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们别吓我————齐放[下]

作者：齐放[下]  录入：12-10

"好好好！"大家竟都情绪高涨地附和。此时，卢敏纯安静地笑起来，陈影戚感到些许尴尬和躁动。
领悟能力强的魏奇，故作严肃地问："我说大哥，究竟是卢敏纯追你的还是你追他的啊？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的呢。"
陈影戚脸刷红了一阵，而某个不学乖的家伙居然落落大方地鼓起掌来，接着是一片鼓掌声--看来要穿帮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你们。。。"陈影戚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悬崖边缘，一甩抹布就道，"活得不耐烦了？！"
"没有没有啊，大哥别气，我们继续问卢敏纯，哎，卢敏纯，到底是你追他还是他追你的？"
陈影戚撩起了袖口，魏奇就如惊弓之鸟一般立刻退了七八步，陈影戚显然被这动作激起了浓浓的欲望。他用力一撑沙发的扶手飞身越过面前挡人的横倒着的椅子，大步朝魏奇冲过去。抓魏奇还不像抓小鸡？
一群人这可乐了，笑得前仰后合，一边观赏着猩猩追猴子，一边议论起来："我说肯定是大哥追你的吧？是吧卢敏纯？""恩，有道理啊，卢敏纯你平时都是让女人追的。。。""但是，陈影戚要是追卢敏纯，干吗还要跟李梦远谈？""哎！卢敏纯你说说看吧，到底怎么回事啊？"
七嘴八舌中，陈影戚已经靠震天撼地的气势怔得魏奇害怕得一个劲求饶，可这一本正经的家伙嘴里还念念有词说："陈。。陈影戚。。。我。。我根本没什么恶意的啊。。。只是很好奇而已！。。我。。其实很开放的，大家都很开放的！！！"
正巧撞到卢敏纯身上，陈影戚忽然停下来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又继续毫不客气地大声说："别以为拿卢敏纯做挡箭牌就没事了！出来，跟我承认错误。"
大家已经全无劳动兴致，一团围了过来。
"我，我没错误，我不承认！"魏奇总算还有点骨气，从卢敏纯身旁退出来，直挺挺地对着陈影戚那张已经看似紧张得抽搐的脸。
陈影戚大气一呼，对依然微笑的卢敏纯注视了几秒，渐渐在无声中郁郁地坐了下来。
不是来吵架的。想魏奇就这个性，什么事情认死理。
但是再想想，陈影戚反倒不理解自己干吗生气。因为自己跟卢敏纯不清不楚的关系在自己的哥儿们面前暴光了而面子难堪？
大伙见陈影戚平静下来，这才大开贱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啦？大哥讲清楚啊，平时都没机会，现在多好的气氛！""其实，有一次，我看到过。。。一张照片。。。"
"元胜！"陈影戚声音都破了，"你最好搞清楚四月八号晚上你偷偷到女生寝室去干了什么。。。"
众人哗然，都凑过来，这个问是什么照片，那个问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一片混乱嘈杂，搅得陈影戚更加头痛。
"我说吧，"卢敏纯柔和地声音忽然从噪音里浮现出来，瞬间浇灭了所有失控的火热气息。陈影戚猛地抬头，心"咚咚"地砸着胸腔，红晕一直深到耳根，感觉像个火山口倒盖在脑袋上，火辣而刺痛。
"其实，没有什么回事。我们谁都没追过谁，就是关系好，很好。至于元胜那点小事嘛，可以理解，你们要是心里有个心上人，估计也就这样。。。"
卢敏纯笑着，淡然地说完了这段话。以致认真听的人还没意识到故事已经OVER。
"啊？就这样？那你们还不是那个关系啊？"小糖果一脸天真地问。
