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武侯见江言清这幅扶不上墙的样子,气道:“逆子!见如此,就别怪我狠心!李尚协,将他们都给我拿下!等苍黎殿下登基,你就是开国功臣!”
“开国?”李尚协重复了一下,笑道:“这个词用的不错,原来你也知道,苍黎是继承不了皇位的。”
英武侯顿了下,“李尚协,你什么意思?”
李尚协摸了摸挂在马鞍上的长弓,“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想让苍黎做皇帝,然后你来把持朝政,你简直就是嫌命太长!”
楚承戟忽然眉头一跳,“李尚协,别!”
江言清被楚承戟的一声吼惊了一跳,下意识朝对面看去,只见李尚协手持长弓,一箭朝城墙上射去,正中英武侯肩膀。
英武侯捂着肩膀倒退半步,震惊的数不出话来,看李尚协又准备再射一箭,立刻将身影缩了回去。
李尚协叹了口气,自暴自弃道:“我这准头,还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楚承戟侧头看了眼江言清,“别怕。”
江言清愣了下,朝楚承戟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没事,这几天我看得太多。一将成万骨枯,我懂的。”
楚承戟迟疑道:“那毕竟是你的父亲。”
江言清沉默片刻,“其实,他算不得我的父亲,就算刚才他死在我面前,我也就和看见其他人死是一样的。”
英武侯就算是原主的生父,作为霸占了原主身体的江言清,也不觉得原主应该会因为英武侯的死而难过,毕竟他半分父亲的责任和没有做到。
再说城墙上的英武侯,缩回去后疼得龇牙咧嘴,立刻叫人传太医。
可惜他等来的不是太医,而是苍瑾钰的銮驾。
楚谋手持蛟龙长枪,护着苍瑾钰走上城墙,站在英武侯的面前。
英武侯震惊的看着楚谋的腿,“你、你的腿、没事?”
楚谋舔了下唇,“怎么,英武侯以为楚某的腿不成了,所以才敢这么放肆?”
他长枪一指,枪尖点在英武侯胸口。
苍瑾钰挥了下手,燕墨端着一摞书信上来,身后跟着被御林军押上来的江德轩。
“英武侯,这是你与西凌多年来往的书信,你的大儿子,也是从谋反的陈肆军中抓回来的。你还有什么说的吗?”苍瑾钰问道。
英武侯见大势已去,瘫软在了地上。
苍瑾钰命人将英武侯带入天牢等候发落,然后大开城门,将门外的楚承戟和江言清,还有李尚协等人迎了进来。
第55章 我也爱你
英武侯入狱,苍瑾钰迅速以雷霆之势将余党肃清。
一直腿疾未愈的楚大将军的腿也好了,整天人前人后的晃悠,小小朝堂竟像是他家厅堂一般。苍瑾钰却总是没精打采,时不时瞪一眼乱晃的楚谋。
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令朝臣震惊的是,苍瑾钰竟然将燕川地界封给楚承戟!
燕川是什么地方?政渊国的小麦几乎都产自燕川!
封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楚承戟从一个有官职无实权的异姓王,变成了有权有地甚至有兵的藩王!
朝臣们心甘不停得颤啊,“养虎为患”四个字虽然没说,但脸上的表情无一不在用力的说着这个词。
苍瑾钰看着朝臣们难看的脸色,笑眯眯道:“众卿家有何异议,可以畅谈。”
宰相颤抖着迈出一条腿。
楚谋斜眼看去,“楚承戟将军刚刚退了西凌大军,在西凌和乱臣陈肆的前后夹击下,守住了燕川城,还亲手杀了勾结外贼的燕川刺史,极受当地百姓爱戴。不过……”
楚谋视线在众人脸上环视一圈,“亲王封地,从此变成藩王,想必诸位同僚也难免心中有所顾忌。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单单说个反对二字,未免太过敷衍。真想替皇上解忧者,反对的同时,最好能推荐出适合管理燕川的人选来。此人最好能文能武、能受百姓爱戴、能震慑住西凌的虎视眈眈。宰相大人,您说是吗?”
