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醉怀归————俏无言

作者:俏无言  录入:12-14
迷醉怀归

第一章 落日微昭
前言
公元前172年,文帝八年,淮南王刘长因谋反被废王位,在旅途中绝食而死。八年后,文帝下诏将原淮南王国的故地一分为三,分别封刘长所生的3个儿子:刘安承袭刘长的爵位,出任第二代淮南王;刘勃封为衡山王;刘赐封为庐江王。
刘赐的王后乘舒死后,立徐来为后和乘舒之子刘孝为太子。刘赐暴力好杀,荒淫无道,后宫佳丽何止三千,每次出征或是游玩尤会怀抱美人归。太子刘孝与其父多有不同,人长得相当俊美,又天性仁厚,宽厚孝诚,深得人心。
公元前156年,刘彻降生。刘彻聪明伶俐,年仅4岁被封为胶东王,八岁被立为皇太子,颇受景帝喜爱。公元前140年,景帝驾崩,年仅16岁的刘彻登基,史称汉武帝。
第一章 落日微昭
公元前147年,刘赐被景帝调兵镇压南蛮,回国时带回一南地美貌舞女。因其一双星目潦倒众人,遂被赐名星河。恩承雨露之后不久便受孕,于公元前146年誕下一子刘思微,就是我。但是正应了那句话"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在我一岁的时候,母亲失宠。由于母亲入府前身份下贱,我们母子二人在茫茫庐江王府中相依为命,受尽众人欺凌,生活甚是凄苦。
还记得是在我七岁那年的一天
"思微,快来看呀,这里有好多的金鱼呢!"两个略大的哥哥兴奋地叫嚷,拉扯我走到池边。
"是吗?"我蹲在池塘边缘,伸着脖子努力地张望寻觅。
"笨蛋!"那两个男孩子争先恐后地把我推入池中。"哈哈哈,我母亲说你和你娘长着一样的狐媚眼睛。"说完就蹦跳着扬长而去。
落入池中的我惊恐极了,拼命地做着挣扎,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谁温暖的怀抱,抬起头迎上一张俊美的脸,不禁怔了一下,竟然是兄长刘孝。我感激地微笑:"谢谢兄长救命之恩!"
出人意料的是,刘孝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痴了一般的说不出话来。我看着他眼睛里放大的自己,听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忽然有一丝的心慌闪过。不知过了多久,刘孝意识过来似的连忙放开我,潦草的说了句"不用谢",便夺路而去。
这是我和刘孝第一次的邂逅。多年后,当刘孝回忆时仍然止不住的心跳:"微,你相信吗?太阳的光芒任何时候都均匀地撒落在大地上,但是那天不一样。落日的红辉笼罩着的只是你,我当时直觉的意识到,周围都是黑暗,只有你那里散发着光芒和温暖。你那双秋水明眸宛转,透着那份世人没有的洁净,让我在你面前自惭形愧。也是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你将是我一生追求的光芒,指引着我一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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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我总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双俊眸投掷来的温柔目光。渐渐地,我被兄弟们接受了,可以和大家一起骑射舞剑,弋犬驰骋,尽管就个人而言我更喜欢诗书乐舞。直觉的感到这一切都和某个人有关。
也许是继承了母亲的舞蹈基因,我从小就擅长舞乐,就连走路时亦有三分醉。因此兄弟们之间的聚会上我经常被拉上台一舞助兴,每每引来阵阵喝彩。不知不觉那双眼睛更炽热了。
我总是会给自己每天做的事情安排固定的时间。渐渐的开始在花丛中逗留时,在小路上踏青时,在去先生那里上课时,会与刘孝邂逅。与最先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不同,现在的他总是会转过身陪我走一段路程,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再后来他就会来母亲的别院来问候,"顺便"找我聊天。
一日,我像往常一样,在院内驻足。深深呼吸,阵阵花香便溢满口鼻。
"微,听说这后院的花都是你照顾的?"
"嗯。"不必回头,已经知道是他。"孝哥哥,喜欢吗?"
温柔的声音马上纠正我:"告诉过你了,叫我孝。"
"孝。"
他似乎很开心,宠溺地说:"应该怎么说你的这片天地呢?各种花不分种类的聚集在了一起,是很没有考究的哦!不过这都不所谓的,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了。"
"嗯,我真的很喜欢,喜欢它们纠缠在一起的香气,并且乐此不疲地把它们一一分辨出来。孝,你最喜欢什么花?"
"向日葵,因为......它像你"
"嗯?"对方的声音很小,但却已字字入耳。
"啊,对了,我们今天到日落亭赏花饮酒,可好?"
我缓缓转身,与他四目相接,微笑:"好的,那我先走了。"说完飘然离去,剩下怔怔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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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亭
等我到时,孝似乎已在那里等候很久了。远远看著他的背景,驻足不前,隐隐觉得他的孤单,令人心酸。恰在这时,他转过身看见我,我一阵的心慌。
走上前去,微笑:"孝,等很久了吗?我母亲忽然吩咐了些琐事,所以耽误了。"
"没什麽。"他全部快乐写在脸上,"微,你看今年的牡丹开得绝色、壮观啊。"
"牡丹本就是国色天香,今年更是倾国倾城了。"
一阵沈默,"花容怎强似君貌!"