陈影戚胸口胀得疼，不得不吐几句话："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有毛病啊？什么这个关系那个关系！你们要是喜欢研究这个，到我们楼下那个寝室去打听吧！那两个估计就是！"
武炎说了句人话："陈影戚，你别急啊，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我们不是杜姗姗那种人放心，好了不谈了！大家，继续劳动，看大哥都被你们气的。。。"
"哦，散场了，继续赶苦工哦。。。"几个垂头丧气地抄着工具纷纷回到原处。
陈影戚说实话真没心情再干活了。他一直就望着卢敏纯。过了会儿，他转身跟小糖果商量说要一杯啤酒，上楼去了。
卢敏纯自然会一道上来，聪明的人知道陈影戚太需要跟卢敏纯聊一会儿。
进了门，陈影戚立刻卧倒在躺椅上，一手往嘴里灌啤酒。卢敏纯很轻声地走过来，坐在凌乱的床上，上面纸牌、瓜子一堆。陈影戚再次肯定，卢敏纯和平常不太一样，那眼睛难以聚神，越看越叫他不能自控。
"喂，卢敏纯。。。"陈影戚声音浑浊地唤了一声，"你说。。。我们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卢敏纯像是走神，但又似思考，说，"应该不是吧。"
"你确信？"
卢敏纯挪了一下身体，伸手去捧住陈影戚的脑袋，问："你觉得这样是吗？"
陈影戚愣了会儿，鼻尖蹭到卢敏纯的衣服，皮肤一阵麻："我觉得。。。是的。"
"是的？那你是我的男朋友？"
"我不知道。。。"
糊涂，糊涂，陈影戚真的很糊涂，他只感觉跟卢敏纯亲热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但是好像蛮喜欢。
"卢敏纯，我觉得最近自己很奇怪。"
卢敏纯勾起很隐秘的一抹笑，用手按住陈影戚胸口说："恩？"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每个人都好奇怪！"
卢敏纯靠近陈影戚的头，眼光直直地扎到陈影戚心底。
陈影戚想应该去吻他抱他，但是头撇过去嘀咕了一句："算了，我喝过酒了。"
"没关系，" 卢敏纯稍微侧动了身子，拿起手里的罐子，也往嘴倒了几口，只把陈影戚惊得目瞪口呆，"这样，就可以了。"
"喂，你不喝酒的吧？"陈影戚记得很早以前卢敏纯说过酒的味道让他想呕吐。
"其实如果喝酒的话，你应该还不如我吧。"卢敏纯放下了罐子，直接坐到陈影戚身上。陈影戚立刻顺势地、温和地抱紧他，接受上面压下来的双唇。舌尖有点尖锐的、血的味道，陈影戚顿了片刻，凝视着卢敏纯粉色中部分由于湿润而显现的深红，那个好像是伤口。突然脑子里闪过很多片段，身体一股热腾的感觉，他略起身含住卢敏纯那楚楚可怜的下唇。很想抱了更紧一点，很想去更亲近一下这个身体。
安静的房间可以听见他们两个很微弱的呼吸，只是门外渐近的喧闹声让他们惊醒。
"我说，我们胆子太大了。。。"陈影戚放开卢敏纯动情地说。
"你害怕让别人看见。"z
"害怕。"陈影戚声音极小，旋即大笑道，"我哪像你经验丰富？碰到这种事都无所谓的样子。"
卢敏纯表情很漠然："不是的。"
"那。。。你？"y
卢敏纯略起了很苍白的笑容。
"真喜欢我？"z
"这个问题，问了有三遍了。呵呵。"
陈影戚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这个问题不安，好象这个问号在心里，不断要吞噬血肉，而且这次他强烈渴望卢敏纯的回答。
"还要说？"z
陈影戚神情已是羞涩，点了点头。
卢敏纯似带着些许苦笑的意味，用清澈又平缓的声音沉沉说："我，喜欢你。"
"你。。。会一直喜欢我？"陈影戚知道这问题很傻，但是实在再也不能搁在心里。
"啊。。。你希望我一直喜欢你？"
