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同人]情化相思凝作茧----小鸟[下]

"我说过，你，说的，......与我无关。"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不止数十道，变成数百、数千道，仅仅站在这里，身上的鲜血翻滚涌出，淌在地上形成大片的血坑。说话间，沉香出现在召唤物最密集的地方的中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代表着其完全放弃防守缠斗，冲至这里。
"如果，我破坏了这里，你玉帝便是真的被破坏了吧。"沉香道。
"......"
"为什么要帮杨戬？为什么一定要消灭我？为了你们的理由，我就应该理所应当的被破坏掉吗？"似乎被抓住命门一般的恐惧，机械声变得焦躁，疯狂。
"我只是答应了一个人，破坏你。正义、真理、同情心这种东西我早就没有了。"带着几分自嘲，沉香回答道。
手中长剑向地面直刺，四周的火焰消失，剑芒消失，沉香结局赌在这全力的一剑上，不是玉帝被破坏就是我死。
然后，
......
一切停止了。
接二连三出现的召唤物群突然消失，凌霄大殿再次变得空荡荡的，玉帝的机械声，在空气中回响：
"钥匙正确，血液检验正确，系统初始化，距离大门开启时间，十、九、八、七、......"

 

战争（3）
密密麻麻的天族好像生生被塞进锅里满满噔噔的一锅饺子，一个紧挨着一个，遮天蔽日，多到无法形容。
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有所准备，但除了杨戬、哪吒、孙悟空这三个强的过份的强人，其余人等还是心有余悸，玉帝的厉害，与任何仙人均不同：人类无法相提并论的庞大机械身躯也许无法做任何移动，没有任何的常规意义上的防守反击武器，它只是召唤，不限定距离、时间，因他而诞生的创物无论多么遥远，全部均是他的守卫者，源源不断的因它召唤而来。
杨戬将不善攻击的太上老君护在身后，一旁是曾经出现过一面的四海龙君、以及据说是曾经死在杨戬手上的东海四公主敖红，三人虽说属于同一方，不过差开半步距离，似乎是四海龙君、敖红四公主不屑与杨戬一伙儿。
来助拳者或者呈过太上老君的人情，或者有求于其人，仙人们四散站于凌霄殿外围的几处制高点以众人之力将凌霄殿置于法力范围之内，将来援玉帝的天族们阻挡在凌霄殿之外。
不需要任何表达宣战理由的语言，战斗从一开始便已经是白热化，
再远一些的还有孙悟空与哪吒被里三层、外三层的重重围困，至于这两人更像是己方的所有人马均希望这两个煞星离众人越远越好。
"有够恶心的。"孙悟空一脸悠闲的随意一站，面向四周密密麻麻涌过来的天族们评价道。
贪婪的舔舔嘴巴，哪吒也道："这么多，也算是仙界大战之后头一遭了，很够劲阿！"
上跃，哪吒手提火尖枪前刺，脚下风火轮前冲，肉眼跟不上的速度，只是呼与吸之间，哪吒直线距离上一片飞散开来的血花，枪尖迅速的没有沾染到一丝血色，成片昂起的头颅瘫软下来，成片的死亡。
"不好意思，我先出手了。"嘴巴里这样说着，满脸的表情却是看不出丝毫的愧疚之意。
"没关系，能者多劳是好事。"取出趁手的金箍棒，孙悟空依旧是满脸毫无所谓的道。
随手抡了又抡，将就近四周攻过来的天族打扫干净，比起勤劳过了头的哪吒孙悟空很是向猪八戒靠拢，能懒得出手就懒得出手。
战斗进行着，时间过去了多久？
源源不断的天族，持续的被从远方召唤。
只是，天族与仙人们的能力大小犹如天壤之别，虽说蚁多咬死象，真的下口咬也要咬上好一阵子才能咬下块肉来。
"保护玉帝！"
"叛逆，玉帝即将处与尔等死刑！"
"吾等将与玉帝共存亡！"
......
更多的是睁圆了红色双目，愤恨的失去理智者，不知后退，不顾生死的向前拼杀，只为了更加接近那座没有人保护的灵霄宝殿--玉帝。
