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绿完本[耽美]—— by:诣慈

作者:诣慈  录入:11-30

谢淇奥跪在地上,只觉得身体竟比梦醒时分更加冰冷。那人所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分明地落在他的耳朵里,连成一句话后,自己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沈从照见他脸色煞白得可怜,难得放缓了声音:“起来吧,朕今天唤你来,可不是为了叫你到这里罚跪的。”
谢淇奥恍若没听见他的话一般,脑袋里翻来覆去地回想着那人的几句话,乱糟糟地搅在一起,直叫人觉得头痛欲裂。
“起来。”沈从照看他失了魂的模样,声音冷下来。
淇奥缓缓起身,腿一软却又跌坐回地上。半晌,只听他轻声道:“你杀了她。”
“朕不过是命人将走失的当朝公主带回宫罢了。”沈从照道,“至于这其中发生的不幸,朕很遗憾。”
不等谢淇奥开口,沈从照低笑着问道:“不过朕很是好奇,本该几年前就已亡故的宣辰公主,如何能够出现在西川?”
谢淇奥不答。
“你以为朕当真不知这是谢家做得把戏?若朕这个小侄女当真隐姓埋名,安分过一辈子,朕自会放她一条生路......”
“她本就不该死的。”谢淇奥打断了沈从照的话。他整个人都在发抖,连带着嗓音都变了。
“哦?”沈从照挑眉,意外的没有发怒。
“若非你弑兄篡位、血洗太子府,”谢淇奥的声音压的极低,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住沈从照,“良仪何须流落西川,又怎会魂断他乡?!”
他是怨的。怨恨到恨不得沈从照去死,也恨不得自己去死。
偏偏他们都活着。
“咔擦”一声,只见奉茶的吴瑾失手打碎了茶杯。淇奥与沈从照具看向那地上坠落的白瓷片,两个人在短暂的沉默后,谢淇奥起身去夺那堆碎瓷。
只听沈从照一声大吼:"拦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不写朝堂山河事,也没有宫斗这类的,这篇文就是个小格局的狗血恩怨。
为了满足我的一己私欲。
嗯......有点狗血的吧?但是我估计我能把大狗血写成稀释了100倍的血水。
以及,因为这篇文构思时间拉得有点儿长,所以有些东西改来改去,开头又是以前写的还未修,可能和一开始看的感觉有点儿差别。后面再统一改吧。
☆、寒迹
手指触碰到锋利边刃,感受着肌肤被划开而流血疼痛的那一刻,谢淇奥心中涌上一阵难得的快慰。
虽然他很快就被闻声从门口闯入和侍卫和吴瑾拦住下动作。吴瑾夺下了他手中的瓷片,而侍卫则将他死死地压制住,伏在地上。
"你也想死?!"沈从照当即掀了桌子,只听书房里传来一阵“叮铃哐当”的声响,吓得宫殿里外哗啦啦跪了一圈人。
谢淇奥挣扎着抬起头,原本清润俊秀的面容带着十足的恶意与痛恨:“对!我就是要死,我不但要死,你也要死!”
吴瑾唬得直接去捂他的嘴,谢淇奥张口便咬住对方伸来的手,疼得他嗷嗷直叫:“啊——”声音之凄厉,让沈从照气得浑身发抖,几步便冲去拔出挂在书房的前朝宝剑,对着谢淇奥便刺去。
明闪闪的剑光极为刺眼,然而谢淇奥却毫不害怕似地瞪大眼睛,只等沈从照杀了自己,吴瑾又是一声哀嚎:“皇上——”却发现剑尖停在谢淇奥眼前,与肌肤只差几厘。
“你想死?”沈从照握着剑,身上愤怒的气焰一下子皆数收敛,只是冷冰冰地问道。
谢淇奥这才松开口,吴瑾立刻连滚带爬躲到一边。只见他瞪着沈从照说:“杀了我。”
“吴瑾,去拿东西。”沈从照“刷”地收回剑,看着谢淇奥的目光好似已经平静。
“你想死,我便如你所愿。”
吴瑾颤抖着起身,颠颠撞撞跑向书房后方的五斗柜。
而当他拿出那一个小小的檀木盒时,手心湿滑得差些捏不住这个小东西。
而盒子里,放的正是胡烁献上的药丸。
吴瑾不知道沈从照打的是什么主意。这药丸本不该给淇澳吃,哪怕给他吃了,也死不了人。除非……吴瑾打了个寒战,这宫中最叫人害怕的不是死——沈从照有太多叫人生不如死的手段了。
可怜那个进宫的小孩,就这么丢了一条命,还留下一颗祸害人的玩意儿。
沈从照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谢淇澳。死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自己不能这么便宜他。若是谢淇澳死了,自己积于心中这么多年的情绪,又该找谁发泄?
