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世界变了,平日总是我告诉他何时小考,何时交习作,如今竟然是他告诉我。
其实我都觉得最近自己沉迷恋爱,耽搁了学业,我都不知这个学期的成绩会否急降至低於平均分3.5这个留学要求。
「你啊,要认真一点准备考试了,要不然我们就不能一起去维也纳了。」星贤捏了捏我的鼻尖。
「嗯。」
「怎麽有条花手帕在我的床上?」星贤大惑不解的捡起了一条花手帕。
一定是小兰不小心留下的!
心头涌起一阵嫉妒,酸酸的说:「是你的未婚妻,赵惜兰留下的。」
星贤抱著头,「赵惜兰?叫她不要来她硬是要来!还有,她才不是我的甚麽未婚妻!我们并没有订婚。」
「她也有说过你不许她来。」我落寞的说。
「这麽说,你是认识她了。」星贤拧起了眉毛,不满的说。
「我在餐厅遇见她,她丢了隐形眼镜,我替她捡,这就认识了。」
「那你为什麽会带她上来?」
「她不住的向我诉说著对她那"贤哥"的爱恋,我能不带她上来吗?」
星贤开始有点不耐烦:「你不要信那个女人,她最会装可爱,博取同情!」
我酸溜溜的说:「看来,你很了解她。」
「我和那个女人是从小一起大的青梅竹马,她的习性我一清二楚。」星贤抓住我的肩,正色道:「总之你不要理她,别让一个不干事的女人伤害我们的关系,好不好?」
「不干事的女人?她将是你的正妻,而我只是缠绕在你身边的闲花野草。」话说出口,我感到胸口好像被撕开,明明是我和他先开始,可是现在好像是我在介入别人,说出来也没人会同情,只会被人说我这个死同性恋破坏别人的幸福!
「你为何这样说自己!她和你说了甚麽?」星贤一副快要气炸的表情。
「她就说自己是你未婚妻,要除去缠绕在你身边的野花!董星贤,你也真有你的!连婚约都订了也不告诉我!我究竟是你的谁?」
她提起她的贤哥是多麽的明正言顺,多麽的理所当然,莫说和她谈判,我连承认自己是星贤恋人的勇气也没有,难道就因为我不是女人,所以待遇就差那麽多?
「你是我的甚麽?你竟然还问我这个问题?你是我的恋人,是我的另一半!」
「那她是甚麽?」
「她只是董世永迫我娶的人,我根本不会娶她,何必告诉你?」
「不娶她你又和她订婚?」
「我只是迫不得已。」
「你董大少爷不肯做的谁可以迫到你!」
他没有哼声,握紧了拳头,用力的搥打墙壁。
「我说过,你要结婚的话我就走...」我无力的跌坐在床沿,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星贤,我们...分手吧。」可能最近泪掉得太多,我平静到自己都不信,应该说我已筋疲力尽到连哭泣的力量都没有了。
「你说甚麽!?」星贤一手撑著墙壁,回身瞪著我,完全难以置信。
「我说要和你分手,你娶赵惜兰吧,她是个好女孩。」我依旧很平静,最近发生得太多事了,我知道离我们分手的日子,是一天一天的在倒数。
这次他不娶赵惜兰,下回也有另一个千金小姐等著他,和他在一起好像坐云霄飞车,心情经常由半空跌回谷底,长此下去,我只会心脏病发死亡,或许由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不能长久。
突然,「啪」的一声打破了沉默的闷局。
我吃痛的掩著红肿的脸,惊讶的瞅著星贤,我甚至看不清他是何时走过来的?
只知道迅雷不及掩耳间,他用力的掴了我一个耳光。
他打了我...他从来都未打过我!视线被泪光朦得一片模糊,我还以为我的眼泪以经流乾了,天知道这个男人能自由控制我的泪腺!
但我没有动怒,也没有嘀咕些甚麽,拿起随身的包包就起身离开。
但蓦地手却被攥著,星贤粗暴的把我摔在床上,然後整个人欺了上来压住了我。
他额角上冒出了几条青筋,愤怒得脸都涨红了,眼中烧起了几团火,他的手疯狂的扯著我衬衫的钮扣。
「你不可以走!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的!」他疯了!应该说是我把他迫疯了...
