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烧在这个节骨眼也太巧了,不得不让他怀疑,乃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也跟他一样,就是挖掘龙脉!
启皇陵修龙脉到此,终于成了无可非议的事情。
小皇帝见宰了宰相一党之事有望,也是喜上眉梢。因为与陆亦崐有了肌肤之亲,他心爱陆亦崐,便天天粘着跟着热乎着,时不时亲着搂着蹭一蹭,夜幕一降临更是不肯轻易放过陆亦崐,忙得连丹药都不磕了。
宰相与其他官员见皇帝沉迷“美色”,荒废朝政,也是忧心忡忡。听闻夜晚侍寝时,还是皇帝在下,这真是——唉!一言难尽!
前段时间小皇帝因为争风吃醋,把招惹肖想陆亦崐的人都宰了,也在群臣中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还是叫人心悸不安。皇帝如此迷恋一个男子,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担心这人心术不正,祸国殃民啊!
陆亦崐自然知道宰相这些人在担心什么,但并不在意,反正他挖了龙脉就走。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宰相的担忧。
这日,宰相为小皇帝引荐了一个人,一个自称与陆亦崐来自同个天界的“神使”!
陆亦崐觉得好笑。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神使。当他站在大殿上看着那人肩披霞光,脚踩云靴,一袭黑色绣红线蛟龙曳地长袍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时,他嘴角澹然的笑容终于缓缓消退,只剩下眼底一点暗沉沉的光芒,像凌冽冰寒的刀刃,映照着来人明亮的眼睛与英伟的身躯。
宽大的衣袖下,陆亦崐紧紧攥住拳头。他能听见自己心脏骤然加快的声音,浑身血液都在逆转回心脏,汇聚在胸口上——那里安放着他的位面能量珠。
来人扬起脸,深深地凝望着他。
薄唇轻启,无声地唤道:崐儿,我的崐儿。
陆亦崐眼中杀机必现。
贺彦东!
肃穆的黑袍包裹着充满爆发力的健硕身躯,红龙黑云抹额与墨字玉箍衬得眉眼越显凌厉。褪去军装换上古色古香衣饰的贺彦东,浑身宛如笼罩着一股黑色迷雾,阴郁冷酷的本性被遮掩,优雅得体的举止显出几许高贵神秘,强势威严。
只是从空落的袖子可以看出,他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
两鬓灰白,沉沉的暮色落在皱起的眉心,他显老了。
陆亦崐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就想明白了,南山一带的大火,纵火者必是贺彦东。唯有这个心肠冷硬,手段狠辣的人,才能做出那种灭绝人性的事。
而且,贺彦东肯定就是冲着龙脉来的!
承乾宫中,陆亦崐坐在红木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贺彦东。
离开众官员跟小皇帝的视线,此刻宫殿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不需要再说什么骗人骗己的场面话。
雪白青竹蓝水纹纱袍映着陆亦崐俊逸非凡的容颜,白色衣摆长长拖曳在地仿佛云彩。他端坐古朴的座椅上,心中杀意沸腾,姿势却慵懒恣意,淡泊高远。
贺彦东眼也不错一下地凝视着他,目光几乎发了痴。还是那精致明艳的眉眼,却在淡墨勾勒间笼罩了一层冰霜,就像绝峰弥漫迷雾,璞玉落入冰泉,真相在一层薄纱后隐约起伏,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看不透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这个曾经喜怒形于色,脆弱柔软的孩子,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感与表情,学会了不动声色。
贺彦东忽然感到一阵酸涩,心脏更是抽搐得疼痛。他一直竭力把陆亦崐培养成冷酷无情的人,现在他似乎成功了,他却感受不到丁点的自豪跟满意,他得到的,只有深深的恐惧与悔恨。
昔日种下的因,今日终于要自己品尝结果。
“崐儿。”贺彦东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吓到什么似的。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斥了久别重逢的狂喜与眷念。
陆亦崐笑得有些讽刺。两人都已经摊牌了,他不知道贺彦东还有什么演戏的必要。
他没有当场揭穿贺彦东,是因为贺彦东的身份伪造手段跟自己差不多,揭穿他就等于告诉众人他也是个西贝货。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想放弃龙脉。他不想再因为贺彦东失去任何东西,不值得。
因为目测自己眼下跟贺彦东只是势均力敌,无法直接宰了对方,所以陆亦崐决定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跟贺彦东谈谈。
贺彦东也明白这点,所以向小皇帝表明自己愿意跟对方上同一条贼船后,便自然而然地提出跟陆亦崐“叙旧”的要求。小皇帝很信服也顺从陆亦崐,虽然不乐意却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贺彦东追到这里来还能有什么新奇原因?在陆亦崐看来,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夺取龙脉,二便是抓自己回去做实验。贺彦东之所以没有马上动手,恐怕也是因为凭他一人之力取不了龙脉,需要借助他力量,所以才暂时坐下来跟他谈条件罢了!