宰相收回迈出的那条腿,颔首道:“楚大将军说的极是。”
“那宰相大人可有异议?”苍瑾钰问。
“回皇上,老臣没有异议。”宰相大人心中叹气,觉得皇上此举不妥,但楚谋的话又句句在理。燕川城除了楚承戟,没有第二人选,但楚承戟又是亲王,赫赫军功在身,怎么也不可能将人降为刺史。
只反对却拿不出合理的建议,那不是忧心朝政,那是给皇上添堵。
众朝臣见宰相都不说话,遂也没了异议。
散朝后,一道圣旨飞快的传到了楚王府。
楚承戟和江言清还在床上没起来。
所有的后顾之忧都没了,两人现在又心意相通,几天前刚刚得了亲热的滋味,难免贪欢。
传圣旨的小太监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初雪见他在寒风中冻得发抖,将人请进了厅堂里,沏了壶热茶。
喝了两杯茶后,楚承戟和江言清终于从卧房里出来了。
楚承戟扶着江言清跪下,领了圣旨。
小太监兴奋道:“楚王妃当初得了封号,是天底下头一份,这次楚王爷有了封地,可以算是我朝头一份。两份圣旨都是奴才传的,奴才可真是沾了大喜气了。”
初雪笑着给小太监塞了一个大金元宝。
小太监又道:“王爷,皇上说给您拨了银子,一会儿叫人给你送来,是用来在燕川建王府用的。”
江言清忙道:“我看燕川的那个刺史府挺好的,打扫打扫就行。”
小太监笑道:“皇上说了,国库空虚,给你们的银子不多,就是意思意思。刺史府再好,也得花钱修葺不是。皇上说,等过几年富裕了,再给你们翻新盖一座气派的府邸。只希望他的弟媳妇能住的舒服。”
一句话把江言清闹了个大红脸。
说笑了几句,小太监就走了。
楚承戟又把江言清拉回了卧房,给江言清揉腰。
“言清,等到了燕川,你喜欢将府邸改成什么样,就叫匠人去改。”
江言清歪头,看着楚承戟,满心满眼的爱意,“承戟,当初你说,你连一个舒服的府邸就不能给我,现在你给了。”
楚承戟没说话,垂着眼睑看他。
江言清心里暖暖的,他家的王爷啊,话少又别扭,但对他好的心,却是天底下的独一份。
拂开腰上的手,江言清坐起来,搂着楚承戟的脖子依偎到他怀里。
“承戟,我以前没有家,现在我有了,我们的家。我好幸福,承戟。”
江言清心跳如鼓,“承戟,我爱你。”
楚承戟看到面色绯红的江言清,呼吸顿时粗重了起来。他将江言清压在床上,低沉暗哑的声音在他耳边道:“言清,我也爱你。”
窗外是呼啸的寒风,却抵不住一室的春光。
从此我许你安稳幸福,我许你一生一世。
第56章 燕王
圣旨之后三日,楚承戟动身去燕川。
他回城时带的五千人马,由副将带着先行赶回燕川。楚承戟和江言清则是一点不急,慢悠悠的看尽一路风光。
江言清的马术也越来越好了,他和楚承戟并肩走着,心底忽然想起一句诗。
我哒哒的马蹄声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楚承戟侧过头,“在笑什么?”
江言清抿着唇,眼角眉梢笑得满是春意。
“觉得我们的山河真是好看。”江言清指着前面的巍峨山川,“你看那座山,好高啊。”
楚承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座山峰高耸入云,仿佛直通天际。
“那是天落山。当今皇帝就是从那里攻进了盛阳,抢了天子之位。”
“你还真敢说。”江言清拉着缰绳,朝楚承戟靠进了写,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虽然马术精进他也很高兴,但有时候也会因此而有些失落,因为离楚承戟远了,都不能搂着他的腰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楚承戟看他一副哀怨的模样,瞬间知道他心中所想,连脸上的疤痕都舒展了不少。
楚承戟朝江言清伸出手。
江言清下意识的也伸出手去拉住,结果被楚承戟一个大力扯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江言清瞬间失去平衡,从马上跌落。楚承戟用腿勾住马腹,身体侧倾,双臂稳稳的卡主江言清的腋下,将人抱到了自己身前。
“干嘛!你吓死我了!”江言清靠在楚承戟怀里,心脏还没吓得怦怦直跳。
楚承戟低头,亲了亲江言清的耳朵,“吓到你了?我怎么会害你。”
“我知道。”江言清耳垂发痒,瑟缩着脖子朝旁边躲了躲,声音渐渐低下去,“你别在我耳边说话。”
楚承戟垂眸看着那渐渐染了粉色的耳朵,无声的笑了下,低头将那粉嫩的耳垂含进了嘴里。
“啊!”江言清小声的惊呼,手掌抓着楚承戟的手腕,呼吸瞬间乱掉了。
楚承戟用舌头描绘着江言清的耳郭,落入眼中的江言清半边侧脸,肉眼可见的变成了绯红。
江言清忍着羞赧,不舒服的动了动,手指掐着楚承戟的手腕,小声道:“你……你顶着我了。”
楚承戟又用牙齿啃噬了一会儿,直到将嘴里的耳垂磨得通红得仿佛要滴血,这才放开了被蹂躏的可怜兮兮的耳朵。
楚承戟声音低哑,“嗯,忍不住。你呢,起来了吗?”