吴瑾跌跌撞撞捧来了东西,沈从照上前两步,用力捏住谢淇澳的下颚,将他的头重重往上抬起。
他取了盒子的那颗药丸,盯住谢淇澳那双蕴满愤恨与厌恶的眼睛。那些情绪是剑,是刀,锋利凌冽,但无法割伤沈从照。
“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呢?”他低头,附在谢淇澳的耳边缓声说,“我还没有死,我要长长久久地活着,所以你也不可以死。”
他抬手,不顾谢淇澳的挣扎,将那颗药塞进他的嘴巴。看着它融化成汁液流入对方的胃中,沈从照才直起身,低沉着声音道:“前太子勾结外戚谢氏,意欲篡位。朕不忍见其搅乱朝政,这才选择大义灭亲。”
他挥挥手,压制住谢淇澳的两个侍卫连同吴瑾便退出了书房。
压在身上的力量骤然消失,谢淇奥僵硬着身体趴跪在地上,没有动静。
他本该不顾一切地,再次冲上去和沈从照撕扯。自己无法杀了他,但只要伤他一点,哪怕就一点,将沈从照唤自己来御书房这件事情闹大,就够叫延福宫中的那位老太后注意。
但是他没动。他动不了了。
喉咙很疼,药汁像一把燃烧着的、流动的火,烧灼过脆弱的黏膜。很快,胃中也搅成一团,痛觉从腹中蔓延开来,侵袭四肢,直到席卷整个身体。
心跳愈发沉重,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谢淇奥勉强撑起胳膊。汗液模糊了他的视线,朦胧中只能看见沈从照的衣摆。他伸出手,用最后一点力气揪住对方的衣服。
“别急。”淇奥的身体最终又歪倒下去,只听沈从照淡淡地说,“时候还早着呢。”
沈从照偶尔会歇在御书房,是以后殿修了一个小浴池。此前他从没带外人进来过,今天倒是便宜了谢淇奥。
这里没有安排侍女,沈从照将手中半拖半拽的人丢在地上,自去解衣。
谢淇奥只觉得地砖冰冷湿滑,原本温暖的水汽粘在自己的肌肤上,倒比冰块还要叫人难以忍受。他的身体明明滚烫,骨头却是一阵一阵发寒。
这就是要死的感觉吗?混乱之中,谢淇奥又不明白沈从照将他拖到这个地方来是做什么。总不能趁自己死前,还要压着他泄愤吧
心底无端涌上一阵抗拒和恶心,谢淇奥半撑起身体,下意识就想往外逃。只可惜砖面湿滑,他人又没有力气,膝盖磕在地上蹭了两下,整个人直接跌进了浴池。
后面的事情他就记得不大清楚了,也不太想记清。
冷与热交织在一起,呼吸被水阻隔,临近窒息时又有温软的东西渡过一口缠绵的气息。
谢淇奥不禁睁大了眼睛,眼前只有茫茫的水和自己半褪下、飘荡的衣物。沈从照把他拦腰捞起按在池边,两个人贴在一起时,谢淇奥觉得自己的肌肤在燃烧。
疼痛中混杂的是难耐的酸与麻。他的头发被揪住,整个人不自觉地后仰。谢淇奥很想发出声音,可剩余的力气只够他溢出一点呜咽。
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呢?昏昏沉沉的意识被旁人的动作搅得愈发凌乱,谢淇奥在昏迷之前仍旧在想。
死了就可以结束了。
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死了呢?
