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冷明白她的意思,和路家声走的近些,日后松了口,她也好回娘家,只是杜冷完全没这个打算,他接近路家声有他的用意-------这辈子没让人涮过,不得不承认路家声带种,竟敢在他身上动脑筋。
杜冷走过去,阿多眼睛里有很明显的敌意,杜冷笑了,在锣鼓喧天的背景里显得有些恍惚:"你还抱着这个小东西不放?"
路家声见他过来,倒也不意外,他早知道杜冷是不吃亏的人,他要不把这一局扳回去,只怕会难受一辈子。
"小家伙不咬人。"路家声拍着阿多后肩,微笑,一语双关。
杜冷在他身边坐下来:"哦?这么好,不如借我玩两天。"
阿多全身一僵,却被路家声按住了,脸上笑容不改:"你会把自己的内裤借给别人用?"
杜冷似乎因为太喧闹,听不清,近到了不能再近:"只要你喜欢,也没什么不可以。"
路家声与他对视许久,身后卡得的一声巨响,闪过一道雷,粉红色的电光让人两个脸色都有些诡异,路家声耳语般的轻声道:"要讲卫生。"
杜冷哈的笑了一声,顾左而言他:"下雨了。"
"是呵。"路家声随声附和。
两个人迅速的分开来,仿佛就在这一瞬间找到了许多的事情做,擦汗,嗑瓜子,喝水,各有各的忙碌,都顾不上彼此。
雨是下起来了,看台下的人没心思再看戏,熙熙攘攘,寻思着要怎么回家,戏还是要演,鼓点敲得震天响,却是空的,突兀的添了许多寂寥的意味。
戏院年久失修,经不起雨和人的轮番践踏,在雷声中略微的摇晃,这让人们惊慌失措。能坐到这戏院里来的,往往都是闲人,越闲活得越滋润,都对这世界滋生出了无限制的留恋。
场面开始混乱,哭声叫声雷声雨声,忽然间全场一暗,不知是人为的还是偶然的,灯光被掐灭了。
路家声下意识的去找身边的,却被人按回到长椅上,狠狠的吻了上去,他直觉得感到是杜冷,但不能笃定,人在黑暗中是深海里的鱼,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谁?"他低低的问了一声。
"你想是谁?"
一开口就听出来了,仿佛道路两边的凉亭,是标志性的建筑物。路家声暗中笑了笑,真不愧是个投机份子:"不去照顾你的新娘子?"
"这话听着有点酸呢``````"
路家声没心思跟他嚼舌头,他要找的是阿多,这小家伙脾气太爆,一着急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来。
黑暗助长了暧昧,如同晚开的花,有不可言明的浓香。
阿多手从椅背上摸过去,余温犹在,可见主人相去不远。他从长椅上跃过去,人影重生,水草间的生物似的,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他伸出手,记得桌上放过一只打火机,路家声是不抽烟的,应该是其他客人遗留下来的东西。他摸到了一点征兆,冰凉,五指一拢,却猛然感到了不对劲儿。那冰凉的手指反覆在他手上,他迅速向后退去,倚上了墙壁,那人随之而来,与他近在咫尺,朦胧中只是一团白,他忽然扬手扣向那人咽喉。
这一瞬间他似乎听到细微的一声响,拨弦振翅,本不可闻,完全是直觉,他猛一低头,刀锋沿着头皮堪堪的擦过去,而他的手指,距离那人的喉咙不过数寸。
两个人在黑暗中僵持着,他不进,他亦不退,许久,嗤的一声,阿多眼前一亮,首先就看到了那人的手,手指修长,苍白,且冷,指缝间刀光闪闪。而后是衣白如雪,极少见的唐装式样,下摆处绣了大朵的梅花。他刚要去看那人的脸,火却熄了,熄的引人遐思,荡气回肠,如此的微妙,让人扼腕叹息。余温扑在阿多脸上,使他觉得热。
他略一楞神,那人忽然靠过来,在他耳边低低的念了一句,语音浊重,阿多仿佛想起了什么,又仿佛想不起,刚要开口,那人却不见了,春梦般的了无痕迹,阿多不禁微蹙起了眉头。
在混乱的人群中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摸鱼,鱼是不少,可惜不会是你想要的那一条。路家声放弃了当渔夫的想法,开始随波逐流,鱼要比渔夫省心省力。另一条鱼紧攥着他的手,路家声疑心他的身份,不像是同类,那鱼就有些不耐烦:"跟我走。"
路家声只好跟着他,两个人逆流而上。寻到一个不为人注意的暗门,杜冷伸手一推,里面一股陈木朽土的气息,路家声倒想起来了,当初修建戏院。是他父亲亲手批的公文,那时候果敢和佤帮联盟还在交火,因此挖了这么一条暗道,路家声不禁微笑,他都忘了的事,杜冷竟还记得,倒真是个有心人。
杜冷打亮了火,略微能看清楚了,路家声却咦了一声:"刚才我找阿多,你不拿来用?"
