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古代架空]——BY:池也池

作者:池也池  录入:01-03

  沈宓冲他笑了笑。
  “世子…”他顿了顿,看着沈宓的眼神还是有些无法释怀,“可有想对下官说的?”
  韩礼等人以及谋逆复辟前朝之事,对沈宓来说,早在凤凰阁那日,同他必死的决心化作了尘烟。
  而对于他们这些被蒙在鼓里,坚持着愚忠和愚信的参与者来说,无疑又成为了他们心中一道新的过不去的坎。
  困住沈宓的桎梏被他自己亲手折断。
  困住他们的枷锁,却仍旧在那些他们心甘情愿的岁月里,腐蚀着他们的坚持和良心。
  他们的故事还未彻底有个终结。
  但他们都无比希望,能够从沈宓这个唯一解脱出来的人身上,找到一个释然的答案——
  沈宓冲他摇了摇头。
  他确实无话可说。
  ***
  闻濯毫不留情地送了客,陪着沈宓又在亭子底下坐了一盏茶的时间。
  杜若上门时,瞧着沈宓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把完脉后,便眉头紧锁,“忧思过度也伤身,如今这副样子,就不要再纠结了。”
  闻濯盯着沈宓半晌没说话。
  待杜若配好明日要煎的药材,又挪到他身侧倏地开口,“人活着,又如何能够不思虑呢?”
  杜若愣了愣,将配好的药材打包递给他,“人好不容易活下来,思虑的就该是些、乐完了还想乐的芝麻小事,命都没了,操那么多心有什么用。”
  闻濯觉得他的话虽然直接不计后果,却是再坦诚不过的道理。
  “倘若我将他关起来,谁也不见,会不会好一些?”
  杜若愣了愣,扭头睁大了眼睛看他,“你说谁?”
  闻濯随手一指屋里正盯着他俩看的沈宓,“自然是他。”
  杜若:“……”
  他有时候真的觉得,堂堂摄政王其实是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莽撞人。
  药材配完,剩下的事情便不需要他忙活,趁着气氛还没变味之前,他火速离开了这座令人融入不进的王府。
  屋里两人还在对峙。
  桌上放着今日煎好的汤药,苦的发涩的热气飘在屋子里,如同一根勒着脖颈的细绳般,让人呼吸不畅。
  闻濯率先打破僵局,挪去窗台将窗柩支开,露出个灌风进来的口子,回头瞥见的案上插的枝山茶花,忽然想起来去年冬天,他二人齐齐倒在雪地里赏梅的情景。
  这两天王府里的梅花还没开,世子府湖心亭那边的梅林,他还没得空去瞧过,估计已经开了有几日。
  “赏梅还是得下雪天好。”
  他走进屋里,挪去沈宓傍边,将他身上的大氅解下,指尖掂着他的脖颈,缓缓蹭了一下他凸起的喉结,“生气了?”
  沈宓摇了摇头:并没有。
  闻濯像是得了甜头,停在他颈子里的手指开始肆无忌惮,仔细顺着他的血管往下,碰到他温热的衣襟里,摸了一把单薄的锁骨。
  他抬眸盯着沈宓的眼睛,指尖继续往下,在他胸口的皮肤上找到了去年年关,贺云舟拿刀留下的疤。
  接着长叹了口气,无奈地埋头栽进沈宓颈窝里蹭了蹭,“怎么那么瘦啊,还浑身是疤。”
  沈宓微微抬手放在他腰侧,轻轻道:“养一养…”就好了。
  “想亲都怕折腾坏了。”
  沈宓面上见了笑,“夸张。”
  “是吗?”闻濯从他颈窝间起来,往他唇上凑了一下。
  沈宓点了点头,刚张开嘴唇要出声,就被他凑上来堵住了要伸展的舌尖,随即被深深缠上。
  齿列和上膛挠出层出不穷的痒,他微微瑟缩了下,纠缠的动静瞬息而止——
  他睁开眼睛瞧着闻濯,“痒…”
  闻濯心尖猛然一坠,食指撑着他的下巴抬起,再次缠了上去。
  ……
  作者有话说:
  闻濯:每天都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他俩分开了二十章,这样的剧情怎么也得写够本!
