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者完本[灵异悬疑]—— by:西境

作者:西境  录入:10-26

丁隶走上去,啪地关了电视机,方寻默默放下手柄爬上床,拽过被子把自己整个蒙在里面。
“方少爷,过来吃饭吧?”小桃轻声问。
“不吃!”被子嗡嗡地喊,“谁让你带他来的!我不想见他!”
“不是不想见我,是没脸见我吧。”丁隶踢开垃圾,“起来!齐谐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方寻翻个身死死蒙住脑袋,丁隶一把掀了被子,随即揪起方寻的衣领,对着他脸上狠狠就是一拳!
“分期付款,这是第一期的。”丁隶面无表情望着他。
小桃看在一旁没说什么,扯出一个大塑料袋把地上的垃圾往里收。
“放着别动。”丁隶阻止了她,“他有手有脚,让他自己收。”
小桃唔一声,搁下了垃圾袋:“饭菜都在桌上,方少爷您想吃的时候自己热一下吧,还有荀爷跟方姨说了,不许再偷偷给你生活费,信用卡也全部冻上了。”
“本来也没想要他的钱。”方寻抹了抹红肿嘴角。
“还有……”小桃又说,“钱姐她之前一直希望您能接管归心堂,我想如果您能去总部上班,也算了了她一桩心愿……”
方寻别过脑袋不发一言。
“别管这家伙,由他自生自灭好了,我们走。”丁隶喊上小桃出去了。
门关上的瞬间,方寻又将自己摔回床里。
卡里还有两百块,口袋剩下五十,二百五,说的是我吗……
“你才是二百五。”方寻面向天花板也不知对谁回嘴。
应该是下个星期交房租吧,租金多少来着,好像是3000?也就是还差2750,不对,得扣掉水电费和这几天的饭钱……
“那就睡大街好了。”方寻脱口而出,转念想到柜子里的一大堆收藏,总归有点舍不得。
而且这间公寓还是钱思宁替他租下的。
呆呆地愣了半晌,方寻一个打挺坐起来:“不就是找个工作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换上衣服他直接来到路口的小超市,玻璃门上果然贴着招工牌子,找人要了报名表,他一项一项填好交上去。
店长刚看两眼就笑了:“你这985的学历干嘛到我们这儿来打工?”
方寻白他一眼:“体验生活,不可以?”
店长呵呵两声:“当然不是不可以,你的毕业证和学位证书带了吗?”
方寻随意一指身后:“在楼上,你要看我去拿。”
店长抿嘴笑道:“不用了,先这样吧,你回去等消息,录用了我们会给你电话。”
方寻双手插/在兜里:“录不录能现在给个答复吗,你不录我去找别家,省得耽误时间。”
店长将他上下打量一遍:“这是我们招聘流程规定的,我也没办法。”
方寻哦一声,前脚刚踏出门,便听到身后撕报名表的声音。
跑了三天投了无数简历,没有一家单位录用他,翻翻口袋只剩下二十块,方寻磨叽了半天,还是给月园去了电话。
“小桃子。”他支支吾吾,“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按银行三倍利息还你。”
“这……”小桃有些犹豫,“不是我不肯借,是荀爷不让我们借你。”
“哦,我知道了。”方寻气呼呼地挂掉,犹豫再三拨了另一个号码。
“喂,爸。”他终于开口,“我可以去总部,不坐班,按案子提成,你六我四,同意的话我明天过去,不同意就算了。”
从上海回来,站在北陵路的路口,丁隶整个呆住了。
漫天的灰尘中,碎砖破瓦遍地,红砖小楼成了一片废墟,几台挖掘机高举铲斗,蛮横地破拆着仅存的建筑。丁隶顾不上危险,掀开警戒线冲进去,远远望见志怪斋的位置,心里万幸那儿还没拆掉,上前一看,发现楼下停了一辆警用摩托。
“你可算回来了!”卫远扬唰地钻出楼梯间,“我都在这儿替你当了两天的钉子户了!”
“这是怎么回事!”丁隶震惊地问。
“你不知道?”卫远扬拽着他跑上楼,“朝昇集团把这个片区拍了,准备建商业综合体,你赶快把东西收拾收拾,这边也顶不了多久,对了,千万记得把房产证拿着。”
丁隶掏出钥匙:“这房子是一个老人家送给齐谐的,应该没有房产证。”
“啊?那亏了。”卫远扬嘀咕一声,“对了,老齐呢?”