杜冷回头一笑:"不高兴!"
路家声无语:"我是怕他闯祸。"
杜冷忽然把打火机丢给他:"换换手。"
路家声一摸,果然已经火烫了,不过杜冷的逻辑很奇怪,难道他就不会烫:"我说```````"
"怎么?"
路家声看不清他的脸,轻叹了口气:"没什么------"他不常用这种东西,播了一下,没打着。
"笨死-------"杜冷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他的手。
路家声苦笑:"不至于,这用不着你教```````"
杜冷不以为然,就着他的手打着了火,然而那火苗歪了一歪,如同病中的美人,两个人对望一眼,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眼睁睁的看着那火苗由蓝到红,一点点微弱下去,仿佛经不起两个男人热切的期盼,终于香消玉陨了。
热度还残留在手上,已和光亮无关,仿佛温床,益于滋长另外一种情绪,路家声感到指尖些微的热度,微微一惊,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然而敌不过杜冷的牙齿,无声的威胁,却让人亢奋。舌尖卷住了他的手指,犹如生物,杜冷发现自己的欲望,隐秘而不可告人,等同于野兽,想咀嚼,一点点的吞噬。
路家声屈服了,他发现的他身体总是比思想热的更快,这或许是男人的通病,然而在他身上淋漓尽致。
杜冷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他甚至想在这里压倒他,但这显然不可能,况且他也不想再当一回按摩棒。他揪住路家声的衣领,把自己的欲望传达给他,这么直接而且凶猛,无从分辨其中的成份。
路家声倚上墙上,杜冷摩擦着他的身体,用手拧他的屁股,手劲儿不大,是一种挑逗,然而却不给他足够的刺激,他只好一手摸下去,却被他半路打劫。
路家声明白了,这是报复,无伤大雅,却绝不会让他好受,这种把戏更像是情人间的斗气,有一种浓稠的味道,不过这好像并不适合他和杜冷,他们之间是更直接、更粗野的,甚至没有调情的必要,结果等同于过程,太繁复了反而让人觉得假。
路家声推开了杜冷,瞬间就冷却了,像是新上市的蒸气熨斗,热度来的快去的也快。
杜冷却十分的尴尬,他的欲望还没有解决,按倒他,强暴他,怕是正中路家声的下怀,他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也许看不清什么,只是想辩出个究竟。
路家声似乎感到了他的目光,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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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向后一拧,关骨间发出了咯咯的脆响,他不得不贴在墙上,被杜冷紧压着:"做我的兄弟,要冲到最前面去挡子弹,上刀山下火海连眼都不会眨一下,不是我看不起你,路家声,凭你能做得到?"
