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退让了一番,二舅妈也不是真心想送镯子,便假意为难的把镯子拿回去了,然后道:“你看咱家人都开麻辣烫铺子赚了钱,你二哥家里穷的叮当响,一家人是不是得相互提携提携……”
王珍心里冷笑,当初我提携你的时候,你好心当成驴肝肺,以为我要害你,防我跟防贼似的。现在看见我赚钱了,知道后悔了?可惜,老二家做主的不是崔氏。王珍没必要越俎代庖。
如果是二哥想入伙,那没问题,随时欢迎。可是二哥不想,崔氏剃头挑子一头热,王珍可不能替二哥做这个主。
“二嫂说的是。”王珍笑了笑,“二哥若有什么需要帮衬的,我一定不推辞。”
言下之意,我哥开口我一定帮,你?可拉倒吧!
二舅妈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回了房,再没脸出来见人。
☆、第72章 凉亭送别
二舅舅是打定主意不肯惨合麻辣烫的事,二舅妈气了个半死,可却无可奈何。人家王家人的买卖,姓王的不松口,她姓崔的实在插不上手,只好无奈作罢,盘算着等回了家让儿子媳妇劝劝老二,让他回心转意。
王珍的回门体面极了,舅舅们看着她婚后过的好,心里都踏实。王珍把老宅让给四舅舅住,反正自己嫁到李家,老宅住不上,还不如给了四弟。
王老四领了姐姐的心意,就继续在王家老宅住下,盘算着再去跑一趟伤,多拉几家加盟店。
婚后,王珍过的很是幸福。李捕头每天巴巴的盼着回家,跑的比谁都快,喜气洋洋的回家看媳妇儿子闺女。旁人都说李捕头好福气,娶了那么好的媳妇。
王家娘家有钱,王珍自个手里握着买卖,腰杆硬气。常有好事的人跑来打听王家赚了多少,旁敲侧击的问李捕头,李捕头只一句:“我个大老爷们,成天惦记媳妇私房,你看我就这么没出息?”便将人噎了回去。
李捕头是君子,说不惦记还真就不惦记,从来不主动打听王家的生意赚了多少。说白了那是媳妇娘家的生意,媳妇参与而已,与他李家并不相干。
李捕头敬重王珍,王珍心里记着他的好。时常买写好东西贴补家里,家里人衣食住行都上了个档次,顿顿有白米有肉。李坤高兴极了,自从娘过门,他就天天有好吃的。在乡下的时候,姥姥顿顿吃红薯面配野菜,偶尔吃一回肉。如今的生活天差地别!李坤极喜欢娘和姐姐,觉得她们对自己好,给自己新衣裳穿,做好吃的吃。
小孩子的心思就是如此单纯,谁对他好,他的心便挨着谁。
日子一晃半年多,李坤已经跟娘和姐姐好的比亲生的还亲。王珍对李坤宠的时候多,可熊孩子皮起来,她也不因为自己是后娘怕背上恶名而不敢教育李坤。该骂就骂,该罚就罚,一味惯着才是害了孩子。
再说了,街坊谁想不开会去嚼王珍舌根呀!王珍家的麻辣烫底料包需求量极大,整条街的小娘子老婶子几乎都做起了纱布包,给王家供货。王珍可是她们的大主顾,她们都指望靠着给王家做纱布包贴补家用,换口肉吃呢。
谁敢嚼着头,以后就别想有外快赚。大家又不是傻子,王家自己发财,还带着大伙分一杯羹,别人感激还来不及。
语嫣楼的名气越发大了起来,很多富商官员千里迢迢的跑来,排了大半夜的队,就是为了订上一桌语嫣楼的菜。
名气大了,客源多,语嫣楼水涨船高,涨价了。
一桌五百两,一天只限早中晚三桌。
然而提价并不能阻止人们对美食向往的心,语嫣楼的订单已经从年中排到年尾,火爆的难以想象。
胖丫每天忙忙碌碌,瘦了很多,胖丫这个名字已经名不副实。可惜家人叫顺嘴了,就继续胖丫胖丫的叫。王珍给胖丫做了好些漂亮衣裳,可惜她整日泡在后厨,压根没机会穿。
曾遥已经看完三本《基础医学》,开始研究别的书,每日照例来语嫣楼混吃混喝,有时候索性就在厨房待一整天,一边看书一边看胖丫做菜,偶尔跟她闲聊两句。
“你就不怕我这么天天看着,偷学你的手艺?”曾遥喝着凉茶道。
胖丫白了他一眼:“你要能偷学做出我的手艺,我跟你姓。”
做菜光看是不行的,火候用料都极为有讲究,况且曾遥压根心在医书,他一个贵公子,学什么做饭。
胖丫炒完今天最后一道菜,累的喘气。天气越来越热,天天在火边又没有空调,真真是热死了。
“不行,我得收几个徒弟。”胖丫揉着手腕,天天切菜掂锅,手腕疼。
“好,我替你物色。”曾遥立刻大包大揽下来。
小镇上当然没有啥合适的人选,胖丫要求高,普通孩子估计达不到。曾遥写信回京城,让族里里帮忙物色几个吃苦耐劳对做饭有天赋的孩子。
