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敢下毒害我们!”汤秋指着胖丫骂。
“小声点,别嚷嚷了,二楼还有其他客人。”胖丫一脸无所谓。
汤秋一听,更来劲了,你不是有客人么,我偏要嚷的他们吃好饭!
而后拉着王蕊,两人放声大嚎起来。付掌柜听的头疼,忙问胖丫怎么办才好,真是害怕得罪了二楼那两桌人。
胖丫笑了,摇摇头道:“不用管,让她们嚎。”
说罢,转身下了二楼。
一见老板兼厨子来了,二楼两桌富商对三楼的噪音十分不满,那两个女人哭起来简直就是魔音灌耳啊!他们花了一百两银子,想好好吃顿饭都不成。
“抱歉了,三楼有人想讹诈我们一笔,硬说吃坏了肚子,正闹呢。”胖丫冲各位拱拱手。
本次做东的是个姓徐的富商,皱着眉头道:“跑到语嫣楼来吃讹诈?没钱还来吃饭,不嫌丢人!”
胖丫笑道:“我也是没招,所以想请徐老板的一位客人帮忙。”
众位各位面面相觑,胖丫看向一个胖胖的富商,道:“朱老板,楼上那两位是你家九姨娘和十姨娘,麻烦您上去劝劝,叫她们两个别闹了,好让大家好好吃顿饭。”
众人齐齐看向朱老板,那朱老板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一言不发起身,跟着胖丫上楼。
汤秋正和王蕊在地上打滚呢,一边滚一边说:“我们可是金贵人儿,吃坏了身子你们赔不起!不给我五百两银子,今个这事休想了结!”
胖丫对朱老板小声道:“是您家的两位姨娘吧?”
朱老板恨的牙齿咯咯响,他出去谈个生意容易么?吃个饭局应酬南方来的大老板,竟然被这两个娘们搅局!自家的姨娘掏不起饭钱跑来敲诈,还叫其他富商瞧见了,他的脸都被丢光了!
其余两桌人被嚎的吃不下去,也都纷纷上来看热闹。后头一群人眼睛看着,朱老板越发觉得没脸,大步上前,一脚踹在汤秋胸口,骂道:“嚎什么嚎!不嫌丢人的!快滚!”
汤秋正嚎的起劲呢,忽地遭了这么一脚,顿时就懵了。王蕊抬头看见竟然是朱老爷,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争气的东西!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朱老板咬牙骂道,一手揪起汤秋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汤秋这才回过神来,一见朱老爷,脸吓的惨白。
“滚回家去!等我回家了收拾你们!”朱老爷目露狠光。
汤秋吓的屁滚尿流,一句废话不敢多说,猫着腰低着头带着王蕊就往外溜。
“慢着。”胖丫伸手拦住汤秋,冷笑道:“污蔑了我语嫣楼,想这么容易就走?这么多食客在看着,你说我们的饭菜有毒,害你吃坏了肚子,我今天若不澄清此事,事情传了出去,我语嫣楼将来还怎么做生意!”
“我、我没吃坏肚子……”汤秋恨不得赶紧消失,不敢跟胖丫顶撞,赶忙承认自己没事。
“口说无凭!”胖丫不依不饶,讹人讹的容易,哪能一句否认就把事情抹掉了,“我请大夫给你瞧瞧,让大家伙都看看你肚子吃坏了没有!”
胖丫抬头,对雅间方向道:“曾大夫,劳烦你来给这两位食客瞧瞧,看看她们是不是真的吃坏了肚子。”
雅间的门开了,走出了个封神俊秀的儒雅的公子,众人只见他风度翩翩,举止优雅,定大有来头。
王蕊本垂着头,看见曾遥的一瞬间便呆住了,整个人愣愣的,眼神无法从曾遥身上挪开。
曾遥走来,先为汤秋把脉,道:“身体健康,并无中毒。”又为王蕊把脉,道:“也是一样。”
王蕊满脸通红,握着手腕方才被曾遥把脉触碰过的地方,心如鹿撞,羞涩的想抬头看他,却又想起自己早就成了人家的妾室,哪里能够对这样如美玉一般的公子肖想,自卑的低下头。
“大家都听见了,她们身子好着呢。”胖丫道。
就算没有大夫把脉,大家也都明白汤秋母女打的什么算盘,这下还有大夫的诊断结果,就更没异议。
“滚!”朱老板已经被这两个女人弄的颜面扫地,气的吹胡子瞪眼。
“还是不能走。”胖丫不放人,面上带着笑,道:“她们污蔑诽谤我们语嫣楼,难不成就这么算了?要不然,咱们去衙门走一遭。”
汤秋母女这对贱、人当初差点害死自己,胖丫没那么大度。既然不开眼的撞到自己手里,就让她们自食恶果去吧!