潮水一般汹涌，蚂蚁一样多，全部奋不顾身，不计生死的不停冲杀。
对于他们，哪怕是死亡为玉帝而死也是理所应当。
被创造之初刻划在生命遗传中的密码告诉每一个天族：‘玉帝存在，天族存在；玉帝消失，天族消失。'
与人间的战斗相似的惨烈，不，或许应当说比人间曾经发生过的故事更加惨烈，
每一个天族是一只小小的蛾子，是一只渺小的蚂蚁，只有层层叠叠的累加才有可能扑灭太过高大的火焰。
脚折了用爬，胳膊断了还有另外一条，头断了，还可以为没有死去的同伴争取一个死前的进攻机会。
人海战术最强，尤其当这群人海为了种族的生存而斗争的时候，为了一个理由不计较个体生命的时候，格外的强。
很是能让人生出窒息之感，即使手中的力量未尽，即使作为仙人，他们的能力与天族有天壤之别，但是面对密密麻麻不停涌现的人海，但是面对他们不计生死、抛头颅、洒热血一般袭来，很难不生出窒息之感。立于太上老君身前的四海龙君、挥舞着鲜红色双鞭的敖红，以及其他众人心底沉甸甸的厉害。
杨戬、哪吒、孙悟空三个强人另当别论。
增援者到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惨烈的、纠缠在一起的战斗，正义者像邪恶，邪恶者像正义，至少看起来是这个样子。
"你的便宜老爹，来助拳了！"孙悟空向哪吒戏耍道。
远处，饺子锅里又被扔进了几只馄炖，天族原本有序的进攻被混乱开来。
"算是他脑袋没完全僵掉。"抬眼望去，远远的，李靖、金吒、木咤、魔家四将冲这个方向冲，哪吒不屑一顾的评价道。
‘不孝子！'对于哪咤的话，急匆匆赶来的李靖恨的牙痒痒。
祭出掌中的玲珑塔，很轻易的杀死挡住去路的几个天族。
也罢，助其一臂之力，千年以来的战友，血脉相连的亲生子，这一次，李靖打定主意倒要看看杨戬和自己那个不孝子所谋划的，执着的、坚持的，一直以来到底是什么？！
战斗依旧继续着，
天族们在为生存而战，我们在为何而战？
杨戬知道明白自己所追求执着的，所以毫不动摇；对于对手没有善恶，哪咤考虑的很简单，杀人与被杀；其他人呢？
孙悟空笑着仰天感叹道："其实，我们原来是坏人啊！"
没有战斗的理由，除了坚持着改变天规的杨戬，知道明白的不多不少的太上老君，除了为了战斗而战斗的哪咤，被框来义务帮忙的孙悟空，有的呈过太上老君的人情，有的需要太上老君的帮忙，有的被胁迫，有的被利诱，比起那些为了生存而战斗的对手，苍白而无力。
战斗依旧继续着，
或许坚强如杨戬，疯狂的如同哪吒，执著的如同孙悟空不会，但有人会，
反悔，疑惑，动摇，良心的谴责，邪恶者挡住求生的种族生存的道路。
只是，反悔的人真的不必反悔，疑惑的人同样不必疑惑，动摇的人更不必动摇，因为：
一瞬间，凌霄殿内升起一道光，直冲天际；四周望去，完全变了样子；消失了，全部都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曾经存在过一样，疯狂向前汹涌的天族们，狰狞着砍杀着的天族们，呼喊着与玉帝共存亡的天族，密密麻麻从天空中堕落死亡了成堆的尸体，染红了武器的鲜血，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只是，身体消耗殆尽的气力，不久之前刀光法宝碰触的感觉，切肉割血温暖的味道在说曾经发生的不是梦。
空空荡荡的，没有战斗的对手，因为他们已经不存在。
反悔已晚。
正道修仙，最忌杀生，
空荡荡的望不到边际的空旷，前一瞬间这里还是被人海塞的满满的，下一瞬间这里却变得什么都没有，
一个种族消失在天地间，竟然做了违逆天道的罪，
不明原因的人，被利用的人，被胁迫的人，不心甘情愿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心怀不满，甚至有可能心生怨恨？