路家声做不到,他怕死,不但怕死,又怕累,怕苦,人又懒,想得太多,人一旦顾虑多了,就像载重过超的货车,迈不动步子:"现在不行了。"
他微笑了一下"你这话问得太晚了,早两年不会有什么问题。"
杜冷微微一震,路家声抽回了手,太黑了看不清楚,不过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 过去了,和他没关系,杜冷心里就有些乱,人大多是这么个毛病,追着跑的不稀罕,真走了又追悔莫及,杜冷也不过是个男人,俗,这么多年来路家声给他的感觉,就是太轻易了,太简便了,送到嘴边上的盒饭,也花不了几个钱,眼见吃得习惯了,胃口 也顺了,突然 间他却不卖了,杜冷下意识的去抓他,一脚踩空,向旁边歪过去,墙皮却喀的一被他压倒。
路家声听到动静,往回摸了几步:"怎么了?"
"见鬼!"杜冷低吟一声。
路家声摸到了塌倒的墙皮:"是空的?"
杜冷勉强撑起了身子,脚上火辣辣的疼,但不想声张,路家声已经进到了拓空的室内,仿佛更黑了些,他绕着墙走了两圈,忽然踩到一样东西,脚下略一试探,心里已经有了底。
杜冷似乎也摸到了些头绪:"这小子,居然把脑筋动到这儿来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最近李庆后被各方势力逼得太紧,这快地盘名义上应该算是路家声的,一来不会有人查,就算是查到了也不会怪到他头上,二来地方隐秘,有机会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得把货运出去。
杜冷拿在手里掂了掂:"大手笔啊,是K粉,这小子发了。"
路家声没说什么,他一力求自保,懒得去理这些事,可李庆后这手活干的不地道,他也是脾气太好了,让这两个人轮流往他头上骑。
杜冷笑着抛到他怀里:"试试看,据说是欲死欲仙的,你家里好坏个小家伙应该会喜欢。"
路家声随手一丢:"他戒了。"
"你也信他?"杜冷笑了一声"吸毒的人十个有八个在戒,十个有十个继续吸。"
路家声淡淡的说:"既然是我让他戒,那就一定能戒得了。"
杜冷被他声音里的某种东西触动了,路家声的脾气他知道,那是个绵性子的人,难得他会坚持些什么:"呵,那可要恭喜你。"
路家声不想跟他斗嘴,没意思,他们之间就那点儿破事,翻来复去的烙,已经焦糊了,让人倒胃口。他摸着黑走出去,秘室被他们撞破了,李庆后如今的情形,怕也不敢轻举妄动,路家声寻思着自己也就装傻算了,没必要撕破脸。倒是杜冷更难应付,他现在想到他,心不痛了,只是头痛,不如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比较实惠。
通道出口处是一架梯子,路家声顺着梯子爬下去,等了许久,才见杜冷也跟下来。外面雨已经停了,让积了满地的水,星光微弱,可以看到杜冷的腿脚极不麻利。
路家声有些奇怪,杜冷的身手一向没的说,一架梯子不可能难得住他,等 他站定了,掀开裤腿一看,路家声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不早说?"
杜冷看了他一眼:"说了你会管我?"
路家声也没气跟他生了:"我不管还有谁管你?"
杜冷微笑着瞄他,见他从口袋里掏出叠的整整齐齐的手绢,给他把伤口上的血擦净了:"怎么弄的这是?"
