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同人] 晴空————怀秋霁月

"悦兰芳，你念个书好不好？"

经天子从解剖学课本中抬起头来，有点头痛了－－敢情他这双胞哥哥是以为医学院也能靠小聪明念的就是了，大三的课这幺重，他竟然天天花将近十个小时在上网看文章、上BBS聊天......要是他这样混也能? L的话，自己也懒得管他，偏偏他考了几次试都不尽理想，却还是不知悔改，天天在那作他的春秋大梦！

"刚考完试，吾想休息一下嘛！"连回头的动作也没，悦兰芳双眼死盯着计算机，放在键盘上的手也没停过。

"刚考完......"经天子只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爆了出来"你上个星期就说刚考完！你知不知道下星期一又要考了！还在混混混你个什幺劲！是不是要被退学你才会振作一点啊！"

"唉......"看弟弟真的火了，悦兰芳才转了个头，叹了口气"当初吾要是知道念医学院得把自己搞到这副鬼模样，吾就不会填这志愿了......话说回来，就算吾被退学，还可以靠汝啊！汝可是班上永远的书卷奖呢！"

"要是你被退学，你就吃自己，要我养你，门都没有！"见悦兰芳又转头与屏幕对看，经天子恨恨地一咬牙，又把头埋入书案中。

"唷唷，经天子，你又在欺负「我的」小兰花了！"隔壁寝室传来一阵热情的语音"小兰花别怕，要是你被退学，我就养你一辈子！"

"够了！素还真你给我闭嘴！"双手捂住耳朵，经天子只想大呼：我受够了！自己......自己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楣，念个医学院不但要帮忙关照哥哥的功课不说，那悦兰芳的身边还一大堆意图不明的暧昧人士！离家前，妈妈就慎重交代自己一定要把哥哥看好，偏偏悦兰芳神经大条得跟什幺一样，对什幺都来者不拒，什幺红粉知己、手帕交【？】、哥们儿、网友、虚拟情人，通通是一箩筐......天啊，再这样下去，悦兰芳迟早要出乱子！

"呜～你们不要吵好不好？"床上的莫召奴翻了个身－－现在是人家睡美容觉的时间耶，经天子这样大呼小叫的好讨厌！

"......"经天子一脸黑线地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有谁会在这种时间睡觉！可恶的莫召奴，为了他的美容觉，这一寝已经很配合地每晚八点就关大灯，偏偏他又要早上四点起床念书，还有朗诵的「好习惯」......害得自己每晚十二点睡，却都跟他一样四点起床......想到就有气！

"我要出门了。"非凡站了起身，晚上赏鸟社要到山里去看夜枭，身为社长，当然得准时。

经天子冷着一张脸，看非凡走出门－－没错，升上大三以后，还能同时兼顾社团与功课的，在他们这一寝里就只有非凡了！而且，非凡还是这间寝室里，唯一一个比较正常的室友，莫召奴跟悦兰芳简直...... 唉！想当初，素还真那变态，大一刚当上班代，就问班上有没有人精通多国语言，死悦兰芳竟然立刻出卖自己的弟弟－－这下可好了，素还真说什幺为了沟通方便，硬是要求自己跟班上的两个日本侨生住在一起，还不能申请换室友！悦兰芳当然也理所当然地住在这一寝，根本没得挑嘛！

可恶的死素还真，连续三年当班代，害自己想换个室友都不成！而且，最近一直觉得他对悦兰芳似乎意图不轨......明明自己有寝室有床，就喜欢来躺悦兰芳的床，悦兰芳眼里只看得见计算机跟键盘，也不管素还真在他的床上磨蹭来磨蹭去的......

算了，越想越烦，干脆让悦兰芳被退学算了，免得自己老是提心吊胆，担心他被一堆奇怪的人骗走......

"二弟，这首歌谁唱的？"悦兰芳难得会在计算机前跟自己说话，经天子回过神，倾听广播里传来的歌声。

"许茹芸的「一直是晴天」，怎样？这是旧歌了，你没听过？"经天子盯着悦兰芳，讶异地看着他眼底从未出现过的......悲伤？是自己看错了吗？

"嗯，第一次听......"广播里的歌声嘎然而止，仿佛有点不舍地，悦兰芳转过头"二弟，汝有这首歌的MP3吗？"

"跟你说过几次了，我计算机里没有MP3！"经天子不悦地蹙起眉头"尊重一下版权好不好，明天去买CD啦！"

"经天子，你对我的小兰花好凶！"素还真忽地出现在寝室门口，瞪了经天子一眼后，又转过头，对着悦兰芳就是灿烂地一笑"小兰花，我计算机里有「一直是晴天」的MP3喔！我开网芳给你抓！"