钥匙从锁眼上滑开,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将屋里的什物打包,卫远扬弄来一辆皮卡,接近傍晚才把东西全部搬上车子,接着二人站在路边,看着铲车将志怪斋一寸一寸推成平地。伴随迷眼的飞灰,砖头散落一地,残破的内墙仰面倒下,边缘还遗留着齐谐亲手钉上的那颗钉子。丁隶走上前,捡了一块比较完整的红砖,用报纸包起来作为纪念,最后看一眼拆迁现场,不舍地关上车门。
卫远扬把车开到天辉酒店,谢宇已经替他订好房间,丁隶暂时安顿下来,这才和二人说起齐谐的事故。
“你是说她们最后也没找到齐老板的尸体?”谢宇靠在沙发里提出疑问。
“是的。”丁隶沉声,“他一定还活着。”
“那当然!”卫远扬附和道,“那混蛋哪儿那么容易死,就算死了肯定也跟上回一样,冷不丁又诈尸了!”
谢宇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齐谐说过,荀老板可以召出点头摇头鬼,问问它就知道消息了。”
丁隶轻叹:“我已经问过了,荀挽月说她们从来不知道什么点头摇头鬼,归心堂一直都是靠窃听跟踪这些常规方法获得情报的。”
“是吗……”谢宇忖度,“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齐谐在说谎,二是归心堂在说谎,你认为是哪种。”
丁隶没心思探究这些,默然片刻摇了摇头。
关了灯,他躺进陌生的床上,闭起眼睛。
等我回来……
一个声音说。
丁隶长叹一声,右手向下探去。
溶洞里泛起一片萤萤光芒,照亮水中的倒影……身形英挺,海棠红裋褐,藕色半臂,手握洁白折扇立在水岸。
他向前走了两步,齐谐笑着唤他过去,他说声好毫不犹豫跨进水里,两个扑腾就开始下沉,慌乱之中一个力量托起他的身子,将他安全地带到岸边。
让你过来就过来,不要命了?齐谐擦了擦脸上的水。
你让我下地狱我也会去。丁隶靠在岸石上,欠起身望进他的眼睛。
你都想好了?齐谐问。
想什么……丁隶的气息有些乱。
我让你把各方面的事考虑清楚。齐谐提醒道。
没什么好考虑的。他一把勾过他的脖子,深深吻下去。
丁隶做好了被推开的心理准备,对方却没有退让,恍惚间他甚至感觉到了阿静的回应,尽管那翕动如此轻微。这一丝动作足以点燃他心中的喜悦,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刹那翻涌起来,目眩神迷之间,丁隶不由加大了手臂的力度,将对方箍入怀中。齐谐没有挣开,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腰后,丁隶悸动地周身一颤,温柔而缓慢地解开了他的衣带。
齐谐仰起脖子轻轻地嗯了一声,丁隶服务似的吮舐着他的耳朵,渐渐感到对方拥抱的力度从温存变成渴求。
湿冷疲劳的身体使得欲望来得慢了些,这让丁隶有些尴尬,齐谐没有催促,反客为主地压过他,将二人调换了位置。
丁隶以为这是某种暗示,下意识有些抵触,然而在心里抗争了几秒便顺从了,老老实实地攀住齐谐的肩膀,任由他一路吻下去……
当那双嘴唇碰到某处的时候,丁隶意外地颤了一下。
随即到来的快感让他来不及思考,只能拼命抑制着不发出声音,残存的理智提醒他,对方这个举动实在太过卑微,于是他抽出最后一丝力气推了推那只肩膀:阿静你……不用这样……
齐谐继续用舌尖抚慰他:只要是为了你,我都甘愿。
这一句话使得丁隶先前的认知轰然倒塌,他曾以为阿静并不爱他,可是谁又能为了一个不爱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一想到这里,丁隶几乎抑制不住要流下泪来,那一霎那世上任何东西都不重要了,名誉责任闲言碎语算得了什么?他只要眼前这个人就够了。
这个想法连带了生理冲动,丁隶一时无法忍耐,在他口中全数释放了出来。极致的欢愉带来一片空白,稍微清醒过后,他把对方拉上来连连道歉。
没关系。齐谐抹了抹嘴角。
你……丁隶震惊地望着对方,他还能清晰地说话,显然是把那些东西全部吞了下去。
我说了没关系。齐谐抬起清澈的眸子,只要是你,我都甘愿。
那道眼神让丁隶的理智全盘溃散,一把将对方揽进怀里。
等我回来。齐谐轻声。
你要去哪儿。丁隶埋进他的脖子。
我不能告诉你,否则不止是你我,连归心堂都会有麻烦。齐谐抚着他的头发,这一去或许数月,或许一年,但是我可以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
那我跟你一起走。丁隶抱紧他。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齐谐冷静地分析道,八川一事归心堂会将我做失踪处理,之后的时间我不能与任何人联系,倘若今日你就这么跟我走了,你的家人一定会以为你死了,奶奶年纪那么大了,万一伤心过度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丁隶一时无言。
一年的时间并不算长,你当初去美国进修我们也是一年没见呐。齐谐劝慰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等着我,好吗?
