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还好,并没有,穆颂不禁松了口气。
“嗨,那就赶紧吃饭,吃完了还有正事呢不是?”
穆颂说着,切下好大一块牛排,分给白煦。
“来来来,小伙子多吃些,还能蹿个儿呢!”
白煦看了穆颂两眼,对于他这种长辈式的关心,心里的不甘,越来越浓,不过……
没关系。
看了眼时间,离他的计划,不过还有几个小时了。
到时候,不管是不是当场答应,无论如何,这层窗户纸,也要捅破了。
白煦不信,凭他的条件,还有之前培养的感情,穆颂真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哪怕当下无法立即接受,只要他能换种姿态看待他,白煦有信心,总能把人追到手。
毕竟,连陆远那样的渣狗,都能让他爱十年,各方面条件都不比陆狗差的自己,又岂会一点机会都没有?
想透了这些,白煦心里也稍稍宽慰了些,转过头,吃起穆颂分给他的牛排,为晚上的计划,积攒精气。
消停吃完了饭,等从白煦老爸的朋友手里拿到琴,已是下午三点。
太阳正大,白煦却开着车,带着穆颂,穿过小半个城市,来到了一家古香古色的琴行。
刚一进门,穆颂还在打量琴行别具特色的装潢,迎面突然来了个人,一眼认出了他。
“穆先生,您怎么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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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远:码字的你搞什么?我已经两章没出现了,老婆都要不记得我了!
之之:别急别急,下章你的“英勇事迹”又要上线了呢。
陆远:卧|槽,感觉不大妙?
穆颂:嗯,上,还不如不上……
陆远:……
第46章 老公
“穆先生,您怎么来这里了?”
穆颂循着声望去,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个子不高,白白净净的,很是面善,但穆颂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你是?”
“我是小周,一年前,去您家教……调过琴。”
“呃,哦,是你呀!”
经小周一提醒,穆颂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人,那阵子频繁出入他和陆远的公寓。
而且,每次都是趁他去健身的时候来,无意中被他撞见过几次,就急匆匆走了。
那时候,敏感的穆颂,自然忍不住多想。
好在,这位小周,实在是一眼直男,再加上形象气质,确实也一般,穆颂才没有醋精上身,跟陆远闹一通。
不过,也还是多少存了芥蒂,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啊,记性不好,一时没认出来。”
“嗨,没事儿,我这张大众脸,穆先生记不住很正常。再说了,也只是调琴时,见过几面……”
“别客气了,我知道,你不是去调琴,而是去教课的。”
“啊……您都知道了?”
小周惊奇的眼神,似乎包含着千言万语,让穆颂一下子,又想起一年前,他还跟陆远时好时坏、纠缠不休的日子。
那时,相识相伴了九年,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的陆远,突然间转了性,把尘封了许久、他唯一会的乐器,从仓库里取了出来。
“你干嘛?”
看着小心翼翼给琴换弦的陆远,穆颂心里直打鼓。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而能让陆远反常的“妖”,倒是一根指头数得过来。
“怎么?柳迪的秀场要办音乐会了?”
穆颂咬着牙,假装不介意,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却还是被陆远狠狠白了一眼。
“瞎说什么呢?”
“呵,我说什么了你就恼?这人是伏地魔么?提都不能提?”
“你怎么又来了?这事跟人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人家?
“行,就算跟‘人家’有关系,也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穆颂记得,说完这话,他就摔了门,转身去了健身房,发泄他一身的怨气。
等他发泄了两个小时,回到家时,就听见从书房里,传出一声声不太流畅的琴声。
而似乎是听见他回来,琴声戛然而止,穆颂刚想去书房看看,却被里面出来的陌生人吓了一跳。
“您好,穆先生!”
那时的小周,也是这么跟他打招呼的。
“你是?”
