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不识[古代架空]——BY:莲卿

作者:莲卿  录入:11-06

  这一整天黄铮易都心不在焉,仪式上也忍不住看向众人,心中猜测着到底是谁,可直至入了夜回到房间也无任何异动,让他愈发地焦虑。
  身边服侍的太监也看出了他的焦躁不安,正欲询问是否身体不适,却突然听得外面来传,
  “相爷,门外有一人求见,可他遮着面目不肯示人。”
  正在屋内来回踱步的黄铮易闻言一喜,忙让请进来,这语气中的迫不及待就连下人们也都有些诧异,片刻之后一个身量清瘦,头戴帷帽之人被请了进来。
  这夜已深,这人却仍带着四面垂纱的帷帽本就十分古怪,黄铮易褪去了惊喜,迟疑地问道,
  “阁下是谁,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在下为的既是相爷的事,也是在下自己的事。”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清透,来人年纪并不大,黄铮易眯起眼睛想从垂纱的缝隙处窥得真颜,却未能如愿。
  此人看起来并无身手,却能在深夜在昭华寺随意行走,身份恐怕不简单,虽猜不透对面之人,可黄铮易也不是轻易被人拿捏之人,他身体微微向后靠了些,
  “阁下有话不妨直说。”
  “黄既明黄大人之事,想必相爷十分忧心,在下刚好有个方子倒可一试。”
  黄铮易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了些许,可语气依旧沉稳有力,波澜不惊,
  “那老夫又怎知你所言属实。”
  “黄大人并非真有隐疾,只是他无意中饮下的东西在下刚好懂得一二,方法或许可行。”
  黄铮易双目微眯看似淡定,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孙儿这病不光彩自然不会大肆宣扬,对外也只是称腹痛而已,可此人不仅知情,甚至连细节都一清二楚。
  此刻一阵清风自半开的窗处卷进来,抚过轻纱,掀起了一角。黄铮易目色一凛,想在这瞬息间窥见来人样貌,可那耳上的一枚耳饰让他禁不住呆愣了下,待缓过神来,轻纱已然又遮了个严实。
  “你的条件是什么?”
  对方似乎是轻轻笑了,纤长的手指勾向下颌系着的帽绳低头取下了帷帽,
  “在下所求之事于相爷来说,易如反掌。”
  黄铮易登时屏住了呼吸,待帽子完全取下,一张既熟悉又些陌生的面庞出现在眼前,让他头脑一阵眩晕,黄铮易瞬间握紧了椅子的扶手,这才稳住了身形。
  “你……你是?!”
  眼前人恍然与过去见过的那个少年重合,虽已褪去了青涩可这面容他又岂会认错,这一瞬间黄铮易心中闪过无数念头,纷乱不堪,
  “叶时雨,你是叶时雨!”
  “相爷可别认错人了。”相较于黄铮易的震惊,对面之人显得十分从容,他自座位上站起,礼数周全的拱手道,
  “在下叶知秋,曾在岁山行宫当过差。”
  什么叶知秋,什么岁山,这是当他老糊涂了吗?
  黄铮易见过叶时雨的次数其实不多,当年高靖南在位期间他几乎没来上过朝,但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仗着帝王的纵容做下无数大逆不道之事,这让他特别注意了叶时雨。
  而最后一次相见便是诏狱深处的那具尸体,他至今仍对那景象记忆深刻,身形与眼前的人极像,除了……
  那张被划到面目全非的脸。
  见黄铮易默不作声,眼神飘忽不定,叶时雨走到案边,为他倒了杯茶并恭敬奉上,
  “这夜还长,相爷心中诸多疑问在下皆可解答,不过在问之前您最好先想想,为何在下能畅通无阻地出现在相爷面前。”
  黄铮易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气血,憋的心口一阵阵抽痛,他一把掀翻了叶时雨手中的茶杯,指向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祸国阉佞!”
