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贫完我就打个大哈欠,实在他妈的困死我了,放下笔精神一松,闭上眼就能睡得啥也不知道。
林朝诀把外套围巾挂起来,问:“爷呢?”
“旁边福利院,去里面和人逗鸟儿了。”我趿拉着拖鞋,张开手讨抱,把自己扒到林朝诀怀里,“我也想去福利院,我现在就想退休了。”
林朝诀直乐,抱起我往沙发里一坐,我整个人都软了,没魂儿,下巴搁在他肩头上昏昏欲睡,嘟囔道:“我眯二十分钟,你要叫我啊。”
“等会儿,”林朝诀拍拍我后背,转过脸来从我耳朵一直吻到嘴唇,这才哄道,“睡吧,宝。”
无梦是睡眠好的表现。
我觉得我在这段小睡里升华了,被叫醒时感觉空气清新,困顿消弭大半,只差抻个懒腰就能再战它三百套试卷。
不过,不在客厅里了。
我从温柔的亲吻里睁开眼,哦,怪不得会有清凉的感叹,原来是被抱到阳台来了。
后背拢着一条毛绒毯,我浑身上下就露个脑袋睡在林朝诀怀里。阳台没有干燥的暖气充盈,窗户半开,小风轻柔,吹拂在脸上还怪舒服的。
“不止二十分钟吧?”我猜。
“嗯, 翻了个倍。”林朝诀低笑道,“都睡到打呼了。”
我主动吻他一口,再一鼓作气把自己从他怀里扯下来,站到窗口去提气深呼吸,爽得我鼻腔一激灵,狠狠打了个喷嚏。
彻底清醒了。
暖气关掉,我披上一件居家棉服重新坐回到书桌前,没那么专心,耳朵听见林朝诀的脚步声来来回回,他在整理他带回来的那几袋子东西。
对了,看看群。
我拿起手机,可惜班级群里老样子,压根没有周倍加的半点消息。
正想着,手机震起来,来电显示让我心跳猛地漏拍,我慌忙喊道:“林朝诀!”
要去警局喝茶了。
靠,命令我半小时之内前往他所指定的警局接受问话,要带上身份证。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忍不住还是心慌。追文裙二彡棱瘤韭二散韭陆
林朝诀和我一起去,他安抚道:“实话实说就行了。”
“要是问起我们俩的关系呢?”
“请他们保密,再实话实说,我们没什么可隐瞒的。”
我点点头:“那走吧。”
元旦车多人多,我一路提心吊胆,勉强卡着规定时限抵达警局。
但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和谐很多,我没有被关进那种单面玻璃的审讯室,就在大堂里,一个警察问,一个做记录,还有一个旁听的。
林朝诀就陪在我旁边。
询问和写记事作文差不多:时间地点人物,所发生的事件。
问我知道周倍加于昨晚遭受袭击了吗?
我答不知道。
问我昨晚的行动轨迹。
我从收拾书包离开学校开始,连买了两个烤红薯都一一交代。
果然,等我说完之后,林朝诀就受到了额外关注。
躲不开的问题如期而至:“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在得到“情侣关系”的回答之后,一切都像林朝诀在车上时所预言的那样,他也被安排到旁边的隔断位里接受问话去了。
我有一点开心,可是具体又说不上来。
大概就是... ...瞒着爷爷时,有偷偷摸摸暗度陈仓的甜蜜,告诉爷爷时,又或者昨晚偶然碰见了林朝诀的爸爸,不必遮遮掩掩,又有一种坦荡轻松的快感。
现在还对家人之外的人亲口承认了,林朝诀是我的男朋友,心情有点儿冒泡。
我是不是太恋爱上头了啊。
然而警察很快就把我拉回严肃的现实中。
问我为什么周倍加做完手术醒过来,叫着我的名字说我就是迫害他的凶手?
我:“... ...”
我叹口气,把之前变瘸子的前前后后复述一遍,语气平静无波,反问道:“他会不会认为是我在报复他?可我已经痊愈了,而且我只剩下半年就要高考,没功夫和他冤冤相报。”
笔录做完,我坐在外面的小花坛里等林朝诀。
心情持续冒泡。
再抬头,看到夕阳洒着薄薄余晖,天空很高。
“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在脑海里默背,浑身都生出激动的颤栗感,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忐忑不安。
好期待明天上学。
大家会发现周倍加不见了吗?班主任会闭口不谈还是会隐约其辞叮嘱同学们注意安全?