一听要去衙门,汤秋吓的坐到地上。她敲诈之事坐实,去衙门少说得挨板子,朱老板哪能要个上过公堂挨板子的女人,她定是会被厌弃。
汤秋已经是个弃妇,好不容易巴上朱老板,再被弃一次,怕是找不到这样的金主了。
“老爷,我错了啊!”汤秋呜呜哭着,抱着朱老爷的腿,“老爷别送我们去衙门啊!”
朱老爷一脚踹开她,骂道:“你做的丢脸事,还有脸求我!”
可毕竟是自家的姨娘,真上了公堂,丢的是朱家的人。朱老板想息事宁人,便提出赔偿银子,胖丫眉头一挑,赔钱,当然可以了啊,她可高兴姓朱的赔钱了。反正汤秋母女回了朱家定会有人跟她们算账,八成比上公堂还惨呢。
双方说定,朱老板赔偿语嫣楼一千两银子,而后叫人将汤秋母女带回朱家。
一千两银票入手,胖丫美滋滋的揣着银票进了雅间。付掌柜招呼各位食客继续吃饭。虽有个小插曲,但是除了朱老板之外的众人很快就重新回到美食世界。朱老板吃着美食却味同嚼蜡,盘算着回家怎么收拾那对母女,害得他不光在其他老板面前丢了面子,还赔了一千两那么一大笔银子。
“一千两啊!怎么感觉我就快成富婆了呢!”胖丫进了雅间,掏出银票得意洋洋的在曾遥面前炫耀。
“是啊,没两年就成大富婆了。”曾遥笑道,这是真心话,语嫣楼如今不过是个小镇上的酒楼,就有如此吸金能力,等将来胖丫去京城开店,一桌子菜卖一万两都有的是王孙贵族争抢。
“你还不趁着这会赶紧抱大腿。”胖丫眨巴眨巴眼,哈哈大笑。
曾遥鄙视的看着她,继续看书。胖丫得瑟了一会,便去准备两桌晚饭。没一会付掌柜来报明天的订单,竟是满满的五桌。
刚开张就每天爆满,不错不错,胖丫美滋滋的下厨去了。
待到准备好晚上两桌菜,庄头派的婆子来了。那婆子姓赵,干练的很。胖丫将要采买的食材同赵婆子说了,赵婆子保证在明天天亮前将所有食材准备好,送到语嫣楼后厨。并且说由于是曾家特别交代的,所以所有食材都不要钱。
免费的食材,不错不错。
胖丫回头看了曾遥一眼,曾遥微笑道:“我天天在你这白吃白喝,得付点饭钱不是。”
“好,菜钱就抵了你的饭钱。”胖丫笑眯眯成交。
有了赵婆子帮忙采买,叫胖丫省心了不少,不用每天特别辛苦的亲自采买食材。主家少爷亲自吩咐的事情,赵婆子极为上心,所有食材都是按照胖丫要求挑选的,极为新鲜。
语嫣楼的生意一直火爆,每天五桌都排的满满的。胖丫天天愉快的下厨,琢磨着得招收几个学徒工,帮着切菜洗菜。
日子过得飞快,语嫣楼日进斗金,而麻辣烫铺子已经变成了摇钱树。大舅那边写信过来,说大舅新拉了十五家加盟店,四舅舅外出跑商,一个月下来,也拉了七八家。三舅舅家拉了五六家。各家都有不少进项,一下子都暴富起来。
一眨眼,便到了三月十九,李青王珍大婚的日子。婚礼办的极为排场,婚宴安排在语嫣楼举行,婚礼那天,王家四兄弟来了仨,唯独二舅一家没来。
胖丫有些担心,自己娘婚礼,老二一家别出什么幺蛾子才好。麻辣烫铺子吸金的事,二舅妈肯定知道了,估计早就悔的肠子青了。这次胖丫生怕二舅妈借着娘亲婚礼闹事。
王家,胖丫在房中帮王珍梳头打扮,王珍一身嫁衣如火,娇俏妩媚,仿佛初嫁的大姑娘。
“娘,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呢。”胖丫笑着拉着娘的手,摸了摸她的嫁衣。
王家有了钱,嫁衣是专门找省城里的裁缝绣娘做的,比大户人家的嫁衣不差。王珍平时事忙,顾不上绣被子,所有东西都是买的省城里最好的。这些好东西,都是王珍原先想都不敢想,见都没见过的,可如今,眼睛不眨想买就买。
原先好些人得知李捕头要娶王家女,都背地里说王家女高攀了李捕头。可短短数月,王家的麻辣烫驰名全国,分店遍地开花。王家一跃成了镇上的富户,势头甚至隐隐超过了原本几个老牌富户。
于是众人渐渐改了口,都说李捕头有眼光有福气,娶了个能干的媳妇,再没谁提王珍和离那档子破事。
这样有钱的人家,这样能干的媳妇,就是和离个三四次,有谁在乎?谁都巴不得娶回家去当财神爷供着呢!
