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辛:“……”
他深吸一口气,坐在桌前,被老管家一口一口舀着汤送至嘴里,已经用过早膳的燕京涵便坐在一边等。
寇辛吃得喷香,没什么胃口也在应付的一口一口中,将整碗都咽了下去,头也不疼了,身子也爽利了,从胃暖至了四肢。
老管家看他吃得高兴,心里头也高兴,“昨夜小主子在外间儿歇了一晚上,睡醒也吃了一碗驱寒,小少爷同小主子都爱吃!”
寇辛很不待见地斜了燕京涵一眼,冷哼道:“那是它好吃,跟他有什么关系?”
老管家懵了一瞬,不明白两位主子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如今剑拔弩张了起来。
燕京涵沉声道:“嘴。”
寇辛:“?”
老管家一看,赶忙拿起帕子擦去寇辛嘴角处的汤汁,笑眯了眼。
寇辛后知后觉,面红耳赤地瞪了眼人,站起身就走。
老管家笑道,“脸皮薄。”
燕京涵“嗯”了声,提起书袋跟了过去。
快走到正门处,恰巧有下人通报,“小主子,喻小侯爷的马车停在府外不肯走,说是来接人的。”
寇辛耳尖,回头问道,“喻誉?”
不等下人回话,寇辛一溜烟地跑出府门,一眼就认出了侯府的马车,怒气冲冲地踩着脚踏踢开厢门,“喻誉!我再也不要跟你出来吃酒了!”
等燕京涵踏出王府时,侯府的马车早就麻利地带着喻誉跟寇辛驶远,老管家跟出来,打眼一瞧,“小少爷可是跟侯爷走了?”
燕京涵轻轻“嗯”了声。
老管家摸了摸燕京涵的发顶,“天底下长得像仙童的也不是只有那小少爷,小主子定还能交到新友。”
燕京涵只道,“备车罢。”
·
“所以,我昨夜是自己走出去的?”寇辛掐着喻誉脖颈的手微微一僵,默默从喻誉身上下来。
喻誉撑着额,似笑非笑,“是啊,昨夜我酒醒,带着人整栋楼寻过去,现在京里都不知道怎么编排我的名声了。”
喻誉一一举例,“喜欢看人行房事的怪人?夜宿青楼的酒囊饭袋?”他话一收,“我昨夜还去了一趟公主府,才被你家门卫告知你在淮亲王府。”
寇辛把掐人脖子的手也收了回来,安分地坐回原位。
喻誉冷笑:“我以后可不敢再带你出来吃酒了。”
寇辛装作不闻,低头抠着手。
喻誉冷声:“寇辛。”
寇辛苦巴巴地抬起一张脸,“在,在。”
喻誉眯眼,“所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寇辛摇摇首,“好像是李戈那厮带人堵了我,不知谁救了我,后来燕京涵就带我去他府上了。”
喻誉:“他说走你就跟着他走?”
寇辛垂下首,抠手。
喻誉看寇辛这么一副任打任骂的死样子,气得想将寇辛丢下马车,最后扔了个寇辛铺头盖脸。
寇辛连忙扒下罩住脑袋的衣衫,一看,是以前他留在侯府的衣裳,已经在侯府被浆洗过,今日熏了香,被喻誉带了出来。
寇辛欢呼一声,“小玉玉,你最好了!”
寇辛赶忙换上那身衣服,将脏衣塞进马车内的暗格里,才觉浑身舒坦。
喻誉用不着跟寇辛避嫌,一边看他,一边道,“尚书右丞怎么养的儿子,养出李戈这个蠢货。”
寇辛依稀记得昨日李戈被整得很惨,想了想,道:“反正现在我们也不在国子学念书了,他们算不得我们同窗,不用守着国子学那些破规矩,不如……”
喻誉跟着出谋划策,“套个麻袋扔湖里?”
寇辛同时出声,“套个麻袋打一顿?”
