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国——辛潜传————苍绯灵

迹象。
突然，他转过头，轻轻靠近我的耳边。
"今晚，我就住你这了。"
一个哭声涌出，红转身跑出了房间。看到此景，爹和娘连忙跪下请八皇子赎罪。
"不碍事，想必是辛小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司空荘依旧笑着，淡淡的笑容，倾国倾城。

第二日早上出门，红竟然站在我的门外，一脸泪痕。
转头看了看房内，司空荘还在熟睡之中，恐怕不好进去打扰。
"八皇子还在睡觉，等八皇子醒来你在过来吧。我现在要去早朝了。"
关上门，红没有挪动一步，依旧是微微低着头，一脸泪痕的望着地面。
"你若是醒了就去给爹娘请安吧。若是你真的不想嫁给六皇子，我去蓉妃那说说，或许可以有转机。

"
整了整衣服，用眼神示意桐儿带红回房，但是她却依然不挪动一步。
"快回去，若是误了早朝就不好了。"
轻轻推了推她，突然，被她抓住了衣袖。
"哥哥......真的比我好吗？"
红哭着，莫名其妙说出一句我不明白的话，然后转身离开，留下我和桐儿面面相觑。
"老爷，该去上朝了。"
"恩。"
整了整衣服，借着灯笼微弱的光向外走去。脑海中还回荡着红刚刚的话。我比她好吗？
我又有什么比她好的地方？

如今天下太平，没有灾荒没有战乱，早朝也只是说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然后早早便散了去。
走出殿外，树叶已经有些微黄了，夏天一过，秋天就要来了。等到冬天，就到了年关，那时侯便是公

读太子之位的时候了。
若是我能平安活到那一天。
"辛大人走好。"
"各位大人走好。"
群臣从大殿出来，相互打着招呼，微笑着，寒暄着，然后又离去。似热闹过后的荒凉，风吹过，皇城

似乎有了冬天的荒芜。
"辛大人，蓉妃娘娘请您去一趟。"
"恩，我这就去。"
蓉妃，想必也是为了那太子之位来的，那盒子放在我家里，总是个不安分的东西，还不知道会惹出多

少事端。

这次，蓉妃并没有在房内，而是在花园中修剪着花叶。
看到我来，微笑的叫我坐下。
说是江南进贡的西湖龙井，特地叫我来尝尝。
果然是好茶，满园里，花香夹杂着茶的香味，其中还穿插着女人身上淡淡的香粉味。
其实一直都觉得蓉妃是高雅的女人，身上也总是淡淡环绕着一阵阵清香，不浓郁，也不会显得小家子

气。
若说那打扮的雍容华贵的皇后，都比不上吧。
皇后，毕竟是老了。
但蓉妃，绝美的容颜上也渐渐有了岁月的痕迹。
所以才会渐渐失宠吧。
毕竟她的男人，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虞王。

"怎么样？这茶？"
"不愧是西湖龙井，果然清香宜人。"
"好茶必须要懂的人才配喝，所以我才叫辛大人前来品品。若是叫一些不上道的人喝了，就浪费了这

好茶了。"
"谢蓉贵妃赏识。微臣也不过随便喝喝罢了。"
"辛大人乃我朝第一个仅十二岁就考上状元的才子，能跟辛大人这样的人结成至交，实在乃明儿的福

气。"
"蓉贵妃太看得起微臣了，六皇子聪慧过人，也是我朝不可多得皇子。"
蓉贵妃笑着，然后继续修着花叶，我继续品着茶，果然是清香。
"想必辛大人也清楚，这些花，若不好好修剪下旁叶，就无法开的美丽。"
"是，是！蓉贵妃所言甚是。"
"你先回去吧，明儿以后，还多得你照顾了。"
"那微臣告退了，蓉贵妃请保重身体。"
走出皇宫，看见暗准备着马车竟然在宫门口，有些吃惊，转念一想，他一定是送司空荘回宫，所以才

会在这的吧。

"八皇子已经回宫了？"
"恩，老爷请上车吧。"
坐上马车，一路颠簸，回到府中时候桐儿便递上了几张拜贴。
"还是照旧，写明了就退回去，含糊不清的留下。"
"是，老爷。"
书房中，盒子显眼的放在我的书桌之上。俗话说越是显眼的地方就会越安全，我的书房并不是什么人

都可以随便进入的，只有在我看得见得地方，我才会感觉到一阵心安。
虞王，究竟是在防着我，还是信任我呢？
手拿过盒子，抚摸着上面的封条。
还需放在我这几个月，我是否真的会忍住不去看它？
若是看了，又会如何呢？
不论是司空明还是司空荘，他们任何一个人做虞王，我都能平步青云，继续做我的一品大员。
倘若这盒中的姓名，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随着门打开，是爹。