☆、第71章 王珍成亲
王家嫁女,热闹非凡,街坊邻居都来凑热闹,鞭炮声声,李捕头胸带大红花,笑的满面春风。
要把青梅竹马的珍儿娶回家,心里别提多美了!珍儿又贤惠又能干,李捕头觉得自己简直捡了个宝!
两家门对门,可八抬大轿却没省,气派的迎亲队伍抬着王珍在街坊绕了几圈,敲锣打鼓吹拉弹唱俱全,将人抬进了李家大门。
李坤今个也穿了新衣裳,高高兴兴跟着爹迎新娘子。
拜堂成亲,李捕头急不可耐的去陪新娘子。李家不似农村那般有大院子,摆不开流水席,大伙热热闹闹的上语嫣楼吃喜宴。语嫣楼这等规格的的酒楼可不是普通人吃的起的,沾大喜之日的光,大家有幸能上语嫣楼吃一顿,都特别高兴。
李捕头姗姗来迟,挨桌的敬酒,怕喝醉了晚上影响*,特地拉着衙门里几个酒量好的小伙子帮着挡酒。王家四个舅舅也被人灌的东倒西歪,好在胖丫是个女眷,没人灌她酒,帮着照顾便宜弟弟李坤。
酒过三巡,语嫣楼的伙计拿了个大箩筐,在门外给大伙发肉包子,以示喜庆。
镇上的乞丐听说语嫣楼在发大肉包,都赶来围来门口,一人分了个一人,千恩万谢的说了谢吉祥话。
胖丫笑眯眯在旁看着,忽地注意到有两个乞丐头上包着破布遮着脸,鬼鬼祟祟的坐在对面墙脚下狼吞虎咽的吃肉包。
胖丫觉得那两个乞丐有点眼熟,朝那边看去,那两个乞丐狼吞虎咽吃了肉包,还没吃饱,又过来要。胖丫亲自拿了肉包分发,那两个乞丐头埋的低低的,从胖丫手里拿了肉包就跑。
“站住!”胖丫喊了一声,“张湾?张四婶?”
那男乞丐脚下一顿,窘迫的回头,脸上脏兮兮的,竟然真的是张湾!女乞丐哆哆嗦嗦躲在男乞丐身后,露头看向胖丫。
真的是他们俩!几个月不见,竟然沦为乞丐!
昔日仇人相见,胖丫看着他们,见张湾似乎瘸了一只退,张四婶脑子有些不清楚的样子,慌慌张张的拉着儿子的胳膊。两人衣衫褴褛,浑身污泥,狼狈之极。
若非胖丫看的仔细,还真想不到他们就是张四家的。
“你腿怎么了?你娘怎么了?”胖丫看着张湾道。
张湾吞吞吐吐的咬着肉包子,似乎是饿极了,又在这个昔日堂姐面前极为不好意思,吞了吞口水,含糊道:“叫丹丹婆家打断了……我娘,疯了……”
原来自张老四出事后,张丹的婆家就退婚了。张湾气不过,就去给姐姐讨说法。那员外见张四家已经落魄,再用顾忌那么多,叫家丁把上门来闹的张湾打断了腿。张四婶在儿子腿断,女儿被退婚,丈夫被流放后就疯了。
“张丹呢?”胖丫见只有他们两个,没见账单,便问道。
张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早就被卖了。”
被卖了……胖丫哑然,没想到她那个当娇小姐养大的堂妹竟然被走投无路的母亲哥哥卖掉换银子。这年头女孩子被卖,无非两个下场,好的去当丫头,糟的呢,青楼呗。张丹正是待嫁的年纪,不会有人买这么大的女孩回家当丫鬟的,那么就只有……青楼。
昔日耀武扬威的张四一家,妻离子散,胖丫看着他们,忽地觉得原先那些仇啊恨啊都烟消云散啊。
他们已经得到了应得的惩罚,下半辈子都活在穷困与痛苦之中。
“这些肉包子,你们拿回去吃吧。”胖丫将筐子里剩下的包子连同筐子都给了张湾。这几个包子就当是看在他们有血缘的份上吧,以后如果还来要吃的,那就不好意思了,没有。
张湾眼睛一亮,拿过筐子,带着张四婶赶紧跑进小巷子里。这么一筐肉包子够他们吃好几天,可如果不赶紧躲起来,就会被其他乞丐联合起来打一顿,把包子抢走。
胖丫目送张湾母子离开,一回头,看见曾遥站在门边看着自己。
“你不恨他们了?”曾遥问道。
“恨过,现在不恨了。”胖丫耸肩,“他们已经得到报应了。况且你看我现在,过的多好。”
待宾客都酒足饭饱散了,二舅妈悄悄摸摸跑来找胖丫,一脸谄媚笑道:“胖丫啊,你看你娘有了好归宿,我看着高兴。对了,你年纪不小了,我看你这婚事也别耽误了,二舅妈娘家有个侄子,一表人才,与你年岁相当,我瞧着你们挺配的,要不,舅妈给你们撮合撮合?”