才几下,星贤就扯下了我的上衣,粗暴的揉搓著我的胸膛,和捏弄上面的突起。
这是我的敏感带,平日给他这样爱抚,我会得到无上的快感,只是今天,我一点快感也没有,因为这场情交根本没有爱,只是男人在宣泄他的占有欲。
眼角淌著泪,我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回应他,也没有反抗,好像一条破布,在他身下,任由他撕扯蹂躏。
他强硬的捏著我的下颚,有些失控的说:「你为什麽要哭?你不爱我了吗?」说完就霸道的吞噬著我的唇舌。
直到彼此肺部的空气都抽尽,他才放开了我,交缠的唇舌扯出了一线银丝,我死心的垂下眼,幽幽的说:「如果我能够不爱你,就好了。」
「既然你爱我,为什麽还要离开我?」
「因为我爱你,但也恨你!」
「我已说过我不会和赵惜兰结婚!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他紧紧的抱著我,「俊,世上所有人恨我都没所谓,就是你不可以恨我!我不能失去你!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他梦呓般不停重覆"我不能失去你!",蓦地他一把脱下了我的裤,在毫无前戏和润滑的情况下进入我!
可是密穴仍然紧闭著,并没有因为他的叩门而松开,他一手托著我的腰,另一手压著我的腿,在他强硬的横冲直撞下,他的壮硕终於长驱直进。
他抱住我的腰,一下又一下的抽插、顶刺,不停加快著,每一下也是更深的贯穿。
很痛!从来都未试过那麽痛!那是一种心胆俱裂的痛。
可是我并没有呻吟出声,咬住自己的唇,不让半点声音溢出。
房间中只传出肉体撞击的"噗、噗"声、弹簧挤压的声音和星贤粗重沙哑的喘息。
四面八方的痛感让我泪流满面,不断冒出冷汗,可是该死的身体却仍然在痛苦中被挑起了一丝快感。
他见我不出声,就更加猛烈的进攻。「你不出声是不是?我一定要干得你叫出声!」
可是他不知道,我要的不是肉体上的交欢,而是心灵的契合,只是一味的占有不能令我投降。
我们的身体靠得很近,不留一丝空隙,可是心却越来越远。
我伸出了手,可是甚麽也抓不到,好处一个溺在浮沙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抓些甚麽。
他捧住我的脸,没命的乱亲,他已经有点失控,眼神也失去了焦点:「我已经失去了他,我不能再失去你!」
终於他抽出,勉强的射了,结束了这场彼此也没有快感,只是互相折腾的交合。
一丝血液由我身下流出,尽管他已小心翼翼的慢慢抽出,但每一个细微的磨擦也让我痛彻心扉。
结果我还是没有叫出声,他输了。
可是,我都输了,在他迷乱中说出那句:「我已经失去了他,我不能再失去你!」时,我的心痛得好像被剖开了,鲜血一直在流。
原来说到底,最重要的都还是那个"他"!我始终都赢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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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演完,我们就回到後台。
我都还未卸妆,星贤把我拉到暗角,一把圈住我的腰:「你就不要卸妆了,现在这样子美得很。」
「你少耍嘴皮子了,干嘛你会变了"罗密欧"?子强呢?」
「我不就已经说了,你是"茱丽叶"的话,"罗密欧"就只可以是我!」
「你真是!」我虽然明知道答案,也都不禁失笑。
「你自己还不是!如果刚才"死在你面前"的人是子强,你会那麽心痛,还流下眼泪吗?我知道你一向都没甚麽演技。」他一脸得色的笑著。
「你不是"死"了吗?又知道我流泪?」又被这傻瓜看穿了,我小声嘀咕。
「某人刚才不知多著紧,声泪俱下的,抱得我快要断气,而且啊,他的泪都滴在我的脸庞和手臂呢。」
我伸手环著他的肩,「刚才...真突然觉得你好像离开了我,所以完全控制不到自己,还好像不能呼吸呢,那感觉实在太真实、太恐怖了。」
我由衷诉说自己的感受,如果这算是撒娇,那我就是在撒娇吧。
星贤似乎很感动,把我搂得死紧:「就算我要死,我也会先把你杀死,不让你孤单一个!」
这是甚麽说话!要命的是,我受落...
