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们别吓我————齐放[下]

作者:齐放[下]  录入:12-10

"喝喜酒的话请不请我们系的学生?"
"呵呵。"
"这是什么意思?"
范言摇头:"不好意思,不行啊。"
"为什么呢?"
"不喝喜酒了。领张结婚证书就算是了。"
"什么?"陈影戚大吃一惊,"不会是因为你太忙了吧?"
"可以,这么说吧。"谈到工作范言把电脑向前拉了一点距离,"你看看吧,上次到陕西去上的内容。"
"哦......"陈影戚低头自省了半会儿,按照老师的吩咐做了。这样的时间,很快便过去。

62
下午和系里小组的同学去外出考察。所谓考察,不外乎给路人做做调查问卷、到有关部门进行访问、实地观察收集资料等等现在小学生玩得红火的把戏。回来的时候,虽谈不上累,却也比一般在学校来的精力闲散。
李梦远正巧坐在陈影戚旁边,这不禁让他想起早上那个薛婷婷。谈起两人现状,李梦远颇显洒脱--继续自己的单身快乐生活。陈影戚就尴尬地说不出一句话了。
"薛婷婷,你那个好朋友啊。怎么成了电视台台长了?"陈影戚哀叹不已。
李梦远爽朗大笑说:"她很有宣传方面的天赋。早上那件事,我听说了,好像蛮严重的。"
"恩,是!我肯定,她的确很有天赋!她见了我就塞给我她的电话号码--我就想快点逃了,她想得怎么就这么周到!她怎么想的出做这种事!"
"你逃什么呀?"
陈影戚对着李梦远干笑了几声,实在难以解释。
"其实你根本不要怕的嘛。"李梦远看看窗外的景色,温柔的眼色流露出来,"薛婷婷绝对不会拿你开刀的。"
"因为......"陈影戚冷冷笑道,"我是你曾经的男朋友?"
"不是,"李梦远定睛望着陈影戚,"因为......她是卢敏纯的女朋友。"
"呵!复杂。"陈影戚这时确信李梦远也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梦远微侧了头凑到陈影戚耳下轻声道:"知道你和卢敏纯啊?"
"可......可以这么说吧。"
"嘻嘻!"李梦远挑逗地笑起来,对此陈影戚完全不知所措。
"你干吗笑得像......精灵啊......"
"有吗?"
"还像妖怪呢。"
"喂!"李梦远一拳送到陈影戚腹部,"你气死我了。"
女生,女生,怎么都这样啊!李梦远还是那个老样子!
陈影戚讨饶道:"好了,好了,笑得像仙女!美啊!"
"这怎么够我消气......"
"啊?!那你要我怎么办?"陈影戚想自己都已经不是他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这么悲惨?
"你......"李梦远握紧了陈影戚衣角,眼睛冒出点点恶意,"不许跟卢敏纯搞变态活动!"
陈影戚眼睛一翻,惊得差点断气。
李梦远先是得意的笑了几声,后来一下子目光消沉地看向前方,静得像幽灵,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以陈影戚的经验,李梦远最安静的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过于激烈会导致她使用可怕的暴力,过于温柔又可能造成泪雨滂沱的惨状。
变态活动?天哪,竟然用这么偏激的词!这怎么叫变态!真正变态的事......好像......似乎......根本没怎么做吧!这个学校不是平时有很多"宽容"的人吗?
"大哥......"
李梦远浅淡的声音,唤着神思游荡的陈影戚:"刚才,没吓到你吧。"
似乎,她恢复常态了。陈影戚心中长吁一口,镇定道:"没什么。"
"卢敏纯......"
"他怎么了?"
"真的很喜欢你。"李梦远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继续喃喃自语,"他应该会让你幸福的。"
陈影戚渐渐听明白李梦远话里的意思,他感觉心脏仿佛升了起来,变小变轻了。
"也许吧......"陈影戚微微勾起嘴角。
李梦远忽然又笑逐颜开:"刚才我叫你不要和卢敏纯搞变态活动,你是不是心里想:‘这怎么可以呢!不可以不搞!'"
"哪有!......"
"哈哈哈......"
陈影戚看着李梦远轻盈的姿态,听着她清脆的笑声不由感叹:她真是个好女孩 。
"再找个喜欢你的男孩子吧。"陈影戚说了句心底的实话,就当是大哥对小妹的关照。
"恩,不过我最近看上了一个人。"
"真的?哪个男的那么有幸被你看上?"
这是真的难得!李梦远除了表示喜欢陈影戚,从来都没对别的男生有什么好印象呢!
"过来,"李梦远示意让陈影戚靠近,然后神秘兮兮地说,"卢家的小弟弟。"
"什么?!!!!"陈影戚大吐血,"你喜欢吃嫩草啊!"
这是什么搞笑的组合?太难以想象了!陈影戚又怀疑又想笑:卢敏洁根本没心情谈恋爱的吧......而且他......哎,想来就头痛的。
"你别不信啊。我和他聊过好多趟了。他对我也很好的。"
"真的?真的?!"
