,未灭的火星还在。
他并没有就此罢手,仍然向我递了递,这有很深的意思,我能领会,所以我接下了。
“如果你邀请我,我就不算一个人了。”我把烟塞进上衣口袋里,继续抽我手上那根。
他笑笑,听起来很真心,“我是想邀请你,可是今天晚上不行,你档期满了。”
我顺着墙面,扭头看着他。
真好看,世界上好看的人不少。
他撑着墙面,以一种说悄悄话的姿势跟我说:“跟高总聚一聚,好不好?”
我动了动,说道:“长得有你好看吗?”
他笑了,不需要挑明,我知他来意,他懂我回答,大概这就是三十岁人的默契?
“跟我来。”他带我走进去。
我没有恐惧,即使知道等着我的是什么,即使知道我可能会被谁抓到,我还是返回了这个热闹的夜场,跟着这个帅哥走。
他把我引到了一个包间来,里面坐了不少人,男人居多,女人少,我一眼看到了那个视线交锋的男人正叠着腿坐在正中间,每一个人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都如同鬼魅。
带我来的男人走到他的高总面前,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那男人就抬抬手,身旁的人领会,跟着带我进来的男人出去。
他们都做了同一个动作,就是在路过我时,侧头瞄了我几眼。
最后一个离开的体贴地带上房门,那吵闹的声响让这个房间和外界隔断了最后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