说着,楚承戟收回拉着缰绳的手,手臂箍住江言清变软的腰,大掌沿着柔软的小腹摸了下去。
“别!”江言清手忙脚乱的去阻止,结果反而将楚承戟的手按在了自己已经有了羞耻变化的地方。
楚承戟低笑一声,粗哑的声音钻进江言清的耳朵,“王妃,青天白日,你在想什么?”
江言清又羞又恼。明知道他最受不了在耳边这样说话,偏偏还要紧贴着他耳朵,用这么暧昧的声音说话,还嘲笑他的反应!
着实过分!
楚承戟见他不说话,害怕真把人逗恼了,赶紧放缓了语气,手上也开始温柔动作起来。
“王妃所想,也是本王所想。”
因为已经快要入冬,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不算轻薄。隔着厚厚的布料,楚承戟手上的力道仍旧不可忽视。
江言清被他弄得难捱又情动,忍不住怒道:“还不是怪你!你……”
“好好,怪我,怪我。”楚承戟双手都放开了缰绳,一手揽着江言清的细腰,将人扣在自己怀里,另一手解开他的腰带,钻进了裤子里,贴着火热的皮肤,握住了江言清。
马没了方向,开始在附近慢慢的转悠起来。
江言清咬着牙,后背抵着楚承戟坚硬的胸膛,忍着不发出声音。
“言情,这里方圆百里没有人烟,别怕。”楚承戟怕他太过害羞,不能享受到,一边动作不停一边柔声劝解。
江言清果然放下了心里的防线,最后摊在楚承戟的怀里喘气。
楚承戟从怀里掏出布巾擦手,含笑看着江言清水润的眼睛。
江言清缓了半晌,低声问:“那、你呢?”
楚承戟没打算在马上干些什么,安慰的亲了亲江言清的发顶,“等晚上,我再让你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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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清无意识的抚摸马的鬃毛,“幸亏你只是个王爷。”
“嗯?什么意思?”楚承戟嘴唇磨蹭着江言清的发丝,“你想做皇妃?”
江言清虽然并不是这个朝代的人,经常口无遮拦。但他在这里的半年时间,早就习惯了这些人的循规蹈矩,骤然听见楚承戟这大逆不道的话,竟也被吓了一跳。
“你……别胡说!”
楚承戟笑了笑,“好,我不说,那方才言情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江言清摸了摸鼻子,自己也笑起来。
楚承戟知道他心情好,但是这会儿也揣摩不懂他的想法。
“又笑什么?”
江言清很少见楚承戟这样摸不到头脑的样子,侧着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他,“我刚才想,幸而你只是王爷,不然恐怕君王从此不早朝。不过……”
楚承戟和他心有灵犀,话说一半他已然懂了,接口道:“现在君王也差不多要不早朝了。”
“你说这话,当心楚大将军黑脸。”
“黑脸就黑脸,本来他也不白。”楚承戟和江言清呆久了,话也渐渐多起来,调侃道:“放心,当今圣上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再说,我们在这里说话,他们除非顺风耳才能听到。”
江言清又笑起来。
“哎,承戟,我有件事想问你。”江言清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问。”楚承戟拉着缰绳,重新赶路。
江言清调整了一下姿势,更舒服的窝在楚承戟的怀里,“我的字,菽禾,是什么意思?”
第57章 甜蜜旅途
楚承戟没有说话。
江言清好奇的扭过头,心中有所感,“意思不好吗?”
他怕楚承戟动怒,赶紧自嘲的笑了下,宽慰道:“我是私生子嘛,不受待见很正常,就是一个名字,我不介意的。”
“俗孝家家供菽水。菽是豆类,菽水意指清贫者对长辈的供养。菽禾,他们大抵是希望你即便清贫,也不忘记孝悌吧。”
江言清无所谓的笑了下,“像是英武侯会起的名字。”
楚承戟搂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
江言清在楚承戟的手背上拍了拍,“我没事。”
“我们得快些了,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一个镇子,就要露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