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节目上肆无忌惮地互怼,看不出半点恩爱迹象,经纪人急得直冒火,疯狂给俞修逸打眼色:“你的端茶送水、你的揉肩捏腿,你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呢?”
哦哦,对。
俞修逸立刻凑到凌翌身边,拉下半个领子,露出一半肩膀,催促凌翌:“我渴了,要茶要水,我肩膀还疼,快点,揉肩捏腿!”
俞修逸冲经纪人比「OK」,二十四孝好男友马上就到位。
恋综结束,俞修逸的合约即将解除,马上重获自由的俞修逸快乐地拿着解约合同去找老板签字,却从门缝看到凌翌坐在老板位子上,老板坐在下面一派恭敬。
“凌总,我们已经按您的要求让俞老师上了恋综,这是俞老师的合约。”
俞修逸:哦豁。我处心积虑的前男友。
第18章 屏风
秦嘉谦在国泰殿藏了个人,别的地方反应尚可,致学府反应比较大。
致学府的皇亲国戚们年纪都还不到分封的时候,秦嘉谦成婚有了孩子,将来到他们分封时,秦嘉谦少不得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留下好地方等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至于他们这些和秦嘉谦几乎没有感情的兄弟们,只怕随手指几个地方,不知要何等荒凉。
更何况秦嘉谦若有了自己的孩子,心思定然放在子嗣上,更没有精力同这些弟弟们相处了。
致学府除了岑溪王和伴读们,皆是一片愁云惨淡。
赵锵被他爷爷放出府来,见众人眉间皆是愁苦意,邵望舒却悠哉悠哉拨弄小鱼,过来问:“满学府也只有你一个清闲人了。”
赵锵道:“人人道你是吉星,敬着你,陛下也对你另眼相看,你是不必发愁未来的了。”
邵望舒从秦嘉谦手下脱逃,不必被他揪着学习,心情大好,大方地分了一条小鱼给赵锵玩,赵锵对鱼没兴趣,敷衍地扒拉着,跟邵望舒打听:“陛下到底看上谁了?你整日住在含章宫,可曾见过?”
宫里人讲话藏头露尾,每每议论起来,也只说陛下看上个美人,绝口不提在国泰殿屏风后面,因此传到邵望舒耳朵里,没能让他产生半点联想,毕竟秦嘉谦也只有晚间同他在一起,也许秦嘉谦是白天遇到了美人。
邵望舒想了想,好像没听说秦嘉谦有心仪的人,也不知宫里怎么发现的。
赵锵咂舌,“你跟陛下住一道儿,竟也没见过,藏着可真够严实。”
“嗯。”邵望舒想,何止没见过,他都没听过,这也忒严实。
赵锵琢磨:“你如今是住在含章宫东偏殿?”
“嗯。”邵望舒心虚着回应,其实东偏殿是个摆设了,一开始住过两三天,但邵望舒做噩梦是夜夜做,因此秦嘉谦总是陪着,叫他住东偏殿也不是回事,来福思忖再三,禀了秦嘉谦后在他寝室里加了张小床,邵望舒便歇息在小床上。
赵锵犯愁:“那以后你住哪啊,陛下成婚后,你跟他一起住着不方便吧。”
邵望舒没明白:“为什么不方便?”
赵锵挤眉弄眼:“人家要生宝宝的,妃嫔侍寝完不能待在寝室,要去偏殿住。你大小也是个男人,和妃嫔同处一宫,瓜田李下的。”
邵望舒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好好地消化了一番「侍寝」,若是秦嘉谦成婚,那自己做了噩梦,也不方便找他了。
赵锵大大咧咧不会看眼色,还美滋滋道:“那样真是太好了,老拘在皇帝宫里有什么意思,被他盯着什么,多不舒坦,趁早出来,跟哥哥我住怎么样?我那儿宽敞得很,还比宫里自在,谁都管不着我们。”
“陛下要是能早点有皇子,想必只操心他们的学业,顾不得管我们,那日子可太爽了。”
邵望舒瞄了眼赵锵,这大言不惭的,前段时间才因为逃学,还是从宫里逃学,被他爷爷狠狠收拾了一番,告了病假,这两日才好,现在又得瑟起来了。
邵望舒在心里埋汰了赵锵一句,旋即被铺天盖地的酸意淹没,赵锵的话在他心里开了个头,他一炷香之前还在笑致学府的学生们整日惦记着封地,这会儿风水轮流转,轮到他难受了。
他这辈子所有的亲情都寄托在了秦嘉谦身上,秦嘉谦却不可能只有他一个,成婚后邵望舒便不能和他一起住,等秦嘉谦有了自己的孩子,邵望舒又能分得他多少关注?
