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麽说。"我的心又开始痛了,"对我来说你是最珍贵的。"
"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捂住肚子弯下了腰,那笑声听来却像极了受伤的哭嚎,"那寒灵呢?他算什麽?我的代替品吗?"他睁大眼睛问我,眼里满是讥讽。
他的话像当头棒喝,打的我一阵晕眩。对寒灵说的话,与寒灵做的事,瞬间从心底涌出来,混淆到一起。寒灵与夜划的脸在眼前重叠,我分不清了,我爱的到底是夜划还是寒灵。
"热情。。。热情。。。"他的表情突然变了,抓住我的手,脸上充满痛苦,"我好难受。。。将他赶出来。。。快点。。。"
"寒灵?是寒灵吗?"我扶住他不稳的身子,有些手足无措。
"滚出去!把他给我赶出来。。。啊!"他的脸扭曲了起来,嘴里又发出凄厉的笑声,"哈哈哈。。。我好恨。。。他什麽都夺走了。。。我的家庭。。。我的幸福。。。甚至我的心脏。。。现在他连我的爱情也要夺走。。。哈哈。。。"
我向後退了好几步,身体撞到了玻璃门。他跪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寒灵与夜划不时的交替出现。我麻木的看著眼前上演的身体争夺战,心渐渐往下沈。
好一会儿,他抖动的身体终於静止下来,垂著头,我看不清他的脸。
"夜划?寒灵?"我试探的问,朝他走近。
他抬起头,伸出手:"我好痛苦。。。救我。。。"脸上的表情让人心疼。
"寒灵。。。"我走到他身边想要抱起他,哪知他脸色一变,从地上跳起来冲进房里,我连忙追上去。他冲进我的房间,站在那里望著我,拿起了我的刀。
他将刀递给我。
"杀了我。"他说。窗帘没有拉上,残月的光从外面照进来,射到他的笑脸上。
"为什麽?"
"我知道,今天我会死在这里。这一次我要死在你的手上。"他的神色带著一丝向往。
"夜划。。。"我没有动。
"为什麽不动手?"他将刀从刀鞘里拔出来,"因为这是寒灵的身体吗?杀了我,等於杀了他。"
我摇摇头,拿起刀。心又开始痛了,我明白这种感觉。
他笑了,手抚上我的脸:"你爱我吗?"
"爱。"我不再犹豫了,心霍然开朗,因该让这一切结束了。
他满足的闭上眼,又睁开:"这一次我会遵守诺言。"
我扬起嘴角:"我相信你。"
残月的光刺的我的眼睛微微疼痛。挥刀,落下。
鲜血衬著他的笑脸又一次在我的眼前绽放,有什麽温热的东西从我的脸上滑下来,与血液混合交融。我痴痴地望著那轮残月,那弧度相极了夜划对我露出的微笑,脆弱,却是那麽得让人难以忘怀。
(你知道我为什麽喜欢残月吗?因为它像我一样,等待著死亡之後的重生。)
夜划,你知道我为什麽喜欢残月吗?因为残月似你啊。。。。。。
残月(终)
初秋。
秋雨如烟如雾,无声地从天空中落下,飘洒在空旷的草地上,树木上,以及竖立著的灰色墓碑上。
我捧著一束百合花,将它放到墓碑前,顺手拔去了几根枯草。雨虽然不大,却极密。才站了没多久就被打湿了。
他站在远处望著我,最後终於忍不住了走过来,用伞遮去我头顶的雨。
"行了我们走吧,你站了很久了。"
我没有动,他抓住了我的手。
"你的妻子呢?"我抬头问他。
"我们离婚了。"他用灼人的眼神看著我,"我本不该结婚的。"
"我知道。"我平淡的说,将视线调向别处。
"你的父亲被捕了,今後有什麽打算?"他伸手扣住我的下巴,迫我转过脸,"我们去荷兰结婚吧。"
"不要。"
"为什麽?"他急了,手上的力气加重,捏痛了我。
我将视线投到墓碑上,墓碑上的字也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我要为他们服丧,一百天後才可以脱丧服。"
听到我的答案,他松了口气:"没关系,我可以等。"
"你最喜欢什麽?"我问他。
"冰蓝色的火。"他想也不想的说。
"为什麽?"
"因为它似你。"
我笑了:"我喜欢猪。"
"为什麽?"他莫名。
"因为它似你。"
他一愣,随即不怀好意的笑了:"你说我似猪?"他朝我逼近,我连忙撒腿就跑。
风轻轻地吹过,像看不见的手轻抚大地。树枝迎风摇曳,叶子抖动著奏出沙沙的音乐,像哀悼,如祝福。墓碑前的百合花也在风雨中摇摆著身子。。。。。。
(你爱我吗?)
(爱。所以我来陪你了,夜划。。。。。。)
後记:
终於呀!将这个故事结束了。在後记里,难免会想自吹自擂一番,毕竟,是自己在一个天时,地理,人合都非常完美,并且拥有音乐,香茶伴随左右的情况下,"硬"挤出来的"完美"之作,所以就请大家给於热切的掌声与衷心的祝福吧。(呵呵~~~~~~~ ^o^)
回首与整个故事,真的有不知想表达什麽的汗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女作会是这样一篇构造,叙述,各方面都怪怪的文章。
老实说,这故事的原型不过是记在随笔本上的几段话而已。突发形式的感情抒发最後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让最先拜读的好朋友整整郁闷了三个晚上。(狂汗~~~~~~~-_-/// 我要找张报纸切腹!!!)
寒灵对热情的爱,本就因为身体里的夜划作祟,而热情对寒灵也许是因为那种暧昧不明的熟悉感觉。爱,本就很容易与习惯混淆,但是习惯一个人不代表爱一个人,夜划的爱太过激烈,极端,毁灭,正是因为他的恨。除了热情,他顾不得其他人,包括自己的亲哥哥。寒灵是最无辜的牺牲者,是成全夜划与热情的踏脚石,只是在整件事里他也明白了很多,变得更坚强了。热情背负沈重的十字架宿业,他一直在欲望与道德之间拉扯,他厌恶自己的欲望却不得不俯首称臣。夜划用爱将他解放,用死又将他毁灭。直到最後他才认清自己的真正心意。
殛秋
2004年10月22日 澳时3:06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