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古代架空]——BY:池也池

作者:池也池  录入:01-03

  后来极少沉湎玩乐,极少见人在面前抚琴。
  最近一次眼前一亮,是因为池霁。
  说起池霁…
  那夜过后,不知何时,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梅苑,天亮时方书迟再进屋去看,只有书案上一把接好了弦的凤尾琴。
  他将他送出去的琴还了回来,这意思再明了不过。
  方书迟本以为因为这琴失而复得他会高兴,可见琴上残留了一丝曾转手他人的痕迹,他心下却难以言喻——
  “公子,进舫里听琴吧。”原本坐在那里的抚琴女不知道何时站了起身,斜抱着琴立冲他显露笑颜。
  方书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湖中风冷,姑娘进去吧。”说完转身,在湖上招了个正摇着小船的老翁,待船靠近,一步跃上,惊起游鱼。
  “往岸边靠。”他说。
  那老翁应声摇桨,却不是往灯火紧密处奔,反而穿过夜幕,越往越荒。
  方书迟觉察出不对,预想起身夺桨,却在伸手的一瞬间被银白色亮光闪过,退后半步,尖锐的长剑已直奔他而来。
  剑刃刮起微风,扫到他近身之处,只有不可触碰的凌厉,他闪身同时抬脚踢上那老翁手腕,在长剑掉落的刹那捞过手中,顺手一挥贴在了那老翁颈侧。
  “谁派你来的?”
  那老翁拒不回答,抬手就想捂住剑端,只被他抢先一步挥剑封喉,倒下的一瞬间,小船四周乍然腾起四柄长剑,剑端人影带出的水花迸溅船上,打湿了他的衣衫。
  剑光人影围得无懈可击,他握紧手中长剑,挨了后背一道刺痛,从正前方突围打掉对面的剑,趁机一头没入水中,不见了踪迹。
  ***
  沈宓离开画舫时,是闻濯与濂澈划着船来接的,湖中观赏月色正好,他二人便多留了小半个时辰。
  夜深人静,暧暧歌舞隔离远处,只有耳畔来回的汩汩水声,沈宓靠在船舱里,仰头望着天边挂的一轮圆月,心下复杂千万。
  “我与他,很多年没有说过话了。”
  闻濯侧首看他,“说了什么?”
  沈宓笑着摇了摇头,“乱七八糟的,剪不断理还乱。”
  闻濯凑上去挨了挨他的唇,“那便不想了。”
  沈宓闭上眼睛,任他多挨了会儿,分开后问:“有酒吗?”
  闻濯挑眉,“不要修养身子了?都敢光明正大跟我讨酒喝了,是不是欠收拾。”
  沈宓哑然失笑,“不是说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么,不亲身经历一遍,怎么能知道是什么感觉。”
  “啧,”闻濯轻轻咂舌,“我比不上星河么?卧我怀里不正好?”
  说白了就是不想给口酒喝呗。
  沈宓捏着他的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闻濯都要气笑了,“我小气?沈序宁,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沈宓真没辙了,只能哄一哄他,于是抬手搭到他肩膀上,附身单膝跪到他腿间,凑唇过去贴着他的唇缝,拨开他的齿关,试探性地在其后软绵绵地游荡了一圈,随后抽离,“有你看着,你还不放心么?”
  闻濯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搂着他腰身贴近,重新在他唇里撷取一吻,攻池掠地,翻江倒海,揪着水色堪堪停在唇畔,“真拿你没办法…”
  沈宓轻笑,又低首在他唇上点吻,“快拿酒!”
  ——
  小船靠岸片刻,由濂澈上岸去集市买了壶正当季的莲花白,买完急着赶回到船上,便忘了拿杯子。
  沈宓倒是毫不介意,就没教他再跑一趟。
  撑着船桨再荡湖心,夜深人静,怀中有酒。
  莲花酿的酒有种清香,起封的一瞬间就在船上散开了香味,沈宓连忙凑上去想深深闻一口气,却被闻濯半中央抓住了后衣领。
  “这么猴急做什么?”
  沈宓冤枉,“谁说就要喝了,我先闻闻。”
  闻濯陡然弯了弯嘴角,笑眼看着他,“闻闻在这儿呢。”说罢就指了指自己。
  沈宓:“……”
  怎么能这么没脸没皮啊。
  闻濯也只是逗他,松开他的衣领,教他尽兴闻了一口,抬起脸时脸颊都红了。
  “酒劲儿这么大么?”
