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些勾/引人的花招。不过跟我比,他还是太年轻了。
我故意和他作对,扣住他的后颈,反客为主地加深这个吻。他被我吻得恍了神,都忘了换气,最后只能靠在座椅上喘着粗气。
“小柏哥好厉害。”他红着脸说。
看着他这副纯情的样子,我就想逗逗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知道怎么做吗?”
“啊?”
“你是0还是1?”我又问。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他有些懵,眼睛忽地一转,恍然大悟道,“哦哦,我懂了。如果对象是小柏哥的话,我觉得我都可以。”
“……”
“也可以两种都试一试,小柏哥觉得哪种好,我就是哪种。”他补充道。
我一脸困惑地看着他,心想,还可以这样?
不过他这副小身板,做攻的话,估计不太行。
我正胡思乱想着,手机闹钟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提醒我该吃药了。
也对,蛋糕太甜了,是要吃点苦的东西来中和一下。就像我的人生总不是一帆风顺的,当我陶醉在幸福之中忘乎所以的时候,它就会给我当头一棒。
回来的时候,我注意到路旁的广告牌变了,上面的人从宋柯凡变成了梁星辰。
我把车停在了酒吧附近的停车场,和梁星辰一起走过一条僻静的巷子。
巷子里的路灯坏了,转角的地方光线很暗。我和一个人撞在一起,那人喝了酒,面色涨红,走路踉踉跄跄,给我投来一个阴鸷的眼神。他的眼神就像一把透着寒光的刀子,又像饿狼扑食前的信号。
纪嘉明!
坚硬冰冷的东西抵在我的腰上,像是一把弹簧刀,也可能是枪……
我吓得颤抖起来,背后冷汗涔涔,下意识地避让,转身一头栽进梁星辰的怀里。
余光里瞥见纪嘉明嗤笑一声,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梁星辰抬手抚上我的背,不明所以地问:“小柏哥,你怎么了?”
“头晕。”我推开他,努力站直身体。
“今天早上和小柏哥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他问。
我惊魂未定,喘着气说:“安岌?他是那家酒吧的老板。”
“我问的是……”他叹了一口气,迟疑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
“唉,不说也没关系。我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梁弟弟:我可以为爱做受(然而并不可能),你可以吗?
宋柯基(汪汪汪!):你不懂,粗暴也有粗暴的乐趣。我技术最好了!何柏最喜欢和我酱酱酿酿。
第24章 人渣
【明明是个人渣,还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几天,宋柯凡的丑闻霸占了各大网站的头条。他大概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时间烦我。
他妹妹给我打了电话,一上来就问我们的事。
“小柏哥哥,你和我哥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跟我哥打电话问起你的,然后他突然朝我发火,以前他在我面前嗓门都不敢高一下的。”
“曼曼,我和你哥分手了。”我平静地说。
“唉,我就知道是这样。宋柯凡他说话没轻没重的,又惹你生气了是吗?”
