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爱的忘却————千夜

"你以为我是骗你？你不相信我会自杀？那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江维凯觉得自己好委屈，忍不住又哭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难过，那我活着做什么？"他瞪大眼睛看着萧雅宏，"你凭什么打我？当初我做错了现在就向你道歉，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喜欢你，你不稀罕，唯一的财产全留给你，你还不满意吗？"
这下反而轮到萧雅宏说不出话。
"我死了你就会高兴吧？我也高兴，因为可以见到姐夫了。"
看到萧雅宏再次举起右手，江维凯还是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可是萧雅宏没有打他，反而把他搂在怀里。
听到萧雅宏心跳的声音，江维凯觉得好安心，也牢牢抓着对方。
"为什么你要再次出现？"头顶传来闷闷的声音，"我已经决定忘记你，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你喜欢我？被你伤害地那么惨为什么我还是喜欢你......"
听到萧雅宏的话，江维凯终于破涕为笑，他抬起头，主动吻上对方的唇。

第九章
不知道抱了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江维凯低着头不敢看萧雅宏，也许因为对方说了喜欢他所以感到害羞吧？可是之前明明连更亲密的事也做过了啊......
"你......会留下吧？......会和她分手吧？"
没等到萧雅宏的回答，他又心急地追问："你还是喜欢她吗？也对啊......她是女人......又温柔又漂亮......"脑中浮现昨天两人亲密的动作，江维凯顿时就觉得嫉妒地受不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
"......呃？"江维凯吃惊地看着对方。
萧雅宏有点无奈地搔搔自己的头发："......我想我是中了你的毒吧......明明知道你是个过分的男人，明明那样被你伤害，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彻底忘记你......可是听到你说喜欢我，还是高兴地好象要飞上天......"
"骗人！昨天还把我赶走的说......"
"拜托，我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被你伤害到遍体鳞伤，只不过一句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喜欢'就原谅你，像狗一样摇着尾巴回到你身边......我做不到。"
"对不起......曾经说了那样的话......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忘记过去的不愉快，我们从头再来，好吗？"
"过去发生的无论如何也是真实存在的，我不可能忘记......不过，我也想和你重新开始......谁叫我这么爱你呢？"
听到萧雅宏坦率地表达爱意，江维凯又是一阵脸红心跳："那......这些衣服也拿出来吧，放我衣柜好吗？"
"恩......"
两人一边收拾一边随意地聊天。江维凯这才知道萧雅宏离开这半年发生了什么。
萧雅宏离开的时候身上除了身份证就只有一点零钱，天生路痴的他随意走着也不知道能去哪儿。当晚也许是机缘巧合，他救了下了夜班独自回家被醉汉非礼的杨静仪。杨静仪为了表达谢意（当然也有可能是对他一见钟情）就主动邀萧雅宏去她家暂时住一晚--当然萧雅宏是睡沙发。第二天在杨静仪的极力挽留下，实在无处可去的萧雅宏也就在她家住下了。同住的时间长了，孤男寡女难免会有干柴遇到烈火的情况发生。一心想忘记江维凯的萧雅宏也就接受了杨静仪的心意开始和她交往，并且在附近的冷饮店--Green打工。刚开始很不习惯，但是他也慢慢熟悉了这份工作，还因为受高中女生青睐成了店里的红牌服务生[自由自在]。
"那你......其实还是有点喜欢她的吧？......她长得那么像姐姐......"
"笨蛋，为什么你只会觉得她像维玲？你和维玲不也很像吗？"
"......果然......我只是姐姐的替身......你喜欢的人还是姐姐吧......"只要想到连萧雅宏也是比较喜欢姐姐，江维凯就觉得心痛。
"真是笨蛋......"萧雅宏宠溺地揉乱他的头发，"你和维玲完全就不同嘛。"
"是啊......姐姐漂亮又能干，性格又开朗，我又丑又笨，还个性阴沉，我们怎么可能一样嘛。"江维凯陷入自我厌恶中，他不悦地挥开萧雅宏的手，自暴自弃地说。
"唉，为什么你总是能曲解我的话......你们的确不一样，而我爱的人是你，甚至超过对维玲的喜欢。"萧雅宏的再次告白终于让江维凯安心，也让他的心里乐滋滋的。他什么也比不上姐姐，可是姐姐深爱的萧雅宏却更爱他多一点，难得的优越感让他嘴角上扬。
"对了，你的其他东西呢？还在杨静仪哪儿吗？"江维凯怕萧雅宏回去拿东西会和杨静仪藕断丝连。
"没有了......今天早上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我没办法继续和她在一起，因为我已经有很爱的人了......她虽然没有骂我，却哭得很伤心，所以我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出来了，现在还暂时放在Green。"
"为什么要放在Green？既然来找我为什么不干脆带过来？"
"我担心啊......我害怕昨天发生的事情只是幻象，或者又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笨--蛋！难道我说的喜欢是假话吗？"
"所以我来确认啊！你真的喜欢我吗？比喜欢宋学宗还要喜欢吗？"