鹤书端了张小凳子坐在书阁的门口,一等便是一晚上。
直到深夜,她点起了蜡烛,拢紧衣裳重新在凳子上坐下。林间的风将烛光吹得晃晃悠悠,连带着影子也飘忽不定。
鹤书不确定谢淇奥会不会回来,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她并不那么希望谢淇奥回来。
回到书阁,不过是意味着折磨的告一段落,以及日后苦难的遥遥招手。
他若是永不回来,那人便是死了,或者离开了。
人皆畏死,可谢淇奥若是死了,那便是解脱啊。
突然,竹林间传来叶子摩擦,以及人的脚步声。鹤书立刻起身,还未往前走几步,便看见几个人抬着东西走出来。
黑暗中她看不清,只能听其中一人尖细着声音说:“这有人吗,可接着你家主子。”
架子上的谢淇奥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知是睡着还是怎么。鹤书抖着手去摸他的额头,半晌没出声。那头人也不催,只听鹤书又抖着声音说道:“麻烦您了。”
为首的人摇摇脑袋,只是说道:“伺候好了,可别让人给出什么事。”
鹤书木着身子点头。
她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呆呆站了一会儿,直到那几个人走远,她才吓了一跳似地发觉谢淇奥还躺在自己脚边,吹着夜风。
冷。
☆、皆好
谢淇澳半夜了发起了高热,急得鹤书团团转,天刚蒙蒙亮便想下楼去找太医。
皇宫之内是不允许随意走动的,鹤书慌乱之下,早就将这些规矩撇在脑后,更是忘记了自己辨不清幽深宫苑里的道路。
好在她刚打开书阁的门,就看见小太监扶着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医走来。
鹤书心中先是一喜,鼻子很快又是一酸。皇帝到底不愿意让谢公子就这么死了,可也不给他平平安安地活。
老太医吭哧吭哧爬上了三层小楼,给昏睡中的谢淇澳把了脉。鹤书跟在后面,偷偷看见太医皱起了眉头。
她的心脏“砰砰砰”跳起来,不知是怕还是期待太医说出什么话。直到一旁的小太监扯扯她的衣袖,鹤书才反应过来,看见太医取了笔墨,开了一张方子。
“也没什么大事,取了这服药,吃几天就好了。”老太医起身,将那张薄纸塞进鹤书手里。
他显然不愿意多待,由小太监扶着下了楼,再也没多看谢淇澳与鹤书一眼。
小楼里常年备着一个小炉,冬天可以取暖,四季皆宜熬药。
鹤书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拿着手绢捂住口鼻,两眼眯着看着药罐下不断涌出浓烟。
谢淇澳在太医来后的下午就醒了,神志算还清楚,就是高热未退,浑身无力。
鹤书试着给他喂了两口水,这才发现谢淇澳竟把自己的嘴唇咬破,留下血痂。他牙关紧合着,任侍女如何劝,都不肯张开。
鹤书不敢用力,最后只得取了湿毛巾,粘着热水滴抹在谢淇澳的唇上。
她不敢离开他太久,便在楼上下跑来跑去,看完药罐子又得上楼去探谢淇澳的额头,没有一会儿便汗湿衣衫,布料凉飕飕地敷在背上。
好不容易将药熬好,鹤书端着碗又犯了难。熬出炉的药摆在一边的矮几上,一直放到冰冷也没能让谢淇澳喝进去几口。
此时已是下午,鹤书一口食水未入胃中,整个人又疲倦又无力。她呆呆地站在谢淇澳的床边,一时茫然不知所措。脚下一软,鹤书跌坐在地上,钻心的痛从脚腕直直地戳进心窝子里。
她附身捂住脚踝,将头埋在膝盖上,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下来。
公子早就没有生意,何须她一个人在这小楼里挣扎?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又如何挣扎得动呢?
她身体猛然一颤——是了,她不如抱着谢淇澳从这小楼上跳下去,又或是去跳那御花园中的湖,再不济,摔一个碗割手腕子也是可以的——死法那么多,样样都是解脱,她为什么不试一试?
她又突然想到,以前谢淇澳不是没寻过死,只是从未成功过。自己想死,能够么?
鹤书望着谢淇澳微瞌着的双眼,惨白的脸与暗淡的唇。
这藏书小楼又如何能与玉浮宫相比。倘若那是个华美的囚笼,这阁楼不过是堆积皇帝丢弃玩品的坟墓。
若自己与公子想要一死百了,除了这天地,谁知?
