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团男孩————西城

安乃近回过头，皱着眉毛，瞪了瞪。
"你瞪什么瞪，就是说你呢。你以为你是四眼儿，比别人多了两只眼睛就可以随便瞪人了，是不是？"
班上传来一片偷笑声。下自习的铃声刚响，老师就走进教室直接上课了。倒霉的是那些想去厕所的同学。有的憋的直咧嘴。
老师翻开书说："请同学们把书翻到第14页。看第3题，这道题呢，一般的同学都不会，我来给大家讲讲。"
"老师，一班的同学都不会，那我们二班的会！你就不用讲了。"凌众然大声说。所有的目光都"唰"的向这里投来。我觉得跟这个家伙一位，简直是丢死人了。我怀疑他真的出身于官商家庭吗？是的话，他迟早要败家的。比起来，谢风到更像官商家庭里的孩子，虽说打架也比较凶，但从不随便骂人，也比较有教养。
老师脸上闪过一阵绿后说："那好，就请凌众然同学给大家讲讲这道题吧。大家要洗耳恭听啊。"
凌众然这回傻掉了，晃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一下课，便被叫到了办公室。当我满心期待他以垂头丧气的样子回来时，我却看到他乐的满脸开花。在他与长舌男的对话中，我觉得自己又要倒霉了。
"凌凌，怎么这么高兴啊？没被那群老家伙们扁啊？"
"切，我诚恳的承认了错误。又把这星期的值日都包了下来。老家伙们自然是宽大处理了。"
"靠！凌凌，你没吃错药吧。你一个人做值日啊。不可能吧。什么时候你变勤劳了？你别指望我帮你啊。"
"你‘老孔雀'啊。谁指望你了。不是有那个人在嘛。"
别看我，别看我啊。那个替死鬼就是我。
当班上同学都知道凌众然包下所有的值日后，都夸他丈义。再加上他把老师们视为珍宝，而其他同学又不敢得罪的安乃近大骂后，更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放学后，教室里只剩下三个人。两个人坐在讲桌上聊天，一个人在弯着腰"唿哧唿哧"的扫地。
"喂，那里，那里，不干净。"凌众然指着一处说。
"哦，墙角也不干净哦。"长舌男紧跟其后。
就这样，两个人指挥起来，累得我两眼冒金星。一会，长舌男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说："我得先走了，小三叫我呢。"说完，一溜烟走了。
我一个人终于把地扫完了。刚要走，凌众然懒洋洋的说："黑板擦了没？"
"擦了。"我确定自己在扫地之前就擦了。
"那这里怎么还有粉笔字啊？"他扬扬手，指着黑板的高处。
我抬头一看，不对啊，之前我擦黑板时，高处没有粉笔字的啊。
"擦掉！"
"哦。"我拿起板擦，用力的够，但够不着。于是，我拿了一个板凳，刚要踩上去。他就开口说："不准踩别人的板凳。怎么这么没公德啊。"
我又走到自己位上，拿起了自己的板凳，心想：这回行了吧。
"喂，自己的板凳也不许用！不许破坏公物。"他急了。
"我够不到啊。"
"那````那怎么办啊。"他装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马上又恍然大悟的说："我举着你吧。你就能够到了。"
"不，不用了。我```我```喂！"我还没拒绝完，就被抱起来。随后被他托着腰举了起来。
我摇摇晃晃的擦起来："那个，可以右边挪挪吗？````对，再往左。"
"你很轻啊。"凌众然举着我说。
"哦。再右边一点````"
"你是不是营养不良啊？"
"不知道。"我想赶紧擦完，好回家。
突然，我觉得后背痒痒的，我大叫："你在干吗？"我回头一看，他正用脑袋蹭我呢。
"哦。没干吗。就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甜甜的香，还有股奶味。好象小孩子身上的味道。你说你没用沐浴露，那是喝牛奶喝的？"
"不是。你喜欢喝吗？挪挪。"
"我从不喝牛奶，因为喝完了嘴里会有牛尿味。"
"你喝过牛尿啊？"我吃惊。
"你才喝过呢。"
"那，那你怎么知道牛尿是什么味道啊？"
"你傻啊。我就是那么一说嘛。"
"哦。好了。擦干净了吧。"我望望他。
"不行````哦，那里还不干净。"他用眼睛瞄瞄黑板。
"我要回家了。"我着急了，要下来。
"喂，别乱动！别`````"晚了，只听"咣铛"一声，我重重摔在地上。哎？身上怎么那么重啊，我抬头一看，凌众然结结实实趴在了我身上。
"喂，喂，你没事吧？"我赶紧问。我怎么样倒没什么，要是他怎么样，我就完蛋了。
没动静。不会吧！糟了。他是不是`````
"凌众然。凌众然。你怎么了？醒醒。"我用手推了推他的头，怎么办啊。他还是趴在我身上没动静。我被吓到了，带着哭腔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你醒醒好不好。你要是醒了，你想怎么办都行，我````"我话还没说完，他猛地抬起脑袋来，冲我笑了笑："你说的，怎么办都行哦。"