二人双双看向对方。
寇辛摆手,“不行,丢湖沉尸你想都别想,要是闹出人命,我皇舅舅都保不了我们。”
喻誉耸肩。
二人下了马车,进了宫。
在他们之后,淮亲王府的马车姗姗来迟。
宫门口的侍卫一别往日,拦在淮亲王府的马车前,说是京城内逃了个罪犯,这几日宫内戒严,好一顿搜上搜下。
一刻钟后,燕京涵终于被放进了宫。
刚走没两步,就发现今日给他提书袋的小太监换了个新面貌。
那小太监笑了笑,将燕京涵的书袋翻了个底朝天,“小淮亲王,真是对不住,宫中戒严,从外边儿带进来的东西是一定要查看的。”
小太监正说着,手中一滑,燕京涵那捧砚台霎时摔落在地,砸了个碎烂。
小太监赶忙跪下,“奴知错奴知错,奴这就帮小淮亲王捡起来。”他说着,将那些碎掉的砚台全捡起来通通塞进燕京涵的书袋里,面带笑容还给了燕京涵。
“哎呀,好像耽误了小淮亲王快两刻钟了,这,此时紧着去太学还来得及吗?”小太监叫道,他话音刚落,宫中钟鸣三声。
太学开课。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改了下预收的设定,所以重新推下文案,点进专栏就能收藏啦
《恋综嘉宾全是我前男友》by鹤安
【文案】
符星身为X大校园男神,被一档恋综节目找上了门,因为缺钱,他签下合同,答应导演当一个背景板素人嘉宾。
直到开播前,恋综宣布了固定嘉宾。
符星一一看过去,脸绿了。
第一位,顶流明星嘴炮王者邬柏明,是他前天在酒吧发泄社畜压力的意外419对象。
第二位,综艺首秀裴影帝,符星曾经在他手底下当过助理,两个人好过一段。
第三位,全民喊爹的地产大咖,符星曾经凭借X大学历在总部当过一个月的实习生,被某总裁提拔至真“贴身”秘书。
第四位,他的X大学长,年纪轻轻就当了科学界大佬,作为同舍友的符星曾经忍不住对这个窝边草下了毒手。
……
符星拨出一个通话,“导演,这个,那个,我可能有点事,去不了了。”
导演无情且冷漠,“违约金500w。”
符星:“……好像又不忙了呢。”
进入恋爱小屋的头一天,符星默默缩在角落里当一根无名小草,碎发半垂,遮住精致的眼睑,只想保命。
刚踏进门的顶流在看见角落里的乖兔子时,挑了挑眉,心道,他一定也很喜欢我,为了追我不惜上这个节目。
顶流主动住在符星旁边,发起第一个恋爱信号。
面对着众多前任投过来的眼神,符星惊恐:你不要过来啊!!!
·
恋综导演对符星这个素人很满意,安分,乖巧,不抢镜头不搞事,直到符星发病了。
他患上一种罕见的记忆紊乱症,谁都不知道,他的记忆会在何时进行倒退。
录制恋综的第二天,符星的记忆倒退回跟上一任还没有分手的时候,手里拿着昨日的自己留下来的提醒便签,看着记忆里昨天还在情浓意浓的爱人。
在没有镜头的洗手间里,前任爱人靠过来时,符星下意识回了一个吻,这是他们恋爱时的习惯,记忆让他控制不住身体。
面对着前任爱人微微眯起的双眸。
符星心里哭嚎,他真的忍不住啊谁来救救他!!!
第35章 威风
寇辛跟喻誉甫一踏入学堂里时, 霎时有几人用一种看“神人”的表情将二人当猴观。
喻誉冷笑:“眼珠子都给我收收。”
其余人都唯唯诺诺地缩了回去,唯有端王世子被推推搡搡了出来,他不敢找喻誉的晦气, 坐到寇辛身前的那张案桌上, 扭了扭身子,回头看寇辛。
寇辛挑眉,“?”
端王世子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用嘴向喻誉的方向努了努,“刷”地一声冲寇辛打开了手中的扇子, 用身子挡了挡,以免被喻誉瞧见。
学子们瞧见端王世子的动作从喉中挤出几分闷笑,笑声“噗嗤”“噗嗤”地响。
寇辛直接笑出了声,半点不掩饰地笑趴在案桌上, “这字提得好, 提得好!”
喻誉撑起身看过去。
扇面赫然书着“狂人也”这三个大字。
喻誉额角青筋突突, 沉声道, “你找死?”
端王世子疯狂摇首,“误会误会!喻小侯爷此等英勇, 值得称颂, 值得称颂。”
寇辛已然笑倒在桌下了, 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别气别气, 闯人行房的屋子,着实算得上英勇啊哈哈哈——”
此话一出,其余学子再也憋不下去了, 哄然一笑, “是啊, 我等佩服我等佩服。”
“换作我爹娘,早把我撵祖宗面前跪着了。”
“狂,着实狂!”
“小侯爷真乃神人也。”
端王世子憨厚的脸上露出有些猥琐地笑容,“小侯爷,能不能跟我们仔细聊聊?”