  沈宓摇了摇头,“被冲的。”
  闻濯伸手去揉他发红的脸,朝他伸了伸手,“给我。”
  沈宓把酒壶递给他,看着他接过径直仰头饮了一大口,酒水顺着壶口涌出,顺着他的嘴角一路蜿蜒流淌在他了的下巴。
  直看的沈宓心痒痒,不知痒的是人还是酒。
  随即赶在他伸手抹去酒渍之前,附身过去舔上了他的下颔,将那些水痕尽数收纳——闻濯将将抬上来的手刚好碰到他柔软的唇。
  口中残留的酒辛辣刺激,他眼神晦暗,瞧着沈宓这般放浪的动作,忽而起了反应。
  随即抬指重重往沈宓唇畔按了一下,“张嘴。”
  沈宓不明所以地照做,稍稍展开条缝,便让他指尖碾了进来。
  指尖沾了一点酒,不重却带着些余韵,入沈宓口中是恰到好处的合适。
  随即掺着这点味道,就在他舌尖上若即若离、翻来覆去,偶尔弄的过头,沈宓只能哼声不满。
  水色于唇中泄出,黏糊到他的下巴上,与闻濯方才之况,有异曲同工之妙,沈宓红着眼睛忍下喉咙之间的排斥感,无意间咽了一下,整个挨到他指节,鲜明的触感让他一阵反呕,却因为被人堵着,只呛出了眼泪。
  闻濯适时抽离,附身吻去他眼睫上的泪花,又挪到下方,替他抹干净下巴上的水光,边抚摸着他的背脊给他顺着气,边带着潮湿的指尖入他袍子底下,拨弄乾坤。
  沈宓抓紧了他的肩膀,“酒…”
  酒早跌到了船舱里洒了一地,里头就还剩点儿底——
  作者有话说:
  方书迟:我都要挂了!他俩要不要脸!


第128章 日沉楼(二)
  闻濯看他都这会儿了,还心心念念想要尝一口酒,实在没耐住心下柔软,俯身捡起酒壶,擦了把壶口,让他张嘴仰起首。
  壶口其实并没有挨到地上,但闻濯还是怕脏,不想直接这么给他喝。
  沈宓倒是没别的意见,照着他说的扬起下巴,由他随意将壶中剩的酒水倾倒下来——
  打湿了他半个前襟。
  “闻旻!”沈宓实实在在恼了,一把抢过酒壶,皱着眉瞪他,随即在他嬉皮笑脸中扬起面,痛快干了壶里的最后一口酒。
  这酒倒也不是太烈,清冽甘醇,但对他这种隔了一年半载没怎么喝过酒的人来说,却是烈的过了头。
  而且他那一口灌的太急,入了腹中,呛到了喉咙,舌尖辛辣一路顺到心坎儿里,难受得他紧紧拧起了眉头。
  闻濯拂去他眼角呛出的水色,拍了拍他的后背,“怎么就那么争强好胜呢,不给你喝,还偏偏要喝。”
  沈宓呛得喉咙仿佛被热风刮了一样疼,睁着一双含泪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闻濯教他看的心底着火,二话没说扯了外袍铺在船舱里,翻身将他压到身下,穷凶极恶地讨了一个深吻。
  他看着沈宓迷蒙的眼神只想折腾的更狠,忽闻见水声,抬眸望见船头的濂澈落荒而逃一般抬脚蹬出去,跟条水蛇一样迅速钻进了湖畔的丛林,张扬的心思顿时更加肆无忌惮。
  他入沈宓袍下,眸色由浅渐深,听着耳边细细低咛掺着水色在夜里飞溅,还有夏虫躁动在湖畔丛中,游鱼嵌身,狠狠跌上船头,撞出一连串的砰砰声响。
  湖中水草招摇,柔软潮湿,缠在游鱼之身流转,似是渴求又如抵触,松松垮垮自它身拂过裹过,又紧紧缠绕在一处,缠的它挣脱不能。
  汩汩水声与喘息交织,与水面上的雾气相得益彰,天边月色在这期间遮掩过一瞬,又在船舱响动闹的实在堂皇时,从云后探出了脸。
  今夜月色皎洁明亮,天幕上压根儿瞧不见星点,可沈宓摇摇晃晃望着天边圆月,被撞的眼冒金星时,眼前好像有无数个光点在漆黑处闪烁。
  他不知是疼是醉是酣畅,浮沉之中欲伸手揽一捧星河,堪堪停驻虚空之中,却只握住一丝湖面柔风。
  摊开手来看,什么也没有,随即很快就被另外一只手过来覆住。
  闻濯骨节分明的指节挤入他的指缝,同他食指相扣,沉重的身躯再次卷土重来,刺激的他指尖微颤,窒息与极乐之间,又被紧紧按在了头顶。
  眼前是清醒人,眼中有星辰幕。
  今夜“满船清梦压星河”,他品的不能再够了。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
  偷欢一晌,满船浊梦。
  沈宓自星河中摇曳的筋疲力尽,透着四肢百骸的酸痛,坠入浅眠。
  闻濯用帕子替他擦干净身子,顺着流水摇桨上了岸。
  濂澈是时已经拉着马车在等,望见他二人上岸,连忙拿过车上的披风给闻濯围上,遮住了他怀中人的大半身形。
  随即跟在身后行至马车旁。
  “殿下,方书迟出事了。”
  闻濯怀中还抱着沈宓,听他这般口无遮拦地谈论旁人,顿时皱了眉。
  低眸看了眼怀里的人,发觉毫无动静,才稍稍舒展了眉头。随即抬步,弯着身子一声不吭地上了车厢。
  沈宓起初没醒,由他抱着闹了些大的动作,还以为是在船上,生怕两人缠在一起要翻进水里,兀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对上了他昏暗中仍旧明亮的双眸——
  “做噩梦了?”闻濯往他面上摸了把,跟哄着似的问。
  沈宓缓了两口气,冷静下来摇了摇头,“没有,怎么没点灯?”