陆亦崐自觉看透贺了彦东的险恶用心。
“崐儿,你……还好吗?”贺彦东艰涩地问道。
陆亦崐耸肩:“好啊。”
贺彦东说道:“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陆亦崐目光了然,“你对梦想倒是很执着呢。”
贺彦东张了张嘴,只觉心脏被一把利刃绞得疼痛。他知道陆亦崐误会他的意思了。
“不是……以前是二叔错了,二叔以后绝不会再伤害你了!”
“伤害?”陆亦崐冷笑着举起自己的手,语气十分轻蔑:“你瞧,我现在跟你一样第4阶了,你以为你伤害得了我?无论身体还是我这颗心,你都再也伤害不了了!”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看着陆亦崐眼底澎湃的恨意,贺彦东心慌了,气乱了,他感到百口莫辩,有口难言的痛苦。
该怎么让陆亦崐懂他的心呢?
陆亦崐以前有多信任他,现在就有多憎恨他!
让他怎么跟陆亦崐倾诉那三年?
安排仆人每日打扫干净陆亦崐曾经居住的房间,假装房间的主人还在还未离开;却在每次经过二楼走廊的时候,特意绕远路避开那里不敢踏足;在雷雨交加的半夜会忽然惊醒,未披外衣赤着脚就往外面冲,跑到一半才猛然醒悟,陆亦崐已经不在了,没有人会在雷雨夜等待他的一个拥抱,于是一个人怅然若失地站在黑暗悠长的走廊中央,任凭灵魂坠落无尽绝望的冥河中;偷偷跑到当初那个被封锁的实验现场,安静不为人知地等待着,一直等到天亮,还侥幸地想着陆亦崐突然消失也许会突然回来;房间里摆放着那孩子从孩童到少年到青年的照片,墙壁上挂满他各个阶段获得的奖状勋章;出差归来固执地准备着一份再也没有收件人的礼物,孤身一人的饭桌上永远摆放着第二副碗筷……
灵魂在痛苦的思念煎熬中被迫分裂成两半,白天的时候他依然是冷血坚挺的贺中将,而当夜色擦黑,孤身回到家中时,他却变成了孤魂野鬼,落寞地蜷缩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重复做着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癫痫般颤抖着两手,不断尝试着向陆亦崐的通讯设备发出召唤信号……
他知道这些都是无望的,生活宛如一滩死水,再也没有半点期待与波澜。不过是需求一点安慰,不过是自欺欺人!
多么渴望再相见,期盼着重逢的一天,现在站在心心念念的人面前,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苍白无力。昔日冷酷坚硬的外壳破碎了,他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望着陆亦崐,手心冒汗,嘴唇哆嗦,准备了一肚子的歉意与思念,却是一句也说不完整。
或许,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与他之间,一开始就错了。
第59章
便听见陆亦崐凉凉地奚落道:“中将大人,坏了你的大事,真是不好意思啊。”他指的是当初破坏实验一事。
贺彦东苦涩道:“我很庆幸,你还活着。”
陆亦崐摩挲着白袍上的花纹,垂下睫毛笑了笑:“是啊,我也很庆幸,幸好我还有个小叔叔。”
贺彦东心脏揪了一下,一种名叫嫉妒的陌生情绪第一次涌现,并飞快在全身蔓延开来。这使他很是无所适从。他向陆亦崐急走近几步辩解道:“不是,我后来后悔了,也阻止实验进行了!只是……”只是已经晚了。
“哦?”陆亦崐冷笑,“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是真的,崐儿,二叔没有骗你!”贺彦东急道,着了魔一样又朝陆亦崐走近两步。
“我当然相信啊,中将大人!”陆亦崐警惕地站起身,笑得色如春花,袖子下的手却不着痕迹地摸向武器,“劳中将大人如此挂念,鄙人感动得很!”
