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古代架空]——BY:池也池

作者:池也池  录入:01-03

  “你腿怎么了?”温玦的气息明显比昨日更弱,他想起身,却痛的动弹不得。
  温珩摆了摆头,“无事,”他说道:“我问你,京都之中暗里密谋漕运‘阴路’一事的都有谁?”
  温玦皱起眉,答非所问道:“腿怎么了?”
  温珩气的喘了口气,“你回答我都有谁!”
  温玦瞪他,又自己忍着痛翻身爬起来,吐了两口血,半直着身子踉跄地跌进了他怀里。
  温珩吓得连忙搂住他,又教他吐了一肩头的鲜血,他慌得连忙一改严厉,好声好气道:“跪麻了,没什么大事,你起来作甚,不要命了!”
  温玦急促地喘了两大口气,“你去求摄政王了?”
  温珩顺了两下他的后背,“是,我再问一遍,京畿暗里密谋漕运‘阴路’的涉事官员名单,你知不知道?”
  温玦抓紧他手掌,低声道:“不知道。”
  “温月琅!”温珩气的面目扭曲,“你是不是就想让我替你偿命!”
  温玦掐了一下他的手指,进气少出气多地道:“兄长,怎么会这么想,我可只想要兄长…跻彼公堂,福泽绵长——”
  话音甫落,他便唔出一口温热鲜血,直直坠进了温珩怀中。
  ***
  夜阑人静,风清月白,五月底便起了蝉鸣。
  温珩记得当年他拉着温玦躲在草垛里,躲避追杀时,也是在这样一个夜里。
  那时他们并没有确切认识到,满门被屠,到底是一件怎样可怕的事情。
  只是手拉着手,依偎在满是虫子的草里,后知后觉地想念娘亲温暖的怀抱,父亲伟岸的脊背,还有快吃腻了的甜花糕。
  如今他们已经过了贪恋这些的年纪,想要的,却远远不如当初那样的简单纯粹。
  温玦掺合进漕运之事,他也是后知后觉,先前也曾勒令警告过,只不过温玦并没有当回事。
  本以为这件事少说也能再拖些时日,没想到闻濯私下里动手查探的动作,比他们预估的还要利索,而且这一查,更是直接摸到了温玦的头上。
  三月初在宫中,他虽有投诚的心思,却没有投诚的诚意,直到今日,为了保下温玦的性命,他也没法再模棱两可地在闻濯面前蒙混过去。
  他叹了口气,看向榻上躺着的温玦,“你若执意不说,我便自己去查。”
  温玦并没有醒,脸色苍白地昏迷着,仿佛在同他做无声的反抗。
  温珩俯身伸手碰了一下他的面颊,又抽手转身走进房中。
  落座铜镜前,目光聚在镜面上盯了良久,再起身出门时,他的眼角下,便多了颗同温玦如出一辙的泪痣。
  默然望了榻上一眼,阖门收手,随即扭头扎进了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作者有话说:
  不得不说,挺带劲的。
  感谢支持!


第47章 并蒂莲
  温珩凭借着一张足以假乱真的脸,用温玦平日里透露给他的信息,联络了几个他们在京畿安插的“眼”。
  这些“眼”,实则就是温玦在京畿打探各方消息的暗桩,他们一般是奴仆乐坊的贱籍,走寻常通道进入高官府邸之中,平时只有重要消息才会外出传递。
  他们之间设立专门的一个机构,传递收集和送出鉴定,有分别的人来接收管理,各分支之间基本不会直接接触,就算碰面也会严格做好接头的暗号。
  温珩出门前热敷了半个时辰膝盖,撑着身子提了灯,来到一处没人的宅院。
  腿间麻了大半,夜里凉风一吹,几近冰火两重天。
  他点上屋里的油灯,坐在桌子前等接头的人来,手指不自觉在桌角敲了许久,直到院外一阵结实的脚步声传来。
  来的人仔细关好了院门,从中庭穿来门前,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才悄无声息地阖门转身,“松间云游客。”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温珩并未扭头瞧她,故作镇定道:“望峰息浮名。”
  他话落,那女子细细挪步到桌前坐下,抬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面纱,“觉柳拜见大人。”
  她长了双桃花眼,嗓音娇似黄鹂,面容也生的极为温婉动人,拜礼的动作利落平稳,又不像寻常的女子。
  温珩以为这个“大人”,只是他们私下对温玦的称谓,便没有过多在意,径直提起要事道:“近日京畿漕运出了些问题,我怀疑是他们当中有人反叛。”
  觉柳微微点头,秋水静眸淡定地看向他,“是都察院的人。”
  她回答的这样干脆,温珩心里又生出点不对劲来,“都察院的谁?”
