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一把冷水漱漱口,冻得失去知觉,牙齿打着颤摸回小床里。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
不喜欢下雪。
今年之前还喜欢,一到白雪茫茫时就诅咒裴行勇失足滑倒,直接摔死最好。
今年之后就不喜欢了,积雪、脏污的雪泥都没有办法像雨水一样直接从排水系统里流走,环卫工作量剧增... ...不行,还是得再劝劝老头子别有苦偏要吃,趁早辞职。
体温慢慢把被窝捂暖,我怀里抱着一件卫衣。
它是林朝诀送给我的那三件备选之一,我把毛绒绒的里子翻到外面来,每天身贴身当成我的暖床陪睡。
“睡吧... ...”我小声地自我催眠,“莫要妄自菲薄,他就是喜欢你。”
翌日天空灰沉,云雾蔼蔼。
筒子楼里不知哪个大嗓门的阿婆喊,下雪籽咯,下雪籽咯。
林朝诀和我们一起过的早,我爷请的,还是用来感谢他陪我去医院。
“复查完我就去上课了,晚饭就在学校吃。”我被林朝诀打横抱着,跟在爷爷后头往楼下走。
其实我觉得可以不用抱了,左腿完全无不适感,应该能支撑得住我直立行走。
但林朝诀要抱,那就给他抱。
“然后你,你要去辞职,听见没?”我伸手戳我爷爷肩膀,“你再不辞职当心我离家出走。”
老头子哈哈大笑:“你走到哪儿去?走到隔壁你小林哥哥家?”
我瞅一眼林朝诀,他就一个字,言简意赅:“来。”
“听见没有,小林哥同意了,你再不辞职当心我真的跟你生气啊。”
“嚯,还生气?我一个老头儿还要你操心?”说着半回过身举起双手给我看,“你给我买的手套暖和着啊,冻疮都不得长,不打紧的。”
我气得骂天:“我就不该给你买,你等我跟奶奶告状的!”
这回我爷没做声了,走在前头,转个楼梯弯儿才说:“我一个人在家也闲得慌,这不是找点事做。”
在筒子楼外和爷爷挥别,我越过林朝诀的肩膀看向老头子的背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 ...裴行勇被我五马分尸。”我真的恨到杀父如麻,“他在我脑海里又死了好几遍。”
林朝诀把我往怀里托一托,说:“过年去探监么?”
我摇头:“不想去,我只想接到监狱给我寄来的死亡通知书。”
但想归想,我说:“我爷可能会去吧,所以我陪我爷去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奔驰停在十块钱一晚的停车场里,都没有画车位线,全都瞎停。
林朝诀改骑小电动的计划被这个突然发现的停车场+越发恶劣的寒冷天气给合力打翻,还是开车吧,停车费一个月两百,林朝诀先办理了三个月的。
我坐在副驾里给班主任回消息:是的,今天复查,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班主任:好的,一定没事!
我嘀咕:“不知道她之后会不会也这样关心周倍加。”
“谁?”
“老班。”
林朝诀笑了一下:“要先跟踪目标至少一周,所以你不急,周倍加估计能安生到月底。”
我“嗯”了一声,问道:“等会儿你真要送我去学校么?”
“当然,”林朝诀腾出右手来牵我,“我得作为新任监护人,跟你的班主任见见面。”
医院永远人满为患。
进去两小时,再出来时浸了一身消毒水的味道。
我先跟爷爷打个电话宣布喜讯,打完,盘算着医生建议的轻度康复训练应该恰好完美适合我即将到来的返校生活。
教室在三楼,早中晚各上下楼一个来回,课间操我不做,但每个课间我都可以起来接水或者上厕所。
算下来,这个量刚刚好,以后再慢慢循序渐进。
“座位在窗边么?”林朝诀问我。
“在,窗边靠走廊,没有同桌。”我赖在副驾里不想去上学,“你慢点开,绕弯路走。”
林朝诀笑我:“干脆跟我回吠腾吧,中午一起吃饭,下午再去。”
“那你下午又要请假,还是算了。”
林朝诀看着我,吃吃地乐:“宝贝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吠腾的院长,不用请假?”
我:“... ...?”
可是昨晚这人才跟我说过,说他请好了今天上午的半天假。
林朝诀应该猜到我要质问他什么,主动招供道:“有事提前跟同事们说一声,我给我自己批假。”
我无语片刻,咬文嚼字道:“哪种院长啊?是老板,还是给老板打工的院长?我记得吠腾有三家店?云泞每个区都有一家?”
