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没。"
"话这么少啊。被新同学欺负了?"伸着脑袋问。
我一惊,被欺负?算是吧。那也不说。"没有。"脸上装的很平静。
"那就好,不过,要是被人欺负,就来找我。听见了吗?这是上面是我的住址和手机号。"他递给我一张纸条。
第 10 章
杀那间,我觉得心头升起了一丝希望。有救了。不过,很快,希望被我打掉。找他帮忙?绝对不行。那样只会造成恶性循环。
我接过纸条后,他看看表说:"我先回去了。拜拜。"
我暗暗的说:"还会鸟语哪。"哦,他当然会,差点忘了,他平日爱打架不假,但成绩不错。尤其是理科。他抄作业的目的不是为了保证正确率,而是为了应付喋喋不休的科代表。
当我走到门口时,议论声加大再加大,很多人朝我投来惊讶的目光。我渴望的安宁日子啊,你在哪里?
"凡凡!"麦当娜的眼里掠过一抹凶光。"亏姐姐们对你那么好,你不是说你不认识谢风吗?"
"我,那个我以前是不认识。"无言以对,只好撒谎。
"哼哼,那现在就认识啦?"邪恶的笑容展现出来。
"恩。"撒谎岂能不心虚啊。
"你和他很熟嘛。"麦当娜继续"追击"。
"恩,不,也不是很熟。"我开始冒冷汗。
"麦当娜,你就别欺负人家凡凡啦!"还是辛迪善良啊。"关键是让凡凡给咱们透漏一点谢风的情况。"算我刚才说错了,善良个什么啊。
"叮呤叮呤"的上课铃声拯救了我。整节课都觉得晕乎乎的。放学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
回家后,我就一直在思考,思考下午怎么办,要是凌众然下午回来怎么办啊?要是他在比赛中受伤就好了,严重点,住院住个一年半载的就更好了。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有这种罪恶的想法呢。他虽说不是什么好人,可我这样想也太卑鄙了,和他有什么两样啊。干脆豁出去了,死就死吧。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怕怕的。
下午,我灰溜溜的进入学校,灰溜溜的进入教室。上课也提心吊胆的。直到放假的铃声响起,我才觉得自己得救了。我正高兴地往外走,突然,班上那个叫薛唯强的人把我叫住,一崴一崴地朝我走来,冷冰冰地说:"跟我走吧。有人等你呢。"我仿佛看见死神张开了双臂。
我跟着那个瘸子走啊走,走啊走。别看他脚崴了,走的仍然很快,。我有点追不上了。走到了操场边上的一个小树林里,在一个怪怪的房子面前,他站住了说:"进去吧。"我小心地走进去,尽管知道小心是没用的。
走进去才发现,这个房子居然是一间厕所!!!老式的蹲坑式厕所。里面很干净,可能因为地处偏僻,很少有人来吧。
"喂!呆子!瞎看什么哪?没见过厕所吗?"只有这个叫凌众然的家伙才能说出这么让人讨厌的话。
"我不是呆子。"我讨厌他叫我呆子。
"哈,对,你不是呆子。呆子怎么会知道要找人帮忙呢?"凌众然冷笑道。
"帮忙?"我疑惑。
"是啊,你今天上午不是找谢风来帮忙的吗?"他脸上阴丝丝的。慢慢走近,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
"谢风他```我没找过他啊。"我本能地往后躲。
这时,薛唯强凑上来,咬着牙说:"那他今天上午找你来干吗?!是不是想偷袭凌众然?幸亏被我看到了,要不,现在被人围住的是凌众然!"
什么?是他告诉凌众然的啊。多嘴男!长舌男!可我真的是冤枉啊。比屈原还屈,比窦娥还冤。
凌众然拨开薛唯强,向我一步一步逼近,眼里放出寒冷的光。他微微头起头,眼睛向下斜视着我,他虽然没说话,但那种眼神,那种动作,证明他已经认定我是个卑鄙的小人了。
"我真的没找过人,没想报复你,更没想偷袭你。"我最不喜欢被人冤枉,无奈自己嘴苯,解释不清,急得快哭了。其实我并不是个爱哭的人,因为性格和志向的原因,从小到大也没少被人欺负过,但我从来都没哭过,也不吭声。只有在委屈时,才会在爸爸面前掉眼泪,但也不会哭出声音来。
"你再说一次没有!!!"他大吼。虽然他脸上没有青筋暴起,但我看见他脖子上的青色血管了。而此刻,我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极其的委屈。我静静的看着他说:"我没有。"
凌众然忽然一把抓过我的肩膀,用力一推,我重重的靠在了墙上。后背一阵疼痛。
"凌凌,你不用亲自动手了吧。叫几个人过来就行了。"薛唯强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说。
"不用你管了。"凌众然说完后又继续看着我。
"跟我道歉,我就饶了你。"凌众然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了。
"把垃圾倒在你身上,是我不对,对不起。可是,我没有找人来报复你。没有。"
一阵沉默后,是重重的一拳。那个叫凌众然的人打了我。只是觉得很疼很疼,已经说不清他具体打在哪里了,就是一大片的痛。身体靠住了墙,倒不下去,就像在拳击赛上,被人打到护栏上就只有继续挨打,而倒在地上,却可以保全。我倒无所谓了,反正没少挨打。就是怕被爸爸看到担心我。
本来做好了继续挨打的准备,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来。正在我觉得奇怪时,薛唯强又开口了:"凌凌,怎么不打了?"