曾家小少爷的吩咐,自然有的是人上心。半个月个,四个孩子就被送了过来。
两男两女,都是曾家的家生子,每个人的性格都经过挑选,能吃苦不多事,聪明沉稳。
随着人过来的,还有卖身契。
胖丫拿着卖身契,吃了一惊。曾遥看了她一眼,道:“以后是你的徒弟,卖身契自然要捏在你手上。要不然以后学了手艺踹了师父,有你哭的。”
古代和现代理念不一眼,胖丫不得不承认曾遥是正确的。这个贵公子看事情比胖丫通透多了,而且习惯性大包大揽。胖丫越来越觉得自己屁事不用操心,只管当个纯粹的厨子就行。
四个孩子拜了师,在语嫣楼住下。胖丫安排他们从厨房打杂做起,学会挑选食材,切菜。
几个孩子很听师父的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厨房里多了几个帮手,起码菜有人切了,鱼有人杀了,胖丫轻松不少。可曾遥却觉得有些不爽,平白多了四个人,他在厨房待着怪怪的,于是自个回了雅间,看着书就开始惦记着厨房,不知道胖丫今个做了什么好吃的。
语嫣楼的名声曾家也听说了,曾遥写信说了入股的事,曾家老太太直夸孙子有眼光,让账房支了银子给曾遥入股,同时吩咐手下人开始准备语嫣楼入京的事。
京城繁华,说白了有钱人多。胖丫本就是为赚钱,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好地方。
于是语嫣楼即日起就不再接受预定,因为订单太多了,等一个一个都做完,也到明年该搬家的时候。
等着排队下订单的食客一听就急了,难道语嫣楼要关门,那自己还没尝过咋办?
对此,语嫣楼的回复是:等着吧,啥时候能下单了再来京城下单。
十分霸气。
仲夏节那天,曾遥提着厚礼上王家做客。王珍客客气气招待了他。
曾遥的?2 矸萃跽湟丫懒耍谷皇钦蚬业墓印T就跽湟晕2还瞧胀ù蠓颍瓜胱拍芨约号械闶裁矗衷谥廊思业纳矸荩懒饺嘶旧鲜敲簧犊赡苄浴C诺被Ф裕勖诺冢盅玖蚬业拿偶鞫济坏健?br /> 然而王珍知道,曾遥是王家的贵人。王家的麻辣烫生意做的那么顺,全国遍地开花,跟曾家的照顾分不开。
胖丫从语嫣楼回到家,看见曾遥竟然在自己家做客,吃了一惊。
“我就说今个你咋没来混饭,原来是上我家蹭饭来了。”胖丫咕咚咕咚灌了一碗茶,坐在曾遥对面扇着扇子,毫无形象可言。
曾遥早就习惯了她这随性的样子,笑道:“下午收了家里的来信,就没去。明个我就要回京了,所以今天特地来你家拜访拜访。”
“什么,回京?”胖丫差点从椅子上弹下来。
“我娘身子不太好,叫我回去看看。”曾遥皱着眉头。
“你医术进步许多,一定能看好的。”胖丫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在李家吃了顿晚饭,胖丫见天黑的晚,亲自送曾遥回四季堂,算是消食。
一下想到这天天来蹭饭的无耻家伙要回京了,胖丫心里酸酸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都瘦了,也有注意保养皮肤,可她还没打扮的美美的,在他面前转个圈,闪瞎他的狗眼呢。
曾遥默不作声,眼角余光扫着身边的胖丫。
胖丫胖丫,你不胖不黑了,叫胖丫有点不合适,不过,还是胖丫亲切。
“胖丫。”曾遥叫她,道:“我回京后,回多照看京城开店的事,等京里一切准备妥当了,你就可以来了。我会打理好一切,你不用操心别的。”
胖丫沉默的点点头。她早就习惯了曾遥大包大揽一切,她需要什么的,只要说一声,曾遥都会替她办好。比如庄子送菜,比如收徒,比如京城的店。
走到四季堂门口,胖丫停下脚步:“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曾遥心里有些酸,点点头,走了进去。胖丫见他走了,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往回走。
曾遥靠着门板,偷偷看着胖丫远去的背影,心里好落寞。
“少爷,舍不得胖姑娘?”胡大叔唑着牙,一边扣脚一边调侃他家少爷。
“胡说!”曾遥面上一红,“我是在想,回京城就吃不到她做的菜了而已。”
“哟,真的只是惦记着人家的菜?”胡大叔呵呵一笑,骗鬼呢!