林朝诀笑得好欠打:“嗯,吠腾旁边的宠物美容院也是我的。”
我:“... ...”我还能说什么。
我骂道:“你这个贼人!”
林朝诀容我撒火,他把手机从支架上取下来扔给我:“走吧,帮我改下导航,去吠腾。”
第38章 不敢想
抵达吠腾时还不到十点半,风停雪下,灰白色的雪花落得慢慢悠悠,一点都不契合这个城市忙碌的节奏。
我把书包留在后座位里了,关车门时看到街对面的便捷酒店正在开业大酬宾,红色条幅印着金色的大字,吸引客人来办卡享受优惠。
林朝诀从车头绕过来,问我:“想去?”
坦白欲望虽不可耻,但还是有点难为情,我稍微犹豫着点了一下头。
距离上次做爱已经过去六天了,期间林朝诀变身柳下惠,答应我“以后不会了”就真的再没耽误我用功,有好几次我都被他亲乱,他都能稳住不乱。
“我就只想想,”我补充道,“不是真要去。”
不然下午返校绝对泡汤。
林朝诀心情不错,大帅哥一整个儿容光焕发。他没说话,揣了钥匙就要来抱我,被我赶忙后退拒绝:“我自己走。我是比较担心那什么... ...”
“嗯,什么?”
“会不会被认出来?毕竟我当初留下小金毛就跑路了,没有被众口交攻么?”
林朝诀笑了一下,抿着唇很温柔的模样,和贼兮兮告诉我他是院长时完全不一样。
他说:“放宽心。没有人责怪过你,也不会有人认出来你。”
我一下子就被安抚妥当,半秒都没有犹豫地就相信了他。
但还是蛮好奇的,一边跟在他身旁走,一边问:“为什么?”
这回林朝诀眼里的笑就没有那么温柔了,果然,话一出口我连人都不是了:“因为小野猫摇身一变,变成了刺猬猬,只有我能认出来。”
吠腾今日忙。
推开门,门顶铃铛叮咚,吸引好几只小狗竖起耳朵看过来,侦察兵似的。
不过它们很快就对我们失去兴趣,只有主人才是它们眼里唯一关注的两脚兽。
林朝诀的办公室在二楼。
我一路东瞧西瞧,越过手术室、一号病房、二号病房和储藏间,最后在走廊尽头看到院长办公室的银色门牌嵌在墙壁上。
“别的医生没有办公室吗?”我问。
“在一楼,他们正在接诊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办公室。”
林朝诀打开空调制暖,又脱下大衣挂到衣架上,旁边就是别着他胸牌的白大褂。
我眼睛在那里停留两秒,随后也脱下外套递给他,好奇地再四处打量,看到他巨大的办公桌面铺开许多文件和书籍,猜道:“写论文?”
“嗯。”
“是不是作为搞学术研究的工作者,医生、科学家、动植物人类学家什么的,不写论文发表,就不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学者?”
我快速思索自己看过的小说或影视,凡是这类相关主配角,没有一个是咸鱼,在核心刊物上发表的文章少于二十篇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林朝诀被我说笑:“看个人追求而已。”
我点点头,深觉言之有理,又晃到书柜前隔着玻璃看一本本书脊,想找出有没有兽医专业外的书。
还没等我找到,林朝诀就过来了,招呼不打把我抱起来抵到房间的另一扇门上。
我吓个半死,手抓在他头发上想让他别亲了,不怕有人敲门吗?
可我抓疼他,他就咬疼我,百用不厌的招式。
我唔唔嗯嗯反抗无效了片刻,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被人发现,丢脸的也是林院长,以后还要天天在此上班的也是林院长,要承受人前暧昧人后八卦的也是他林院长,我一路人甲有个鬼怕?
这么想着,我手松开,改去抱在林朝诀的肩膀上,哼出一点心甘情愿任你亲的呻吟。
屁股很快就被顶住了。
我自己也硬得不像话。
在上二楼之前,路过收银台时林朝诀对前台说午餐不用订他那份,看来那时就已经有白日宣淫的打算了。
甚至更早,在我说“想去”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已经在上演激情的办公室play。
我被亲得喘不过气儿,和在家里夜半约会时的亲吻太不一样,充满了攻击性,都不分给我主动权。
我好像把他领口都扯乱了,终于求来歇一歇。
“现在,十点半,”我舌头酥麻,舒服得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我下午两点上课,一点五十打预备铃,我们中午还要去吃饭,所以... ...”