毕竟就像林朝诀说的那句话:年底是非多。
黄之威和廖津会知道内幕吗?他们又会作何反应?
敢信口开河栽赃我,文具盒就会又飞到他们脑袋上,逮着我惹么?
“想什么呢?”林朝诀站到我面前来,眼里是笑着的,“走了,回家。”
我“嗯”一声,挨着他一起往停车场走:“问你什么了?”
“和你一样的问题。还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的家长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么。”
我嘴巴不受控制地就想乐,我说:“我有点兴奋过度。”
林朝诀摸出车钥匙,坐进车里了,问我:“想来一发?”
“你饶了我!”我系好安全带,舔舔唇,“想吃冰棍儿,我请你吃冰棍儿吧,当元旦礼物怎么样?”
林朝诀眉毛一挑,没个正经:“礼尚往来,我请你吃火棍儿。”
我:“... ...”
我真心实意地:“你肾不疼吗?一点点都不疼吗?”
车子汇入主干路,朝着桥湾驶去。
林朝诀“嘶”地演我:“被你这么一说... ...那下回买个羊眼圈我戴着,少射给你一点,我肾就少疼一点。”
我脸上发热,嚷他:“你当我三岁小孩儿不知道什么叫羊眼圈吗!”
能像他说的那样就他妈有鬼了,那东西是用来禁锢射精的吗?不是!是用来让挨操的人哭天喊地欲仙欲死的!
一大堆小说情节和黄片片段浮现在脑海里,我光想想都怕得要命,绝对不能让这东西出现在林朝诀的鸡巴上,否则死的会是我!
林朝诀笑得停不下来:“看你吓的。”
“你敢用那东西我跟你讲,我就去和我爷睡。”
“我不用,放心。”
我不怎么相信地盯着他:“你拿什么保证?”
林朝诀歪着头想了想:“‘走的时候,亲我一下’——不让我亲了?”
这算什么保证?
可要说起这句承诺,林朝诀一直都在很用心地履行,一次都没有缺失过。
送我返校上课那天,他隔着窗户递给我他的绿色水杯,和我告别说:“走了。”
几分钟之后,应该是他上车了吧,终于能腾出手来给我发消息——
?:宝,喝口水。
我当时莫名其妙:干嘛?
?:间接接吻,这也算亲了你一下吧?
?:要是不算的话,那欠着,晚上补给你。
真是害人不浅,我花了两节课才缓过劲儿来,简直就是个扰乱军心的祸害。
“或者你说一个保证?”
等红灯,林朝诀过来牵我手。
我想了想,我让不让亲是说得好听,他随随便便就能制服我,强吻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更何况我完全就很想让他亲,所以得来个主动权绝对在我手里的保证才行。
“如果你用了,你就... ...再也别想收到我送的礼物。”
我感觉这个可以,非常好!
我问:“怎么样?”
林朝诀一笑,松开我的手,改来掐我脸:“成交。”
第54章 宇宙的尽头
“你打算和房东约在什么时候退房?”
“就这两天吧,怎么了?”
“没有,就问问。还有,你知道你家旁边那所福利院多少钱吗?它是怎么收费的?按人头还是按年月?”
“不清楚,等回家了上网查查,他们应该有官网。”
我咬着冰棍不做声了,嘴巴都冰麻了,一路透心凉到胃里面。
林朝诀的脑瓜转多快:“爷爷要搬走?”
“嗯,被我扼杀在萌芽里了。我说我找个折中的办法,既不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也可以不用跟你异地恋。”
林朝诀笑起来:“是个好办法。”
回到家,林朝诀把我堵在玄关录指纹。
爷爷正在热饭菜,说刚想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来着,我反问他:“逗鸟儿开心吗?”
老头子乐道:“还成,就是怪想大宝的。”
大宝?林朝诀用眼神问我,大宝是谁?
我悄声道:“那只一见我就叫我给它磕头的坏鸟,记得吗?”
