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哈!啊哈哈!山有凤笑了,一声变两声,两声变三声,三声变成无数声的长长大笑!
我终于练成了!哈哈!我终于练成了!
被笑声惊到的杨赛娥顾不得厨房正在烧的菜,急忙奔过来,便见那女子伸展双臂,仰天长笑!
“这又是什么毛病?”杨赛娥嘟囔了一句,赶紧回厨房。
枪扎一条线,棍打一大片,心情无比舒畅愉悦的山有凤兴致大起,操起墙边一根竹杆,就地在酒楼后院中耍起急棍棍法来。
棍长不过眉,身步要相随,虎口对虎口,上下任翻飞。追上来以轻功跃在墙头的赫连玥,看着那女子带着满脸笑意、兴奋地神速捣劈着手中的竹棍,眼角余光中,赫连蕴澜的身影也出现在连接后院的小门处。
赫连玥垂目,他这是和赫连皓商量好了过来的吗?娶天水居士山有凤为妃,他心里应该是非常愿意的吧?这样的女子,谁不想娶回家中?
再次抬眼时,那一身白裙的女子竟立竹为杆,双手扶握,身体横起,在双手快速换位间盘旋而上,裙摆飘飘旋落于地时,借蹬地之力往上一跃,想再次施展一次轻功,却只蹦了几尺高便落回地面!
“咦?奇怪!轻功呢?怎么又没了?”山有凤有些愣怔。
看她连蹦几次都没飞起来、站在那儿一脸傻傻的可爱表情,赫连玥脸上漾起笑,却听见赫连蕴澜的声音传来:“杨姑娘忙不过来了。”
山有凤回头,其实她刚才像跳钢管舞一样旋上竹杆时,就已经看到他,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兴奋癫狂29 忙过了食客依然爆满的饭点儿,一位偷吃到肚子饱的康王、一位饿也不会吭声、不再只是坐在大厨房内而开始动手帮忙的安王,才一起上桌用餐。
虽然安王只在厨房内帮忙、没出过厨房门,但已经很好了,总比像个大爷似的坐在那儿不动强。所以为了鼓励和犒劳,山有凤动手做了份菜单上没有的梁酱肉丝,惹得本已凭不停偷吃搞饱肚子的赫连玥,受不住那独特酱香气的诱惑,顶着鼓胀的肚皮,再次伸出了筷子,边吃还边道:“丫头,你是不是想用美食害本王啊?”
山有凤斜他一眼:“这话儿说的,做美味给你吃还是害了你?”
赫连玥道:“把本王吃撑死了可不就是害了本王?”
“敢情我辛苦半天熏得满头满脸的油烟,到头来还有罪了?那八王爷您可以不吃啊!”
“唉!不行啊,本王意志力差,这肉丝酱香如此浓郁,怎禁得住诱惑?现在你就是跟我说菜里下毒了,我也得尝尝!”
“那就赶紧吃,堵着嘴。”
赫连玥吃上一口,“嗯,肉丝细嫩,不错!咸甜适中,味道独特,好!好吃!”
山有凤夹了一筷子准备送入赫连蕴澜碗中,似又想起什么,欲撤回伸在半空的一筷子肉。没想到她刚往回收胳膊,赫连蕴澜却端起了面前的碗,碗口稍稍向她倾斜,意思很明显。山有凤稍愣一下,便含笑将肉置入他碗里:“今天您也辛苦了,多吃点儿,身为王爷,又是将军,必定每天习武强身,要加强饮食上的营养才行!”
赫连蕴澜点了一下头,给了回应:“不会做。”
山有凤没想到他会答话,愣了下,才道:“府里不是有厨子厨娘吗?”
“不好吃!”赫连蕴澜继续言简意赅。
呃……山有凤心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该怎么接话?“那个,将军王爷,要不,您以后每天来天水居吃?”
赫连蕴澜还没说话,赫连玥便接道:“这个主意好,我也一起来!”