我和他之间可不是“生气”这么简单。
“哎呀!怎么办啊?我哥他脾气差又不会照顾人,其实他是喜欢你的。小柏哥哥你不要……”
“曼曼,你还小,你不懂。”
曼曼只是一个天真懵懂的高中生,她哪里知道感情里的弯弯道道比她想象的要肮脏龌蹉得多。不是说污言秽语就是龌蹉,那算不了什么,哄骗一个人整整七年那才是真正的龌蹉。
我就像一只可怜的老鼠,一不小心掉到了糖罐里,罐子里有好多好多的蜜糖,我不顾危险享受着这份甜蜜,然后呼吸完了所有的空气,窒息而死。
“你真的不喜欢我哥了吗?我哥他现在很难受,天天在家里喝酒,也不去上班,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她话里流露出焦急的情绪。
真的吗?他现在痛苦一阵子,没几天就好了。他不是喜欢我,只是无法接受我的离开。
“我离不开你”和“我爱你”是不一样的。
“我和宋柯凡真的结束了。”我无奈地说。
“宋雨曼,谁让你说的?我才没有……”宋柯凡的声音插了进来。
原来他就在曼曼旁边,听到我说这些话很难受吧。我知道宋柯凡是在乎我的,即使我不再爱他,对他冷言相向,我和别的男人发生了一夜情,他还是想让我回去。
我甚至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想,他可能也是爱我的,只是不愿意承认。
也许他的心大到可以分成好几块,足够分给不同的人。他把最大的一块给了江易川,也不介意分我一块。他以为只要花点心思哄哄我,我就可以再跟他耗上个七年。
以前,他也会时不时地跟我呕气,也不知道他年纪轻轻的哪来那么的多烦心事。不管是不是我的错,每次都是我向他道歉,给他台阶下。
宋柯凡永远都是那么幼稚。也对,他才二十五岁嘛,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如果我没有患癌,他也没让我知道白月光的存在,也许我们就会一直纠缠在一起,到死也不分开。
“互相折磨到白头,悲伤坚决不放手。”
最近天黑得快,才六点多天色就暗了下了。
我从公司出来,走过花坛,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何柏。”
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谁了。
宋柯凡几乎是全副武装,口罩、帽子、黑色卫衣……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认出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皱着眉头问。
他从身后捧出一束红玫瑰,我下意识地后退。
“我花粉过敏。”他居然连这个都不记得。还是说他想害死我?
“我当然知道你花粉过敏,这是用纸做的假花。我和曼曼一起做的,我的手都被剪刀割到了。”他连忙解释,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有些沉闷沙哑。
我算是明白了,他又想用当年那套老掉牙的计策。
见我面色不悦,他又说:“何柏,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跟我回家吧,我真的离不开你。”
“你不介意我和别人……”我直视他的眼睛,悻悻地问了一句。
“何柏!你不要这样。”他强硬地打断我的话,像是做出了极大的牺牲,有点委屈地说,“那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他眼里似有泪光闪动,说着这些虚伪的话,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是个受害者。
“我不会回去。”我撂下这句话,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他追了上来,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嘶声吼道:“我都来找你了,你还要怎样?真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宋柯凡!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说我连江易川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说你只是看上了我这张脸。你现在又假惺惺地来找我干什么?”我也不顾不上什么脸面了,一口气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
他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下子有点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说话是因为理亏吧?明明是个人渣,还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现在解释不清楚,你和我回家,我们慢慢说。”
“我回去干什么?听你骂我吗?我也就是喜欢你那张脸,不过现在也看腻了。”
宋柯凡额头的青筋暴起,冷汗顺着鼻梁滑落。他死死攥着我的手,猛地摇头说:“不是的,不是的,何柏。”
“你最近丑闻满天飞,也赚不到什么钱了,我和你说话都是抬举你。宋柯凡,你就算是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回头。”
“何柏……”他眼里猩红一片,哽咽地喊我的名字。
我一向心软。从前他做了过分的事,只要语气软和下来,喊几遍我的名字,就不忍心和他置气。
现在不管用了……
“亲爱的。”
这熟悉的称呼……
我眉头一跳,忽地转头,就看到安岌向我走来。
第25章 疼吗
【安岌一记拳头砸在了宋柯凡的肩上,力气很重,带出一声闷响。】
安岌是来接我下班的,我这几天经常头晕,走着走着就觉得天旋地转,有时候都分不清方向。我怕自己开车的时候失去意识,然后出什么事,害人害己,就让他来接我了。
宋柯凡还攥着我的手,越发用力,我都能听到关节响动的声音。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安岌,目光里藏着熊熊燃起的怒火,又像是寒光凌冽的一把刀,要在对方身上凿出一个洞来。
“……亲爱的?”他喃喃道。
“我说你怎么不让我碰了,原来在外面找了野男人。”他又看向我,冷笑一声,不遗余力地挖苦我,“他这样的能喂饱你吗?”
