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燕也然很努力也很实在地撩拨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地吻他。
手探进江弃衣服里,戳着他的每一块肌肉,说:“你现在不打架了吧,不可以了。你力气比以前还要大,很危险的。”
以前燕也然就很怕江弃打架。
在校外,每次跟人打得不见血不收手。那时候江弃也不怕,每次都带着跟人同归于尽的决心。
江弃是没有牵挂的,所以做什么都很酷,也能狠下心来。没有人能够管束他身上的野性。
后来遇到燕也然,他突然束手束脚了。
其实燕也然都知道。
这一晚,江弃在燕也然的第一次主动撩拨下,陷入了其中。他们没有停歇的功夫,比每一次拥抱都要更用力,也更动情。
从黄昏到夜深,又到天色破亮。
这场纠缠变得无限漫长。
江弃或许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他明明清醒,明明想要看清燕也然,最后还是陷入意识的胶着。
他在燕也然的刺激下,也终于尝到了初次在信息素下失控的滋味。没有了理智,只剩不断地索取。
“然然,我会永远爱你。”
江弃好像在失去意识前这样说,他已经没有了措辞的能力,他只能倾吐他唯一记得的事情。
但燕也然却什么都没有回答。
最后他们沉沉睡去,第二天日头晒了一上午。
大约中午的时候,燕也然睁开了眼。
他也没有立刻坐起身,只是望着天花板,很长的时间。
做的太厉害,他也不是不痛,但这种痛比不上过往的十分之一。燕也然眨了眨眼,慢慢找回手脚的掌控。
他翻身而起,趴到江弃身上。
江弃仍在睡。
这没有办法,因为一直不结束,燕也然在中途叫停,给江弃倒了一杯掺了安眠药的水。他睡得很快。
他原以为这会是很平淡的一次道别。
其实他早该想到,但凡与江弃纠缠在一起,就不可能平静收场。
总得伤一个。
燕也然其实记得很清楚,江弃说了无数次对不起。
但他不需要对不起。
“没关系,错不在你。”燕也然回答着江弃的那些对不起,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笑说,“江弃,我们都没有错。”
随后他下了床,换上衣服。
他把房子里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都收起来,发现其实并不多。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会和江弃多长久,因此一直不敢在房子里留下太多属于他的痕迹。
燕也然靠在房间门口,看了江弃很久,他有过想要再去吻一次的冲动,又觉得没有意义。
最后的道别,燕也然笑着说:“你不用永远爱我,但我永远爱你。再见”
他从来没有抛弃过江弃。
这次他也不想。
但既然错的不是他或者江弃,那么总有别人,要来承担这个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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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什么都不怕,我们的前途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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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小区的时候, 烈日正盛。
燕也然昨天就买了火车票,现在直接往车站去。
他本来习惯性想坐公交,但是又突然停下脚步, 站在路口,开始打车。
好像没有节俭的理由。
活得那么斤斤计较,也没见日子好过到哪里去。都这时候了, 掰着手指头算也没几天活头, 还省着几十块钱做什么。
坐上去车那一瞬间, 空调给他降了温,燕也然脑子才得以短暂地清醒下来。
时隔多年, 他终于要去找燕家人。
逃避,假装忘记,一直以来很努力地往前看, 但他还是走得不远。
兜兜转转又绕回来,还是要面对旧日恩怨。
但燕也然竟然松了一口气。
一个不开心的人,每天要作出开心的样子,长达数年。燕也然也会累。
他当年背井离乡, 是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还击, 他留在那座城市,只会不断反复地感受着痛苦。被逼无奈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离开。
现在燕也然意识到,他放过别人,但生活从来不放过他。
燕家不仅十年前要毁了他,十年后风平浪静了, 还死性不改,仍要在江弃面前诽谤他, 抹杀他曾经所受过的苦。
一点道理都不讲,往死里欺负他。
可恨是江弃也欺负他。
嘴上说着不信, 说着听他解释,眼神却毫无波澜。
江弃设想他十年前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这没有办法,那时候他们错过得太多。
江弃设想他是个欺诈犯——虽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燕也然的案底明明白白摆在那儿。
即便如此,江弃还是表现出了宽容。
他不在意燕也然是不是真的坏,他问清楚那十年,只是想要弥补他缺失的部分。
燕也然很怕江弃的眼神。
平静的,温柔的,和煦却捉摸不定的眼神。
每一次对视,江弃仿佛在对他说:只要你是燕也然,我就对你负责。
对江弃而言,爱好像是在责任后面的事。
但燕也然吃这么多苦,又不是为了让江弃负责任。
他希望两个人能在一起只是因为,爱已经到了那个份上。
可从和江弃重逢至今,燕也然一直没有办法放松下来。
他在公司看到江弃的第一眼就紧张。
从网络上得知江弃辉煌又精彩的那几年时,他更加紧张。
在酒吧遇到江弃后被误解。和江弃相处时不自觉地伪装出过去的乖巧……这一切都是因为燕也然无法确定江弃能在十年的分离后,还爱他。
他们之间差得那么远,远到,燕也然根本不相信江弃有爱他的可能。
有那么一刻,燕也然回忆起十八岁的江弃。
好像在那时候,江弃就明明白白地把这个道理说给他听过——
“我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我和这座城市的流浪汉一样住在管辖区外的贫民窟,人生毫无前途。毕业以后,你就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而我能找的工作是给人当打手。我可能今天出门就打死人或者被人打死,明天就关进监狱里。你说爱我,爱我什么?爱我在你面前抬不起头的样子?”