“真的,崐儿,我没骗你!你信我!”贺彦东实在受不了陆亦崐的冷嘲热讽。他抗得住枪林弹雨,却抗不住陆亦崐这只言片语的冷漠误解!
他的崐儿明明近在咫尺,他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他!
陆亦崐还在讥讽他:“没骗我?这话你自个儿相信吗,贺彦东?”
“我真的没有!”喉咙中骤然爆发出一声大吼,贺彦东大步走向陆亦崐!
就在他即将碰到陆亦崐衣角的时候,一把锋利的长剑突然从斜侧咻声刺出!
剑刃堪堪停在他咽喉两寸远。
贺彦东抬眸,对上一双黑如深渊的眼睛。正要解释自己方才的冲动行为,忽然瞳孔一紧!
原来,方才他骤然逼近,陆亦崐甩袖拔剑时,戴在脖子上的位面能量珠顺势从衣襟中滚出来,露在了外边。
发现贺彦东正呆呆地看着位面能量珠,陆亦崐下意识一扬剑柄,握紧珠子退了一步,随即像想到什么,他朝贺彦东举起珠子,笑容是一种得意中混合了凶狠的美丽。
他朝贺彦东炫耀道:“瞧,知道这个吧,位面能量珠啊!中将大人费尽心思毁掉我的一切,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呢!”
贺彦东难以置信:“这珠子怎么会在你手上?”他还以为珠子遗失了,被盗窃了。陆亦崐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陆亦崐看爱人似的端详着手中的珠子,目光带着深深的回忆:“这个,是小叔叔为我制作的。他为了我,耗费了多少心血啊!他为了我,连性命都不要了……”
闻言,贺彦东的脸色霎时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几欲吐血!
那珠子明明就是他不眠不休费尽心血制作出来的,贺峪祺居然堂而皇之地将这份心血功劳占为己有!他从未放在眼里,当做对手的贺峪祺,居然在临死前还不忘摆他一道!
忒无耻了!
贺峪祺死了,也就死无对证了。无论他怎么辩解位面能量珠是他做的,陆亦崐也不会相信的。
可那分明就是他为陆亦崐做的,为了一点不忍心,一点念想,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期待着有一天能够靠它挽回陆亦崐的原谅。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该死的贺峪祺!无耻!无耻!无耻!!!
贺彦东气得眼前阵阵发黑,像坠了沉甸甸的铅块,像一脚踩空落入无穷无尽的深渊,他感到暴怒绝望,有苦说不出。
陆亦崐把位面能量珠塞回衣服里,对贺彦东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抢我的珠子,也得看你有没那本事。”
贺彦东攥紧拳头,气得阵阵发抖。他望着陆亦崐:“我不会抢的。我来这里,只是想帮助你。”
“一直演戏有意思吗?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陆亦崐烦道。他一点不想跟贺彦东打太极,两人如今已成了这么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局面,跟贺彦东多说一句他都觉得厌恶。
陆亦崐重新走回太师椅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余光仍旧警惕留意着贺彦东的一举一动。
“……好,我说。”贺彦东无奈。他的真正目的陆亦崐不相信,却要他编造新的假目的!
其中苦楚,也只能自己品尝了!