“可以,”山有凤慢悠悠道,“反正那些京城女子正愁着怎么接近你,那个方素竹恨不得跟我结拜能随意进出天水居的厨房和后院,好方便找你,既然你自动送上门,我也就省心许多,免得她以后总是想方设法从我这儿打探你的消息行踪!”
那他来天水居岂不是会经常被人缠上?赫连玥自然不乐意,可是,“爱慕我二哥的人也不少,他来天水居吃饭同样会不得清静,你怎么不说他?”
山有凤夹着菜道:“我只是提个建议,可没说负责替你们清理尾巴,要是个惹事儿的男人,我能直接把他打出去,可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来天水居的弱女子,我既下不了手,也不忍心。”
说到这儿,山有凤忽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对了,我要开始择址建窑烧砖了,皇上又说先把京都市民的房屋全部改建后,再向全国推广,所以可能有些忙,很难两头兼顾。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还是多来天水居吧,这样,万一有人找茬儿什么的突发状况,有你们在,蛾子他们也能更好地应付。”
“行啊,”吃了几口肉丝后,实在撑不下去了的赫连玥道,“给本王什么好处?”
“还要什么好处?你天天来,不就天天有免费的美食吃?”
赫连玥摇头:“不行,我要吃你亲手做的!”
赫连蕴澜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赫连玥见了,补充道:“你亲手做的味道才正宗!”
“这个要求可以满足,”山有凤答应,“不过,得等我忙完才行!”
“没问题!为了美食,我就费点儿心处理那些好色之徒的骚扰!”
山有凤扑哧笑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美色来袭,心里不知道有多美!”
赫连玥嗤笑:“长得还不如我的小手指漂亮,也能称为美色?别羞辱美色两个字了!”
山有凤摇头:“唉,看来我们在八王爷眼里,就是一泡臭大粪啊!”
噗!赫连玥以扇掩面妖态而笑,“现在不但是你的人都习惯了你的粗鲁,连我二哥听了都没有任何反应,吃饭依然香甜,丝毫不受干扰!”
“切,那是在军队磨练出的定力,真是没见识!”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似的不停斗嘴,赫连玥完全代替了杨赛娥的位置。赫连蕴澜面无表情的吃着饭,只是奇怪的是,山有凤给他夹菜他就吃,夹什么他吃什么,不夹他就什么都不吃,吃白饭!
开始时,山有凤还没注意到,后来眼角余光总是瞟见他的碗里没菜,才招呼他多吃菜。她招呼了,赫连蕴澜有时没反应,有时点下头,但不管如何反应不同,事实都是他并不吃。
山有凤特意转过脸来关心道:“是今天的菜都不和口味儿吗?”
也不对啊,开始时他不都吃了吗!
赫连蕴澜果然摇摇头。
“那,是今天胃口不好?”山有凤试探道,“我去为你烧点开胃汤可好?”
冰雕王爷依然摇头。
“那是怎么了?看你今天好像都没怎么吃菜,以前不是每个菜都会吃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随着话落,一只热乎乎的女子之手贴上了他的额,赫连蕴澜的心里暖意和温柔同时滑过,可惜那只手很快又离开了。
“不发烧啊!唉,你怎么跟不会说话的孩子似的,孩子不舒服不会说也会哭,你这不说不哭的还真是急人!”山有凤一边叨叨着,一边用目光在桌上寻找,将离他远些的菜夹到他碗里,看他吃下去,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喜欢吃的菜放远了够不着啊!早说嘛,我就为你端过来了!不行站起来夹也行啊,在我这儿哪需要讲究那么多礼仪?我们那边有句话说,出门在外,少喝酒,多吃菜,够不着,站起来!就是劝你不要客气,身体健康最要紧,肚子吃饱最重要!”
赫连蕴澜见她小嘴儿一边不停说啊说,手里还把菜盘子给调换到他面前来,脸色暖后更冷,一筷子不动。
第一百一十九章 皇家太会欺负人
山有凤见了,感觉头大,怎么换过来后他又不吃了?心道真难伺候啊,你要不是个王爷,你要不是个将军,你要不是对我有用,我要不是看你其实孤独可怜,我哪管你这位喜欢摆大谱儿的冷脸大爷哟!