"真的啊!虽然他有点奇怪,好像心理严重受伤一样,但是比他哥哥相处起来舒服多了。"
"那......他说他喜欢你了?"陈影戚极感不可思议。
"当然没有。如果说了,我还用得着请教你?"
"喂,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蛮喜欢他的呀。"
陈影戚再次尝试着把他们俩放在一起联想,奇怪的感觉完全冲破任何所谓爱意的和谐。
"而且我感觉他的问题好像都跟卢敏纯有关。"
"怎么说?"
"也说不清楚。有一次,蛮恐怖的,他晚上发短信跟我说:‘我想......杀人,然后对着鲜血长长地笑......'什么的,然后就问我觉得他聪明还是他哥哥聪明?......"
"原来这样,"陈影戚听了同情又心寒,"他以前还问我是他好看还是卢敏纯好看呢......"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一样啊。其实,我也分不出来。呵呵。"
"恩。我跟他说你们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一样聪明。可是他就不断地回:‘不是不是不是......'"李梦远换了口气,"我有时想他哥哥是不是小时侯老虐待他呀?哈哈,不过当然是瞎猜。应该不会的,卢敏纯被他弟弟虐待才差不多哦。"
陈影戚胸口起了一阵波澜:"还是......不要讨论这个事了吧。"
大概是他们的老妈虐待他们吧。但是这就很奇怪了,卢敏纯明明还很乐观、开朗的样子,为什么弟弟就不是这样的呢?要说精神刺激,卢敏纯反而承受了更多的东西......
"算了,这问题没什么好说的。"陈影戚又重申了一遍。
李梦远听陈影戚这么要求,也就转移了话题。之后,由于快到了学校,两个人就各自沉思起来,也不说什么了。最后,整个小组的面包车一到达教学区,成员就各分东西,道了别。
这天晚上很特别,陈影戚坐在窗前,看见屋外罕见的大雾,天气似乎骤然降温不少。雾气氤氲笼罩着整片大地,教学楼的外轮廓根本就完全被吞没在模糊的寒气里。而花园里高耸的树木像被无数个透明的手臂环绕拥抱。他竟会出神地看那么久,最后被自己咳嗽的声音打断。
从考察回来,陈影戚就感到喉咙气管不适,可能是天气变得太快,衣服穿的太少,着凉了。
可是他满脑子想着一整天的收获--的确是有太大"收获"。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了薛婷婷手机号码的纸条,嘲弄意味地想:谁要是打给她不是傻子嘛,怎么可能自己送上去给她砍头?于是他随性一揉,把纸团扔在桌上。刚想做别的事,忽然就想起李梦远说过"她不会拿你开刀"之类的话。
"还是找找她?既然她是卢敏纯的女朋友,又不会对我怎么样......找找又何妨?当玩玩也行。"
这么想着,陈影戚又拱身捡那纸团,按照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你找我,需要什么帮忙?"
没过多久来了一条充满标点符号的回信:"·#¥%......-%¥#陈影戚你果然比传说中的更善良!!!!!!!!!!!谢谢!!!!!"
莫名其妙......"你到底要需要我帮忙伐?"
"需要需要需要啊!其实我知道我今天早上做的事情,不是很好,但是我真的想拍这个内容啊。我可以把头像模糊掉。"
陈影戚很不解,为什么,这个正常女生吧,也对这种事感兴趣--以至于要探挖他人隐私。
"你怎么做,是你的事,只要别影响、伤害别人。我又能帮什么忙?"
"我......想问你一些关于你和卢敏纯的事情......"
"你不是她女朋友吗?"
"是啊......但是我知道,他对我不是认真的......"
得了,这女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个,你还是免问吧。你可以问他自己的。我没什么好讲的。"
"你别生气啊!我只是想知道你跟卢敏纯他是怎么..................好上的......"
陈影戚有种像摔了手机的暴怒:说了不要挖别人隐私的,这女人--跟杜姗姗那一伙有啥两样?!
"收回你刚才的话,否则我们就别谈下去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道歉。我以前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我自认不配当卢敏纯的女朋友!我没有想对你们两个不利!"
"你很温柔,很好心,我看出来了。但是别问我跟他怎么了行不行?我如果问你跟他怎么搞的你说的清楚吗?"