晚上,秦嘉谦又要批折子,邵望舒隐约听了一耳朵,好像官员们办事不当心,捅了个篓子,邵望舒拿着自己的小毯子,躺在摇椅上睡觉。
邵望舒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噩梦,今天的噩梦不同寻常,从前大多是鬼怪,叫嚣着要占据邵望舒的身体,邵望舒被制在梦中,动弹不得,今儿的噩梦是秦嘉谦大婚。
举国欢庆,全宫都装饰着红绸子红烛,欢声笑语。
邵望舒的东西被从东偏殿挪出来,丢到了冷宫里。来福和明珠高高在上面色冷漠:“公子,您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陛下要大婚了。”
邵望舒理智上明白不可能发生,就算秦嘉谦大婚,也会把自己安置妥帖的,但是梦里的自己不知为何情绪很失控,吵吵闹闹着要见秦嘉谦。
来福推了他一跟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您算个什么东西,也想见陛下?”
邵望舒知道这都是假的,过于脱离实际,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屏风外时不时有怒喝声。
邵望舒拎着他的长毛兔宝宝,趴在屏风后探出半个脑袋看。
秦嘉谦正在发火,他平时发火情绪也总是淡淡的,今儿不知怎么了,直直把折子摔在桌子上,满脸怒容,呵斥道:“朕交代了多少回,峋南城的巡防一刻都不能放松,朕不过一眼没盯着,你们就让人潜进了城,不知道的还当咱们峋南城的巡防是纸糊的呢!”秦嘉谦越说越恼火,“今儿这事要是拿不出个章程……”
殿里跪着三个大臣,都脸生,邵望舒认不出来,他们诚惶诚恐,一个劲儿地磕头,一声又一声地道:“陛下恕罪!”
秦嘉谦冷笑:“恕罪?朕还要恕你们多少次?一次两次不把朕的话放在心上,要你们有何用?!”
邵望舒蹑手蹑脚往回缩,这种时候还是装睡合适。
邵望舒退了一半,一个朝臣似乎打算和秦嘉谦解释,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了屏风后的脑袋,愣在了原地。
“看什…… ”秦嘉谦沿着他目光看过去,邵望舒单手揪着长毛兔宝宝的耳朵,正往回躲。秦嘉谦想想这个时间点,邵望舒大约是做噩梦醒了,又或者被自己刚刚的动静吵醒了。
秦嘉谦把最后一个字压回喉咙里,长长吐了口气,压低声音道:“都出去吧,明□□会务必给朕一个章程,给不出来也不必留在朝里了,自有能人。”
“微臣遵命。”三人行礼后躬着身子往出退。
一人忍不住抬头,只见秦嘉谦正招手把邵望舒叫过来,邵望舒轻车熟路往秦嘉谦身上爬,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窝着不动了,怀里抱着长毛兔宝宝。
秦嘉谦轻声问他:“又做噩梦了?”
“也不算噩梦…… ”邵望舒想,必不可能发生,他清醒着呢。
秦嘉谦拍着他的背,“上次的故事讲到哪了?小兔子到了大象那儿?”秦嘉谦理了理思路,慢条斯理地讲下去。
第19章 遇刺
翌日,邵望舒再去致学府,只觉得气氛怪怪的,先是祭酒来了一趟,在敦仁堂待了一个时辰,横看竖看,最后得出结论,邵望舒的位置不合适,他个头儿不高,说在后排怕听不清韩暮授课。
无心学习.沉迷玩乐的邵望舒立刻道:“能听清能听清!有劳祭酒操心,不必麻烦了!”
“还是到前头来吧。”祭酒不由分说,亲自上前替他搬书桌。
“我在后排也能好好进学的!”邵望舒坚持挣扎。
祭酒摇摇头:“公子无需谦让其他学子,你合该坐前面,之前是我疏于考察,现在很应该补上。”
邵望舒欲哭无泪,谁谦让了。
祭酒把邵望舒的桌子直直搬到韩暮下首,韩暮只要不是瞎子,就能把邵望舒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韩暮抱胸,给了邵望舒一个「我会盯着你」的眼神,邵望舒抓抓头发,救命。
祭酒端详着桌子的位置,满意了。
祭酒隐含警告地看着这些学子们:“既坐在同一个学堂,还是要友爱些,公子是新进学的,理当多关照。”
已经进学了两个月的邵望舒:……
祭酒交代完,施施然走了,从致学府直奔国泰殿,向秦嘉谦觐见,道邵望舒尚缺个伴读,合该找个伴读。
秦嘉谦正有此意,先前邵望舒背着灾星的名头,又是寄养在失势的季太嫔身边,秦嘉谦怕那时找了伴读,一来寻不到合适的人,二来怕他心生恐惧,不能好好待邵望舒。
如今邵望舒放在自己身边,又有钦天监算出的「吉星」作保,是时候找个伴读了。
“可。”秦嘉谦道:“寻个合适的日子,把各家适龄的小孩带进来让朕和公子瞧瞧。此事就交由卿去办吧。”
祭酒细细品着这句话的意思,往常皇子们选伴读,是皇子生母先寻摸好人选,大多是娘家比较出挑的小孩,列几个名单,报皇帝。但是把适龄小孩都带进宫,秦嘉谦亲自相看,那就大不同了,能在秦嘉谦面前露个脸,那是天大的机缘。
致学府里,赵锵和秦裕琅正对着邵望舒的新座位笑,赵锵围着座位转了两圈,由衷地感叹:“好位置!”
