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看到的不是黑着脸的太监,而是站在马车旁边穿着一身盔甲的男人,那男人身材魁梧,黝黑的肤色透着他沙场上的阅历,手臂上还有一些没有褪去的疤痕,充满了阳刚的气息,他的表情很严肃,一看就是那种不苟言笑的性格,眉眼见透着凌厉和威慑力。路现有些犯花痴了,直到那太监咳了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这位是?”他很有礼貌的问到,他喜欢这种男人,能给他安全感的男人。
“奴才是太子爷身边的安公公。”答非所问,这让路现很是不高兴。但也无能为力,只好作罢。
路现不睬他,一脚跨上了马车,小心的翻开帘子。马车里的男人正在闭目养神,穿着一身青色,显得优雅又不失贵族气息,路现撇撇嘴,慢慢的向周子息爬过去,他轻手轻脚,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男人的脸,一看到男人的眉头皱紧,就马上停了下来,换上了谄媚的表情,说“太子爷,小的让太子爷久等了,真是罪该万死,不过小的今日确实身体不便,您瞧我这眼睛,都快肿的跟什么似的了。”
见太子爷良久没有回话,路现也就不吵他,安静的坐在他脚边,讨好般的捶着腿。
“小安子,起驾吧。”太子爷终于开口了,可不是对他说的,这让路线很是后悔,早知道就不捶腿了,安静待着多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手都快酸死了。但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很乐意很荣幸的模样。
“唉……”路现叹了口气,感叹命运的坎坷。
☆、言而无信
一路上马车就这么晃悠晃悠,太子爷和路现都不说话,路现的手也快要麻木了,头一点一点,一夜没睡的困意就这么充斥了路现的大脑,最后行动战胜了私欲,就这么靠在太子爷的大腿上睡着了。
“太子,林大人的住处臣已经安排好了,有暗卫保护着。”距现在朦朦胧胧的睡梦中听见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他自己从来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声控,那声音有些沙哑却不失磁性,相比较于太子爷声音的干脆利落和充满骄傲的语调,这个声音更透着稳重和沧桑感。路现醒了,却不愿意睁开眼睛,若是这个男人一直可以在他身边说话,他想他会愿意听一辈子的。
“知道了,退下吧。”是太子爷是声音,接着就传来门口开门关门的声音,“醒了就睁眼,背后听人说话是不道德的路二公子。”
感觉到身边有一股气息压迫过来,路现的背有些僵硬了,又听了太子爷的调侃,他也装不下去了,抬起头一脸讨好的笑嘻嘻模样“嘿嘿,太子爷殿下,小的刚醒刚醒,什么都没听见。”
“啧,过来,既然答应了本太子,怎么能言而无信,本太子和父皇说过了,你以后就住在这斯阳殿,要回家就来和我请示,否则外面的人不会放你出去的。”太子爷在书桌前批着皇上给他的奏折,头也不抬一下,所以也就没有看到路现一脸的失落。
“小的这不是挑灯苦读嘛,怕让太子爷失望,若是太子爷可以让小的在苦读个一年半载……”路现依旧不放弃一丝机会,努力尝试着找到可以回家的借口。他一边说着,一边小跑到太子爷旁为他磨墨,只是太子爷似乎不肯给他机会。
“闭嘴。”太子爷有些生气了,路现也就不敢说话了。“以后徐州扬负责你的起居,上次那个,你见过的。”
这倒让路现有些惊讶,一个明显在深宫里沉浮多年才得到太子爷身边位置的徐州扬,竟然来伺候他?太子爷打的什么算盘?