第二天,曾遥踏上回京的路途,偶尔回头看看身后,没见到胖丫来送行。想了想,胖丫应该在语嫣楼忙着做菜,哪有时间来送他。
心里好失落,失落,失落……
曾家的马车缓缓行驶到十里坡,忽地,曾遥看见十里坡的凉亭里站着个人。
那人背对着曾遥,身姿婀娜,梳着漂亮的发髻,打着漂亮的江南折伞。
而后那人转身,笑盈盈的看着曾遥。
曾遥吃惊的差点从马车里掉下来,胡大叔嘴巴张的能塞下个鸡蛋,推着曾遥的胳膊一个劲的嚷嚷:“少爷少爷,我是不是眼花了,前面那大美妞是不是胖丫?”
白如白玉,肤如凝脂,腰肢纤细,眼睛明亮的像落凡的星星。
曾遥从马车里跳下去,快步跑上凉亭。
胖丫,哦,不对,是王语嫣姑娘正盈盈浅笑的看着他,轻轻一拜:“我在这特地送曾公子回京。”
玛德减肥成功终于可以洗白白打扮美美的在男神面前粗线!艾玛平时穿着大肥围裙一脸油腻腻的厨娘样简直太毁形象了好么!
“胖、胖……”曾遥舌头都打结了。
“奴家王语嫣。”胖丫看着曾遥吃惊的样子,巧笑倩兮,足尖点滴,身子轻轻的转了个圈。
漂亮的折伞,优雅的美人,翩翩的公子,好一副美景如画……如果胖丫没有绊倒的话!
“糟糕、了……”在失去平衡的那一刻,胖丫觉得这个世界都完了。
忽地,腰间被一只胳膊拦住,整个人靠在一个怀里,胖丫睁眼,看见曾遥的脸离自己好近好近,近的能数清他的睫毛,能看见他黑瞳中自己的倒影。
原来电视剧里男主接住女主抱在一起的场景真的不是骗人的!王语嫣姑娘一激动,用力太猛连带着曾遥,两人一块摔倒从凉亭滚了下去。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第73章 李家姥姥
胡管事正坐在马车上愉快的扣脚,忽然看见自家少爷同胖丫两人咕噜噜从亭子上滚了下来,吓的大喊一声就奔了过来。
胖丫摔的四仰八叉,裙子脏了,头发乱了,手划破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曾遥也没好到哪儿去,好端端一个翩翩佳公子,这会子滚的月白袍子上全是土,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两人都尴尬的要死,恨不得立刻晕过去算了。偏偏好死不活的,胡管事喊的跟杀猪似的就冲过来了,恨不得嚷嚷得十里外的人都听见。
幸亏这是在人迹罕至的郊外,要不然真一头撞死算了。
“对不起……”胖丫低着头,恨不得钻地缝里。
曾遥:……默默捡起地上被压坏的折伞递给胖丫。
折伞:心好痛。
两人默默无言,都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假装什么没发生过清理自己身上的土。
胡管事在旁大呼小叫,曾遥脑子都要炸了,难得发了一次狠,瞪了胡管事一眼才得清净。
胡管事哼哧哼哧的把曾遥身上的土拍干净,胖丫拎着个破伞站在一旁,悄悄一步一步往远处挪,心里默念: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挪了七八步远,脑子跟短路似的,撒丫子往镇上跑。
曾遥正郁闷呢,忽然见这丫跟抽风似的死命跑起来,高喊一声:“王胖丫,你给我站住!”