胖丫笑眯眯的看着她,看着自己有钱了,就想把娘家什么劳什子侄子塞给自己。那侄子胖丫知道,长得是不错,可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谁嫁谁倒霉。
“不劳二舅妈费心了,我的婚事自有我爹娘做主。”胖丫直接拒绝。
碰了个软钉子,二舅妈不死心,为了钱啊,脸算什么。
“那个……上回是二舅妈没见识,其实我是很想跟咱家人干麻辣烫的铺子的,你看都是一家人,发财了不能忘了你二舅啊。”二舅妈笑道。
胖丫呵呵一笑,道:“大人们的事我可做不了主,舅舅们这会都喝醉了,等大人们酒醒了,二舅妈找他们说吧。”
二舅妈一见胖丫油盐不进,有些不高兴,可是现在是她求人,必须耐着性子跟个小辈说话:“胖丫啊,你别谦虚了,这麻辣烫方子是你整的,你哪能做不了主呢。”
胖丫摇摇头,道:“我只管在语嫣楼做饭,麻辣烫经营的事都是舅舅们和我娘在弄,我真真是插不上话啊!”
说完,赶紧借口招呼客人跑了。
王珍李青的婚礼热热闹闹的办完了,王珍也从王家老宅搬到了李家,胖丫也跟着搬了过去。正好四舅舅也不用另外买宅子,直接住在老宅就是。
舅舅们在王家老宅睡了一夜,酒醒了,第二天嘻嘻哈哈的打麻将,哥几个好久没聚。
二舅舅感慨道:“几月不见,兄弟们都发了财,我看着真是高兴!”
三舅舅道:“二哥,你也跟着我们做生意吧。有钱兄弟们一块赚。”
二舅舅摇摇头,道:“我不入伙了,一大把年纪,半只脚都入土,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再说,我家里那个,惯会折腾,我怕我入伙,她整些幺蛾子出来,砸了王家招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三舅舅叹了口气,论娶个贤妻的重要性,看看郭氏,多好的贤内助。
二舅舅打定主意不入伙,谁劝都劝不动。二舅妈趁着王家四兄弟打牌的时候,殷勤的端茶倒水,几次旁敲侧击的想入伙,都被二舅毫不留情的噎回去了。
成了李家妇,王珍每日笑口常开,跟李捕头两人恩爱非常,如胶似漆。经历过大风大难,吃过苦的人才更懂得珍惜现在的好日子。
胖丫每每回家都被爹娘塞的满嘴狗粮,很是心塞,只好闹腾李坤泄愤,抓着李坤问他今天功课做的怎样了。李坤被姐姐问的哇哇叫,可每每表现好了,胖丫会亲自下厨做个好菜犒劳他。
三日后回门,舅舅给王珍撑场面,都没回家,在老宅住了三天。李捕头陪着王珍回门,带着厚礼。
一家人本就熟悉,这会子更是早就像一家人一样。
二舅妈自然不死心,见了王珍就想往她那凑,希望王珍能松松嘴。可王珍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愣是不给她与自己独处的机会。最后愣是趁着王珍上茅房的时候,在门外堵着她。
二舅妈看着王珍,笑盈盈往她手里塞了个玉镯,道:“小姑嫁的如意郎君,这是嫂子给你的私房。”
王珍看了看那镯子,还给她,对二舅妈笑道:“谢谢嫂子,只是这镯子太贵重,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