等到谁突然想起来看一眼这小楼,只怕他们的尸体也早就腐烂,尘埃落定矣。
鹤书想着,呼吸愈发急促起来,一阵热潮从痛处顺着骨头朝她的胃与头脑扑去。
就在侍女伸手摸到那药碗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将她从失神中惊醒。
“啪——”碗在地上裂成几瓣,鹤书则像被烫到一般缩回手。她还未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便见床上的谢淇澳蜷缩起身体,手抓住胸口的衣裳,凌乱的长发垂在脸边,整个人因为咳嗽与喘气弓成了一只虾从床铺上弹起。
鹤书甚至未来得及起身,用膝盖蹭了两步,趴在床边,试图让谢淇澳平静下来。
她看着对方露出痛苦至极表情的脸,将“死”这个字直接抛之脑后。
侍女搂住谢淇澳,一只手不断在他背后拍着、抚摸着,助他顺气,另一只手则去拿床边摆放的白水,趁机喂一些进谢淇澳张开的口中。
虽然大部分水仍旧顺着唇角沾染上被褥,但总比一点都没有要好些。
等谢淇澳重新安静下来,鹤书帮他躺会榻上时,只见淇澳的唇小小地动了。
鹤书仔细辨别了一会儿,实在认不出他在说什么,只能暂且当是胡言乱语。
随着夜幕降临,空气中渐渐泛起凉意。
鹤书不敢离开谢淇奥身边,只能取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趴在榻边小眯一会儿。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到肩上微微一重。鹤书挣扎着坐起身,正好看见将薄毯盖在她身上的谢淇奥。
他已经清醒了,月光下的脸色憔悴得吓人。
鹤书一时没缓过神儿来,呆呆地喊道:“......公子?”
“你且去休息吧,我没事。”谢淇奥朝她挤出一个笑来。他没说两句话,已是浑身乏力,人靠回枕头,只是挥挥手叫鹤书离开。
鹤书急忙抓住他的手,“公子!”
谢淇奥的手很冷,鹤书打了个哆嗦,道:“我去端药给你喝。”
“别——”淇奥刚说完,就看见侍女恶狠狠地瞪向自己:“你说什么?!”
他有些愣。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喝药?不喝药身体怎么好,你要是不好了......”鹤书越说语气越急,原本瞪得圆圆的眼睛,逐渐泛起红来。
两个人凑得很近,谢淇奥可以看见鹤书眼底一点微弱的晶亮。
他被惊到了。
侍女的话音被吞进肚子里,取而代之的是哽咽声。她脑袋里搅和成乱糟糟的一团,怒气来得突然而莫名,还带点恐惧。
“我没事......”谢淇奥的语气带上一点歉意。鹤书下意识就要反驳——你去找皇帝怎么可能没有事!在话要脱口而出时,她又生生忍住了。
忍着膝盖的酸痛起身,鹤书小声说道:“我帮你去拿药。”
她转身下了楼,重新点燃炉子。罐子里的药咕噜咕噜冒起泡来,鹤书握着扇子,心里后知后觉地多了几分欢喜。
公子醒了,那这药喝下去,病也肯定很快便会好起来。
只要这次熬过去就好了。
一切就都好了。
☆、前兆
喝了半服药,谢淇奥的烧便退去。一想到药汁那苦涩的味道,任鹤书无论如何求,他也不愿再喝剩下的半服。
侍女无奈,不过打量着谢淇奥的精神好了许多,也就没再强求。
两个人在小阁中过了几日清闲日子,都没有再提之前谢淇奥被皇上叫去御书房的事情。鹤书是不敢问,谢淇奥倒像是真的不在乎,又或是什么也没发生。
他发呆的时间越发的长,一本书捧在手中半天也不会翻动一页。若非窗外由明及暗,这书阁中时间好似凝固住一般。
这日下午,鹤书正在楼下洗晒衣物,远远便见上次来的老太医正在朝书阁走来。她一怔,这次太医怎么来得如此勤快?难不成是公子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上次没来得及检查出来?
如此想着,鹤书抱着篮子快步爬上了三楼。“公子,那太医又来了!”她看着谢淇奥皱起眉头,也是万分不解:“他来做什么?”
谢淇奥搬来书阁后,与太医打交道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以往在玉浮宫时,沈从照为了避免宫中多出什么闲言碎语,常年派了一个太医住在偏殿。后来那人如何,谢淇奥也不清楚,大概是被沈从照砍了。
先前太医来时谢淇奥还在? 杳裕故呛纫┦蔽柿撕资椴畔糜姓饣厥虑椤K淙徊幻靼滋皆倮词俏危裁挥欣碛山烁献摺?br /> 鹤书请了老太医上楼。这次他身边跟着的不是上回的小太监,而是一个年轻人,看装束应当也是太医院的人,大抵是学徒之类的。
推书 20234-11-30 :魔王完本[魔幻]—》: 《魔王》作者:月下桑文案一念之间,成魔不是鬼故事,就目前阶段来说,应该是乡下小魔物成长记内容标签: 奇幻魔幻搜索关键字:主角:继欢 ┃ 配角:黑蛋,小花,小黑 作品简评忽如其来一通电话改变了继欢平静的生活按照梦境中姐姐的指示,继欢从阿姐的遗体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