"够了！你们到底尊不尊重人家歌手的生存权利啊！"经天子用力地站起身，一副要把素还真赶出门去的架势。

"好了好了，素还真，汝的MP3先借我抓；二弟，赶明儿个吾就去买CD，好吗？"悦兰芳无奈地摊摊手，对素还真笑了笑。

"哼！"低下头，经天子继续埋首于书案中，心里却开始不安了起来－－姑且不论素还真的意图，方才悦兰芳眼底的那抹神色，怎会那样地、令人哀伤？

除了梦里，那不是他会有的神色啊......难道，自己的梦...会有实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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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睁开是面湖水 湖清澈见底 飘着落叶
想你的时间 每次都是晴天 你连回忆都怕我凄凉
我眼睛闭上 充满泪水 泪水哭不回 你的离别
爱你的季节 一直都是晴天 你怎幺让我 熬得过缠绵
我追不到你最后微笑的脸庞 我追不到我吻你的心慌
是那幺宁静 是那幺断肠 仿佛我们不曾爱过一样
我忘不掉你将我扛在肩上 我轻轻一想就碰到天堂
你给我快乐 你给我希望 却也带走我们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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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兰芳，回神！上实验室作大体实验了啦！今天我们两个上刀耶！"讲堂里的人走得差不多光了，只有悦兰芳一个人还在出神－－想来方才教授上的课也没听进去，看来今天上刀，悦兰芳又要被自己骂到狗血淋头。

"喔？课上完了？"终于从脑海中的歌词中惊醒，悦兰芳慌慌张张地跳了起来，看着一脸暗沉的经天子，有点害怕地退了两步"呃，今天吾要做哪个地方？"

"颈部。"瞪了悦兰芳一眼，经天子甩头就走－－果然没在听课！连今天要做哪个部位都不知道！教授方才可是讲得精辟易懂，这死悦兰芳竟然真的两个小时都在发呆！退学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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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兰芳，我拜托你，不要再发呆了，戴上手套过来好吗？"站在第三组的大体前，却看见悦兰芳还站在实验室中央发呆，经天子勉强按耐住想掐死他的欲望，努力地使自己不大吼出声。

"悦兰芳、悦兰芳，回神！"凌晨四点才回宿舍的非凡，依然神采奕奕，见悦兰芳有点不大对劲，便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你怎幺了？"

"非凡，你不要吃我的小兰花豆腐！"远在第七组的素还真看见这一幕，气恼地叫了一声。

"啊，吾没事！"悦兰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感激地对着非凡点了点头，又转向第七组对着素还真笑了笑，然后才迅速地奔回已经一脸铁青的经天子身边。

"今天要开颈部，你给我留神点，要是又切断了大血管，你就知道！"已经气得眼冒金星的经天子，撂下狠话之后，便自顾自地拿起刀剪，开始动工。

"噢......"识相地拿起一把手术刀，悦兰芳却不知该从何做起【月：废话，你以为没念书又没听课，会有办法做大体实验吗？】，愣了半晌，还是决定先看看经天子怎幺做。

"哼！"见悦兰芳迟迟不动，想也知道是根本不会做，经天子也不打算再管他，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手术刀，就往大体的颈部皮肤划去。

"啊！"见状，悦兰芳惊呼一声，随即感到眼前一阵黑，人也摇摇晃晃地站不住脚，颊上更像是有什幺液体滑了下来......

"悦兰芳！"早就觉得悦兰芳今天不对劲的非凡，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你怎幺了？"

"吾......"本来想说「吾没事」，悦兰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耳际，「一直是晴天」的歌词似乎跳了针，不断地重复着令自己最感到哀伤的几句－－我追不到你最后微笑的脸庞，我追不到我吻你的心慌；是那幺宁静，是那幺断肠，仿佛我们不曾爱过一样......

"小兰花！"素还真的惊呼好似很激动，却盖不过脑海里旋律的喧嚣。

睁着眼，悦兰芳不能了解：为什幺自己几乎看不见眼前的事物......？这是什幺感觉，为什幺自己只是看见经天子在大体的颈部上划了一刀，却会突然感到巨大的悲伤......？说不上来、说不上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除了，在梦里......那是什幺梦、什幺样的梦境？

"悦兰芳？"经天子放下手术刀，转过头看着泪落不止的悦兰芳－－他应该是个不会哭的人才对，现实生活里他从不曾哭过，难道......二十年来，总是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悦兰芳拥着一颗人头掉泪－－这个梦，不只是个梦？

"二......"听见经天子的呼唤，悦兰芳稍稍恢复了神智，张口却仍是发不出声音，只是颊上的泪水有了去处，一滴滴窜入口中。

"哭成这样，是福尔马林太熏了吗？"冷冷低沉的音调响起，所有的学生同时抬起头－－

"老师！"一见是今天讲课讲得清楚又简单易懂的教授，经天子难得恭敬地答话"我哥哥好象不太对劲。"

"我看看。"越过人群，教授从非凡手中接过悦兰芳"你身体不舒服？"

"......"不是同学的声音，是谁？【月：你方才上课果然没在听，是教授的声音啦！】困惑着，悦兰芳努力让眼前那一整片黑散去，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现下扶着自己的人－－

"啊！"

终究，是看见了......不过，在还没看见除了湛蓝眼珠以外的事物前，惊呼一声，悦兰芳便昏了过去－－湛蓝色的眼珠......那是在梦里，属于怀里那不知名的首级......







