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外桃花三两枝[古代架空]——BY:流鸢长凝

作者:流鸢长凝  录入:01-05

  沈秀知道阿姐定是不准备再理她了,她忍痛从床上下来,刚准备给阿姐告别,却听傅春锦肃声道:“躺回去!”
  沈秀瘪了瘪嘴,“阿姐……”
  “躺着!”傅春锦下了狠手,将沈秀按回了床上,没有忍住的眼泪滴在了沈秀眉梢。
  沈秀的内疚瞬间放大,“阿姐别哭,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闭嘴!”傅春锦不想再听她说什么,这样的语气沈秀见过一次,便是她怒喝傅冬青的时候。
  绝望而伤心。
  沈秀看得心疼,欲言又止。
  “养好伤就……”傅春锦声音一颤,那个“滚”字硬生生地哽在了喉间,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房中一片静默,连呼吸都是前所未有的压抑。
  晨光渐渐从门口透入,一寸一寸照亮房间的每个角落。
  劳大叔终是拉着大夫回来了,他跑得满头大汗,大夫也跑得满头大汗。
  大夫喘着粗气走入房间,凑上前来,看了一眼沈秀足踝上的伤口,皱眉道:“造孽,这兽夹夹得不浅,只怕要养上一段日子了。”
  傅春锦听得心颤,忍不住看了一眼沈秀的伤处,心当即软了下来。
  “要缝么?”
  大夫仔细看了看,“还好。”说着,他凑近嗅了嗅,“有人给她用过了草药,只要调养得当,不会落下病根的。”说着,他便准备给沈秀重新上药。
  傅春锦拦住了大夫,“喜丫是姑娘家,伤的又是脚,还是我来给她换药吧。”
  “也好。”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伤药,“每日三次,伤口勿沾水。”说着,他看看沈秀的脸色,“失血不少,得好好补一补,我这就开个方子,每日煎服。”说着,大夫走至桌边。
  劳大叔递上了纸笔。
  大夫写下方子,递给了劳大叔,“就照这个抓药。”
  “哎。”劳大叔接过方子。
  傅春锦淡淡道:“劳大叔,有劳你再跑一趟。”
  “不妨事。”劳大叔摆手笑笑。
  傅春锦对着大夫微微点头,摸出一粒碎银子走向大夫,放入了他掌心里,“多谢大夫。”
  “这是我应该的。”大夫收拾好药箱,留下了两瓶放在桌上,对着沈秀温声笑道:“姑娘别怕,养好了一定能行走如常。”
  沈秀想道谢,可想到一旦张口,只怕会又惹阿姐不快,便只能忍下话。
  大夫递了个眼色给傅春锦,“伤了容易胡思乱想,多安慰些。”
  “嗯。”傅春锦沉吟。
  大夫背起药箱,“我先回医馆了。”
  “慢走。”傅春锦送了大夫两步,便回了房间,把房门紧紧关好。
  沈秀抿着嘴巴,看着傅春锦不敢说话。
  傅春锦先拿帕子沾了热水,小心翼翼地给沈秀擦去了伤口边上的血污,然后放下帕子,拿起药瓶子,仔细给沈秀上药。
  伤药清凉,却还是蛰得发疼。
  沈秀咬紧牙关,不敢发声,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
  傅春锦的余光瞥见她这样,心头一紧,“痛了可以喊疼。”
  沈秀捂住嘴巴,还是一声都不哼。
  “你为了骗我,故意踩的捕兽夹,”傅春锦沙哑问道,“送你回来那个猎户,也是大青虫吧?”
  沈秀泣声道:“嗯。”
  傅春锦只觉心又凉了一半,“一次刺杀不成,回来骗我,又想利用我做什么呢?”说话间,她也哽咽了起来。
  “不是的!阿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沈秀连忙解释,“我从来都没想过利用你!”
  “连自己都可以下狠手的人……”傅春锦抬起泪眼,定定地看着沈秀,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哪个字是真的?”
  沈秀焦急开口,“我用喜丫的身份接近你,只是为了……”
  “不必说了!”傅春锦垂下头去,掀起了沈秀的裤腿,看见了上面沁红的纱布。其实她早该料到,巷子口那么多血,她一定伤得不轻。
  “阿姐……”
  “别让我更讨厌你!”
  傅春锦一声厉喝,沈秀只得憋住话。
  她快速解开了沈秀的染血纱布,当目光落上那蜈蚣似的伤口,她不禁别过脸去,如此搏命杀人,这到底是多大的仇怨?