邵望舒恹恹地瞪了他一眼,笑笑笑,就知道笑!
赵锵笑到东倒西歪,拍着邵望舒的肩膀道:“好好学习,以后状元就是你。”
从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小孩也来感谢邵望舒,挤眉弄眼地调侃:“多谢公子大恩!小生感激不尽!”
邵望舒连推带搡,把赵锵和这小孩推出了自己的「领地」,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上堂课他在韩暮眼皮子底下待着,走个神韩暮立时就能发现,走下来敲他的桌子,一堂课不过半个时辰,韩暮敲了他十几次桌子,全敦仁堂都在憋笑。
笑笑笑。
就知道笑。
长安宫里,太后正在给秦嘉弥——如今叫秦裕弥诵经祈福,秦裕弥身体时好时坏,太后日日夜夜悬着心。
如意屏退了在佛堂伺候的人,对太后道:“陛下让祭酒给邵望舒选伴读,还说要把人带到宫里来相看。”
太后垂着眼,一颗一颗捻着佛珠,“他倒是上心。”伴读往往是皇子们建立自己势力的第一步,伴读从一开始就和皇子站在了同一个阵营。
“他身体大好了?”太后问。
“是,陛下恢复如常了。”如意道:“看来吉星之说也有几分可信。”
太后捏着佛珠的手一顿,“知道了。”
选伴读是个大工程,一轮走下来少说也得两三个月,邵望舒没等来自己的伴读,先等来了秦嘉谦的万寿节。
一大早邵望舒就被明珠拎起来换衣服,邵望舒困得迷迷瞪瞪,一只眼睁开一条缝,看到眼前站了满满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人人手里拿着个托盘,上面呈着衣物和配饰。
邵望舒立刻清醒了:“要穿这么多吗?”
明珠把邵望舒指使得团团转,一层一层往他身上套,“这是礼服,今儿可是万寿节,务必穿全套礼服。”
可怜邵望舒进宫三年,头一次听说还有全套礼服这种东西,只用来打底的衣服就套了三件,材质略有不同,领口微微区别,其他地方凭借邵望舒的肉眼完全看不出区别在哪,邵望舒不懂为什么同样的衣服要穿三件,但这只是个开始。
除了打底是三件一起的,其他服饰也类似,层层叠叠,宫女们排成队,一个个上前,明珠将衣服一件不少地裹在邵望舒身上。
“我觉得不行。”邵望舒艰难地从衣服堆里抗议。
“你觉得不行也没用。”明珠冷酷镇压:“这可是万寿节,还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万寿节,人人都瞧着呢,礼服若是出了差错,可要被狠狠参一笔的。”
邵望舒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其他人的礼服也这么多件吗?”
明珠得意道:“这可是亲王配置,陛下特意交代的,一切按亲王规格给您置办。公子别瞧这衣服看着简单,内里门道大着呢,御绣房全部女官赶工了大半个月,才制出这一套。”
待所有宫女离开,邵望舒已经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行走颇为不便,鼓鼓囊囊像个球了。
邵望舒对着镜子苦涩:“你们的亲王都要穿成球吗?”
明珠尴尬,淮国的亲王大都十六岁以上,身材修长,多穿几层除了显得更加稳重大气,倒也没旁的问题,偏偏邵望舒小,这么一穿,可不就是像个球。
时辰差不多要到了,也来不及换,明珠推着邵望舒去洗漱净脸去大办的场地了。
邵望舒的位置在秦嘉谦下首,对面是目前唯一的王爷岑溪王。按照大宴的流程,众人先站在场外,典礼开始后,由小太监领着他们入座,集体贺寿,再按照座次分别献礼。
头一个献礼的应该是岑溪王,秦裕琅问邵望舒:“礼品可备好了?”秦裕琅猜测邵望舒跟着秦嘉谦住,做什么都在秦嘉谦眼皮子底下,大抵也不会有什么闲钱,兴许没置办好贺礼,因而叫人多准备了一份。
邵望舒拍拍胸脯:“准备好了。”
“是什么?”
邵望舒:“我为陛下写了首诗!”
邵望舒补充:“还画了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