听见宋学宗的名字，江维凯整个人愣住了。他没想到萧雅宏会提到宋学宗。他喜欢萧雅宏，可是这份喜欢是远远比不上对宋学宗的爱的。
得不到他的答案，萧雅宏的脸上明显露出心酸的表情。不过他还是强颜欢笑地说："算啦，我也不勉强你忘记他......希望你能早一点爱我胜过爱他......请记住，能守侯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不是他。"
江维凯无言地点点头，心里却怀疑是否会有那么一天--谁也没想到死去快一年的宋学宗还会成为他们今后矛盾的导火线。

"唉......"江维凯坐在Green忍不住发出今天的第N个叹息。萧雅宏又回到Green上班，而他一直没有去找新的工作，因为萧雅宏认为自己的薪水也可以养活两人所以坚持要他好好休息。江维凯是无所谓，任由萧雅宏安排，不过没有工作也就意味着他每天都是无所事事。为了和萧雅宏在一起也每天都来Green。
也是身份不同了吧？他已经是萧雅宏的恋人了，所以看到客人（无论是男客还是女客）和萧雅宏亲密一点就会吃醋，尤其是那群总喜欢吃萧雅宏豆腐的高中女生--以前都不知道自己的醋意这么大呢[自由自在]。
"你怎么了？"白芸走过来，放下一个巧克力蛋糕，"喏，小雅要我给你的。你怎么来是叹气啊？很无聊吗？"
"没有啦......"萧雅宏低下头，他怎么说得出自己的心思？就算白芸知道他和萧雅宏是恋人后不仅没有厌恶或是吃惊，反而是大力支持，他也无法对她说自己的郁闷是--欲求不满。
没错，和萧雅宏开始同居已经是两周前的事了，十几天来他们随时都在一起，连晚上也是同床共枕，可是除了偶尔的身体碰触，就再没有更亲密的动作了。
虽然江维凯认为自己不算是欲望强烈的人，但是和恋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还是同床而眠，却什么也没有做，不是有点不正常吗？到底是哪里出错了？难道是关于宋学宗的问题--可是当时萧雅宏就表示不会介意啊，那为什么......江维凯知道自己的心境好比深闺怨妇，可是苛求对方的亲吻、爱抚甚至更进一步的想法是如此热切。
主动表示自己的需求？
不，他做不到......以前可以毫无顾忌地要求对方拥抱自己，因为他们之间是金钱交易，他付了钱自然有权利要求对方服务。现在成为恋人了，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去表明。
到底该怎么做才好......这是无法启齿的烦恼，江维凯只好继续一个人郁闷。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头上顶了一块毛巾的萧雅宏走出浴室，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正坐在沙发上烦恼的江维凯被他的性感模样吸引，再也移不开目光[自由自在]。
萧雅宏原本略显纤弱的身体在工作的磨练下已经锻炼出肌肉，上面还有没擦赶的水珠，看上去很诱人的样子。虽然他比不上宋学宗强壮，但是这样的身材配他那张俊美的脸是恰到好处。他的长腿也显得格外修长，还有被短裤包裹的部分......江维凯忍不住想起那曾经带给自己无限快感的部位，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下半身也有了反应。
"怎么了你？还不去洗吗？"
"不......我马上去。"以奇怪的姿势遮挡已经勃起的部位，江维凯迅速逃进浴室。
"吁......"将门关上江维凯才终于舒了一口气。他脱下衣服，打开水龙头，想用冷水淋熄由内至外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但是哗哗的水声反而让他联想到萧雅宏身体上的水珠，性器肿胀到发痛。
为什么有了恋人还要可悲地自己解决欲望？虽然觉得自己无比悲惨，江维凯的手还是环上自己的勃起，一边想象萧雅宏的拥抱一边快速摩擦。
"对了，毛巾在......"做到一半，萧雅宏突然推门进来。没想到他会突然闯进来，江维凯吓了一跳，腿间的性器也立刻萎缩。可是他的动作明显到只要一看就知道正在做什么，他羞愧地想立刻死去。
"你在......自慰？"
"别说了！出去啊！"江维凯蹲下身体，流进嘴里的除了水，还有咸咸的泪水。
萧雅宏没有出去，反而走过来。
"我来帮你吧。"他拉起江维凯，分开他的腿熟练地套弄起来。江维凯马上发出难以忍受的呻吟声。
"你宁愿自己做也不要我抱你吗？"
在江维凯快要喷射的时候，萧雅宏的手紧紧箍在他的根部。无论是萧雅宏的力道还是被阻止射精都让江维凯痛苦。
"不要......快放手啊......快......"江维凯摇着头。
"你讨厌和我做爱吗？"
"......不......不是啊......快放手啊......好痛啊......"欲望迫切需要发泄，江维凯扭动着身体哀求。
萧雅宏虽然放开手，但是在江维凯射精后他强硬地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带着强烈的惩罚意味，粗暴地让江维凯害怕。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做？"
"我没有啊......我喜欢你......可是......你都没有......你没有......我......"江维凯哭着说着混乱的话。
"你以前不是都会主动说你要吗？"萧雅宏显然不满意他的答案。
"以前......不同啊......我说不出......现在......我......"眼泪被萧雅宏的舌尖舔拭。
"如果你想要为什么不坦白告诉我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也想要我呢？"
"......你也......想抱我吗？"
"当然......想抱你想到快发疯......你愿意和我做吗？"
江维凯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萧雅宏立刻笑着再次吻了他。冗长又甜蜜的我摁--只是一个吻就让江维凯站立不稳。
"去......床上......"