好。丁隶从未如此坚定,我等你,无论多久。
齐谐又抱了他一会儿,这才不舍地说:你该回去了,再行拖延恐怕他们会起疑。
让我多呆一会儿……丁隶不肯放手。
回去之后你得装作没见过我,也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我的下落。齐谐又叮嘱道,尤其郑教授是中科院的眼线,千万不能让他发现蹊跷。
丁隶无奈地勾勾嘴角:我演戏,你放心。
好了。齐谐拍了拍他站起身来,我送你上去。
随即他扬手一挥,天旋地转、河水逆流,丁隶周身一震,终于醒了过来——
眼前是夜蓝的天花板,并没有溶洞中的莹莹光芒,陌生的客房里除了未待收拾的杂物,只有他孤身一人。
阿静……丁隶呢喃着渐渐攥紧床单,长夜未央。
☆、孑栖
九个月后荀挽月生下一名女婴,取名荀扬,而齐谐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丁隶穿过住院部的走廊回到科室,董乾坤一反常态紧张兮兮地凑了过来:“怎么?听说你去做脑CT了?”
丁隶坐回位子,无奈地笑了笑:“你真是包打听,什么都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就是最近有点头疼,随便照照。”丁隶不以为然地翻开病例册,“刚才已经看过了,一切正常。”
董乾坤瞅了他半晌:“真的假的?你可别带伤上阵英勇牺牲了。”
丁隶呵一声:“我还巴不得请病假休息几天呢。”
“那啥。”董乾坤一脸八卦地挑着眉毛,“你跟你男朋友怎么样了?”
“他还在国外进修,年底才能回来。”丁隶继续编谎。
董乾坤本来想再问两句,还是打住了:“明天我儿子百日酒,可得来啊。”
丁隶莞尔:“那是一定。”
酒店大厅播放着欢快的背景音乐,一个戴着虎头帽的男婴照片投影在大屏幕上,丁隶向场内望了一圈,找了一个看似比较“安全”的圆桌坐下来。拉凳子时,他不小心碰到了邻座的女人,她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向自己点了点头。丁隶见这女人似乎有些面熟,仔细回想了一下,却始终记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她。
“你最近怎么样?”女人问。
丁隶装熟地笑了笑:“老样子吧。”
台上宣布开席,女人偏过身子望着主人夫妇。
同桌的男人拿着啤酒瓶招呼大家碰杯,丁隶给自己倒上七分满,谁料给那男人发现,硬是给他添到满杯差点溢出来。眼见一桌人都举起杯子,丁隶只能闭上眼睛一口喝干,抓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便听邻座那女人说:“喝那么急没事吧?”
“哦,没事。”丁隶客套地回应。
女人犹豫了一下,轻声问:“你跟他还好吗?”
丁隶一愣,心想他跟阿静的事该不会全院都知道了,嘴上半开玩笑地问:“你说哪个他?”
女人无奈地笑笑:“还能是哪个他,你的房东,你的发小,你‘心里的那个人’。”
听着这对自己了如指掌的话语,丁隶只觉得背后的冷汗都渗了出来,仿佛一个鬼魅正透过这张美丽的脸孔,向他展露不怀好意的笑容,于是他赶紧喝下半杯啤酒,想用装醉糊弄过去:“你呢,最近怎么样?”