"一拳就足够了。他只干了一件让我讨厌的事。"他似乎恢复了正常。
"那垃圾的事呢?"
"哦,我已经骂过他了。而且把他骂的很惨。"他回头看着正在喘气的我,竟然笑着问:"你说是不是?"还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薛唯强就喊:"凌凌,不行,我最讨厌卑鄙的人。好,你不打,我打。"
凌众然甩了甩右手,冲着我,一脸无辜的说:"看见啦?这可不是我要打你的哦。强强,随便你吧。我去外面等你。"
他刚一转身,只听"嘶```"一声。我的新衬衫被那个长舌男扯破了。那个长舌男本来腿脚就不利索,还跟着瞎起什么哄啊。长舌男刚一用力挥拳,无奈他腿脚不好,没掌握住平衡,要摔倒,他出于自救本能,一把抓住了我的衬衫,不对,是新衬衫啊。俗话说恶有恶报,这个长舌男没能抓住救命草,重重摔在了地上,而我的新衬衫就成了他的"陪葬品"。
一条大大的口子从袖口一直扯到衣襟。完了,里面没穿背心。我望着被"车裂"的衬衫,长舌男望着敞胸露怀的我,都呆住了。
"哈哈,强强,我还以为你要怎么‘教育'这个呆子呢。原来是这样啊。哈哈```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罢,他又摇摇头,又来了一句:"强强啊,这么多年来,我怎么就没发觉,你还有这个嗜好啊。啊?哈哈哈"凌众然大笑。
我脸一阵红一阵绿。木木地呆站着。
"你别乱说。哎哟,我,我的脚,好象又开始疼了。不会落个什么残疾吧。我先去医务室了。"说完,长舌男就拐着跑出去了,什么残疾啊,跑的时候比谁都不慢。
我弯下腰,拣起地上被扯掉的一块布往身上拼,怎么拼都拼不起来了。心里酸酸的,这还是爸爸第一次给我挑衣服呢。不到一天就这样了```````
"叫你呆子你还不服气。你傻啊,这怎么能拼得起来啊。"那个混蛋冲我嚣张地说。
我看他一眼就又把目光投在被扯坏的衬衫上。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跟他说什么了。也不想说了。我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向自己交代,如何向爸爸交代。
那个混蛋忽然"噌噌噌"地走过来,弯下腰,看着我身上残留的衬衫说:"哇,本以为只有你脸白,原来你的身上也这么白净光滑啊。"
该死!他根本就不是在看我的衬衫,他是在看`````
我用手把剩在身上的衬衫往怀里一掖,瞪了他一眼就把头扭过去了。
"喂,让我看看嘛。都是男的嘛。你到底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啊?皮肤这么白这么滑。告诉啦。现在的女生都喜欢皮肤白滑的,我虽然皮肤不错,但是没你那么好。可是我真的在很努力的保养呢。我用的都是美国的,你呢?"
死变态。我饭都快吃不饱了,他居然还说什么保养皮肤。
"哎,我说你别那么小气好不好。告诉我啦。"
我抱着胳膊夹着破衬衫布想往外走,他跟了上来,说:"你就想这么出去吗?"
"那你还想干什么?还想打我吗?"我看着他。
第 11 章
他没有说话,低下头,一会,他麻利地脱下了他的大T恤,然后递给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我往前走,他一把揪住了我,像套麻袋一样,把大T恤套在了我身上。把我手中和身上的衬衫布抢过去,嬉皮笑脸地说:"我们交换,我拿走了你的破衬衫,你就穿走我的T恤吧。"他的T恤穿在我身上简直像个袍子。
我手扶着墙,走到门口。他又走过来说:"喂!"
我看着他,迟疑了一下,这个家伙还有什么事吗?
"我说,你到底用什么牌子来保养啊?"
我差点吐血。
走到小树林边的水管前,我冲了一把脸。对他说:"冷水。"
"哦,以前就听人说用冷水洗对皮肤好。我以后也试试。谢啦。"说完,露出了一个微笑。哼,还笑的出来。我把T恤往裤子里掖了掖,太大了。凌众然抿着嘴乐了,说:"发育不良。"我没理他。
"你的衬衫怎么那么容易破啊。是不是10块钱一件的那种啊。"他还在笑。
"不是10块,是5块。"
"开什么玩笑啊。5块钱够干个什么啊。"
"真的5块。"
"你很穷吗?"他收起笑容。
"是。"关于这家境贫困一点,我从不避讳与否认。我也从不觉得丢人。
"那你怎么保养的那么好,你根本就不像穷人。再说,一个穷呆子,怎么会跟谢风那么要好啊。"显然,他不信。
"我没保养。跟谢风也不熟。"我说完后推着车子走向校门。心想:你自己一边罗嗦去吧。"喂,事情还没完呢。我得训练去了。以后再见吧。"他挥挥手。
我心里一阵郁闷,看来今天又得推着车子回家了。在路上,我梳理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第一天,碰上谢风打架。第二天,得罪了一个混蛋。第三天,被打。以下就是我的猜测了:第四天被打死。第五天被推到火葬厂火化。第六天是我的葬礼。NO!我不想就这么英年早世。如果能转学就好了。让他们永远找不到我。
到了家,爸爸惊讶于我的衣服:"凡凡,这是谁的衣服啊?脖子侧面怎么青了?!"