“燕也然,你这样的小少爷,什么都不缺,恋爱只是一种消遣,你大可以找别人。我不行。我们之间差了多少你明白吗?你知道自己的冲动能坚持到哪一天吗?你从出生就站在我永远到不了的地方,而我连抬头看你都费劲。”
“你只要稍稍低头就敢说爱我,可我想要去够到你的这份爱,就得拼了命。”
那时候燕也然一腔热血,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觉得有爱就好了。
使劲爱,用尽全力爱,就不信爱不到那个人。
江弃讲的一切对他而言是不成立的。
十八岁的燕也然雄心壮志,告诉他:“我们在一起以后,什么都会变好的,你可以继续读书,再读一年高三!我可以给你补课,然后我们一起上大学!以后我帮你找工作,不要你去危险的地方,我什么都不怕,因为我相信你以后会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我相信日子会变好的,我们的前途一片光明!”
他还记得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江弃的表情很古怪。
那是一种糅杂着无奈和自嘲的苦笑。
那时候的江弃很清楚,燕也然的真诚在现实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江弃就算重读一年高三,也不可能考上和燕也然一样的大学。
江弃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在那个时候他只能做做苦力。而燕也然身上的一件衣服,江弃就算打工一年都挣不回来。
但燕也然不懂。因为他没有经历过江弃的人生。
燕也然多么真挚地说:我什么都不怕,我们的前途一片光明。
可江弃还是逃了很久。
当毕业那天,燕也然终于靠着自己的死皮赖脸,求来了一个拥抱的时候,江弃也抱得很小心。
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刻,燕也然只顾着高兴,他没有发现江弃沉默的温柔下,潜藏着巨大的压力和决心。
十年以后的今天,燕也然才终于有些明白了,江弃那时候不敢爱他,好像现在他不敢留在江弃身边一样。
燕也然想,他们当初能磕磕绊绊在一起,是因为他够脸皮厚,够奋不顾身。就算他和江弃的距离再远,他也能朝江弃狂奔,把一切都交托出去。
但江弃可能做不到。
所以他坚持不下去了。
燕也然把账算得分明。
论罪的源头,还是燕家。
没有燕家,他和江弃不会有十年的裂隙。他们一起从年少青涩,到长大成人。前途真的一片光明。
所以都怪燕家。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燕也然怔了一下,下意识以为是江弃。不敢看。
消息声只响了一下。
燕也然蹙眉。
他知道,如果是江弃,就会一直打电话,会一直发消息。
不听见他的声音,江弃是不会罢休的。
燕也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他发现界面躺着一条照片信息,来自未知联系人。
打开图片以后,燕也然愣了一下。
照片上面有清晰可见的两个人——他和江弃。
是好久之前他们在半山露台看星星,江弃吻他。
下面跟着一排字:【在老子面前装清高,回过头去爬老板的床,挺牛逼啊?你说我把照片发出去,完蛋的是江总还是你?】
和燕也然有仇的人不多,针对性这么强的,几乎只有一个人。
燕也然看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慌张或害怕,而是觉得可笑。
原来他和江弃谈恋爱,是会被人拍下来当作威胁的吗?
原来他的存在竟然是江弃的一个把柄吗?
倒也没错。
他离开江弃以后,江弃要去过更坦荡的人生,那他这样的存在——一个有案底的前任,一个方方面面都与江弃不配的爱人——可不就是成了一段黑历史?
但燕也然还是没有理会。
他假装没看见,删了信息,拉黑号码,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现在重要的是去燕家。
偏偏那个人不肯放手,竟然还专门找了别的电话,给燕也然打了过来。
一通挂断,另一通又来。
燕也然终于不堪其扰,接了起来。
冯源开口第一句便是:“贱。货,我看你最近过得很潇洒啊?老板的床确实要比别人的睡着舒服是吧?”
“……”燕也然无声叹气,他对于这种骂词毫无情绪波澜,只淡淡问,“冯源,你找人到我住的地方泼红漆贴封条,又去我兼职的地方闹事污蔑我偷窃,拿我案底的事威胁我,这些我都不追究,也主动向公司撤销了检举信,这还不够你解气?怎么,你是因为从公司离职后实在活不下去了,只能在我身上找成就感了吗?”
他说着,同时也在推测着冯源这通电话的原由。
之前性骚扰的事情,之所以没有后续,就是因为冯源耍了些无赖手段,找那种小混混,每天在燕也然出租外外面蹲点。
也不真的动手,但就是吓唬他,骚扰他。
后来邻居投诉,房东看到门外被泼了红漆,顿时火冒三丈,找燕也然要了赔偿金把人赶走了。
老破小没有监控,所以没有证据告他们。
冯源是那种在地方上颇混了些年头的人,他在做市场前,是跟着那些借贷公司跑业务,因为个人能力很强,后来辗转了好些公司,黑的变成白的,靠了些关系进了江弃公司。
燕也然讨厌和无赖纠缠,也知道冯源这种家伙,惹上了是个麻烦,就主动放弃了追究冯源。
可小人是不懂适可而止的。
冯源后来还联系过他很多次,话里话外就是恐吓威胁,但燕也然不理他,而且又搬了家,所以冯源没有机会找上门,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哪里知道,如今冯源又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