青楼那等低下地,任哪个官家子弟都能凭着身份大闹一场,可偏偏他们不敢啊,名声是一,被爹娘打断腿是二,像喻誉这样的,真真是他们做梦都想做的狂事了。
喻誉只觉得丢脸,“聊什么聊。”
他瞅见寇辛笑得快趴地上了,踢了踢人,“给我起来。”
寇辛被喻誉拉了起来,他笑得一头乌发散乱,咳喘了几声,“我聊,我跟你们聊。”
“咳咳。”寇辛低咳两声,“你们可别污了我家喻誉的名声,我们昨夜去吃了会儿酒,我走时没跟他讲,他是为了寻我才闯别人闺房的。”
端王世子同其余学子们唏嘘一声,显然不信。
寇辛管他们信不信,这坎儿不过,今日死得就不是端王世子,而是他了。
见喻誉面色稍缓,寇辛笑闹几句,赶了端王世子走。
正巧,太学钟鸣三声。
夫子徐徐走进。
室内学子们纷纷正襟危坐,诵诗声响起,夫子见堂内空了如此多张案桌,早就习以为常,他眼一抬,却瞥见角落里空着的那张案桌,眉眼微微皱起。
寇辛凑到喻誉耳边小声笑道,“没了那些个杂碎,太学也不比国子学差么。”
喻誉冷声道:“是么?”
寇辛:“还气呢?”
喻誉撑额,露出一抹看好戏的神情,“是,不过再等一会儿,我就能消气了。”
从供宗室王公进出的西侧门到宫内大学,光是步行,就得走个两刻钟,等燕京涵不慌不忙到时,学内已经诵了十几篇歌词诗赋了。
寇辛看见正门处被太监通传进来的燕京涵时,才发觉这人原来方才不在,老管家那句“迟了时辰可不得被夫子打手心”在脑海里浮现的下一刻,寇辛立即兴奋起来。
总算可以看燕京涵吃瘪了!
喻誉眯起眸,指骨一下又一下轻轻叩着桌,他同淮亲王以前无仇无怨,今日也不想如何整治燕京涵,弄些小手段,出了昨日那口恶气,也算过去了。
若不是看寇辛跟此人关系还不错,喻誉冷笑,燕京涵断条手都算轻的,夫子待会儿罚完了,淮亲王当众出了这个糗,喻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忍过去了。
夫子见燕京涵走进,招了下手,紧皱眉头。
燕京涵走到下首,“先生。”
夫子低声训斥,厉声道:“迟了两刻钟!”
燕京涵低声道:“学生知错。”
诵书声渐小,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看着好戏。
夫子冷哼,“谅你头一次误了时辰,便不与你计较了,日后记着时辰就好。”
燕京涵应了声“是”,迎着众学子艳羡嫉妒的目光,背身向自己的案桌走去,从容坐下。
寇辛:“???”
凭什么?!
喻誉咬牙,“岁考的头名就如此得夫子偏爱么?”
寇辛已经在思考今日要不要准备两个麻袋,一个套李戈那厮,一个套燕京涵。
鉴于昨夜燕京涵将他从青楼捞了回来,寇辛忍住落进下石的欲望,见喻誉面色更差,宽慰道,“一个头名罢了,下次学考不过是我的囊中之物。”
喻誉正生着气,突然听到寇辛的豪言壮志,“……你在梦里考?”
寇辛咬牙,“喻誉!”
喻誉耸肩,心中盘算着怎么出这口恶气,国子学有国子学的规矩,太学也有太学的规矩,至少明面上,他是绝对不能对燕京涵下手的,买通那个黄门太监暗暗做些手笔,已然不易。
寇辛道:“过两日便是这年的岁考,你等着瞧吧,小玉玉。”
喻誉回神,他倒是对寇辛闷头苦学有些耳闻,但……
喻誉道:“笔墨纸砚你或许能行,但骑射呢?”
寇辛困惑,“可燕京涵不也只得过文试的头名。”
喻誉挑眉,“但若是文武双头名,可不更风光。”
寇辛踌躇了一下,觉着自己不行。
他拉个一石弓都累得要死要活,骑马时能兜个圈子已然不错,怎么去得武试的头名?
喻誉双手撑着脑后,吊儿郎当道:“所以,这等风光不如让给我。”
明面上下手不行,暗地里下手又没什么作用,喻誉觉着寇辛这个办法也算不错,在学术上将燕京涵贬得一无是处,可不好生爽快?
暂且不说他本身就是武将世家出身,太学里的武试喻誉闭着眼都能考个头等,单说喻誉根本没看过几次经书的文试,很简单,他们考不上,让燕京涵也考不上,不就成了?
喻誉看向寇辛,“你先歇会儿的吧。”
士可杀不可辱。
寇辛恼了,“你就这般瞧不起我?”
被那诵书声压过去,等晨读结束,寇辛立即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抛下喻誉去换骑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