"我，我是说你让我怎么做值日都行。"我解释。
"我可不是那么理解的！"他站起来，"告诉我，你的手机号！"说着，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啊。"我疼啊，脑袋先着的地。
"怎么了？"他忙问，然后摸摸我的脑袋："这里？疼吗？"
"有点。"
"什么有点啊。一定很疼吧。"他开始给我揉。
"不用揉了。没事。摔不傻的。"我往边上躲躲。
他呵呵一笑："咱们走吧。"我问："不是还没擦干净吗？"
"我说可以走就可以走。你到底走不走？"他一皱眉毛。
"我走。"我马上跑出去了。不走白不走。
"喂！你站住！"他追上来。
"干吗？不是说可以走了吗？"
"你还没说你的手机号呢？"他掏出手机，要记我的号。
"我没手机。"
"少蒙我。快点。"
"真的没有。"
"好啊，你存心是不是，那好，走着瞧！"他瞪了我一眼后，转身走掉了。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第 13 章
看来，我真要死在这个人的手里了。
到了家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让我心烦的电话。
"是凡凡吗？"谢风的声音。
"是，那个，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号码的啊。"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呵呵，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哦。"我久久没出声，尴尬死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凡凡，怎么没给打我手机啊？"
"我```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没有什么好借口。
"哦，没关系。那以后我找你，或者打给你。你手机号可以告诉我吧。"温和的声音。
"我没手机。"
"没有？"他似乎很惊讶。
"恩，用手机要交很多钱。再说，我又没有那么多朋友。所以`````"
"这样啊。恩`````那我以后常打给你好了。哦，有人叫我，我要挂了，拜拜。"
"哦。"我听见他那边有个女生的声音，大概是他女朋友在叫他吧。
哎，要是我不认识这两个麻烦人该多好啊。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星想。越想越烦，算了，不要想了。于是我对着星星小声说："星星，我要睡了，再见。"
早上来到学校，我看见公告栏前堆满了人。我知道我挤不进去，就直接去了教室。大家都在说什么"高中生文化节"。
我坐在位上发愣。直到有人拍了我一下。"发什么呆啊。多美好的早上。发呆的话，就太浪费了。"凌众然一脸的灿烂。
"哦。"我随便应了一声。
"哦什么哦。你知道吗？要举行高中文化节比赛了。"
"恩。"我看着窗外。
"听说谁都可以参加的。可以出任何节目。"
"哦。"
"你的话可真值钱啊！你是不是``````"他刚想继续损我，长舌男就过来了。看他走路的样子，应该好利索了。
长舌男把安乃近轰到里边，自己一屁股坐下，跟凌众然聊起来。
"怎么，凌凌，有没有什么想法。听说，参加比赛获奖后，学校有神秘奖品哦。要是幸运的话，还可以上电视。更重要的是，完全由学生投票啊。以我们的实力。怎么样？"
"我当然有考虑啊。上电视我到不稀罕，以前又不是没接受过采访。我就是冲着那份神秘奖品去的。"
"那我们出什么节目？"
"恩，把小三，阿五，老七叫上，咱们一起商量一下。"
"老师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
老师满面春风的走进教室。顿了顿说："同学们一定从公告栏上知道了吧。全市的的高中要举办文化节。这个星期五从早上开始举行。具体开多长时间不确定，因为要根据参加节目的多少来决定。任何学生都可以参加。任何节目都行。获奖节目完全由学生评选，学校不会干涉`````````````"
班上同学开始交头接耳，我想：反正跟我无关。怎么大家都那么有兴趣啊。
我从来没参加过任何活动，这次当然也不会。再说，就是让我表演，我表演什么呢？表演扛大白菜吗？NO。
一天下来，同学们对文化节比赛的议论仍旧没有停。我猜这个星期都不会有人好好上课了。晚上放学了，人走光后，我又要开始劳动了。不过凌众然和长舌男都不在，我感觉放松多了。没放松多久，讨厌的人就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该，该不会是因为我没手机，凌众然就要找人打我吧。后来，听见他们的谈话后，我才放下心来。