"成功了～"
此时此刻，简单的激动两个字无法形容杨戬心中不停涌上的心情。
玉帝被打倒，那道光的出现代表着通往最后地方的大门已经被打开，终于走过了最难的一步，最后的成功伸手可及，只要再行一步，完成最后一件事情，天地法则从此即将发生改变，一个全新的天规会出现，给这个世界一个全新的开始，天地法则与世界不会发生碰撞，不会再有接连不断的天灾人祸发生。
收起手中的两刃三尖刀，杨戬脸上的是惊喜？是兴奋？是难以忍住的喜极而泣？还是，或者在淡淡的惆怅？忧伤？或者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
都有吧，从多久以前开始谋划着这一刻？
时间久到，数不清楚中间到底策划了多少个月月年年，
所有可以被牺牲的，不能被牺牲的，受过伤害的人，付出性命的人，消失殆尽的人，付出灵魂的人，付出一切的人......
过去了，过去了，
终于，到了该结束的这一刻，
终于，到了最终终局的时候，
真的是，到了应该结束的时候了。
"沉香，那个小屁孩竟然真的做到了！"太上老君捋着长长的胡须，不知顺手拽掉了多少根。
哪咤完全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至于其究竟是为了杨戬的计划成功而高兴还是因为自己杀人无数杀了一个盆满碗溢而心满意足就不得而知了。
孙悟空似乎在想着什么。
其后赶来的李靖同样在为曾经的战友由衷的高兴。

另一边，
四海龙君一手拽起女儿敖红，对眼前的发生的忘情感慨和激动，越发厌恶，硬邦邦的向太上老君道一句："约定已了，就此告辞！"
也不等太上老君的回答，便带着女儿一个瞬间消失在一干人等眼前。
而有一自然有二，被太上老君邀来助拳者面目青白、铁黑不等，紧随其后的也跑两个干干净净，曾经塞的满满的地方，空旷的更加厉害。
......
哪咤首先大笑，道："太上老君李耳，你这小子，竟然想到框来如此之多的炮灰。"
这是赞美，从哪咤嘴里说出这种程度的话可以算是高级的赞美了。
心中高兴，太上老君打趣的回嘴道："比起你们三人，我这炼丹弄药的老头最是无能，只好请求外援了，天庭之中有求与我者甚多，这帮手自然也多。"
太上老君丝毫不在意自己骗了一群帮手。清楚而且明白，夏虫无法与冰，脑袋里除了修炼天道只关心自家一亩三分地的仙人们心中顺应天地法则便是正，逆天地法则便是邪，与其解释清楚自己这些人的图谋所想是改变天地法则此等‘邪恶之极'之事，那才是瞎了眼睛，懵了脑袋。
至于旁人所想，旁人所议，这里几人是没有一个会放在心上的。

最近的距离，最遥远的心
"老君，我真君殿里的啸天帮我照顾几日。"虽然忍不住感慨，但杨戬到底是杨戬，又很快的恢复往日的平静淡漠，杨戬向太上老君嘱托道。
只是，平淡的语气隐约有托付的味道。
既然杨戬说的是几日，太上老君便不多心，也许杨戬接下来要做的需要耗费较长的时间，帮忙照顾啸天犬这狗儿几日，无妨，道："随意，几日的功夫我还顾得过来，那四海龙君送我几坛子好酒，我不感兴趣，等有时间牵你那狗儿的时候你顺便拎走。"
杨戬道："谢了。"

告别哪咤、孙悟空、太上老君等人，杨戬独自一人折回身后的灵霄宝殿。
改变天地法则所需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只需要杨戬一个人完成，也唯有杨戬一个人可以完成。