因为失去挚爱的痛苦,没有人比星贤更清楚:这绝对比死更难受。
所以如果真要我看著星贤在我面前死去,我倒宁愿和他一起离开...靠!我怎麽尽想些不吉利的事!
不过我们没浪漫多久,希岚就已经来大兴问罪之师:「刚才的"罗密欧与茱丽叶"真精彩,那个古早的年代竟然有整容术。」
「不用冷嘲热讽,我愿意接受你任何的"满清十大酷刑",一人做事一人当,和子强无关。」
「那你想要剥皮、凌迟还是五马分尸?」
「只要不是阉割就好。」星贤摸了摸下巴,又做那个捏胡子的动作。
我惊吓得完全呆了:原来比起性命,子孙根对星贤来说还重要!
「放心,我可不想令阿俊恨我一辈子!」希岚难得不顾仪态的狂笑,而我则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希岚笑饱了之後就认真的看著星贤:「现在宣判,关於易角一事,鉴於本席相信二号被告蔡子强是被首被告董星贤威吓才会妥协,所以罪名不成立。而首被告董星贤则罪名成立,被判在明天学术双周的最後一天唱压轴的出埃及记Exodus。」
星贤面有难色,但还是首肯:「嗯。」说完就自顾自的离开。
星贤怎麽不等我?望著他远去的身影,我有点大惑不解。
这时希岚幽幽的说:「原来他始终都放不下,我想我真是太过份,今次一定给哥骂死了。」
「你是甚麽意思?」
「火星人在五年前就是因为唱这首歌而给肯克贝尔赏识,并钦点到希格大学当徒弟。只是他因为要陪当时濒死的恋人到北海道,所以就放弃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完全愣住,良久才说:「原来星贤就是那个放弃到希格大学直接升读硕士学位的学长...」难怪刚才说起希格大学,李教授和星贤的表情会那麽怪。
「嗯,由於火星人的出尔反尔,为了校誉,音乐系就封锁了这个消息。不过纸不能包住火,这个消息始终都泄漏了,不过就没有人知道是火星人。」
「他...竟然不告诉我。」想起当日在小屋,我曾问他为什麽学校不保送他到希格大学,他都欲言又止。
「你不要怪他,他只是不想你胡思乱想罢了。」
我笑了笑:「现在倒是你令我胡思乱想。」
希岚释怀的笑著:「对不起,我请你吃饭赔罪!」她亲切的为我抹去脸上的化妆。
我换了衣服後就和希岚一道走:「很饿啊!我要吃日本菜!」
希岚笑著瞪我:「你以为我像你老公火星人那麽富裕啊?日本菜!」
我们一边走,一边打哈哈。
只是希岚看不到我眼中的疑惑和忧虑...
入读希格大学和成为他的学生是我十岁开始的志愿,天杀的我竟然要亲手放弃这个机会...
这是哥哥的情人写给哥哥的信,我想放弃希格大学学位的人不至於多得满街跑吧?
而且,哥哥也是五年前死的。
完全说不出自己的心情,脑袋一片混沌。
我知道自己已经很接近真相,只是我并不想再前行...如果知道真相就代表是我和星贤分手的日子。
和希岚吃过饭後我就回到宿舍,整个人却魂不守舍。
想看书却一个字也看不入脑,把书拿反了也不自知;想煮面吃还烫伤了自己的手。
我想做其他事让自己分心,但始终都心系这件事:星贤死去的恋人...是否就是我哥哥?
在找到哥哥的信和那些便条时,我就已在猜,哥哥生前的情人是否就是星贤?