  “都察院都事魏帘青。”
  温珩有些半信半疑,“他一个都察院七品文职,又如何能在户部管辖的漕运之上做文章?”
  觉柳看了他半晌,面上神色未变,眸中却隐隐划过一丝惋惜,“大人今日只需问出一个替死鬼就够了,其余诸事,不如就放手让旁人去查。”
  温珩神色微变,后知后觉地从她唤的“大人”二字里,品出来点无所遁形的意味,他不好再自欺欺人,直截了当问道:“你认出来我是谁了?”
  觉柳坦荡地垂眸,“大人同主子十分相像,却有一点破绽。”
  温珩心下惊诧,问道:“什么?”
  觉柳:“倘若我没猜错,主子此刻应该被关押在大理寺的监牢里。”
  “你如何知晓?大理寺……”
  今日之事,除了事发时拢秀坊的几位看客,其他知道此事的人,都在他大理寺当差。
  至于那几个出来玩乐的看家,被摄政王威胁一通,定然不敢将今日的事情讲出来给外人听。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他的衙门里的人——
  “大人不必多疑,”觉柳说,“在下拢秀坊觉柳,今日之事,是我亲眼目睹。”
  觉柳。
  温珩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温玦暗里居然还跟京畿第一青楼曲园拢秀坊有关系。
  眼下他也用不着再装着说话,继续打探问道:“你方才说的替死鬼是何意?”
  觉柳微勾嘴角,“主子入狱,说明京畿漕运暗里联络的线,已经被人摸了出来,只要肯花功夫下去查,肯定能让藏着的一干人等悉数坐罪,这无非就是个时间问题,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保主子的命。”
  温珩心惊,听她继续说了下去。
  “大人今夜追问涉事人员,无非是要给上头的人一个交代,我大可向大人保证,这个魏帘青绝对不会让大人失望。”
  温珩还是半信半疑,他信魏帘青涉及“阴路”一事,却不信觉柳如此坦白,为的真是要保下温玦一条命。
  京畿暗里这些人明面上是在替主子做事,实则他们的眼中,只有韩礼承诺给他们的大业。
  他们眼中利益大过于道义,绝对不会因为区区一个温玦,就能剖白真心不顾大局。
  就算她说的几乎都是实话,那么这个魏帘青背后牵扯的,定然逃不了一个新的阴谋。
  觉柳见他半晌不说话,眨了眨眼睛,“大人在犹豫什么?”
  温珩皱起眉头,“供出京畿这条‘阴路’上的涉事名单,对你们完全没有任何好处,我不信你会为了温玦,破坏你们原定的计划。”
  觉柳闻言笑了,“怎么,大人难道不想救自己的亲弟弟吗?”
  温珩眯起了眼睛,“这是两码事。”
  觉柳看了他半晌起身,朝他扶了个女子礼,“既然如此,大人不妨自行抉择。”
  她信信然出门,倩影落入沉沉的夜里,片刻便消失不见。
  温珩望着空荡的屋子顿了半晌才起身,抓起一旁燃了大半的提灯,附身吹灭了桌上的油灯。
  ***
  再回大理寺的厢房,温玦已经醒了。
  只是伤及肋骨,他胸前缠了好几层纱布,躺在榻上动也不能动。
  服侍的衙役端了碗汤药,半蹲在榻边,提起药匙又无从下手,望着温玦平静的脸,急的脖子都红了。
  才听见院中有响动,便扭头盯着门口看。
  瞧见进屋的是温珩,跟看见了活救星似的,不由分说地站起身,差些还将汤药浇着榻上的伤患。
  “大人,这…”他算是彻底红了脸,无所适从的样子看了直教人不忍怪罪。
  温珩挪进屋里,从他手中接过了药碗,“我来吧,你先下去。”
  小衙役高兴还来不及,辞礼告退,忙不迭地出了院子。
  房中两人一时都没有开口,温珩自顾自搬了把椅子挪到榻边,下意识锤了两下膝盖,才出声对温玦道:“张嘴。”
  温玦倔的很,没搭理他,问道:“你出去了?”
  温珩收回捏着药匙的手,淡淡道:“是。”
  温玦睁开眼睛瞧他,“你去见谁了?”