我无言,站起转身,眯起眼睛望著落日。"孝,你看天边那一片鲜红,似乎是要将生命的最後一丝热度传递给某人。"
没有回答,好像自己正站立在世纪的原点,一切时间都静止了。然後听见细细、轻轻地脚步声靠近了,一双温暖有力的臂弯将我牢牢圈住。耳朵传来湿热的气息:"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一天吗?一样的落日,一样的红光,笼罩著一样的人儿,还有......不一样的......情怀......"
我沈默著,嘴角有微微的笑意荡漾开来。
"微,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知道太阳不是照耀这片土地的;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从你的身上沾染上些许的温暖;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不觉得寂寞和可悲。只有你,只有你......让我只想著你,只想为你活,只想和你在一起......"
"微,我知道你一直过得很辛苦,一直一个人坚持。只要你愿意,任何时候你都可以依靠在我的身旁......任何时候......"
"微,我会永远保护你的,跟著你。你想赶也赶不走的......"
"微,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感觉到他深情地凝望,我侧脸迎上目光,看著他动情地脸庞,双颊微红,眼睛内闪烁著星光。他缓缓地低下头,贴上了我的唇。
我惊慌地想逃避,可是他的手紧紧的固著我的头。慌乱之中仍是清楚地感觉到了他唇的轻柔和细腻,仿佛在触摸圣洁珍爱之物。於是,我安然的闭上了眼睛,靠在这宽阔的胸膛,享受这份挚情。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动作停止了。我慢慢睁开迷离的眼睛,微笑,看见了他毫无掩饰的感情,听见了彼此怦怦的心跳声。
"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麽诱惑人吗?"他轻轻地咬上我的耳朵。
"孝。"我慌忙推开他,脸刷的红了。
"微脸红的时候,真是难得一见哪!哈哈哈......,放心吧"孝重新把我拉回怀里,"我是负责人的男儿,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的。"
我们就这样依偎著直至入暮,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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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一直说:"微,喜欢你的笑,有着完美的上扬弧度。但它又总是让人心酸,让人看不清你的心。"
孝还一直说着:"微,喜欢你的顺从,不懂得拒绝的温柔。但又总是害怕这份温柔并不是仅仅对我展开的。"
"微,我知道其实你并不想为大家助兴鼓舞,只是很想有人注目,有人关心,其实你很讨厌别人看轻你的......但是......我只想你为我跳......你不知道自己跳舞时的万千仪态有多么扣人心弦......"
......
现在的我是快乐,是幸福的吗?我经常地问自己。我是被深爱着的,我是被满足着的,但是为什么心里仍然空空的,象要窒息。孝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他经常地抽出很多时间陪伴我,美名其曰要观赏我"独坐亦含颦"的动人神态。
日子就这样平静并且不安的一天一天的过着。


第二章 佳人己希
最近王府里的人都很忙碌的样子。我是个事外之人,也不过问。只是孝已经几天没来了,我只好百无聊赖地出府游玩去了。市井之地繁华依旧,贩夫走卒来往穿梭。
远远传来一阵笃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片平静。我不禁抬起头张望,只见几个将军打扮模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在小巷里横冲直撞,小贩们纷纷让道。
"啊"传来一声惊呼。
我寻声而去,只见一位女子躲闪不及而跌到在地。我迅速走上前去,扶起她,一边惊呼于她的美貌,一边关切的问:"姑娘,你摔伤了没有?"
见姑娘扶稳我站立了起来,正待松手,触目是一位华贵的佳丽,胜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我不禁看痴了。女子缓缓透起头来,微嗔之色在看到我的瞬间化为了羞赧,竟都忘记了收手。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我怎么才一会儿不在您的身边就出状况了呢?"
我们都猛然收回了手。"这位公子刚刚救了我。"小姐径自低头脸红。
"啊,这位公子,请问你的尊姓大名,来日定当重谢。"丫环很是聪明伶俐的。
"区区小事,何用言谢。有缘再会。"我微微礼会后,转身离开了。而小姐在我转身后也抬起了头,久久地望着我的背影。
第二天,孝匆匆地跑来找我,很愧疚的说:"这几天衡山王刘勃和他的宝贝女儿来访。父王因为和淮南王有过节,所以很重视和衡山王的结盟。我也没来得及看你,你一个人寂寞吗,生气吗?"他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呢喃,"我很想你,只是几天而已,却好似过了几个世纪一般。"
我依然微笑地享受着孝浓浓的情意。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衡山王就回国了。晚上有个道别宴会,王府的王子都要参加,你别忘记哦!"孝抚摸我的青丝。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十八岁了。你还要总是叮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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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汇堂是王府里最大最豪华的会客厅,理所当然地被设为这次的宴会场所。几十盏灯火熊熊燃烧,照亮了每一处角落。雕栏玉砌的高墙,镂琢大气的顶层,彩绘华丽的巨柱都昭示着主人的身份地位。一眼就可以看见两位藩王并排坐着主席。太子 、王子等依次就座,虽不见得每个人都气宇轩昂,却也都可以称得上青年俊美。
宴会开始后,我才姗姗来迟。父亲轻声责备道:"微儿,为何现在才来?还不速速入座。"
我不敢抬头,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孝立刻走到我的面前,关切的询问:"怎么现在才来,累我担心?"