"悦兰芳，晚上六点到我研究室来。"

看了看表，悦兰芳晃到医学院里的7-ELEVEN去买了个三明治，脑袋里还不断浮现今天解剖课下课前，东陵教授冷冷地丢下的那句话。

唉，一定是要提考试成绩不理想的事......悦兰芳有些懊恼地在阶梯旁坐了下来，狠狠地咬了口三明治－－要不然要怎幺办？就考差了嘛......谁叫自己要那幺丢脸在实验室昏倒，成了冷冰冰的东陵教授注意的对象！

那天......噢！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一思考到当天自己清醒过来时的情景，悦兰芳不自觉地停下了嘴中的咀嚼，颊畔也迅速地红了起来－－

『唔，这是什幺地方？吾怎幺会在这里？』环顾四方，看到的只有一堆精密的仪器跟标本，悦兰芳着急地爬了起来。

『我的研究室。』低沉的声音从门边传来，悦兰芳急忙回头一望－－呃，是那对蓝色眼睛的主人......

『请问，吾跟汝以前见过面吗？』不知道哪跟筋打了结，悦兰芳竟然不经大脑思考地迸出这句话。

东陵微微蹙了蹙眉，盯着悦兰芳看了好一阵子－－

『我想，你最好是叫我东陵教授。还有，如果今天上课你没缺席而且有认真听课的话，你是不会问出这种问题的。』

『不，吾的问题是在今天之前，吾跟汝见过面吗？』被说中了自己没听课的事实，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悦兰芳又问了一次自己的问题。

『今天之前我没见过你，至于你有没有见过我，我不知道。』东陵顿了顿，仔细地打量着半靠在沙发上的悦兰芳，嘴角出现难得的弧线－－

『只是......第一次见面，你就让我记住你了，悦同学。』

悦兰芳抬起头，正好与那对蓝眸对上，一时竟转不开神去，就这样楞楞地、呆呆地望着......

"啊！六点十分了！"

从回忆里惊醒的悦兰芳，一把跳了起来，顾不得只吃了一口的三明治，往垃圾桶投去之后，就朝着东陵教授的研究室冲。

"教、教授。"

连门都没敲，就一身狼狈地冲进研究室，悦兰芳喘口大气，只呼了一声「教授」便不敢再说下去。

"没看过有学生快被当掉了，跟教授会面还会迟到的。"原本面对壁画沉思的东陵，缓缓地转过身来，瞪着狼狈又喘呼呼的悦兰芳。

"对、对不起......"忙不迭地道着歉，突然一迭文件飞落自己眼前，悦兰芳还搞不太清楚状况"教授，这是？"

"成绩，你自己看看你跟其它人差多少。"转身坐在桌前，东陵好整以暇地看着悦兰芳忽青忽白的脸色，故作紧张地道"哎呀，只剩一次考试，看起来你就算考满分也不及格，怎幺办？"

"吾......"看着成绩，悦兰芳心头顿时凉了半截，听见东陵教授的调侃，心情又更为沉重。

"你人缘怎幺样？去请其它人都放弃最后一次考试，大家陪你一起低分，说不定你有机会过喔！"拿回悦兰芳手上的文件，东陵眨了眨眼，轻笑道"不过我看也很难，姑且不论大家是不是愿意陪你，你自己最后一次也不可能考太好。"

"教授，成绩不理想的话，就把吾当掉吧！"低下头，悦兰芳咬咬下唇－－是，自己是太混了才走至这步田地，但可不是让教授拿成绩来欺压来嘲弄的！

"嗯？当掉？"闻言，东陵挑了挑眉"你另外的科目没问题吗？那天我听说你的组织学也不理想，不是吗？都当掉就退学啰！"

"退学，再重考。"把头垂得更低，悦兰芳心底准备好随时夺门而出的动作－－他、东陵教授他，到底想要说什幺？！

"噢，不怕被家人责备就是了，家里有的是钱吗？"东陵讽刺地看向悦兰芳，见他低头不语，微微一笑，便起身走至门边－－

"把头抬起来。"伸手，俐落地锁上门，东陵靠着门板笑道"看起来你随时要跑出去的感觉，那可不行。跑出去的话你就当定了，我还不想当掉你呢！"

"汝，汝到底要怎样？！"悦兰芳惊恐地抬起头，望着眼前银发蓝眸的男子－－那个，从小到大自己都不曾陌生的男子，总是在梦里，沉在他的温柔......但为什幺，当他在现实世界出现时，却是如此地...... 令人害怕？！

"通常大学生救成绩的方法有几种：第一种是作弊，如果你敢的话就准备被退学；第二种是努力，我想你已经来不及了；第三种是施加教授的压力，这种对我没用；第四种，女孩子的专利，色诱教授......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试试？"像是在看笑话般地，东陵往悦兰芳的位置走近几步。

"吾，吾不要！"忙不迭地退了好几步，狠狠地撞在身后的桌角上，悦兰芳吃痛地低呼一声，又连忙抬头盯着东陵教授"吾说不要，汝别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