“我请的调琴师……”
紧跟出来的陆远,抢先解释道,可说话时,眼神有些闪烁。
陆远这人,其实挺有意思的,不是不会说谎,恰恰相反,演戏上,他简直是专业的。
穆颂没少见证他在生意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得各方势力团团转。
但前提是,这些话,一定是经过缜密地布局,胸有成竹的陆总裁,犹如台本背书的戏精,演起来,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可一旦面对突发状况,要他临时扯谎时,从小被军人爷爷敲打的陆远,倒像个耿直boy,一说就露馅。
所以,穆颂一听,就知道,小周并非什么调琴师,可他又会是谁呢?
什么人,值得陆远刻意隐瞒身份?
那时的穆颂,想不明白。
但他对于陆远的道德水平,还是有些信心的。
知道,他哪怕精神上,对柳迪,一直不清不楚,但不至于,背着自己,搞些乌烟瘴气的事情。
毕竟,跟柳迪的往来,他都不避讳他,别的事,又何必费心瞒着他?
再加上,小周确实不是陆远的菜,穆颂也就没再多想。
因此,虽然对于陆远这种、“偷偷摸摸练琴”的行为,穆颂还是很有些不理解,但没再多说什么。
而对于时不时,出现在家里的小周,也睁只眼闭只眼。
倒不是因为他突然想开了,而是憋着一口气,等着看,陆远这“无利不起早”的男人,辛辛苦苦搞了半天,究竟为了什么。
而这一憋,就憋了两个多月,直到去年的圣诞平安夜。
穆颂并不喜欢那个日子,虽然它是他们“签订合约”、正式在一起的纪念日。
但第一个周年时,陆远给他留下的阴影,导致那之后,他再也没费心庆祝过。
所以,去年的平安夜,穆颂甚至只把它当作最寻常的一天,什么都没准备。
埋头码了一天的字,看时间快到饭点了,掏出手机,正准备点外卖,陆远的电话来了。
“干什么呢?”
“准备点外卖。”
“大过节的,吃什么外卖啊?换衣服下楼,我让小张来接你。”
陆远向来说一不二,穆颂约他要提前数月,他叫穆颂,都是随叫随到。
九年了,陆远一点没变,可穆颂却已不是,甘于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心境了。
更何况,还是在这么“充满回忆”的日子。
所以,哪怕勉强出了门,穆颂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而这低落,在到达空空荡荡的餐厅时,更跌到了谷底。
又是他等他……
这么多年,不论什么境况,等待的,永远都是穆颂。
是的,不像“游手好闲”的穆颂,陆远那么忙,有那么多人和事需要应付——
所以,仿佛达成了莫名的默契,他们之间,大大小小的事,永远是穆颂在迁就陆远。
可那一次,或许是日子不好,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早该习惯等待的穆颂,莫名地不爽。
“陆远什么时候到?”
穆颂落了座,抬头问送他来的张助理,口气很差。
“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您给陆总打个电话吧?”
答完话,似乎怕被殃及池鱼,识时务的张助理,客客气气道了别,就快速离开了餐厅。
打电话?穆颂可不想被扣个打扰他工作的帽子。
再说,看看时间,都快过饭点了,这个时候打电话,势必就要再等他。
一刻钟,半小时,一小时……
总是这样拖拖拖,肠子都叫了的穆颂,可没耐心再陪着干耗了。
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叫了服务员,点了自己喜欢的菜,并催促尽快上来。
想着没准儿他吃完了,陆远还没来,这样,等人到了,他也能装一装,消消停停陪着他再来一轮。
点好了菜,穆颂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于是有了闲情逸致,观赏起窗外的景色。
G市虽然地处南国,圣诞节从来没有雪作伴,但也不影响人们过节的气氛。
这家餐厅,位于一幢高楼之上,可以将一条条彩灯装点的街道,收入眼底。
而不远处的广场上,一棵巨大圣诞树上的银色彩灯,更是闪闪烁烁,繁星一般,照映在穆颂的心上,将他不虞的心情,一点点地涣散。
而就在此时,一支悠扬的乐声,恰如其分地响起,是他很喜欢的《LikeSunday,LikeRain》。
静谧、和缓、抒情,简直与眼前的景色,完美匹配、相得益彰。
于是,穆颂一边继续观赏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边聆听着那乐曲,可听着听着,却突然回过味来。
似乎有什么不对?