“太子爷,我……还是喜欢二喜,要不您大人有大量把他也接进宫来?”他很小心的问着,就怕不小心触犯到太子爷的逆鳞。只见太子爷终于放下奏折,抬起头盯着路现,路现被他盯的都快有个洞了,他才缓缓开口“知道了。”
路现松了口气,不声不响的做着他本不应该做的事情。
那一天太子爷和路现度过了难得清静的一天,一个批阅一个磨墨,一个看书一个奉茶,一个休息一个捶腿,门外的风轻轻的吹着,吹动着屋外成片的星辰花,可就是吹不到路现这里。他想,这下,肯定要长草了。
晚上太子爷没有留下,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开,路现也不虚情假意的挽留,拉过一旁被召集入宫的二喜就开始发牢骚,说多了说累了,就猛猛的灌水,然后继续说,像是要把一辈子的不满全都说出来。
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瘫倒在太子爷的软塌上。“二喜,我们去宫里逛逛吧。”平躺在偌大的软塌上,看着这空无一人的斯阳殿,金碧辉煌的砖瓦横栏,一个个装饰用的金银珠宝玉石,可惜可惜,拿不出宫,不然可就发了。
“二爷想去哪里逛?”二喜也觉得这皇宫里无聊透顶,还不如到外面酒馆里潇洒去。
“走,跟着爷!”路现从塌上蹦下来。
皇宫里的后花园果然漂亮,之前喝醉了没有仔细欣赏,这下可好,居然有这机会赏赏这风光,花园里的花甚是稀奇,有些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万花丛中包绕着一座小亭子,小亭子旁是一座假山,这不是上次他来的地方嘛?这假山竟是中空的,里面还可以穿过去,路现想了想,拉着二喜往里钻,有种在皇宫里寻宝的感觉,想想都开心。
“你!”好像听到了洞的那头传来了声音,路现急急忙忙刹住脚,隐藏在一块巨石后头。
“别这样,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没跟新了,上周刚刚开学,各种事情各种忙,所以就没有来的及写,双休日就找机会更了点。
请各位大大见谅。
还有关于标点的问题,我也挺懒的,而且这篇也是练习用的,我也有自知之明,文笔还没有很好,上不了大的台面,所以也就没有计较。
☆、呼了一巴掌
隐约听到了太子二字,路现便伸出了他的脑袋准备一看究竟。
洞口处站了两个男子,一个穿着月牙色的长袍,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脸上的红晕在月光的照耀下没能逃脱路现的火眼晶晶,这不是当朝的状元郎,林起斯嘛?!还有一个男子背朝着他们,看不清长相,但看这穿着和地点,想来就是太子了,若是忽略两人的衣着凌乱,林起斯的脸上红晕明显还带着微微的怒意,太子的手还牢牢的抓着对方的手,一定会以为是有什么朝廷要事在商量。
看来之前在酒馆里听到的传闻有几分可信。路现露出玩味的表情,抓着二喜想要再靠近些,“二爷,你再过去,太子爷会发现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太子爷文武双全,就连这御林军大统领都和他势均力敌,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太子爷估计早就发现他们的存在了。
“切,你这就不懂了!”路现敲了敲二喜的榆木脑袋接着说“这太子爷看上的人果真不错,何况还是状元郎,这可是一大佳话,我们可是很荣幸的见证了这个时刻呢,更何况,能够再这御花园里见识太子爷的风采,那也是死而无憾的!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二爷,你别闹了!”二喜一直担心哪天太子爷一个不开心就把他家爷给砍了该如何是好,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灵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二喜趁这路现跃跃欲试之时,拉着路现就跑,路现不好大叫,便也只好黑着脸跟着二喜回了斯阳殿。
“没劲,真没劲!”好好的一场大戏居然被二喜给毁了,泡了个澡,一脸生无可恋的路现蒙头就睡。
第二日清晨。
“二爷,二爷,醒醒,太子爷来了!”明明太阳还没有照到屁股上,二喜这个没良心的就把他吵醒,路现想了想,决定还是尊崇自己的意愿,一巴掌呼上去,打断了那个一直在吵他的人,翻了个身。
“太太太太……太子爷……这……”迷迷糊糊的路现听到了二喜近似尖叫的声音,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从床上跳起,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床沿的被子,砰的一声来了个大礼。
不出所料,路现抬头就看见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满脸的黑线,散发着冷气,还有……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路现也不爬起来,带着哭丧的声音蹭到太子爷脚边,哭哭啼啼的抱着大腿,“太子爷……呜呜呜……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不是……呜呜呜故意的!”