女人惆怅地轻叹:“最近挺不顺的,又是搬家又是换课题组,本来打算去北京培训,名额临时有了变动也没有成行。”
丁隶不知该安慰些什么:“这一阵过去会转好的。”
女人嗯了一声:“前不久小姨给我介绍了一个人,他是做金融的,也是我的老乡,我觉得各方面都很适合,如果相处得顺利,可能明年就结婚。”
丁隶笑了笑:“那挺好的,恭喜啊。”
女人还没接话,董乾坤正巧抱着儿子来到桌前,众人逗弄祝福了一番纷纷递上红包,姜妍的脸色却不太好看,拉过女人低声责怪:“你怎么跟他坐到一起去了!”
“这也没什么吧,都是同事。”女人微笑。
“什么同事。”姜妍气鼓鼓,“分手了就是仇人,没听说过吗?”
董乾坤眼看气氛尬尴赶紧打了个圆场:“老婆,妈叫我们过去呢。”
姜妍没好气地瞪了丁隶,一眼抱过孩子走了,他这时才确定,邻座的女人是顾又薇无疑。
丁隶从来不知道人和人的面孔有这么大的差别。
眉毛的疏密和角度,单双眼皮,鼻头的宽度,嘴唇的厚薄跟色泽,牙齿的整齐度,痣、斑、皱纹和疤痕。
然而如果不根据上述条目逐一辨认,万人在他的眼中都长着相同面孔,好似一只蚂蚁跟另一只蚂蚁泯然不分。他必须每天和一个个“陌生人”装出熟识的样子,再从对方的行为举止里,努力判断这个人究竟是同事、朋友、亲戚,还是一个真正的陌生人。他必须分分钟提醒自己将喊错的名字立刻改口,查房时不要搞错了病患,甚至时刻留意别把前女友误认为他人。
只有独自一人在家之时,丁隶才敢流露出身心俱疲的状态。
靠在床上,他握着手机,拇指随意一点打开了相册。那些的照片他本该无比熟悉,然而此时每一张眉眼都模糊非常,仿佛拙劣的摄影师仓促间丢失了焦点。
他知道自己的视力没有问题,脑部CT也排除了器质性/病变,身体这种异状只可能是撞上了怪事,如果阿静在的话,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如果阿静在的话……
丁隶摸过烟盒点上一根烟,迷雾在夜色中乘着微小的气流散入玄关,叩响了公寓的大门。
对面站着一个黑衣男人。
走廊灯光明亮,丁隶却看不清他的脸孔,只听声音沉稳:“你好,我是归心堂的花河。”
“你好。”丁隶点过头,不知来者何意。
“可以进去说话吗?”花河微笑儒雅。
丁隶将他让进屋里倒上一杯水,花河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将茶杯平稳地搁在茶几上:“恕我直言,丁医生您的身体最近是否有什么异常?”
丁隶心中十分意外,权衡着要不要承认。
“这是荀爷关照的。”花河化解他的顾虑,“齐先生先前为归心堂做了不少事,荀爷顾念部下旧情,特意嘱咐我来替你祛病。这种病名叫孑栖,缘于心魂失调,处理起来有些费时,如果你同意,我会尽全力替你治疗。”
“原来是这样……”丁隶听着他和齐谐相似的陈述方式,莫名地安下心来,“大概需要治疗多久?”
“视情况而定,短则一周,长则数月。”
丁隶点了点头,花河示意他躺进沙发,并在茶几上燃起了一根线香。
当身体已然放松,丁隶见对方伸出右手,轻触着自己的眉心,柔声道:“现在请你闭上眼睛,深呼吸……”
如同齐谐的咒文一般,这话语有一种奇特的力量,让丁隶慢慢交出意识,进入绵长的睡梦。
一觉渐醒,丁隶感到身心都轻松了不少,好像很久不曾睡得这么深沉。当他坐起来的时候,花河正手握一串佛珠,闲适地靠在旁边的椅子里读书。这场景他隐约觉得熟悉,再一细看,此人的气质当真和齐谐十分相似,就连捧着书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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