"强强，你有什么想法吗？"凌众然问长舌男。
"还是先问问小三他们的想法吧。小三，你先说。"
"弄个小合唱，就唱‘让咱荡起波浪'。"那个叫小三的人嬉皮笑脸的说。他果然个子很小，可就是比我高。
"去死吧你！"叫阿五的人说。
"就是。开什么玩笑。"哦，这个人是老七。
"再说，那叫让咱荡起双桨。"阿五给小三讲解着。
"不对，那叫让我们荡起双桨。"长舌男更正。
"咱，不就是我们嘛。"
"好了，别闹了。我想跳街舞，或者弄个乐队。"凌众然开口了。
"我觉得还是选街舞好了。乐队嘛，咱也玩的漂亮。就是这个杂碎学校的音像效果太差，影响咱的实力。"长舌男说。他现在的说话方式跟在老师面前说话的方式有很大差别。这个长舌男真是个"两面针"。
"OK。"
"举双脚赞成。"
"滚！臭死了！"
"好了，决定了。街舞！"凌众然说着，就和他们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后来才知道，那是玩街舞的人特有的招呼方式。
"选曲呢？"长舌男说。
"我喜欢‘吹牛老爹'的。巨他妈的有嘎性。"阿五说。
"NO。BABY。"小三摇摇头，"那不适合我们的完美形象，用《危险地带》吧。"
"赞成！"小七又伸出双脚。
"再他妈的伸蹄子，小心我剁了你！缩回去！"阿五说。
"凌老大，你看我哥他又欺负我。"小七撒娇的说。原来阿五是小七的哥哥。
"我觉得还是多找几个曲，看看哪个适合咱们。"长舌男建议。
"好。"凌众然说着，看了看在扫地的我。
"老大，那个人是谁啊？"老七问。
"我一朋友。新认识的。"凌众然说着，又看着长舌男问："是不是？"
"你说是就是吧。"长舌男冷冷地说。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在扫地的我，气氛怎么那么诡异啊。
"这个家伙是你朋友？有没有搞错啊。"阿五不屑一顾地说。
"哥-哥。"小七责备的语气。
"阿五，别这么武断。我看这孩子挺帅的。没准是块料。"小三倒是看得起我。是因为他也个子不高吗？谁知道呢。
六人无语当中`````````
忽然，凌众然开口了："喂，别扫了。你也来。"
我傻掉了，拎着劳动工具站在原地。我与他们几个人造型的差别,更显得我尴尬.
"说你呢。过来啊。"凌众然伸出食指，勾了勾。
"YEAH COME ON！！！ BABY。"小三友好的张开双臂，摆出了一个典型的hip-hop里的pose。
我的身体像被灌了铅一般。小七走过来，拍拍我的背，露出可爱的笑容说："一起喊声‘YEAH'吧。来吧。"
"你能行的。BABY。"小三笑着说，说着，还弄了个飞吻。
凌众然叉着胳膊，歪着脑袋说："不是被这帮家伙吓到了吧。"
"没有。"我马上反驳。
"那就加入我们。"
中计了。看着凌众然铁式的眼神，我知道我躲不过去了。就点了点头。
于是，我的悲惨人生正式开始了。

第 14 章
不过，我还幻想：如果凌众然把我戏弄够了的话，我还是会过上好日子的。现在，就叫黎明前的黑暗。
是够黑暗的，课不能上了，因为凌众然要练舞。本来是上午正常的上课时间，他却非要去练。
"我还要上课呢。"我往墙那里一点一点的蹭。
"上什么啊？你以为你学习很好啊。假积极。你看看，有近一半的人都缺席了。都在排练呢。你躲什么，喂！你给我出来！"说着，他就一下子把我抻出来了。
就这样，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翘课了。
凌众然一干人等来到了小树林。于是，我又见到了那个不幸的厕所。这个小树林里充斥着黑色的记忆。
我怯怯得问："你要在这里练跳舞？"
"是啊。学校的操场，体育馆，空教室都被别人占了。咱们只能在这里了。怎么样？这里很不错吧。人少，多清净啊。"凌众然抬起头，悠然的欣赏起风景。他全然不知我的难过。而其他人也跟着叫好。
"是啊。真是个好地方，挺安静的。"阿五叉着腰，头仰起，看着树梢说。
"好是好，就是这个厕所太碍眼了。煞风景！凌老大，咱们把这个厕所拆了吧。"小三把注意力放在了厕所上。
老七则在一旁笑。z
"拆？怎么能拆呢？这个厕所里可有我美好的回忆啊。"凌众然带着邪恶的微笑看了我一眼。
我觉得自己气的头上都冒烟了。打了我，还说是美好的回忆？！虽然我生气，但还是面无表情。我的表情向来就不是很丰富。我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就托着下巴发呆。
小三拿出了录音机："哥们，将就一下吧，先用这个。这是我从别人那里借来的。"
凌众然放进卡带，按下按钮。顿时，嘈杂的声音响起。我庆幸自己没有心脏病。
"好。咱们就来以前常练的那段。"凌众然说着，就把声音往底调了调。
小三抓耳挠腮的说："会不会太没意思啦？初3毕业晚会时，就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