太子爷没有理他,“你先出去!”这是对二喜说的,二喜 担忧的看着他,但还是乖乖的关上门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路现被太子爷单手拽了起来扔掉了床上,还没有等路现眼前的金星消失,视线就被太子爷伏上的身躯挡住,太子爷的表情就想要把他吃掉一样,路现不知道应该害怕的往后退还是谄媚的挨上去。周子息一把扯掉了路现的单衣,带着茧子的手掌覆盖在他精瘦却柔软白皙的肚子上。
“太太子……”路现咽了咽口水,眼珠子止不住的在太子爷脸上和手掌之间来回的看。
“昨天晚上在哪里?”太子爷发话了,可这却让路现更加绷紧了神经。
“我……我一直在斯阳殿里学习啊。”路现一开始有些口吃,后来才缓过神来“这不是为了给太子爷创造良好的学习条件,小的只能废寝忘食,这才睡过了头嘛!”路现很理智的没有提到呼了太子爷一巴掌的事情。
“是嘛?!”太子爷似笑非笑,手掌慢慢下滑,落在了路现的要害之处,“挺精神嘛。”
可有可无的一句话让路现的头皮都快涨出来了,他侃侃一笑,看似有些无助的拉着太子爷的手,实则暗暗用力,希望自己的宝贝可以逃脱一劫,可无奈,太子爷的力道太大,自己在他面前就像小鸡仔一样“这不是正常现象嘛啊!”
太子爷的手微微用力,有些弄疼了路现,但接着手法却更加让人羞/耻,为了不叫出声来,路现只好咬出嘴唇,谁叫男人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动物呢,越发压抑的感觉就越发明显。
☆、高深深
“呵。”太子爷盯着路现,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他的指甲摩擦着路现的顶端,顶端冒出的水珠浸湿了太子爷的手指,路现快要忍不住了。
“太子妃到!”就在路现爽的快要大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声音,路现一愣,赶紧压抑住自己快要喷/身寸的冲动,一脸无助恐惧的看向太子爷。
太子爷很满意路现的表情,淡定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抓起穿上的被子一股脑的盖在路现赤/裸的身/上,然后轻轻松松的起身,心情不错的到了外殿迎接太子妃。
被子下的路现一脸的生无可恋,什么狗屁太子爷,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气死了气死了!不知道这样会出事情的嘛!要是以后不行了怎么办!想着想着,路现有止不住的流眼泪,苦笑着看着自己被吓的软了的宝贝,只能怪自己没有定力!唉。
太子爷和太子妃在外面待了将近两个时辰,面对温文尔雅的太子妃,太子爷似乎高兴不少,一起用了早饭,然后一个安静的磨墨,一个批阅着奏折。而可怜的路现,就这么饿着肚子躺了一个上午。
说到这太子妃高深深,京城第一才女,深得皇上皇后的喜爱,在加上她样貌出众,知书达礼,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许多高门给看中,可惜谁叫人家早早的被皇后,当初的慧妃选中,从小就培养琴棋书画,以及为人处世,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心机的培养。听说,在高深深和太子爷大喜的日子,一个名门的少爷,钟情于高深深多年,最后离开了京城,远离了这伤心之地,还有一些迎亲的队伍里传出太子妃在花轿上忍不住淑女形象大声哭泣的流言。
路现深知这皇宫的复杂,谁愿意抛弃自己的自由进入这囚笼般的宫殿呢?若是高深深没有权势没有背景,单凭出嫁之前和别的男子产生情愫这一点,就够他们高家被抄满门了。
“太子殿下要注意休息,深深就告退了。”太子妃估计已经回去了,太子爷也没有顾上路现,依旧把他一个人落在那里,路现无聊,刚刚的性/质也全然没有了,把被褥裹在头上,就像一个小乞丐一样蹲在角落里画圈圈,这让终于想到路现进入内殿来看看的太子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子爷笑起来还挺好看,嘴角边还有小小的梨窝,也许是物以稀为贵吧,平常的太子爷要么板着一样别人欠他一笔钱的模样,要么就露出阴险的嘲笑让人不明所以。路现就像是小孩子第一次看到糖果一样痴痴的盯着。
太子爷俯下身子,和路现凑的很近很近,他用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知道错了吗?”