杜冷也说不太清,像是被 门板划的,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只是乐意看路家声在他跟前做低伏小的样子,欺负他惯了,稍一抬头,杜冷就觉得不舒服。
路家声把伤口给他裹好了,见杜冷眸光灼灼的盯着他看,心里暗叹了口气。
杜冷却不以为意,路家声是他掌中之物,横竖是跑不了的:"回头把手绢洗干净了,我给你送过来。"
路家声失笑:"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再不值钱-----------"杜冷没再说下去,仿佛自己也觉得肉麻,见路家声一脸哭笑不得的脸情,却觉得心里一跳一跳,像吃了大烟叶,说不出的快活,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路家声立刻躲他远远的,这位少爷高兴了就来逗逗他,不高兴了把他踩得连条狗都不如,他不过是喜欢一个人,又没犯什么弥天大错,没道 理要把命也搭上,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他打了电话给杜家,让人接走了杜冷,自己却在路边溜达着。李庆后的野心是昭然若揭了,他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表面上的功夫做个十足,背地里却是另外一回事,他真正顾忌的人应该是杜冷。
果敢不过就这一亩三分地,烟农占了近百分之六十,只是最近这些年联合国禁毒组织查得比较紧,李庆后不敢太过嚣张,才有了杜冷了的一席之地。
毒品自然是害人的,然而果敢人却只能靠种植罂粟来讨口饭吃,禁毒是好事,说起来冠冕堂皇,然而却哪有那么容易。
路家声没什么豪情壮志,他跟父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过日子,有一天算一天,但在这个位子上,又哪容得了他安稳,路家声只觉得命运跟他开了个大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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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杜冷到路家门上去,自然是编排好了借口的,这两个人这段时间来往太频繁了,看得李庆后心里直犯惊悸。
单一个杜冷,或是路家声,都未必能入得了他的眼,然而双拳难敌四手,真要是被杜冷把路家声拉过去,这里头的麻烦可就大了。
李庆后起家并不容易,他大学毕业以后,在深圳一家公司里做技术人员,干的是医药业,常会和一些身份暧昧的人打交道,渐渐的被 这一行惊人的利润诱动了心思,终于是破釜沉舟,辞职到了缅甸,一开始在是南佤跑单帮,脑袋别在裤腰上,几次被警方通缉。
但他毕竟是读过书的人,脑子转的快,深信这世上没有不吃腥的猫。他手里有钱,有钱就好办事,这世道就是这么回事,什么天理循环,什么公道人心,全都是狗屁!李庆后不怕得报应,比他混帐的人多了去了,大家做个伴儿,十八层地域也算不上寂寞。
但活着的时候他就要求个舒服,谁挡他的道 ,谁让他不舒服,他也就要跟谁不舒服了。
李庆后的得意之作是手底下的一个线人,干这行其实就是上了贼船,有去无回的买卖,这人居然还想着从船上跳下去。李庆后对他不算不温柔,整整宰了他一个月,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没有人敢对那团烂肉说他是一个人。
李后庆后最恨的就是别人在他背后捣鬼,牙生的身份和行踪都十分诡秘,要不是看在他主子的份儿上,李庆后早就一刀结了他,不过这么个美人儿,总算还用得着他,一方面是屁股,另一方面,李庆后也想通过他和他越南的主子联络。
牙生话不多,总是低着头,用眉毛来微笑,他声音极低,有外乡人的口音:"这个不行。"
"怎 么就不行?"李庆后最近的日子不好过,脾气也水涨船高。
"他老人家太忙了。"
李庆后当然知道那老家伙有多忙,他在东亚几个国家都有妾室,想着法儿的要怎 么享受。牙生是他的保镖,长成这副样子,床上的活儿当然娴熟之极。李庆后当时一眼就搭上了他,那老家伙十分不情愿,直到他脱口说是借,借了不会不还,这才松手放牙生过来。
头几个月李庆后几乎不许他穿衣服,随时随地,按倒了就上,他其实并不喜欢男人,对阿多都没什么兴趣,但牙生却让人有种摧毁的欲望,恨不能弄死他,干死他,在他身上,李庆后是什么花样都 玩出来了,而他仿佛也没什么反感,还有那么点乐意,但从不兴奋,那个身体仿佛是借来的,和他没关系。
"行,他躲着不见!"李庆后并不着慌,他手里有王牌,那几十公斤的k粉,不信那老家伙不惦记着,他一完蛋,老家伙那边也得断粮!
牙生并不搭话,李庆后看他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心烦,一把揪了他的头发,按在椅子上,裤子解起来太麻烦,干脆一把撕了开来。他已经非常亢奋,事到临头又改了主意,并了两根手指塞进牙生体内,他一向不喜欢前戏,连润滑剂都很少用。他把手指扩张了一下,又插入第三根,牙生伏在椅子上,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显得份外乖觉。
李庆后笑起来:"那老家伙有没有对你这样干过?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