忙站起身，扶爹坐下，端上茶，站到一旁。
"潜儿，皇上将盒子交给你保管，就是信任你。"
"孩儿知道。"
"你从小，爹就教你要做忠臣，无论怎样，也不可贪一己之私呀。"
"孩儿明白。"
"为父做官几十年，曾陪着先皇东征西战，国泰民安之后便告老还乡，若是你做出了什么对不起皇上

对不起辛家列祖列宗之事，别怪为父不念父子之情。至于红儿那件事情，若是皇上订下了，也就算了

。与皇子之间也不要太熟络了。"
"是，爹。爹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过些日子就是你二十一岁的生日，我来提醒一声。每年你都会忘记。"
经爹如此一提醒，我才想起来我的生日。
前些日子一直忙着司空荘的生日，竟然连自己的都忘记了。
"那一切都听爹娘的安排了。"
说完话，爹便离开了书房。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我看见红站在门外。
这几日似乎红总会暗中跟在我身后。
红还是小孩子，这或许是小孩子的不甘心罢了。

司空明因为不在京中，所以没有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席，似乎少了些什么，看着一房子的官员，虚假的

道贺，竟有些烦。
"哥......"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转过头，竟然是红。
这么多天来她是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话。
"什么事？"
"八皇子......什么时候会来......"
看看门外没，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马车过来的消息，恐怕司空荘今夜不会来了吧。
我也并没有将请贴送到他的手中。
毕竟父亲说了那句话。
我也不好违抗父亲的意思。
"可能不会来了，贺礼不是已经送到了吗？"
"是吗！可是哥哥的生日八皇子会不到吗？"
红望向门外，眼神中有一丝惋惜，然后便离开了。
今晚，司空荘确实不会来了吗？看着司空荘送来的贺礼，是上好的和田玉。
今晚，应该不会来了吧。

酒饱饭足后，宴席上的人渐渐散去，我微微有些醉，便提早回了房间。
桐儿端来了醒酒茶，喝下没多久，就传来通报，说是八皇子到了。
"老爷。"
"我换了衣服出去。"
正准备穿衣服，房间的门却被推开，司空荘走了进来。
"我听你爹说你喝醉了回房了，便自行过来了。不会唐突吧？"
司空荘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丝毫没有唐突之意。既然他已经进来了，我也不用换衣服出去了。
"桐儿你先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是，老爷。"
桐儿离开房间，司空荘便坐到我的床边。
"这么晚来，不会怪我吧？"
"为什么要？"
看见他坐在床上，我也只得坐在镜子旁边拆着束住的头发。看来今晚他又是不会回宫的了。

"你房间用什么香炉？"
"普通的檀香。" 自4fg由3wd自f3ko在
解开了头发，梳了梳，突然感觉在身后被人抱住，稍稍扭动了一下身子，仍然无法挣脱，也就任他去

了。
"怎么不用槐花？你不是说喜欢槐花？"
被司空荘抱住，鼻间是浓浓的槐花味道，若是我房间在用槐花，岂不是会一直被包裹在这味道中？
虽说闻的是槐花，可是看到的却是那艳红的凤凰花。
"你的头发很漂亮。"
"下次又准备说我什么地方漂亮？"
转过头，司空荘妖艳的脸是那样的靠近。
不止一次说我漂亮了，究竟他知不知道什么是漂亮？若说漂亮，司空荘才是那种叫男人都放不开眼睛

的美。
而我，只是个普通不能在普通的人了。
虽说不似北方男子那样高大，但是也没有江南男子的柔弱。
"可以吻你吗？"
这次司空荘问了我后，没有突然吻下来，而是直直的看着我，似在等我回答。
稍微点了点头，突然发现是不应该点头的。正准备摇头，那吻，却落了下来。

漆黑的房间中，从窗户可以看见透入的月光，点点落在我身边人的脸上，那张脸，竟是如此摄人。
如今我和他的关系，可真算得上是不清不楚了。
动了动身子，还有些酸软，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可能快到四更天了，等会桐儿就要进来了，我是不是

应该起来才对。若是等会她进来了看到了一切还不知会怎么样。
轻轻翻了个身，刚刚掀起被子的一角，身边的人就醒了，有些炽热的身体搂住我，将我掀被子的手压

下。
"我要去早朝了。"
"说身体不适不要去了。况且你确定能站在大殿站那么久？"
司空荘的话语有些含糊，似还半睡半醒着，然后紧紧搂着我，不让我离开。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然后是桐儿的声音。
"老爷，快四更天了。"
知道昨日司空荘没有离开，所以桐儿也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外轻轻唤着。
"让我去早朝。"
"不要去，不然我让你起不来。"
更加紧紧搂着我，司空荘几乎是手脚并用。
"咳......说我今日身体不适。"
"是，老爷。"
听见了桐儿离去的脚步声，司空荘才略微放开了我，鼻息间发出满足的呼吸声。
叹了口气，拉了拉被子只得继续睡觉了。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赖床了，每日都是早早的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宫里早朝。
偶尔这样偷的浮生半日闲好像也是很不错的。

"都说江南男子薄情，你是薄情的那一个吗？"
临走时，司空荘突然转过头，看着正在穿衣服的我。
笑了笑，然后看着他眼神变的柔和，离开了我的卧室。
是薄情的吗？
若是
就不会有今日了......