  “相爷,出什么事了!?”虽听到瓷杯碎裂的声音,但一直候在门外的宫人却不敢擅自进入,在门口焦急地询问着。
  叶时雨看了眼黄铮易,气定神闲,
  “若相爷让他们进来收拾,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说着他弯腰捡起帷帽就要重新穿戴起来,与此同时黄铮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无事,你们候在外面便是。”
  整理帷帽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叶时雨抬首看向黄铮易,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到底是相爷。”
  “老夫竟看走了眼,只当你是个怙恩恃宠,欺下媚上的阉宦,却不曾想你竟周旋于先皇与圣上之间,暗害太子,弑杀君王竟还能够全身而退,还不是……”
  能保他全身而退的只有当今圣上,这点黄铮易十分清楚,他硬生生地将话截住,脸色铁青。
  “毕竟什么都瞒不过相爷,在下确是叶时雨,所求的也只不过是重新回到宫中伺候圣上而已。”
  “不可能!”黄铮易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此人今后必会是祸国殃民的祸端,而能将叶时雨这种人纳为亲信,甚至帮他偷梁换柱逃过死劫,由此可见星象之说何其准确。
  当今圣上根本不是自己所以为的明君,而是命中带煞的孤星,他如今拒纳后宫,绵延子嗣,还要护着这样一个奸佞之人,今后是否会殃及国运也难料。
  叶时雨不知这须臾间黄铮易的心里已是千回百转诸多心思, 他此次来不仅是因为手上有能治黄既明的药物,更重要的是玉太妃似乎已经探得了些许真相,近日来愈发频繁的四处打探。
  与其被动地躲藏,倒不如直接面对,只要能稳住黄铮易,那无论是谁也都不敢明着置喙。
  黄铮易的拒绝在意料之内,叶时雨轻轻摇了摇头,叹道,
  “黄大人的病已拖了数月,在下虽说有方子,可这也不是金丹妙药,若真坐下了病根那便是药石无用了。”
  黄铮易只觉得心口猛然一阵紧缩,掩在袖中的手虽已紧握成拳,可依然沉声道,
  “老夫一人小家又岂可与国之安危相提并论。”
  “还是相爷高风亮节。”叶时雨重新戴好帷帽,“天色已晚,在下就不打扰相爷休息,告辞了。”
  黄铮易冷冷地目送叶时雨这样畅通无阻地出去,心中窝着的一团火却无处发泄,继而想到黄家这一脉眼见要断送在自己手中,一阵眩晕跌坐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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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敢在为国祈福的时候起什么争端,黄铮易也憋着这口气直至回了宫才当面与高长风对峙,可相较于他的激动,高长风却是一脸为难,
  “黄大人之病并非朕蓄意打探,只因尊夫人托人送来了信,字里行间莫不是催人泪下,朕这才想办法想帮帮他。”
  “夫人?”黄铮易一怔,头立刻抽痛起来,“贱内不懂规矩,竟敢私下传信与圣上,还请圣上看在她是个无知妇人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
  “黄相此言差矣,尊夫人将信传到朕的手中会有多难可想而知,您是为了国,她是为了家,本质并无不同,又岂能说是无知妇人。”
  高长风知道黄铮易想说的不是只是这个,还有叶时雨,他给黄铮易赐了座上了茶才又道,
  “叶时雨一事的确是朕先瞒了黄相,可这也是被逼无奈,黄相先不要急着动怒,不如听朕细细说来。”
  这是高长风第一次将过往讲与他听,人人当时最多叹一句没娘的孩子可怜,可转脸就继续过着自己日子,谁又会真的在意他可怜呢,甚至避之不及。
  就连黄铮易当年也甚少想起过这宫中还有个孤苦无依的四皇子,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最后竟扶持着这个最不起眼的皇子登上了皇位。
  “所以叶时雨从来都是忠心于朕,又何错之有?”高长风自然不会事无巨细的告知,可这足以使黄铮易震惊,沉默良久才开口道,
  “太子一事虽心知肚明可毕竟做了自尽之像,但他杀害宁王一事乃是世人皆知,重罪之身回来伺候皇上又成何体统。”
  “当时若不是高靖南先意图弑君,叶时雨又怎会举刀相向,他若有错,那护朕的性命便也是错?”高长风目如利刃般看向黄铮易,一字一句皆蕴含着隐隐的怒气。
  “臣不敢。”黄铮易慌忙站起,躬身告罪,背后也冒出些冷汗。
  话到这份儿上岂能说有错,若说错了,那便是指高靖南弑君无罪,可叶时雨的确也是罪无可恕。
  “所以叶时雨他是护驾有功的功臣。”高长风语气放缓,温和地一笑,“黄相您可细想想,他回来伺候原本的主子又有何不对?”
  这一来二去,倒是把他给架了上去,黄铮易此刻突然心中警醒,往日他一直觉得皇帝虽说儿时的确懂得藏匿锋芒,韬光养晦,可毕竟年轻,许多事到底难以思虑周全与自己不合。
  可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早就在他算计之中,当时宁王突然被杀,若立刻揭露叶时雨乃是他的人,那必然是要掀起轩然大波。
  而现如今已是事过境迁,叶时雨“死”了这么久,早就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若现在自己将此事揭开,反倒成了令朝堂不安的罪人。
  黄铮易低眉敛目默不作声,但心中却是在反复思虑,忽然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沉声道,
  “昭华寺中,叶时雨曾自称叶知秋,可也是皇上授意?”