林朝诀点头,眼里刚漾起点儿笑,就被我接下来的话给说愣住了。
我用气音回忆:“它被裴行勇扔到火盆里,活活烧死了。我爷难过很久,之后把所有的鸟儿都送给别人了,害怕它们也无辜受害。”
指纹录完,回卧室里换居家服,再洗洗手。
饭桌上没和爷爷提去住福利院的事。
我想等拿到退回的房租之后,直接去把手续都办好,那样老头子就没法再因为心疼钱啊什么的,和我来来回回拉扯,省事儿。
吃完饭,本就不太饿的肚皮更是撑得圆滚。全身血液都跑到胃部去促进蠕动,我大脑变得严重迟钝。
这状态... ...还是得学习,要把下午去警局所占用的时间补回来。
林朝诀在客厅里和我爷讲话,有说有笑的。
我趴在桌上竖着耳朵偷听,犯懒地想,下次再见到林朝诀的爸妈,我也要像他这么从容大方,要是见到了舅舅舅妈,更要挺直腰板,坦然迎上他们反对的视线。群二叁、零六久二#叁|久六每日H文
自己揉了会儿胃,爬起来了,铺开卷子准备用功。
刚写一题,林朝诀进来了,半蹲在地上打开一扇书柜门,一边翻找一边对我道:“我陪爷爷下会儿象棋。他说他下午连输三把,很不服气。”
我丧个脸,真是、好不想、学习、啊!
“那你放放水,行不?”
“不用放,我不太会下。”
象棋找到了,林朝诀站起身走过来,弯下腰亲我一口:“晚上早点上床,给你送礼物。”
我惦记一整天了,他终于提起来:“早点是几点?”
“这不得看你么?”林朝诀又亲一口,都不怕我爷撞见的,“十点行么?九点半洗漱,十点上床,亲热半小时就睡觉。”
“那你走开,不许再进来撩我。”我命令道,“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林朝诀笑得特别好看,把吻落在我眉心上:“学吧。”
写试卷就像洗澡。
进浴室之前拖拖拉拉,可开了花洒之后又洗得欲罢不能。
读题之前萎靡不振,可落笔之后又会专注地沉入进去,仿佛这套试卷最后一题的最后一问就是宇宙的尽头,解开它,就能获得肉体和灵魂的自由,再无拘束。
——其实就是终于他妈的做完了,可以洗洗爬床睡觉了。
我比预定时间提前二十分钟完卷,不用对答案,是作业,明天要交的。
又默写了两篇文言文,还要再重温三个单元的英语单词。
我嘀嘀咕咕背完一通,起身去上厕所,发现客厅里只有林朝诀一个人,对着电视在学下象棋。
我:“... ...!”
大帅哥戴眼镜了!
林朝诀转头看我,我不等他说话就先往厕所跑,尿完,洗手,再跑出来,就用湿淋淋的手心捧住他的脸猛亲一口:“帅死我了,怎么会有人戴眼镜也这么好看啊。”
林朝诀被夸得心花怒放:“完事了?”
“没,想让你给我听写。”我拽他起来,“听完就完事了。”
林朝诀把电视关掉,跟我一起回书房。
他很新鲜道:“念中文还是英文?”
“英文。”我毫不犹豫,我还没听他说过英语呢。
我握着笔:“你就站着行吗?你报一个,我写一个,你同步检查我写错了没。”
林朝诀捧着我的英语书,居高临下“嗯”了一声:“准备开始了。”
以前我都是自我听写,用草稿纸蒙住单词,对着中文来默写。
所以现在我也很新鲜,我用梦里他臊我的话赞美他:“啊,如听仙乐耳暂明。”
林朝诀乐得往我头发上揉了一把:“专心,这个就拼错了。”
听写完,时间刚好走向九点半。
我把试卷收一收,整理好书包,说起一个我白天就想说的问题。
“我霸占你的书房,你都没办法用电脑了,是不是?其实我写作业不用很大地方,卧室里不是也有一张小圆桌么?”
林朝诀赶我去洗漱,还笑我:“放心学你的,我从来不把工作带回家,电脑是用来玩游戏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管了,大不了下次搬张椅子,我坐到对面去。
我在桌子这边学习,他在桌子那边打游戏,也很妙哉。
外面的浴室给我爷爷用,我和林朝诀回到主卧里洗漱。
终于!
宇宙的尽头是林朝诀的怀里!
房门一关,我立刻没了骨头往林朝诀身上挂,讨抱讨亲,讨礼物。
“爷爷问我了,他知道我不是画画的了。”林朝诀贴着我嘴唇轻声道,“他说我家里没有画板,书柜里也没有关于美术的书,反而都是动物医学,于是我就招了。”
“我爷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