大地，一片安详的雪白。
静静的刮着风，落着雪，清冽的落在整片皇城的土地上。
坐在大厅中，喝着茶，烤着火，望着前院不断飘落的雪花。没想到家人来了之后整个家中竟然会更加

冷清。
红甚少同我说话，而父母也总是避开我不见。
就是连早晚的请安，也是在门外。

"哎......"
"老爷，身体不舒服吗？"自4fg由3wd自f3ko在
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刚靠在椅背上，身旁的暗就寻声过来问到。
"不......没什么，太安静了点吧，有些乏了。"
"老爷要出去走走吗？"
"恩......好吧"
"要准备车吗？"
"不，不用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只有我们。"
"是，老爷。"

走出门，外面有来往的几个人，大街上的积雪已经被扫干净，只有一些刚刚飘落的雪花，被风吹起，

不断的在半空中旋转着。
走到城门，城官看见是我，连忙从屋内跑了出来。
"辛大人......"
"恩，我要出城走走。"
"是是，需不需要下官叫些人保护着？"
"不用了，你下去吧。"
"是，辛大人。"
城官为我清出了一条路，然后满脸堆笑的望着我走出了城门。

城外是一个小型的市场，来来往往的人群，住在城内的，和住在城外的全部聚集在此。
城墙内繁华的街道不过是给有钱人家逛的，而普通的人家，还是愿意在这城外的市场卖日常的用品。
有些嘈杂，快速的离开了这里，市场更外面是一片梅林，种着很漂亮的梅花。至少我是这样认为。
"老爷，要去那边坐坐吗？"
暗指着梅林之中的那个亭子，可以看见护城河，可以看见城墙，几位美丽的地方。
"嗯，好吧。"
坐在亭子中，暗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酒水，摆到桌子上，为我斟上了酒。
"这是......"
"皇上赏赐下来的，百年陈酿的高粱酒。"
"高粱酒吗？皇上明知道我不太喜欢酒水这些东西。"
暗没有说话，只是将酒杯放到我的面前，端起酒杯，有着淡淡的高粱香味。果然是好酒。
"暗，你也喝点吧。"
拿起酒壶，将另一个杯子也倒满了酒，递到了暗的面前，看着他端起酒杯，闻了闻，仰起头喝下去。
到我这里之前，他是个军人吧。不知道到我家做一个管家，会不会太效用他了。
"你以前，是跟着六皇子的吧。"
稍稍靠在了桌子上，用手撑着头。喝了酒，似乎有点醉了。
"嗯。"
"跟了多久？"
"快四年了。"
"好久了。"
天空，依然飘着雪，我走出亭子，抬起头，任雪花落在我的脸上，冰凉的感觉，但是却很舒服。
突然转过头，我笑着看着身后的暗。
"若我是女子，你会喜欢我吗？"
"呃......"
看到暗脸上泛起红晕，我掩住嘴笑着。
"只是开玩笑，不必当真了。"
六皇子的话又在我脑海中回响起来。若我是女子，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相见吧。

一壶酒喝完，确实感觉有些醉。但是在这样寒冷的地方，也并不感觉到难受。
微微的醉感，似乎还更加清醒。
打开扇子，看着扇子上两个刚劲有力的字。父亲对我的期望究竟是什么？为国效力？那要如何才算得

上是真正的为国效力？
我不明白，没有人教我，也没有愿意来教我。

突然，只觉得左边的脊背传来一阵刺痛，然后是暗慌忙站起来的身影，然后亭子周围出现了很多我府

中的侍卫。
手摸到身后，湿湿粘粘的感觉。
我闻到，铁锈的味道。是血，暖暖的，染湿我整个后背的衣服。
恍惚中，我听见身后有打斗的声音，然后是民众们慌忙跑开的声音。
我眼前的雪，渐渐变成红色，身体，好冷，冷到仿佛自己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我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再失去意识之前，我听见暗的声音。

爹，我为什么要看这些书？
乖，以后考上状元为国效力。
可是什么是为国效力？
为国效力就是......认真做好皇上要你做的事情，认真做好百姓要求你做的东西。

爹，为什么我不学武了？
你的体格不适合学武，以后你就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