"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卢敏纯沉默了良久，终于露出久违的眼神，仿佛一瞬间灵魂归壳了，笑道："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肯跟我做？"
陈影戚猛得就如梦初醒，指着卢敏纯大骂："你就想这个！那你干吗找我？看我纯洁你就来玷污啊？"
"是啊，看你纯洁，"卢敏纯抚了一下陈影戚脸颊，表情严肃继续说，"所以到现在没来玷污你。"
陈影戚怔怔地望着卢敏纯，心里甜与酸的感觉漫遍了："那是你自己的事。不是我的错。"
想也是，卢敏纯如果真要跟自己做，很多时候都可以，其实每天这么亲热到最后，不舍的是自己。如果卢敏纯不想停下来，早就得逞了。
"原来你肯啊？"卢敏纯一副惊喜的样子，"你好歹表现积极一点呀！"
"你有病！你当我整天跟你一样想这种事情？"
"我喜欢你，想想也不是很正常的？"
"那，你干吗不动手？光想？"
"不是怕玷污你么。"
"真的假的？"陈影戚不知道是感谢卢敏纯伟大无私的爱还是庆幸自己的纯洁。
"真的，假的，"卢敏纯忽然诡笑一阵，"我不知道啊。哎，对了，刚才那个问题，你觉得我们是那种关系？那你是我的男人。"
啥？
陈影戚感到阴谋的气味飘来。
"怎么我是你的男人？"
"事实上是我追你的吧？"
陈影戚脑子里一串嗡响。"你。。。追。。我的？"
"当然是这样。"
"！！"陈影戚本来还想反驳一下挽回自己的自尊，可是这才发现卢敏纯说的没有任何错。从头到尾都是卢敏纯先表白，先跟自己亲热。。。。
"怎么会这样！"陈影戚觉得窝囊极了，闷地站起身就往阳台跑。
已经是深夜的冷风，一吹就让人哆嗦。陈影戚来回踱了几次，忽然下决心的表情，对卢敏纯说："别搞的跟女人一样好吧？"
"女人？你把自己当女人？"
"谁，谁把自己当女人？我说你不要逼我把你当女人！"
"我没逼你，好吧，多说这个问题，的确跟女人一样没完没了的。"卢敏纯口气极轻松。
陈影戚面色凝重地盯着卢敏纯很久很久，终于开口说："之前的，统统不算。从下个礼拜开始，我追你。"
卢敏纯瞪大了眼睛，"酒喝多了？"
"没跟你开玩笑！怎么说都是你是我的男人，你别打岔，反正都已经满世界闹起来了，我豁出去了。"
"哈，可你这样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
"我追你你的时候，你心如磐石，难追，但是你追我，有难度吗？"
"那你就不能作风硬朗一点？"
卢敏纯眼睛像宝石一样在灯光下亮光四射，接着他再也不说什么，躺在沙发上欢笑。陈影戚知道，的确很可笑。这大概根本不是应该发生在情人之间的荒唐事情。也许就如卢敏纯说的，他们不是那种关系。那么到底是怎么搞的？不至于是自己喜欢卢敏纯而心绪混乱吧？没时间再讨论了，下面一群苦役差不多该踢门进来了。

56
晚上，完成劳动的哥儿们先是对陈影戚和卢敏纯偷偷溜走表示无奈的抗议，之后都颓废地倒在房间里，几个精神好的还一边唱歌一边打牌，实在精力不济的，就呼呼大睡起来。
陈影戚喝过了不少酒，再加上没有熬夜的习惯，实在吃不消，到了一两点的时候就倒在卢敏纯和沙发的空隙里睡着了。不过虽然他在睡梦里休憩，却有些精力过剩地来找他娱乐--手机响个不停。
卢敏纯悄悄从陈影戚包里掏出了那个已经吟唱了十分钟的手机。原本想回那个人"陈影戚睡着了"，不料一看短消息的内容却是："卢敏纯这个人怎么那么奇怪的？真不像个男的！"
卢敏纯思量了一会儿回道："恩是的。你说的有道理。"
接着对方来劲道了："真没种啊，还搞同性恋！"
卢敏纯打："是啊，继续。"
"你一直跟在住一起受得了啊？"
"恩，大概是受不了的。"
"还听说你跟他***，不是真的吧。这家伙真变态恶心啊。"
"同学，其实，你很聪明，前面几个问题都说对了，可是这个错了。"
"为什么？！难道你们真的？！？！！？！！"