  柳言之非清剿了大青虫,大青虫非杀了柳言之。
  看着傅春锦一动不动,沈秀伸手去拿她掌心的伤药,“我自己来。”
  傅春锦松了伤药,起身背对她。
  沈秀干脆地将伤药抹上了伤处,伤处越疼,她的心痛仿佛可以稍轻一些。
  她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不过,也好。
  阿姐恨着她,她离开以后,阿姐也许就不会伤心了。
  “你们杀了喜丫?”沉默许久后,傅春锦问了这句话。
  “没有!”沈秀果断答话。
  傅春锦想,若是她想一直以喜丫的身份留在傅家,只能把喜丫掳在山上。她再想,她写给陈叔叔那封信,陈叔叔竟然回了信,只怕这窝大青虫在大青山那边的镇子也做了掩护。
  可陈叔叔为何愿意帮着他们隐藏这姑娘的身份呢?
  陈捕快是公门中人,不可能知法犯法。
  除非……
  傅春锦想到陈捕快押解犯人流刑没有回家,难道在半路被大青虫掳了,逼着他写了退婚书?
  背心生寒。
  傅春锦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上辈子明明大青虫会下山救人,所以她才会舍米帮他们度过寒冬。他们那么多年没有抢掠,却为了刺杀柳言之掳人犯事,若真是她想的那样,算是好人么?
  柳言之平日谦和有礼,又是在三年前调来此处的县令,这三年并未与大青虫起过冲突,三年前也不是吴州人士,他那边没有任何理由对山匪恨之入骨。
  傅春锦越想越不对。
  “我打柳大人,只想让他在床上躺上两日,让我来得及回寨报讯,保我兄弟平安。”沈秀低哑开口,“我们大青虫虽是土匪,却已垦地种菜数十载,从未下山劫掠任何路人,我们谁也不想杀人,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沈秀心里难过,“我假扮喜丫嫁进来……只是……”
  “容我静静。”傅春锦已经彻底乱了,脑袋嗡嗡疼了一夜,她想先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一切,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沈秀看着傅春锦离开了房间,含泪喃喃道:“我……只是来报恩的……”
  她竟连她的名字都不想问,可见她是真的伤透了她。想到这里,沈秀忍不住掩面而泣,呜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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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沈秀:嗷呜~~好委屈~~
  傅春锦:叽!好伤心!


第29章 暗查
  沈秀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疼, 还是因为难过,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虽说阿姐知道真相后,兴许不会原谅她, 她却多了一丝释然。只是想到阿姐再不会教她习字,再不会对她温柔微笑, 沈秀就觉得心痛得厉害。心房好似被一张网紧缚其中, 又闷又疼。
  第二日清晨,沈秀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闻有人推门进来。沈秀警惕睁眼, 却见傅春锦端着汤药坐在了床边, 把汤药放在了床侧。
  看见沈秀红肿的眼睛, 傅春锦冷声道:“不做亏心事,何须如此睡不安稳?”
  沈秀静默不语,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因为没睡好, 所以眼睛又肿又红,尽数落入了傅春锦眼底。
  “现下桑溪所有出口都有衙役把守盘问, 柳大人下了严令, 但凡脚受伤的女子,一并拿入府衙详问。”傅春锦淡淡说着, “但凡有消息者,报官赏纹银一百两。”
  沈秀没想到自己还挺值钱, 低头哑声道:“我不想连累你, 你把我送官吧,领了赏银,留一两给我准备后事便好。”
  傅春锦眉心微蹙, 她确实恼她,也恨她欺骗, 可冷静下来细思一晚后,心中便有了答案。沈秀的身手她是见过的,她若想杀柳言之,昨晚就应该拿刀子,而不是拿木棍。而且,大青虫确实数十载没有犯事,听沈秀说他们已经在山里种地为生,傅春锦细想,至少这些应该是真的。
  沈秀心中难过,难得阿姐还肯见她,她索性把要说的都说了吧。
  “席子稍微买好点,别太多刺,其实我还是怕疼的……”
  “还是算了,脑袋都掉了,哪里还知道疼……”
  “还是把我裹了扔河里吧,至少死得干净些……”当眼泪再次滴落,沈秀抱紧了被子,哽咽道:“对不起……我不该骗你……可是我保证……他们在青山寨一切安好……”
  傅春锦看她碎碎念了许久,像极了一只受伤委屈的小兽,让人莫名的心疼。可她刚一动念,便告诫自己,不可对她再生那些不该有的温情,至少在事情没弄明白前,她必须与她保持距离。
  忽然,沈秀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泪眼,定定地看着傅春锦,“阿姐,不成,我还死不得!”
  傅春锦萦绕心间的心疼被这句话惊退,冷声问道:“怎么死不得?”