……两人终于就挖掘龙脉之事达成共识。贺彦东只想弥补过错,挽回陆亦崐的心,所以无论陆亦崐提出什么条件,他都没有讨价还价。亏欠陆亦崐的,他愿意用一辈子偿还。
宰相引荐贺彦东,原本是打算让贺彦东取代陆亦崐成为国师,也好时刻了解小皇帝的思想动态。没料到的是,贺彦东一见到陆亦崐就当场叛变到对方阵营,跟陆亦崐狼狈为奸去了,气得他回家后当即大病一场,好几天卧床不起。
大局已定,一切都在计划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陆亦崐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已经无限地接近第5阶段了。他有一种感觉,等达到第5阶段,他就能开启那扇坐落在眼前的巨大门扉。那个门连接着贺彦东一直在追寻的真相。现在他将手按在门上,心中却咚咚打鼓。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不要再向前走了,那并不是你想得到的答案。
陆亦崐找不到纠结的原因。只能将之归罪到贺彦东的阴谋诡计上面,然后将这种烦躁宣泄在小皇帝身上。
小皇帝如今已经爱他成痴,对他迷恋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甘之如饴地承受来自他的摆布玩弄,无法自拔地沉溺在他虚情假意的爱抚中。
贺彦东的出现,使他无比地怀念自己从前那根马鞭。久违的凌虐与折服对手的快感,再次浮现在他心头。
烛火的橘色充满暧昧颓靡的xin暗示。雍容华丽的寝宫内垂着薄如蝉翼的明黄纱帐。透过清风起伏的纱帐,可以隐隐约约窥见龙榻上两个模糊的身影,一站一跪。
龙榻对面是一张花梨纹大理石书案,案上笔架上插着大小不一的狼毫毛笔。两侧墙壁上,做为装饰,用镶金托架各摆放了一根龙鳞皮鞭,一副大家墨迹,上书静心养气,宁静致远。
陆亦崐取了那鞭子,两手握住鞭柄跟鞭梢用力震了两震,柔韧的皮鞭相击发出啪啪的脆响。
小皇帝赤果着上身跪坐在他面前,扬起脸目不转睛地望他,脸色是一贯的青白,只有一对眼睛在?8 蚧鹬猩⒎⒊鲇挠睦豆狻?br /> 烛光将陆亦崐映照得宛如玉人,深化了他的轮廓,使他的美美得充满魔性,他不是白天那个淡雅如兰的国师,而是一个祸乱人心的妖物。
小皇帝看着这样的陆亦崐,忽然感到心悸不已,甚至一阵心惊肉跳的战栗。
陆亦崐托着鞭子慢悠悠走到他面前,问道:“皇上,你怕不怕?”
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多情,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他眼底闪烁的暴虐的兴奋。
高高在上的皇帝跪在他面前祈求怜悯跟宠爱,让他兴奋得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狠狠地鞭打他!折磨他!
这种快乐,是阿宁给不了他的。阿宁对他来说,只是个小宠物,是他的私人物品,根本激不起他抽打的欲望。
小皇帝舔了舔嘴唇,轻声说道:“朕,朕听国师的……”
陆亦崐勾起唇角,俯身单手捧起他的脸亲了一口:“好孩子,你乖乖的,我就喜欢你。”
然后小皇帝还来不及高兴,他就站起身,高高扬起鞭子,重重落下!
“啪!”
雪白的背部瞬间绽开一道红艳的血痕,鞭子是特别定制的,抽打不会出血,但抽得细致,红痕很快便浮肿得犹如红色藤蔓,痛是尖锐如电,瞬息即逝的,而后便是胀痛酸麻。
小皇帝被刺激得惊叫一声,手指紧紧揪住亵裤。他的声音又短又细,像小猫似的。叫的陆亦崐心痒痒的,十分快活。
鞭子再次落下!
啪!
啪!啪……!
“不要了!求求你——!”
“啊!好痛,不要国师……!”
“……啊!”
一下又一下,抽得小皇帝痛苦不堪地抱着肩膀满地乱滚。可无论他躲到哪里,鞭子总能准确击中他。他疼得涕泗横流,断断续续地哭嚎求饶,什么皇家威仪都没有了,脸也不要了。但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夺门逃跑。
陆亦崐痛快淋漓地抽了他一顿鞭子,直抽了数十下,把小皇帝抽了个支离破碎,他心里如饮佳酿,十分痛快。
小皇帝已经气息奄奄了,蜷缩在地上疼得神经质地抽搐着。小皇帝本就体质虚弱,要不是因为爱恋陆亦崐,也不会甘愿忍受这一番鞭打。
陆亦崐一手把大理石书案上的文房四宝跟奏折全哗啦扫到地上,然后走过去捞起他病蔫蔫的身子,把他用趴着的姿势放在上边。
第60章
书案的冰冷刺骨惊得小皇帝瑟缩了一下,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陆亦崐俯身抚开他黏住脸颊的发丝,瞧了瞧他汗涔涔的脸蛋,确定他还醒着。然后站起身扯下他的亵裤,把皮鞭的柄梢对准那入口,慢慢打着旋儿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