长剑支地，沉香满身鲜血的站着，愣愣的望着眼前发生的景象，杨戬所追求的是这样吗？这便是杨戬所要做到，所执着的景象吗？
到底，这里所发生的？
拼死赌上的最后一击，以为至少被再次会兵刃临身，半响，没有发生；听到玉帝说话的机械声，它变得很平静，没有愤怒；所有召唤物消失，凭空出现了一个漆黑、深邃的大洞，不敢望去，刻在遗传代码上面的东西似乎在说，颤栗，憧憬，惊恐。
莫非，它会是玉帝口中所说通往混沌的位面通道？
还是被听到了，即使塞住耳朵，还是会听到，即使口中说不在乎，其实内心还是在意的要命，沉香真的很想问杨戬‘到底自己在他的心中是什么？'，只是，绝对不可以真的问出口，反复的告诉自己说"我爱他。""我爱他。""沉香爱杨戬。""一直爱到永远。"
步入凌霄宝殿，杨戬拍拍沉香满是鲜血的肩膀，道："谢谢。"
心里细微的有点疼，‘这孩子因为我变得满身鲜血。'
手指缓慢的在每一道伤口表面移动，每一次抚摸，伤口正在消失。
不在乎自己的伤势，沉香只是想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他一点，
吻上桃花色的双唇，这个地方不是很热，唇与唇的接触，有点点冰凉。
双手交缠着抱着他的颈子，如果可以选择，恨不得将他揉在身体里，永永远远的拧在一起。
交织缠绕在一起的舌头，反复、互相吞吐着津液，最终，唇分。
不想说话，不想移动，不想做其他的任何事，想持续的接吻，想拥抱，想做更进一步......
脸颊泛着淡淡的嫩粉色，沉香手臂下的颈子的颜色有些微红，杨戬持续着治疗着沉香的每一处伤口，大的，细小的，流血的，停止流血的，不放过任何一处。
示意沉香松开紧搂住的双手，杨戬脱下身上的外衫罩在沉香的身上，道："你的衣服破了，暂时先穿上它。"
"嗯。"
每一道伤口全部被治好了，杨戬的外衫罩住了沉香身上从心脏位置起始蔓延的触目惊心的黑色纹身。一边为沉香整理着新披上的外衫，杨戬道："以后，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做事情要三思以后再做，想想你身边的人、照顾你的人和会想念你的人。"
"小狐狸的事我拜托给了孙悟空，他去想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拉拉杂杂的说了这么多，骗过了太上老君、哪咤、孙悟空、还有李靖，再骗过沉香，只要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即将一去不复返，就不会担心，不会伤心，感觉不到难过。
从计划一开始，有些人便已经注定要离开，不得不离开，丁香不是最后一个，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叫做杨戬；
向沉香说一些平日里的话，即使斟酌再三，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他很多，每一件事，每一件事，都需要叮嘱过一遍才能安心。
因为这一次，永远不会再回到这里。
"我离开几日，办妥最后一件事，如果成功了，天地法则会改变。"
于是，杨戬一番叮嘱的话，反倒让沉香不能安心，"如果，不成功呢？"
"没有不成功。"杨戬道。
还是不能安心，忧心，焦躁，不能自持。
"让我一起去。"沉香道。
"我一个人进行更合适。"杨戬温柔着这样解释。
人在最危机的时刻总有预感，莫名的一种感觉，越发的不能安心，心脏感觉被揪拽般难受，沉香摇摇头，坚持道："这一次，我一定要跟在你身边。"
"......"
"......"
无可奈何，"发生事情的时候必须听我的。"
"嗯。"
"要发誓，用最在乎的一件事情发誓。"
"我沉香发誓，紧跟在杨戬身后，服从杨戬的吩咐，如有违誓，让我和眼前这个人生生世世永不再见。"
妥协。
"我们进去。"杨戬道。
紧紧握住杨戬的手，害怕眼前这个人可能会消失，不见，沉香心中莫名的感觉变得越发的强烈！
跨过横亘在半空中，漆黑、深不可测的位面通道入口，
眼前？眼前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抬头仰望，看不到天空；脚下没有支撑躯体的大地，黑色，深不见五指的黑色，充斥着本应是天空的地方，本应是大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