"母亲胸口又犯病痛,我去慰安了。刚刚已有好转,我便前来了!"
"哦,好转便好。会后,我立刻叫我的大夫再去诊断一下,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对了,你还没看见过那位公主吧?她长得到可以称上天姿国色了。"
我好奇地抬起头,沿着孝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她身着绸红镏金袍子,头戴乘凤珠钗,一头墨发顺滑及地,正待我细细端详时,公主转过头来,对我欢笑,眼若秋波宛转。啊,这不正是那日市井之地遇到的姑娘吗?我心中暗暗吃惊,感叹人之际会竟如此巧合。
"微,你怎么啦?"
"没什么。"再次吧目光转向她时,她已经坐在衡山王身旁,父女俩人窃窃私语,公主频频露出羞赧之色。之后我就专心与孝把酒言欢,不再注意他人。
宴会进行到中程,父王举手示意安静。我也放下酒杯,正襟危坐。"近日寡人兄长衡山王前来歃血结盟,并意欲将女儿佳惜公主许配给我儿思微。"坐下众人一片哗然。"微儿,佳惜公主蕙质兰心,你可莫有负于她,明年年初择吉日良辰便可完婚。"
我被这个消息震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恢复神志,侧目看见举着酒杯的孝颤抖着,滴滴玉酿洒了出来。我镇定神色,走上前款款下拜:"谢父王,谢王叔,"含笑望向公主,"谢佳惜妹妹。"只见她双颊映红,红唇微启,欲说还休的样子让我笑意更深了。
孝也从晴天霹雳中惊醒过来了,但仍然只是静静地、远远地看着我春风得意地接受着众人的贺喜。
一晌贪欢,宴会结束时已经微有醉意。我缓缓起身,摇曳而去。
"思微公子"走到后院时,一阵情意切切的声音阻止了我的脚步。我转头看见俏立身后的佳惜,在月光的映射下肤若凝脂,发如泼墨,脸色鲜红可与桃花相映红,于是温和地问:"佳惜妹妹,有何事?"
"其实这桩婚事是我向父王和王叔提及的,自从那日与公子一别,我就一刻也未曾忘记过你。我本是女儿家,却这般主动冲动,希望公子念在我对你的一番爱慕之意,不要看轻我。"
"妹妹何出此言?我又岂会是这种人呢!还有,以后就叫我微吧,我就叫你惜妹,可好?"对方的慌张使我更加温文尔雅。
佳惜抬头看我,秋波荡漾,眼帘下的红晕,让我忍不住拥吻起了面前的可人儿,喜欢上了怀中人儿的顺从和乖巧。良久,感觉到了惜呼吸的不稳,放开手:"惜妹,回去吧,等我明年去接你。"
惜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脸庞,"嗯,早点来哦。"然后飞身离去。大约跑了数十丈远,回过头对我大喊:"你一定要记得早点来啊,我等你!"我微笑着,直到她离开我的视线。


第三章 背爱之痛 (H,慎入)
我正要转身离开,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丛的斑驳阴影出走了出来。"孝,你也来了。"
孝没有回答我,而是一步一步向我挪近,似乎担心会把我吓得跑掉,然后伸起僵硬的胳膊,用力抓紧我的双肩。我吃痛得闷哼一声,突然发现孝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担心地叫了起来:"孝,你的手怎么啦,怎么都是血?"
"微,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偎在角落里,看着你和别人亲热?原来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为和微在一起而兴奋不已,只有我一个人为我们的分开而悲痛欲绝。"孝的声音沙哑了,两行清泪顺着双颊滚下。
"孝,你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明白的,你我都是要结婚成家的。这个结果本来就在预料之内啊!"我看着泪流满面地孝,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不,不是这样的。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看到的了永远,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孝无助得像个任性的孩子,将我紧紧箍在怀里,恳求:"求求你,不要抛弃我。你可以拒绝她的,我们也可以一起离开。求你......"
"......"
"求你"
我很无奈,,轻轻地安抚着他颤抖的脊背,"孝,你明知道我拒绝不了的,你不要这么任性......"
一片寂静,只听到孝的抽泣声。突然,孝将我压倒在花间,眉目升起了愤怒的火焰。"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是故意勾引佳惜公主,想要鲤鱼跳龙门。难道我就这么不能让你满足吗?"
"我看你是喝醉了,回去睡觉吧。"我强忍着怒火,试图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无用功,身上的人好似千斤重。
"我没有醉,反而是你不清醒。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我暗箱操作,你们母子怎么可以安稳的生活这么多年,你想兔死狐烹,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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