胖丫一听,跑的更欢了,简直不敢回头看。别看曾遥看似文弱书生,跑的还挺快,没跑几步就把胖丫捉了回来,见这厮傻乎乎的脑袋短路,叹了口气,对胡管事道:“去把我的药箱拿来。”
而后伸手拉着胖丫的胳膊,皱眉:“跑什么跑,没发现你胳膊都划破了?”
胖丫已经彻底短路,在男神面前脸丢大发了!傻呆呆站在原地。
曾遥小心的握着她的胳膊,见衣服都被划破了,眉头拧了起来,小心翼翼把伤口上的衣服袖子卷起来,道:“你可别再跑了,我替你处理下伤口。”
胖丫傻乎乎的点点头,曾遥看着她一脸蒙蔽的熊样,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领她进凉亭坐下。
胡管事带了药箱来,曾遥仔仔细细的给胖丫处理伤口,擦药的时候这才觉出疼,胖丫嘶嘶的吸凉气,曾遥白了她一眼,这会知道疼了。
沉默的把伤口处理好,缠上绷带,曾遥叹了口气:“你这胳膊伤的不轻,最近不要沾水,不要胳膊用力。”
本想让她休息几天养伤,不要那么拼的再去做菜了,可想到语嫣楼那生意,胖丫的性子必定是放不下的,曾遥便忍住没说出口。
“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曾遥收了药箱,同胡管事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曾遥靠在后车厢上,掀了帘子远远看向胖丫。她就那么呆呆坐着,眼睛看向马车的方向,曾遥心里忽地觉得有些酸楚。
忽地,曾遥看见胖丫猛的站起来,像是回过神一样,提着裙子追着马车的方向的就跑,直到跑到矮坡脚下才停下,喘着粗气大喊:“姓曾的,回家了照顾好自己,想吃我的菜就好好等着,半年后我去京城找你!”
曾遥愣愣看着她,放下帘子,不忍再回头。
时光如梭,转眼便入了秋。四个小徒弟的刀工已经像模像样,切切洗洗的杂活做起来已经不用胖丫操心了。
胖丫围着娘亲手缝制的花围裙,忙忙碌碌的在灶台边忙碌,偶尔快乐的哼个小曲。前阵子娘身子不舒服,找大夫来,竟然是喜脉!
王珍怀孕的消息让家人都高兴极了,胖丫跟曾遥的书信中提了一句,曾遥立马写了好些对孕妇有益的方子,连同一大堆上好的药材送来。
如今两人用简体字写信,时不时沟通商议下京里新店的事。新店已经选址完毕,装修好了,现在在培训侍者,以及做开业前的造势。京城语嫣楼还没开张,名声就隐隐起来了。
胖丫今个做完菜,急急火火回家陪娘。王珍才怀三个月,还不显怀,面色红润越发年轻。李捕头心疼媳妇,专门买了个小丫鬟,负责做饭洒扫一类的活计,连根针都不忍心让王珍拿。王珍每日算算帐目,剩下的时间就是陪李坤玩,督促他念书。
三舅妈郭氏每天都来跟王珍对帐目,顺带包了李坤开蒙的任务。李坤每日跟着三舅妈学习,李捕头和王珍商量了下,计划等明年开春了就把李坤送到省城,跟王刚一块念私塾去。
胖丫背着一篓子药材回家,王珍见了,笑道:“买这么多药材啊。”
胖丫笑着把篓子放下,道:“不是买了,京里送来的,还附带了方子,娘你记得每天喝药,曾大夫的方子我信的过,肯定对身体好。”
王珍笑着拉了胖丫进屋,先让她洗手洗脸,拿了面脂给她涂,道:“曾大夫真是个有心的。”
胖丫嘿嘿一笑,不可置否,唤了小丫鬟莲花进来,细细嘱咐好煎药的事,这才放心。
娘俩正说话着,李坤从书房跑出来,冲进屋里,原本想钻娘怀里的,可想到爹爹嘱咐过,娘肚子里有个小宝宝,不可以再钻娘怀里了,于是笑嘻嘻改钻胖丫姐姐,跟个小钢炮似的一股脑往胖丫怀里一钻,撒娇起来。
“坤儿,今个有没有好好念书啊!”胖丫从怀里捧了个小脑袋出来,使劲□□他嫩嫩的小脸。
“有啊有啊,三舅妈给我布置的作业我都做完了!”李坤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