我想反驳他,但又觉得无话可说。他说的都对,我和安岌就是那种关系。
见我不说话,他更是得寸进尺:“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居然这么会勾/引男人!才离了我几天啊,就耐不住寂寞了,到处找……”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突然打断。
安岌一记拳头砸在了宋柯凡的肩上,力气很重,带出一声闷响。
“啊……”宋柯凡痛苦地拧紧眉头,身体微微晃荡了一下,又站稳了。
趁着这个空隙,我抽出手腕,那里被他捏出了一圈红印。
“啪———”
我咽不下这口气,反手打了宋柯凡一个耳光,微长的指甲在他脖子上划出几道血痕,分外惹眼。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我,长睫颤动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溢出泪来。
就好像在跟我说,你为什么打我?
是啊!我以前一直让着他,怎么会舍得打他?
“宋柯凡?对吧?我刚刚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如果你强行带柏柏走的话,就有绑架的嫌疑哦。”安岌说。
宋柯凡捏紧了拳头,红了眼睛,怒不可遏地开口:“……柏柏?你凭什么这么喊他?”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安,单名一个岌字,是柏柏的男朋友。”安岌笑了笑,把我拉到身后。
宋柯凡不由分说一拳攻来,安岌轻松地躲了过去,眼尾上挑,漾出淡淡笑意,讥讽道:“以前就只是个三线小偶像,现在又爆出同性恋丑闻,要是再进局子,那不太好吧?”
“你……”
“要约架的话,我们可以周末去拳击馆好好比试一下。”
我看得心焦,安岌的身手我是见识过的,宋柯凡也不好欺负。这俩人打起来,谁也捞不到好处。
安岌一个跨步,抬腿向宋柯凡的小腹攻去,对方身形一闪,才没有被踹倒。宋柯凡咒骂一声,对着安岌的脸上来就是狠狠的一拳。安岌避无可避,愣是吃下了这记拳头,痛得咬着牙。
原来他们你来我往,不分上下。趁着安岌转身的空挡,宋柯凡突然抓住他的肩膀,转动手腕,用力一拧。我隐约听到骨骼的响动声,眼皮不自觉地跳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都给我停下来!咳咳咳——”我吼了一句,就捂住心口,开始剧烈地咳嗽,腥甜的味道在嗓子里蔓延。
他们立马停住了动作,安岌离我更近,先一步扶住了我,轻拍着脊背,柔声问:“你还好吗?”
“……嗯”我忍着痛意,抬头看去,他嘴角破了好大一块皮,不断沁出鲜血。
我含糊不清地说:“疼吗?”
没等安岌回答,一道尖利的声音穿透耳膜,脑子里嗡嗡作响。
“好啊!何柏!真有你的!我还在这呢,你就敢跟你的姘头抱在一起。”他朝我扔了一记眼刀,面色冷得摄人,俊秀的脸庞也变得扭曲。
按理说,宋柯凡说的这些难听的话我也早该听习惯了。现在听着,还是觉得特别刺耳。他的唇形很好看,轮廓清晰明朗,颜色接近樱红色,如同带露的花瓣。可好看又有什么用?说的都是伤人的话。薄薄的唇瓣也变成了一双锐利的刀片。
宋柯凡,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吗?好聚好散,不行吗?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血口喷人我对你不客气。柏柏已经和你分手了,他和谁在一起都跟你没关系。你凭什么骂他?”安岌蹙起眉峰,冷声威慑道。
宋柯凡恍若未闻,紧盯着我的脸,忽然低笑一声,像是自嘲一般,继续说:“你们感情看起来挺好啊。”
安岌面上怒意不减,反唇相讥道:“劳烦宋先生关心,我们很好。”
他特意在“好”这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那捧鲜亮的玫瑰花被随手扔在地上,孤零零地,如同一件破败的废品。
我朝地上瞥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拖着疲累的身躯,转身离开。
“何柏,你这样不怕被高焕知道吗?”背后传来了宋柯凡的声音。
我停住脚步,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得厉害。
他为什么总是把高焕当假想敌?他折腾我折腾得还不够狠吗?还要揭开我的旧伤疤?
安岌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温暖柔软,食指的指腹上却有一块薄茧,硬硬的,硌得我有些难受。
“我们回去吧。”他说。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嗓子里的异物感还没有消失,像有一口浓血,黏糊糊的卡在喉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