"啊，陈影戚他觉得是，虽然我觉得不是。"
似乎可以想象那个人看到此短信脸部发青的抽搐样。终于一条支离破碎的短信再次过来："你。。。。。。谁？"
"我就是卢敏纯啊。不好意思，我本来想告诉你，陈影戚他睡着了，别发给他了。哦，他现在就睡在我身上，你真想和他聊的话，先告诉我大名，然后帮你叫醒他。"
然后，这个手机就被卢敏纯塞进了包里，他邪恶的抿嘴笑笑，搂住陈影戚的身体，轻轻揉动了几下，脸色一点点暗沉地闭起眼，一直到天亮。
就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聚会终于结束了。大概晚上女生房间里还传出几声惨烈的尖叫，不过大家笑过，也就忘了。

57
第二天原来是阴雨天，早上天亮得很晚，到了九点以后雨点就七零八落地掉个不停。陈影戚坐在回家的车子上，郁闷至极。
卢敏纯这家伙真是精力旺盛还是怎么的？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卢敏纯就不见踪影，哥儿几个说他走了。然后发短信去问他大清早去干什么，却到现在都没个回音；倒是发觉手机里多了几条不明信息。什么乱七八糟的？！
车子颠簸，从这乡下开回城市的途中，陈影戚只能做脑部运动。反思自己昨天做的蠢事。自己说了什么？好像说是追卢敏纯吧。怎么会有如此的逻辑！卢敏纯都说喜欢自己，说了三遍了，还需要追这么麻烦的？
莫名其妙啊，干吗那么想他，想得连站都差点乘过了。陈影戚下车就奔书店，干脆看书别烦了。
到中午，手机还死得跟没开一样。就算卢敏纯狼心狗肺无视自己对他的关心，好歹老爸老妈也该发几条消息慰问一下嘛！陈影戚饥饿难耐，又情绪低落，想还是回学校去吧，反正卢敏纯晚上总要回去。
走在学校的路上，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恋爱综合症该去卢俊杰那里做个咨询？
进了寝室，陈影戚又一次受打击。眼前的这个房间。。。怎么回事？原来放在角落里的茶水柜鬼使神差地跑到了正中央，衣架却被置在外面饱受风雨摧残；接着到卫生间一看，发现原来拖把好好地搁在墙角此时竟横挂在石台上，而地上赫然落着几个刺眼的烟头。继续观察后，又发现，台灯的位置诡异地从外侧被移到了内侧，两个桌上都是这样，还对称地放！
妈的！哪个疯子进来捣乱？！把好好一个房间扫荡成这样！！！
陈影戚马上气得想把宿舍管理员揪上来兴师问罪。结果上上下下跑遍了，别的寝室都一切如常，似乎只有陈影戚的那间像被鬼魂彻底侵占的一样。管理员两手一摊表示绝对没有外来入侵的可能。
?? "那难道衣架会自己跑出去？拖把长脚的爬到石台上？"
只要一看到这变了样的房间，陈影戚的躁狂就要把他逼到绝地。看到了？连卢敏纯的床上的枕头和被子都被整个换了个方向！天！！！
陈影戚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这简直感觉身处一个扭曲的空间。他感到一阵悲伤--竟然有疯子闯到自己的寝室，这个像家一样的地方！太恐怖，太不可理喻！卢敏纯回来了会有什么感受？为什么到现在他还不回来？
为了保留犯罪现场，陈影戚无奈先到哥儿们那里去待一会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又回到自己房间看卢敏纯是不是回来了。结果令他大失所望的是，居然还是大门紧闭。
强忍着焦急和不安，陈影戚举起那个该死的手机往一个号码狠狠地播去。
"喂？"
听这声音，就知道卢敏纯刚才一定欢天喜地过一阵，那高扬又清澈的嗓音，听得陈影戚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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