  “怕光晃着你。”闻濯解释道。
  沈宓此刻正坐在他大腿上,半边身子靠在他怀中,腰身被他单手锢的牢实,夏夜里紧贴的体温灼热,短短片刻就将衣衫透出了汗。
  他衣衫前襟原本在船上就让酒给打湿了,折腾一个时辰晾的半干,此刻又浸上汗,贴在胸膛上格外黏糊。
  他伸手堪堪扯开前襟,闻濯正好也将手边的火折子吹亮,刹那间,那些留在皮肤上的深色斑点在光亮底下印的格外刺眼。
  沈宓一直骂他是个牲畜也不是没有根据。
  这些痕迹触目惊心,沈宓一边低眸查看,一边皱眉伸手按上去,好在它并不如样子那般折磨人,丁点儿不疼。
  闻濯趁着他这会儿功夫,已经将车厢里的灯笼挂了起来,照亮了整个内里,才俯首过去好好瞧了瞧那些浑像梅花花片一样的印记。
  “疼不疼?”他并未用齿列下太重的力道,但瞧见红紫一样的淤痕,还是很怀疑。
  沈宓伸手掰起他的下巴,警告道:“你再来一回,就得疼了。”
  闻濯听到这话哑然失笑,逗着他说:“还想再来呐?”
  沈宓恼的用脑袋撞他,“跟谁也不跟你!”
  闻濯架起他身,让他两腿分开而坐,环抱着他的后背,膝盖故意往上蹭了蹭,“你说什么?”
  沈宓腿根原本抽筋的酸痛,他这么一弄,原本撕扯的那股痛感又紧跟着涌上浑身,隐隐约约也感觉袍子底下落了一片泥泞,回过神,才发觉闻濯并没有给他清理干净。
  他羞愤的红了面,照着面前人的眉骨狠狠咬了一口,咬的闻濯发出抽痛的嘶声,才肯松开齿关。
  上头教他咬了两排不大的牙印,痕迹深的发紫,还破了层皮,可见他羞恼的程度。
  闻濯边捂着额头,边喊冤,“怎么又咬?”
  沈宓夹了夹双腿,克制住重重汹涌的潮浪,又贴着粘稠的衣物极其不爽,怒目瞪着他,“你到底留了多少!”
  闻濯见他抬着身子,立马窥透了事件始末,随即好声好气给他重新并起双膝,侧揽坐进怀里,扯了扯他的腰带,“那不穿了,回去我用披风裹着你。”
  沈宓还没这么干过。
  这跟在屋里不着寸缕的感觉压根儿不一样,这可是在外面,还会有府上下人看着。
  “不行!”他拒绝道。
  闻濯没辙,探手往下徜徉一把,收了满指自己的东西出来,对上沈宓极其羞恼的目光,如数把那些蹭在了他的长裤上。
  “现在里外都沾了,你还要穿着么?”
  沈宓真想一口咬死他。
  不过事实证明,干净的衣物裹上,他浑身都舒坦的多了,双膝并拢稍微压着,便不会再脏。
  到了王府,哪怕被闻濯揽进怀里抱着进门,也没人敢抬眼多瞧。
  两人一路越过院子进屋,沈宓的心才松下,脏的衣物也没有换,丢下那件披风,便径直下了屋后的浴池。
  闻濯就站在池暗看着他,目光灼灼,似乎要将他盯穿。
  以往清洗都是他手把手地来,还从未见过沈宓自个儿动手,今日难得他作壁上观一回,沈宓却有些艰难。
  他是金枝玉叶的身子,从来由着人伺候惯了,全番交给自己的话,他心里总有些别扭。
  “你下来。”他看着池畔的闻濯说。
  闻濯冲他伸手,见他穿过池中朝他挪步过来,随即挟上他的下巴,“想让我帮你?”
  沈宓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态度之中的不满。
  仔细回想今夜至此,他好像一直都没有问过画舫上的事,明明应该好奇,却半句也不曾提及。
  这会儿这种居高临下想要他告饶的姿态,真的与从前见到姚芳归与他谈事时一模一样。
  他在吃醋。
  想明白这个,沈宓无奈抿了抿唇,忽而就不气了,他舒展开眉目,抬眸望着闻濯,“对,只想要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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