  “只要黄相认为他是叶知秋,那他便是叶知秋。”高长风淡淡一笑,转过身去,目光却随着转身而渐渐变冷,“谁又敢说个不字。”
  “再者……”高长风又看向黄铮易,一脸关切,“叶时雨他刚巧有治黄既明的方子,这本是个两全其美的事,黄家的列祖列宗也能安心了不是。”
  黄既明直至离开也未说可否,当然高长风也不可逼得太紧,有些事情得容他好好想想。
  大殿重归于静,外面候着的宫人们不敢进入,唯有崔安久试探地站在了门内,可高长风却抬手道,
  “关上门,都在外面候着。”
  屏风后走出来的正是叶时雨,黄铮易在与高长风相谈的时候,他一直在殿后听着,
  “今夜要派人去盯着相府吗?”
  高长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他应当不会乱说,但还是看着些好。”
  如今幽肆渐渐分为了无相与无间二司,由以安主导的无相以暗卫为主,最重要的职责就是保护皇帝的安全以及去做一些暗中操作之事。
  而无间则是皇帝的双眼,监视官员收集情报,行事更为诡谲隐蔽,而谁也不会想到掌管这无间会是个不存在的人,更不会知道此人虽不在朝堂之中,却尽知背后之事。
  “我来之前得到了一个消息,方才来不及说。”叶时雨嘴角微微弯起,“黄既明闹出人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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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黄铮易可谓是恍恍惚惚回到了相府,到家了连饭也不吃就直接将自己锁进屋内,让黄夫人焦虑不已,在门口反复敲着,
  “皇上跟你说了什么,你倒是出来说说啊,到底有没有同意让太医去为明儿诊治。”
  黄铮易内心纷乱不开,本想回家静下来想想,可现在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可就在他即将发怒的边缘,外头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按夫人的性子不会只敲这么一会儿就放弃,正当他疑虑之时,房门突然被大力地敲击着,门外人竟急到破了音,
  “老爷快出来啊,出大事了!”
  黄铮易的心猛一紧缩忙开了门,只见夫人被丫鬟搀扶着才勉强站起,旁边站着个风尘仆仆之人,正是大小就伺候黄既明的近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他接过信迅速一览,眼前也登时有些发黑,黄铮易勉强稳住了身形,对着夫人道,
  “夫人先安心回去,我自会解决。”
  他让报信之人一同进屋来,将门关了个严严实实,才又看了遍手中的信。
  这信一看就是黄既明自己写的,他应是慌了神,字迹明显有些颤抖,行文也是遮遮掩掩的前言不搭后语,黄铮易将信拍在桌上,阴沉着脸看向来人,
  “你来说。”
  “是是……”这仆人一路奔来疲惫至极,一张脸也满是尘土,“事情的起因是少爷不知怎的,竟在街上看上一男子,非说……非说他有几分像秦家的少爷秦如意,大约是少爷与那秦少爷有什么私仇,他便几次嗯……要与那男子攀谈。”
  “可那男子似乎总是拒绝,后来两人应是起了什么争执,少爷一怒之下将人绑进了府里,第二日那男子就……就死了。”
  黄铮易这下是真的差点儿晕厥过去,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儿没喘过来,他缓过神后颤声指着他喝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说实话!”
  “小的说!”仆人慌忙跪下磕了个头,“是大人之前对秦少爷有意思,结果秦少爷不同意还给大人下了药,可第二日是真的不知为何,那秦如意竟暴毙了。”
  “大人怒不可遏,可心里……心里是既恨又惦记着,所以在街上无意遇到这男子与秦少爷有几分相像,便屡次去找,最后给绑了回来。”
  “那夜少爷将那男子关在房里,小的……小的也进不去,最后好像是下了什么药给下的重了,第二天一早人就没了。”
  “荒唐……荒唐!!”黄既明一直以来也不敢与祖父说实话,只说是被奸人所害,可没想到却是因为他色胆包天酿下祸端,更没想到他都已患了隐疾还能为了淫欲闹出人命。
  此刻的黄铮易悔恨万分,既知道黄既明是个没人看管就忘形的主儿,还让他去地方任职,这下可好,不仅要断了他黄家的香火,还害了别人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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