只是後来因为其他事情分心,才没有再追查下去。
但真相对我来说,真是那麽重要吗?就算星贤死去的情人真是我哥又怎样?
这些都是我和他在一起之前的事,难道我要因此和星贤分手?
不可能,我太爱星贤了,我现在还想不到有甚麽理由可令我亲手放弃他。
那我又为何要去揭他不想提起的疮疤?
而且我说过相信他的啊,相信他说从未当过我是替补,我是我,他是他,谁也不能代替谁。
只是我爱星贤,他又是否真心爱我呢?
问题好像又返回原点:我是否只是替身?星贤对我的的投入过感情吗?
我一直知道自己有个赢不了的对手,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如果这人真是我哥哥,那星贤不就是存心欺骗我了!?
心不自觉的抽搐,难过的情绪瞬间蔓延我的全身。
拚命的说服自己,或许哥哥的情人不是念A大,而且他的字迹也和星贤不一样。
又或许星贤真是哥的情人,他根本不知道我是他情人的弟弟呢?
可是我苦笑著:这根本就不可能。
姑勿论名字可猜到一二,就是我和哥哥也长得很像...
我是很懦弱,很怕受伤害,如果掀开了的真相是血淋淋的...那麽我宁愿不看。
如果是以前的我,应该会这样想。
但现在,我不想再做驼鸟了,世界上没有甚麽是不能面对的。
手拿著放在床头柜的相架,是我和星贤的合照,抚了抚照片中星贤的脸孔,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拿起随身的包包,我决定到小屋走一趟。
小屋一楼近楼梯的第一个房间,我一直认为里面放了他以前恋人的东西。心里对此一直有疙瘩,只是答应过星贤不进去,我就一定会守诺。
不过现在我的心头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我知道不去找出星贤恋人的身份,我会吃不安、睡不著。
所以,星贤,对不起了,我要破坏对你的承诺。
虽然我无权过问你的过去,但我希望拥有的是一个完整的你,如果要我继续黠在你死去恋人的阴影,我真会疯掉。
尽管这是我不想面对的事,
尽管真相可能会令我心痛欲绝...
乘车到了小屋,我走遍全屋,确定星贤不在之後,我就走到一楼近楼梯的第一个房间,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真的要开门吗?星贤不想我打开这门,却给了我钥匙,或许是对我的一个试炼。
现在打住都还来得及...
拿著钥匙的手在颤抖著,呼了一口大气,我还是决定开门。
"咔嚓"的一声,门打开了。
我战战兢兢的推门,走进这个禁忌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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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钥匙的手在颤抖著,呼了一口大气,我还是决定开门。
"咔嚓"的一声,门打开了。
我战战兢兢的推门,走进这个禁忌的房间。
摒息静气的进入房间,里面只有很简单的陈列,一个衣柜,一张睡床和一张书桌。每一件家俱都盖上了白布,四周一尘不染,我想星贤应该经常打扫吧。
整个房间的主色是白色和米色,简洁素净,应该是星贤以前恋人的睡房。
我迟疑著:应否掀开白布?
咬咬牙,一把扯下那几幅白布,反正都来到这儿,也没有甚麽好顾忌了!
白布"伏"的相继掉下,映入我眼帘的是很多帧连相框的巨型照片。
相中的人,毫无疑问是我哥哥,卓伟。
相中的哥哥穿著校服,倚在窗棂一脸淡然。
吸引我视线的是哥哥那身校服:和星贤一样的校服。
哥哥原来真是星贤梦萦魂牵的恋人,可能心已抽搐得太久,都麻木了。
我没多大反应,还拿起照片逐一端详细看。
其实我和哥长得很像,尤其是轮廓和眼睛,不过他比我清秀多了,又有灵气和气质。
咦?这帧照片,怎会如此眼熟?是在和绚的阳光下,哥哥穿了一件白衣服,和一只小狗愉快的在玩耍。
类似的构图,星贤也为我拍过,就是阿秀说最喜欢的那帧。
而这件衣服和星贤送我的白衣服一模一样。
心凉了一大半,谁知却发现另一帧更令我心寒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