"不......你不是还没洗澡吗？我帮你。"萧雅宏在手心倒了大量沐浴乳，涂抹在江维凯的身体上，尤其是他的敏感带。
当久未被进入的密穴插入手指，即使有沐浴乳的润滑，江维凯还是不自觉绷紧了身体。
"放松啊......和以前一样......要不你会痛的。"
江维凯咬着牙点点头。他知道若是自己不放松，萧雅宏也会痛的，所以随着萧雅宏手指的抽动调整呼吸，慢慢放松。
经过足够的扩张，萧雅宏才让他转过身，然后从后面缓缓推进。
疼痛只是刹那，然后就是被进入的充实感，这让江维凯感到很舒服。在的律动下他也扭动着身体再次达到高潮，在浴室的墙上留下点点白浊的液体。
久违的性爱，用身体确定彼此的心意，两人在床上又做了一次，最好江维凯在萧雅宏怀里满足地沉沉睡着了。

"小凯！"
看着眼前熟悉的笑脸，江维凯惊呼："宗哥！？天啊！你怎么......你不是......？"
对方笑着说："没有啦，那是他们搞错了，你瞧，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醒来的时候，眼角还挂着喜悦的眼泪。一瞬间，江维凯真的以为宋学宗还活着，而自己是在宋学宗怀里。然而，紧紧搂着他的男人是萧雅宏--那是当然。
"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闭上眼回味刚才的梦。残留的梦的影象感觉是那么真实，虽然知道只是虚假的梦，也希望是真的。
如果宋学宗真的还活着就好......可是......如果他活着，那这个男人呢？这个睡在他身边爱着他的男人又该怎么办呢？
稍微想了一下，江维凯就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那当然是没可能的，宋学宗不会复活，他也会和萧雅宏继续生活下去。
不过很喜欢，宋学宗去世近一年了，之前都没有梦见过他。为什么现在反而做他还活着的梦？自己心里已经有萧雅宏了，即使不会忘记宋学宗，也没理由会梦见他啊？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现在他想念宋学宗的时间已经少了很多了。
梦很美好，不过江维凯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只是一个梦还好......如果是经常梦见又是怎么回事？
和萧雅宏的生活很幸福，每天一起去Green，一起回家。在店里没有客人的时候萧雅宏还会出其不意地偷吻他，因为他说喜欢看自己脸红的样子......关系亲昵到连白芸都忍不住阻止......晚上也会做爱。两情相悦的性爱远比之前单纯的金钱交易来得充实。江维凯对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任何不满，那为什么还是会梦见宋学宗？
讽刺的是，梦见宋学宗都是在他和萧雅宏的情事之后，几乎毫无例外。就象在责备他爱着宋学宗又喜欢上萧雅宏，忘不了宋学宗又和萧雅宏做爱似的。
虽然梦境千奇百怪，但内容都大同小异，那就是宋学宗其实没有死，而且还爱着江维凯......若是以前，只是梦也会让江维凯高兴满足，但是现在这样的梦只会让他感到不安。
梦中被宋学宗告白会很高兴，可是想到自己已经和萧雅宏交往就会觉得对不起宋学宗；梦醒后看到熟睡中的萧雅宏又觉得对不起萧雅宏，因为自己竟然在梦中出轨......无论是梦里梦外，都让江维凯觉得自己对爱情不忠实。然而这些梦还是让他无限回味。再说，做梦这事也不能用意志控制，想做就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自己也无可奈何啊！
白天他时常会因为回想到晚上的梦而精神恍惚，细心的萧雅宏很快就发现他的不对劲。
"你最近怎么了？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不会是做太多了吧？"
"......当然不是啦！......只是太累吧？"江维凯自然不敢对萧雅宏说真话。
"累？你又没上班......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萧雅宏苦笑的脸让江维凯备感压力。
他分析过做梦原因，可能是因为宋学宗和姐姐的忌日快到了，也有可能是最近实在无聊，所以才有时间胡思乱想吧？一直闲着也不是办法，江维凯决定找个工作。忙起来以后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做这样的梦了吧？
听到他的决定，萧雅宏自然是反对。理由不外乎他的薪水虽然少也能养活两人。江维凯不是不明白萧雅宏的想法--之前被自己包养的经历一直让萧雅宏自卑，他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他的能力。只不过江维凯找工作是为了找个精神寄托，而不是薪水--毕竟父母和姐姐留下的遗产就足够他衣食无忧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