我吃力地笑笑说:"没事,在学校被车子撞到了。衣服也破了,那人就借了我这件衣服。"我这才知道,凌众然打到的是我的脖子,自己还真是幸运,没被打死。
"这么说,衬衫的质量太差了。这样吧,你的生日快到了,到时候你自己说你要什么吧。"爸爸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是啊,快生日了,我的16岁生日。我的16岁生日还没过呢,确切地说,我现在是15岁。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呢?好象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要吃的?现在我家还能解决温饱。要穿的?也不缺。要玩儿的?我也没什么爱好。
今晚的羊肉串让我心情大为好转,想着星期一就要去受死了,何不现在多高兴一下下啊。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星期一我刚到学校门口,就看见了长舌男薛唯强。
"喂,跟我走。"说着他就给我一瘸一拐的带路。
我默默地跟着他走。上了教务楼,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停了下了。他小声跟我说:"听着点。"
我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就让我换班吧。"是凌众然的声音平静,但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之声。
"不行。一年级一共12个班,才一个月,你就换了6次班了。再换几次,你就把一年级所有的班都溜达遍了。"一个老头的声音,估计是主任。
"可是,这次我是有充分理由的。"
"你那都是七糟八糟的理由。"这老头声音挺坚毅的。我心中暗喜。嘿嘿,换不成了吧。
"主任!我的朋友受伤了,行动不便。在班里,人又比较老实内向````"
什么?他说长舌男老实?内向?撒谎。大骗子。
凌众然又接着装的很可怜的说:"主任,您就成全我吧。我保证是最后一次换班了。我朋友确实需要照顾啊。"
"恩```这也不光我说了算。你还是去问问一年二班的班主任吧,她同意了,我也就无话可说了。"老头,他,妥协了。我石化。
我现在把希望寄托于班主任的身上。长舌男好象看出了我的心理活动,带着一脸的邪恶说:"凌凌早就把你们班的班主任搞定了。"
早自习,恶魔终于带着胜利的笑容在门口出现了,身后跟着几个他的喽罗,帮他抬着桌子。班上一片沸腾。凌恶魔径直地走到我的位上,把我拽出来,我质问:"干吗?"
他没有回答我,反倒是冲着安乃近大吼:"喂!你把桌子往前挪挪!"
安乃近不解地问道:"可是,我们是最后一位啊。怎么挪啊?"
"那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是最后一位了。"说着,他示意他的喽罗们把桌子抬过来,他一把横过桌子,硬生生的把桌子挤了进去。桌子撞到了安乃近的后背,疼的安乃近直咧嘴。"呲个屁牙啊。你他妈的不会往前挪挪啊。"凌众然又肆无忌惮的把桌子往前挪,这回,安乃近很配合。当挪到凌众然满意时,安乃近已经被挤成一条线了,并且满脸挂着不满。
"呆子,进来。"凌众然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位空。
"那个,吴凡同学是我的同桌。"安乃近回过头来说。
"闭嘴!"凌众然瞪了安乃近一眼,又对我说:"快点,你以后就是我的同桌了。"
我觉得自己此时肯定是一脸的白痴像。受到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能不这样嘛。我乖乖地坐到里边的位置上。
第 12 章
等喽罗们走了,同学们都平息下来之后,凌众然也嚣张地坐下,一脸微笑的看着我说:"以后请多多关照。"
我恨不得一头扎进地里。
"你叫什么?"他满脸是假惺惺的友好。他应该早从长舌男那里知道了吧。
"吴凡。"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恩。"
"那你说,我叫什么?"
我用手指了指他作业本上的名字。
"要用嘴说出来哦。"
可恶,打死我都不想说出这三个字来。不过看着他的样子,好象我必须得说了。
"凌```凌众然。"我小声说。
"哈哈,小呆子你说对了。凌众然就是傲然凌驾于众人之上。"他解释着他那变态的名字。
"我不是呆子。"
"为什么不是?"
"我又不是猪八戒。《西游记》里的猪八戒才叫呆子呢。"
"哇哈哈哈哈,连解释都这么可爱啊。笑死人了。"他一边笑一边用手捶桌子。
前位的安乃近挺挺背,"恩,恩"了几声,提醒某人打扰他学习了。
"你‘恩'个屁啊!"凌众然说着,还用脚在桌子底下使劲踹了踹安乃近的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