  沈秀认真回答:“我得先回去把人都放了,不然我的死讯传回山寨,兄长定会伤心死的,到时候知道阿姐领了赏银,只怕不会放过傅少爷。”
  傅春锦的心咯噔一响,“你说什么?”
  “傅少爷在……在山寨里……”沈秀心虚回答。
  “你们连他也掳了?!”傅春锦骤然想起那些弟弟寄回的书信,“所以那些家书都是你们逼他写的!”掳走新郎,假扮新娘,每一步都计划得如此周全!
  沈秀声音更小了,“是逼他读书……我原想在山寨里把他教好了再送回来……”
  傅春锦满脸愠色,心头却满是怀疑。
  这丫头是在用冬青的性命威胁她求一条生路,还是真心诚意的担心自己死了会连累冬青?
  “阿姐……”沈秀恳切地看着她,“只要我的伤好点,我就回寨把人都放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打扰你们!是真的!”沈秀看傅春锦半天不答话,顿时急了,“我可以发誓!倘若我说话不算话,就让我死在……”
  “够了!”傅春锦打断她的话,“喝药,休息!”说完,傅春锦快步走出了房间,把房门合上后,扬声道:“鱼婶,拿把锁来,把门锁好!”
  沈秀听见这句话,怔怔地看着房门的方向,只觉心酸。
  阿姐还是把她当成了坏人,还是不信她的话,要把她送官查办。
  难过……
  沈秀吸了吸鼻子,隔在她与阿姐间的不是一道门,而是一道深深的鸿沟,她永远也迈不过去的鸿沟。
  听着铁链声在门外响起,像极了她心碎的声音。
  “咚咚。”
  正在这时,傅春锦叩了两下房门,出声道:“留这儿养伤,肯定死不了,以后没有我的允准,不准私自离家,否则我立即报官。”
  沈秀怔愣在原处,等她想明白了傅春锦话中的意思,傅春锦已带着桃儿离开了傅家小院,探望柳言之去了。
  有些事,偏听则暗,要过关,傅春锦就必须走这一趟。
  “万幸,大人这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大夫温声说完,便给柳言之开了散瘀的方子,留了伤药,便退出了柳言之的宅子。
  阿肆抓了药回来,熬好药后,给柳言之送了过来。
  “大人,药。”阿肆把汤药放在坐榻边。
  柳言之看了一眼汤药,沉声问道:“可抓到人了?”
  阿肆摇头,“尚无消息,倒是……”他欲言又止。
  柳言之正色问道:“倒是什么?”
  “李捕头说,昨晚傅小姐到处派人找寻陈姑娘,据说是离家出走了。”阿肆小声答话。
  “离家出走了?”柳言之眸光阴沉。
  阿肆点头。
  柳言之似是盘算好了什么,“阿肆,你去跑一趟,把傅二爷请来,说我有重要事情找他。”
  “可是大人还伤着。”阿肆不放心柳言之,柳言之喜静,平日只有阿肆一人伺候,几乎家里的事情都是阿肆一人包办。
  柳言之摆手,“此事耽误不得,快去。”
  阿肆拗不过主子,只好听命行事。
  没过多久,傅二叔便跟着阿肆来到了柳言之的家中。
  “大人可好些了?”傅二叔哈腰说完,将手里提的礼品往阿肆手里一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柳言之微笑道:“使不得,我不能收这个。”说完,便示意阿肆快些还了。
  “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傅二叔推了推礼物,“不过一些补身养气的药材,大人还是收下吧。”
  盛情难却,柳言之也不好再推脱,便命阿肆收下。
  “阿肆,上茶。”
  “是。”
  等阿肆退下后,柳言之开门见山道:“傅二爷也是镇里的老人了,桑溪镇老老少少应该都眼熟了才是。近日湾河堤坝加固工程已经动工,需要不少人手,我担心山里的大青虫趁机下山浑水摸鱼,便想请傅二爷帮个忙。”
  傅二叔愕声问道:“山里的大青虫还在?”
  “在。”柳言之坚定地回答,“在我任满前,我一定会为诸位乡亲剿清这窝匪。”
  傅二叔感激道:“桑溪有大人在,真是我等之福啊。”微顿一下,“不知大人要我做什么?”
  “我已委托傅小姐监管工人修筑堤坝,傅二爷是傅小姐的叔叔,办事也方便些,所以我想委托傅二爷……”柳言之的话还没说完,便瞧见阿肆高兴地端茶走了进来。
  “大人,你看谁来了?”
  柳言之循声看去,只见傅春锦提着礼物走了进来,在傅二叔诧异的目光下,对着柳言之福身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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