  温珩低头舀了勺汤药,凑到了他唇边,“喝了我再回答你。”
  温玦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张开了唇,汤药碰到他的唇齿,因为躺着的缘故,还是有些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温珩忘了提前备好帕子,这会儿双膝麻的不行,又懒得动身去拿,只好用食指蹭去他嘴角药汁,最后溏在自己袖子上。
  温玦抿了抿唇,不自觉把目光落在了他的食指上,“你去见谁了?”他又问。
  温珩没打算哄他,又舀了勺汤药往他唇边递去,边答道:“她说她是拢秀坊觉柳。”
  温玦觉察他冰凉的食指又蹭了上来,下意识扭头避了避。
  结果没避过去,又教他勾着嘴角到下巴一路轻轻一刮,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他二人平日里拌嘴居多,这样温情又兄友弟恭的时刻简直屈指可数,遇到的少,便怎么都不自在。
  “你用袖子擦。”他不悦道。
  他这么一说,温珩也懒得伺候,直接将榻上褥子扯了一角丢在他面上,“手能动的话,就自己擦。”
  温玦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能动还用的着你吗?”
  温珩一把掀开盖在他面上的被角,“那便少说些废话,”接着将药匙怼到他唇边,颐指气使道:“张嘴喝药。”
  温玦气了个半死,撇过半边脑袋不搭理他了。
  温珩才不惯他,一只手掐上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一手端着药碗倾斜,将汤药顺着灌了下去,一半入了温玦的喉,一半贡献给了榻上的被褥。
  温珩恨铁不成钢,又喊人端了一碗过来,如法炮制地又给他灌了半碗下去。
  随后,差人端水给他清洁了下沾药的面颊,任他怎么骂也没再搭理他。
  教他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温玦气瞎了心,不要命地又折腾着要坐起身,温珩命人给他隔着被褥捆上,屋里终于才消停会儿。
  两人一坐一躺,四目相对,半晌下来,也没精力再怄气。
  温玦还是好奇他先前见拢秀坊觉柳,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便不再端着,出声问:“兄长可从觉柳那里打探到消息了?”
  温珩睨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温玦笑了笑,“那得看兄长的回答了。”
  温珩没心思同他拐弯抹角,并未打算欺瞒他,“她告诉我,京畿的“阴路”生意,暗中掺和的有都察院的人。”
  温玦倒不意外,漫不经心道:“都察院都事魏帘青么?”
  温珩皱起了眉看他,“先前你在狱中半个字都不肯泄露,眼下又心无旁骛地同我讨论魏帘青,你到底是何意?”
  温玦扬了扬下巴看他,露出了几分真诚,答非所问道:“兄长想回头的心,依旧如昨吗?”
  温珩没有回答。
  他不懂温玦为何要这般问,总觉得他接下来的并不是什么好话。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过匆忙,尚且需要他去梳理,他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与他多加琢磨。
  他扶着椅子的扶手起身,双膝间的刺痛又开始发作,“你若不打算说,便早些休息——”
  “兄长,”温玦突然喊了他一声。
  温珩扭过头,神色不太轻松地看他。
  听见他说:“魏帘青的名字得来的太过容易,兄长定然有所怀疑,”
  他神色严肃,抛却平日一切不正经,一字一句道:“兄长若还想回头,便不要相信觉柳的话,若执意保我……”
  他话音渐弱,好像自己也不敢大言不惭地,说出后头完整的话来,只别开视线望向幔帐顶,长吸了口气,“兄长……不必保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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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此一枝
  六月,王府中移栽的石榴花开的正烈。
  自从去年尝过糖桂花,闻濯便对许多花都好奇了起来。
  这几日连着摘了几回莲子还不够,眼见石榴树上挂了火红,便喜不自胜地将沈宓的躺椅给挪到王府里,非要他看着那满树红花小憩。
  也算是哄他开心,将这人间四季时节之景,盛到他面前招他稀奇,便能够让他更开怀一些。
  拢秀坊那日回来之后,沈宓夜里又做起了噩梦,这几次来的比往日都凶,惊醒之后也不容易再睡着,哪怕睡着了,也还是会被再次惊醒。
  闻濯陪着他熬了好几日,见他精神渐渐低沉,便想起来换着法子物拾哄他开心,对于先前拢秀坊的事,也未再多提。
  “发什么愣呢?”沈宓等了半天没等到他扇扇子,不耐烦地蹙了下眉。
  闻濯魂体归位,立马摇起扇子,“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吃上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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