林朝诀不让我好好说,拱到我颈窝里咬得我毫不留情,有点疼,特别特别爽,刺激得我脚尖儿都绷紧。
所以十二点就结束好不好?我觉得这个状态下的林朝诀,做完了我必须得要睡一觉才能保证下午的精神力。
“所以可以至少做两次。”林朝诀亲到我耳边来了,用蛊惑的声音呢喃道,“宝宝,想不想我?”
不等我回答,下一瞬我后背一轻,吓得我赶忙收紧怀抱,原来是身后的门被他打开了。
暖气同样充盈在这间休息室里。
银灰色的窗帘半遮半掩,窗外的雪花不知何时已经浩浩荡荡,衬得这间小屋愈加温馨。
林朝诀把我放倒在床铺里,又起身往外走去,几秒后我听见落锁的声音。
我捋捋过速的心跳,爬起来把卫衣和裤子全都脱掉,如果它们被我弄脏了,我连换都没得换。
休息室的门也被反锁了。
昏暗的房间里仿佛夜幕初降。
林朝诀倾身过来,搭配白衬衫的黑色领带垂到我胸口上。他压倒我的同时伸手把窗帘一拉,随后贴得很近地俯视我道:“小声些,小猫小狗的耳朵特别尖,当心被它们听见,要引起骚动的。”
我瞪大眼睛,想到隔壁的隔壁就是病房,想到小猫或许不会理我,但是小狗那么热心,听见不明动静会不会竖着耳朵找来源,会不会紧张或好奇地哼唧,甚至来回踱步汪汪叫?
那、那下一步,显而易见,就是宠物主人也跟着莫名,要找医生,要找院长,要破案到底。
我浑身烧着,本来还沉浸在林朝诀一身正装一丝不苟而我却光溜溜的羞耻中,被他这么一叮嘱,我真的又怕又慌,骂他:“这时候你吓唬我!”
林朝诀勾起一点笑:“想不想我?”
我正生气,小声大骂:“不敢想!想了就是现在这下场!”
林朝诀笑得更得意,单手扯松领带,看到我惊恐的眼神顿时乐道:“以为我要绑你?”
说罢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于是掐掐我的脸:“想绑哪儿?”
“别、别,”我顾不及猜测有哪几种选项,改变主意道,“去对面开房行不行?我办卡!”
“等不及了。”林朝诀彻底扯下领带,捉住我抵在他肩膀上的手,以武力压制我,直接给我绑了双手挂到床头上去,真他妈色急起来一点都不带商量的。
第39章 想不想我
窗帘没有拉严,留着一个巴掌大的缝隙,让窗外灰蒙蒙的天光漏进小屋里来。
林朝诀衣领大敞,那么板正的白衬衫,扯掉领带之后又被解开好几颗纽扣,袖口也胡乱挽上去了,下摆却还扎在西装裤里,哪怕腰侧是稍微凌乱,可只要不再往下瞧,大体上还能称得上一句散漫的斯文。
但是空气太潮热了,交合处淫乱得不堪入目。
我能感觉到自己被操得特别特别湿,每一次林朝诀摆腰顶到最深处时,被淫水湿透的布料就会又黏又凉地紧贴到我腿心窝里,金属裤链也会摩擦着我的皮肤。有点痛,但跟被操穿的爽比起来,这点小痛根本不值一提。
在十分钟之前,我双手受缚于床头,身子在林朝诀怀里扭成麻花,被他咬的。
他从嘴唇开始,本来是亲得浓情蜜意,拱到颈窝里时就换成了牙齿上阵。咬得倒也不疼,酥酥麻麻制造出一波波激灵颤儿蔓延到我四肢百骸,一双手也到处揉捏,不紧不慢,仿佛大有闲心要慢慢来。
他端庄,我赤身露体,对比强烈的前戏让我淫性大发,性高潮的感觉来得无比强烈,几乎在他舔到我乳尖时,我就绷着腰想要射出来了。
“别磨蹭了... ...”我压低声催他,又漏出连串的气喘,“或者,或者先... ...摸摸我... ...”
林朝诀连眼睛都没抬,专注得耳朵也聋掉,依旧慢条斯理地含着那颗啥也吮不出来的乳头吸个没完。
于是我不受控制的,被快感驱使地一下下挺高胸口,明明是想要躲开,偏就像我贪心嫌不够似的主动往他嘴里面送。
空气愈发闷热,我夹着林朝诀的腰,把他侧边的衬衫蹭得更乱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