  注:标题是指“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出自明·刘基《诚意伯集·卖柑者言》,是指外强中干的意思。


第76章 相见欢
  腊月廿一,贞景元年即将落幕。
  贞景帝重用宦官,设立直接掌权行令的监察机构东厂,宫外废除大理寺一应官员,重新启用执法机构锦衣卫。
  废除殿前给事中及丞相一职,提拔再度回京的姚清渠为太子少傅,兼任内阁大学士,协理内阁辅佐政务。
  朝廷内部官员一度上下换血,除开一些根基稳固的旧臣尚在其位,其余凡是无正规渠道入职人员,皆被罢职查办。
  都察院下设的监察御史与六科官员相互监督牵制,受限东厂。
  ***
  今年冬日比上去年要冷的多,腊月还未到头,衣柜里的大氅便添了如数,且一件比一件厚实。
  天愈干,京畿愈迟迟不肯落雪。
  往年腊月里能下好几场,今年似乎知晓人在等一样,偏偏吊着人胃口。
  闻濯前几日原本答应了沈宓,要一起去世子府的湖心亭赏雪看梅,哪知这几日天晴的发紫,压根儿没到那个时候。
  他哄着沈宓在自家园子里折了几株山茶,午后同他修了些花枝,喝完药再小憩些许时候,天色便暗。
  二人晚间歇息的早,夜里起了大风,沈宓冷的直往闻濯怀里蹭,耳畔伴着屋外猎猎的声响,他揪着闻濯的前襟浑身痛的发汗,拼命忍着一声不吭。
  还好自他伤后,闻濯养成了丁点儿动静就能醒的习惯,睁开眼见他痛的气息紊乱,心疼的将他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低声问道:“哪里疼?”
  沈宓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他便挟着他两腮伸指替他掰开,将指尖落到他齿尖上,拇指替他揩干净唇上的血,“疼就咬我。”
  沈宓自然舍不得折腾他,仰着脑袋蜷缩成一团,紧紧抿着他指尖,舌叶想将他的手指抵出去,却挡不住他故意为之的居心。
  “舍不得?”闻濯将被子卷到他身上,把他整个人舒展铺平抱在怀里,“这么喜欢我?”
  沈宓没心思与他打趣,冷汗发了一身,内里烧的又像是在火里,眉心拧的都留下了红痕。
  可他身上摸着又实在是冰凉一片。
  闻濯用被褥将他卷起来,下地挪了两个炉子到床边,又去支起窗子。
  窗缝里窜出来的冷气如同冰刀子一样往他身上刮,他矮身朝窗外看去,发现漫天漫地都银装素裹,外头亮的不是月光,而是雪色。
  他心下宽慰一二,嘱咐完院里当值的濂渊去请杜若进府,又伸手去窗外抓了一把雪花,紧步挪去榻边,将手摊开给沈宓看,“下雪了。”
  手心的温度将雪拱成了水痕,沈宓只轻轻瞥了一眼,又难受地蜷缩成一团。
  他身上的骨头还未长好,如此挣扎,只带来更多连绵不断的痛——
  闻濯将手放在炉子旁烤热,隔着褥子搂着他,“这样暖一暖。”
  “热…”沈宓抗议道。
  “身上是凉的,”闻濯摸了摸他的脸,望见他唇上血迹干涸,破碎的可怜,没忍住低首挨上去,替他舔干净了那点殷红。
  锈腥味在口腔中蔓延,竟然品出一丝餍足来。
  “沈序宁,”他望着沈宓,垂首挨了一下他紧皱的眉心,“我也好疼啊。”
  三更天,杜若拎着药箱踏雪而至,都走到王府里院,还跟着炮仗似的,嘴里叫骂声不停。
  进了屋,一脸不快地坐到榻边替沈宓诊了脉,没好气道:“他骨头都还未长拢,大寒天吃痛再正常不过,王爷叫我来又有什么用,干看着着急吗?”
  闻濯也没有计较他的语气,“只消得缓解一二。”
  杜若神色稍缓,“那得用草乌试试。”
  “你说什么?”草乌二字如同禁忌,闻濯听完神色顿冷。
  杜若并无他意。
  他知晓闻濯此前曾上江南追查草乌一事,也深谙草乌过量便成毒的道理,但他这方子是问心无愧地按照病情所出,绝对不是闹着玩的提及。
  他解释说:“草乌炮制过后可作麻醉用,酌剂量小可,便能缓解他这样的疼痛。”
  闻濯并未怀疑他的行医的本事,只是草乌走私一事牵连诸多,如今有人再提起,下意识会教他想起来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
  仿佛一切都还在那时,他无可奈何韩礼,也见不到沈宓,命危之际,只有漫天的火光和鼻尖的血腥。
  “先生大可用药。”他按下脑子里那一团乱麻道。
  “如今市面上此物的买卖几乎绝迹,”杜若斟酌道:“不知以殿下的关系,能否拿到货?”