这音质、这声效,显然是现场Live,可穆颂进门时,不记得有舞台,也不记得有演奏队。
于是,听了大半首曲子的穆颂,终于循声回头。
而这一回头,一眼就看见了,之前隐在黑暗角落的舞台,以及舞台上,拥着大提琴的陆远。
时至今日,回想起当时,穆颂还会不禁心悸,那是比中了亿元六|合|彩,还难以置信的惊喜。
所以,一直到乐曲终了,身着燕尾服的陆远,从舞台上走下,来到他面前,穆颂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而穆颂的反应,显然在陆远的意料之中,甚至,比他期待的,还要更强一些。
所以,陆远的心情,自然很不错,也就没跟穆颂计较,他背着他提前点菜的事。
只是在吃饭时,东挑西拣,还不忘揶揄了穆颂几句,却也都是轻拿轻放,权当是调节气氛。
穆颂呢,还沉浸在惊喜之中,也就随陆远怎么说,都只是带着笑意,埋头吃饭。
直到,听到一句,让他本就被喜悦充斥的心、满到爆炸的话。
“谢谢你……”
“嗯?”
“我说,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的陪伴。
九是个好数字,希望,走了九年的路,可以长长久久……”
九年了,在一起整整九年了,陆远从未向他说过“我爱你”,甚至,连“我喜欢你”都没说过。
所以,这一番,跟亲密员工说,都没什么大毛病的话,听在穆颂耳朵里,简直已是甜到齁的表白了。
所以,之后的事,被甜齁住了的穆颂,基本都不大记得了。
不记得,之后的饭,是怎么吃完的,也不记得,又是怎么回家的……
却记得,那一晚,他们是怎样纠缠在一起。
似乎是第一次,穆颂感到了真正的灵肉交融,于是,满心的甜蜜,也十分自然地,体现在了身体反应上。
而陆远,显然也感受到了他那晚的不同,也很清楚,他的不同,又是因为什么。
于是,洋洋得意的陆总,不无戏谑地,半压半搂着怀中人,一边在下面磨,一边在耳边磨。
“今天怎么了?被老公帅到了?嗯?”
穆颂至今都记得,听见“老公”两个字时,他触电般的感觉。
老公……
虽然只是床笫间的情趣,但听在穆颂的耳朵里,却是陆远第一次,对他们关系的认证。
所以,这再寻常不过的一个词,让本就神魂颠倒的穆颂,直觉得,身和心,都被彻底击穿了……
于是,一下子,冲上了爆顶的极乐。
而他如此剧烈的反应,自然被陆远捕捉到,兴奋之余,便耐下性子,一遍遍在穆颂耳边纠缠。
“叫老公……”
“颂,叫老公……”
“乖,叫声老公,给老公听听……”
……
从极乐里回过神的穆颂,感受着陆远的热度,突然有了一丝,他们两人的感情天平,正向他倾斜的快意。
于是,任陆远怎么诱哄,他都不肯松口,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不无激动地,把“老公”两个字,认定成他手里的胡萝卜。
那时的他,以为终于守得云开,所以,又一次燃起对未来的希望。
于是存下了小心思,想要把“叫老公”当作诱饵,让始终被他追逐的陆远,也能有个追逐的目标。
这样,漫长余生,相互追逐的他们,或许就能如搅在一起的麦芽糖,越缠越紧,甜甜蜜蜜,再也分隔不开。
然而,现实总是比幻想来得残酷,穆颂满心期待的甜蜜余生,不过又往后走了半年,就遭遇到了致命的冰山……
而撞山的那一刻,身心俱碎的穆颂,才知道,从头至尾,自己当作宝贝似的、死死捏在手里的胡萝卜,在陆远眼里,其实,根本什么都不是……
而执着于此的他,更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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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远:呜呜呜,老婆老婆,胡萝卜怎么不是胡萝卜?我要吃胡萝卜!
穆颂:不好意思,过期了,早丢垃圾桶里了。
陆远:……哪个垃圾桶,我去翻翻。
穆颂:额……不记得了,可能是之之某废章存稿箱。
陆远:……卧|槽,那完了,狗女人有清空回收站的习惯。/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