“啊?”路现进入了短路状态,难道不应该太子爷和他道歉吗?难道不应该我问太子爷知道错了吗?怎么反过来了?“咕噜咕噜……”肚子发出了抗议,路现也就没有计较“知道了知道了。”
“哼。”太子爷起身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徐州扬端着清粥进来。“呵,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再见到大名鼎鼎的路二公子。”徐州扬一看就知道是不气人不舒服的类型,端个粥都止不住嘲笑路现一番。
“就只有粥。”路现不在乎他的冷嘲热讽,反倒对清粥小菜斤斤计较。
“你还想要什么?又不是什么妃子,况且现在早就过了饭点,谁会为了一个爬上太子爷床的佞臣出力气?”这话头头是道,路现气的鼓起来的腮帮子都缩了下去,满脸不爽的拿起勺子。
一个吃着,一个就这么光坐着看他吃,路现尴尬了。琢磨着该赶走他呢还是找话题聊天。
“那个……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路现想如果把他赶走,那等等吃好的饭碗怎么办,于是果断的选择了后一项。
徐州扬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他说“当然是走进来的。”
“咳咳咳……对对哦。呵呵。”有没话说了,路现吃着厚厚的粥,感叹这是第二次吃这玩意儿。
“我是个舞者,从小家里穷,就被买到舞馆里,不过我挺喜欢跳舞的,我享受跳舞的时候别人注视我的感觉,太子爷大喜的时候,我们舞团被请过来祝贺。”
☆、安国
徐州扬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下去,“我可能长的比较像谁吧。”
路现看着徐州扬,有些担心他一个不忍不住就哭出来,因为他的话语写满了后悔和无奈。可是路现知道,徐州扬表面上就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说着别人的故事。
他一定一定很喜欢很喜欢跳舞。
路现吃完了粥,徐州扬也不说话了,捧着碗筷出去了。就在徐州扬关门的时候,他停了一会儿,似乎在纠结该不该说接下来的话。但他没有,叹了口气,他就离开了。
欲言又止,路现最讨厌别人欲言又止,这会让人更加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一天,路现就一个人坐在屋里,无聊了就翻翻太子爷的书,困了就趴在桌子上小睡,午餐晚餐都有人服侍周到,可就是没有人陪他说话,连唠叨的二喜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浪了。
安国——这个正处和平年代的国家,边疆虽然偶尔遭到一些外戚的骚扰,但没有像其他的国家战乱四起,皇城位处京城,挨着皇城分别是杭都,江城,兰斯和南木四个县。
皇帝周盛是安国的第六位皇帝,开国时期,路现的祖辈不仅仅是开国皇帝的好友,还是誓死相随的大统领,为了帮助开国皇帝,各种破关斩将,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条亡灵,自此以后,路家就担任起手握重兵的职责,虽然有时有些大臣不居好心,污蔑路家想要独掌兵权,造反叛变,但每一位皇帝都对此不予理睬。
直到周盛的父亲那一代,路家的习武子弟越来越少,兵权渐渐从路家转到了靳家手中,路家的中道没落也造成了现在占着虚位却没有实权的状态。周盛原本想要剥夺路家的全部,但他父亲深深记得祖辈的告诫,路家不可以灭,路家是开国的英雄,是安国的英雄。
所以路现能够平安的坐在太子的床榻上,可能也是拖了祖辈的福分。
一整个下午,路现就像个傻子一样坐在殿外的亭子里,数着花的数量,大概100多朵左右吧……不过这个才不是重点,重点是,居然都没人和他说话,二喜这家伙从早上见一面后就没了人影,太子爷也都没有出现过。这么有存在感的一座宫殿就没个人嘛?想想就难过,难道自己以后天天都需要这样吗?也不晓得自己那群酒肉朋友是不是在酒馆里大吃大喝。
到了晚上,路现终于快要放弃的时候,就看到了着着檀色的长袍,缓缓走来的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