好久好久,那边终于传来放弃的佳音:"好的......我懂了。但是,真的,答应我吧,让我好好采访你一次。"
"再说吧。你可以去采访他。"
虽然得承认这事很残忍。
"不好意思了......打扰你,晚上冷了,你们两个,当心身体了。"
陈影戚看着这些满是柔情的字眼,心却被扎的好难受。这么无情对一个女人,真不像自己的作风。
但是想到卢敏纯,就禁不住要说狠话。
陈影戚不断咳嗽起来,心里惦记着昨天这时候卢敏纯有电话过来。而这天整晚,陈影戚纳闷为什么发生那么多事的时候卢敏纯恰好就不在呢?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脑海里一天的事情如放录象带一样轮流出现。
睡意朦胧,凉气逼迫,他自知这个夜又将是在寒冷和痛苦交加中过去。

63
陈影戚自小没啥体弱多病的症状,可是现在他感觉非常不安。一晚没睡好,原来咳嗽咳嗽也不过是小事情,现在已经感觉咽喉明显的肿胀疼痛。他找不到父母过去给他用于应急的药品,又懒得去医务室。想想没感冒没发烧没腹泻,自己又不是玻璃做的,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再想起卢敏纯明天就要回来,心中不禁火辣辣地烧起来。脑袋有点重,也没心思去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反正头脑不清的状况自从和卢敏纯在一起后已发生多次。怀着这心态,他早上安安静静地去上了政治课,中午浑浑噩噩地吃了顿凉饭,回来以后就似受了睡意的蛊惑,本想闭闭眼休息会儿,却长睡下去了。
睡梦中他仿佛听见有人敲门,"咚咚"的声音,鬼魅般飘忽又浑浊。他翻开沉重的眼皮,吃力地开门问:"谁啊?"
门口站着微笑的卢敏纯,陈影戚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望着对方,却听见"咚咚"的声音比刚才更清晰了。可他管不了太多!他心脏一阵猛跳,激动地拉住卢敏纯说:"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卢敏纯只是僵硬地笑着,没有动一步,陈影戚又急又纳闷:"怎么了呀!为什么外面都是敲门的声音?"他刚迈出去,想看个究竟,吓了一大跳,满道的人在敲着门叫:"陈影戚!陈影戚!......"那个,好像是杜姗姗啊!妈呀,她怎么会过来的!卢敏纯忽然说:"你生病了吗。"就这时耳膜痛了起来,陈影戚被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惊醒。
"陈影戚!陈影戚!"
哦,天,这是管理员阿姨的声音嘛!陈影戚没有空去仔细回忆之前荒诞无比的梦,赶快去开门。
"陈影戚,不好意思啊!你们寝室的热水器管道还有点问题,现在马上修一下,这样你们就可以用热水了。"
阿姨背后晃着两个穿工服的民工,揣着修理工具,徘徊着要进来。
陈影戚气得想直接轰他们出去了:就是这两个家伙把寝室捣腾了个吗?还有!有问题怎么偏挑这种时候来解决!最倒霉的是,为什么热水器管道非要昨天晚上坏呢?老天是不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啊!
"陈......影戚?"阿姨见陈影戚没任何回映便推了推他,"你是不是现在不方便啊?"
"没,没有,我可以出去。"陈影戚哭丧着脸,拿起钥匙就往外跑。
跑着跑着,在花园里穿梭的景物,提醒他刚才有做了个梦。咳,还以为卢敏纯回来了呢。怎么可能呢?他只会晚到不会提前才对。杜姗姗,居然也会梦到她!"你生病了吗......"陈影戚头痛身乏地回想这句暧昧的话--虽然自己是唯物主义者啦--可难道真的是生病了,卢敏纯来告诉自己?!
也许,发烧了。
陈影戚趁着这机会,踱步到了医务室门口。碰到几个哥儿们经过,他们还问他去不去打篮球。不去,当然是不去的。
"发烧,喉咙痛,头痛,"那看惯身体不适的医生,冷漠又干脆地列数陈影戚现有的状况,然后扶了把眼镜,低声说,"你先吃感冒药和止烧药,晚上六点再来一趟。"
陈影戚照办了。然而他却感到头痛愈加厉害,身体被冷风刮得不停打颤。下午本和学生会体育部的朋友商量好的,去观看运动会开幕式排练,现在他痛苦地坐在看台上,昏昏沉沉,最后没过多久就躺倒在硬水泥板上,知觉又模糊了。
"陈影戚,你怎么了?"体育部长走过推醒他,"别说我像老妈一样烦,这样会着凉的。"
陈影戚看见那如花似玉的高傲女孩在眼前一晃而过,心里暗暗挖苦自己:"早来不及了。"
接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被什么人抱在怀里。沿着两条胳膊看上去,那张脸几乎先把陈影戚先完全吓醒然后再吓晕。
"伊......伊连俊......"陈影戚惊叫着倒向下面一格台阶。帅哥也紧张地惊声说:"陈影戚你干什么呀。"
陈影戚脑袋鼓鼓发胀,一离开伊连俊的身体马上感觉冷气侵肌销肤般席卷而来。
"你干吗......抱着我。"
伊连俊翩翩恭敬地站起来说:"抱抱而已啊。你躺在我身上总比躺在地上好吧。"
"你......你......不觉得很怪?!"陈影戚开始语无伦次,直感觉看着对方就要脑袋混乱。
"什么很怪?"伊连俊笑得很疑惑,"别人都没想什么,你想的真多。"
想的多--当然!还没忘记你某天跟卢敏纯在体育馆上那个嬉笑、柔情的吻......看你这样,估计和卢敏纯是一类的。
"是不是跟卢敏纯待久了,都变得那么敏感?"
你那是什么笑?不要话中带话的,你想和那些神经病一样喜欢看戏就明着来啊!
陈影戚用无力又暗淡的目光死死看着伊连俊,不肯多说半句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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