  “王府库房中就有。”他前阵子为了沈宓的伤势,曾在宫里的太医院搜刮了大半的药材。
  倘若如今草乌绝市,恐怕京畿里也只剩下王府府库之中的这几株。
  他吩咐濂澈领着杜若去取出了药材。
  所幸都是已经炮制好了的,后厨陶罐也多有空置,杜若手脚麻利,五更天之际便煎成一碗汤,给沈宓喂了下去。
  折腾半休,人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杜若临走前收了王府几锭金子,才将一张快要拖到地上的臭脸给捡起来。
  闻濯干脆没了睡意。
  如同从前的很多个日夜那样,坐在榻边看着炉火,手里拿着本诗经,时不时朝榻上望去两眼。
  寅时初,屋外雪色渲染到了极致,亮堂的天地仿佛要照尽世间每一处浑浊般,白茫地看不到边际。
  屋顶和地面积下雪片淹没了青褐的砖瓦,满园草木唯有常青的藤蔓能露出一点颜色。
  昨夜那样冷,世子府的小月湖面上应当结了层薄薄的冰,梅花或许也开的正当时。
  他叫人去酒窖取了壶花雕温着,也未说何时要用。
  辰时末,沈宓缓缓转醒,拖着沉重的身子愣了半晌,才想起来今时何年何月,面前坐着的是何人。
  闻濯见他意识清醒的不像假的,半信半疑地指了指自己问,“我是谁?”
  “闻娇娇。”
  此语落下,闻濯当即松下一口气,上前抱着他两颊使劲往他唇上啄了一口,“还好没被药傻。”
  沈宓冲他翻了个白眼,“你才傻了。”
  闻濯翻身上榻隔着褥子将他靠进怀里,“知道你昨夜用的是什么药吗?”
  “什么?”沈宓侧了一下脑袋。
  “草乌。”闻濯道。
  沈宓听完沉默了一阵,半晌才道:“草乌本是药。”
  闻濯盯着他,觉得恰逢其时,噩梦散去,岁月静好。
  凑着脑袋温温吞吞凑上去吻他,唇片落在他突出的锁骨上,又露出了牙锋去咬,将那片磨的斑驳通红,却不敢再继续往下。
  沈宓看得直想叹气。
  自甘沉沦地扯着他的衣襟,将他带进一床被褥里,揪扯开了本就宽松的领口。
  自下而上地盯着他犹豫不决的动作,抬手揽住他后颈,将他椎骨下按,让他整个人坠入自己胸前的风光里,在温热的唇片落下之际,情难自禁地吐出几丝靡音。
  他不停摩挲着闻濯凸起的脊椎,昏昏沉沉地坠入他唇齿的求舍之间,不自觉地喊他的名字——
  “闻旻……”
  闻濯用力地缠住了他的手指,将他泛白的指节揉进衾单的褶皱里,风雨欲来,银河倒泻,局面即将变得一发不可收之际,他又将自己滚热的气息,抵死遏制在了沈宓瘦弱的腰侧。
  抬眸看见自己方才纠磨出来的红痕,深深吸了几口冷气。
  他浑身烫的叫嚣,却铁了心地颠倒身形,将沈宓位置调换翻到了自己胸前——
  “你故意的!”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沈宓,语气中还有一丝气急败坏。
  沈宓再知晓不过此中的原因。
  他腿脚尚不能动,却微有感知,一个正常男人的欲望就隔着两层衣衫突兀地碰着他,其意显然露骨,却又克制的可怜。
  “分别数月,没找…”别人?
  “你有胆量再说一遍。”闻濯眯了眯眼睛盯着他。
  “怕你忍出毛病…”
  闻濯往他身下探了一把,摸见他腿上瘦的显形的骨头,心里又疼了一阵,随即就彻底没了棱角。
  软了软语调,“我知晓你想做什么,可暂且也由不着你个半身不遂的操心,别瞎撩,”他轻轻拍了把沈宓的后脑勺,“等好了再撩。”
  沈宓心里甜的发苦。
  自此之前,他从未后悔过自己这副残废的模样,眼下教人这般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待,竟然对自己胳膊都抬不起来的状况,恨铁不成钢了起来。
  “那眼下…”怎么个法子?
  闻濯起身将他重新用被褥卷起来,下榻抖了抖件宽大的衣衫披上,“不见你,便能解。”
  沈宓挑了挑眉,“多久?”
  “放心,”闻濯又凑近将火炉挪的远了些,抬眸看了他一眼接着道:“舍不得太久。”
  他转身出了屋子,自冰天雪地里一趟,去后厨拿了早膳和今日份的汤药,再回屋里,已是两盏茶之后。
  沈宓险些又睡过去。
  闻见屋外清脆的踩雪声响,才悠悠睁开眼睛。
  闻濯进屋将餐盒放到窗台旁的茶案上,迎着他的视线挪去衣柜旁,从里头拿出一套棉质的长衫,和一件宫红色狐毛领的大氅。
  近身替他穿好衣袍,揽着他膝盖弯将他抱到了轮椅上,推去小案前,教他看了一眼屋外、霏霏玉屑乱飞扬的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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