双眼再次寻着桌面为他夹菜,他看也不看就吃了,最后不知道给他夹什么时,便胡乱夹,连认为他不喜欢吃的都夹到他碗里,没想到他眼睛连眨都不眨地吃了下去!
山有凤乐了下,这家伙是闭着眼睛吃饭吗?可后面发现的事实让她有些不太乐了,为毛儿自己夹的菜他来者不拒?而他自己一筷子不动?这根本就不是懒的事,也不是口味问题,而是他就要她伺候!
这简直就像皇宫里奴役她的皇上一样啊有没有!难不成你们皇家的男人都这么喜欢让女人伺候着吃饭吗?!天水居的食客都要自己端菜,她却服务周到就差没喂到他嘴里了!皇家人真是太会欺负人了有没有!
可抱怨归抱怨,山有凤看明白后,只好继续跟老妈子似的专心照顾他一人,连跟赫连玥斗嘴都没了心思。
赫连玥同为男人,自然早就看出赫连蕴澜的意图,何况他还受六哥所托,要娶这个女子!二哥,也许,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是你的借口吧?事实上,你自己已经对天水居士动心了吧?
饭后,赫连蕴澜没有参与见证他们的赌约,临走时,对山有凤说她需要的弓弩材料已经备齐。山有凤点头:“行,我明天下午去你府上看看零件做得达不达标,能用的话就把它组装起来。”
话是这么说,不过她可不认为他能仅凭描述就能做出来。
市街上,一张齐腿高的竹木摊位前,杜毅将赫连玥的画递给二十多岁的年轻摊主,得知他来意的摊主问:“你是卖给我还是借我摊位代卖?”
杜毅道:“卖给你的话你能出多少钱?”
摊主伸出一个巴掌。
“五十金?”
“五十金?”摊主叫道,“你想钱想疯了吧?最多五十铜钱!”
什么?站在几步开外的赫连玥恼火地想冲过去,被山有凤一把拉住:“急什么,继续看。”
赫连玥看了眼她淡笑的脸,忍下了,只听杜毅问道:“那如果是借你摊位代卖呢?”
摊主道:“那又分两种,一是咱们约定付多少钱借位费,卖多少钱都与我无关,当然,我也不会太管,你如果想自己拿主意,等着卖最高价,就最好自己守在这儿;另一种是我帮你卖,按卖出的实际钱额抽取借位辛苦费。”
杜毅想了想:“那我选第二种,你卖肯定比我卖得价高!”
“如果你选第二种,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即使我喊破嗓子笑抽脸皮,最多最多也只能卖到一百钱,这是撑到底了,你要想再多,就没有了!”
杜毅道:“小哥儿,如果我说这是当今八王爷的墨宝,能卖多少钱?”
赫连玥听了,顿住手中急火猛搧的折扇,对啊,他还不知道此画是出自谁手呢,若是~~
“你开什么玩笑?八王爷的墨宝会拿到我这小摊儿上代卖?就算我信,这满街的人会信吗?别说五十金,就是一金,都不可能卖得上!如果你打定主意要卖上金价,那你还是走吧,我没时间跟你耗!”
话到这儿,已经不用再谈,杜毅抱拳谢过,带着画离开。
山有凤微笑道:“八王爷,你有两次机会,可以再选一次店面式的笔墨纸砚字画铺,选哪家,你可要想好了。”
快气炸肺的赫连玥一张妖脸上没了嬉笑:“当然是去最有名的雅阁!”
“行!”山有凤说着冲离开摊位但并未走远的杜毅伸出食指,杜毅会意点头。
赫连玥疑惑:“为什么伸食指?什么意思?”
“因为雅阁排行第二啊!”
“开什么玩笑?雅阁是京城排行第一的字画大铺,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可是对于你的画来说,我的天水居才是第一!”
“切!结果未见分晓,大话别吹太早!”赫连玥甩袖前行。
杜毅进了雅阁,不到半个时辰便出来了,刚要汇报,赫连玥摆摆手,他站在门外都听见了。
雅阁倒是识货,辨识出是八王爷的亲笔墨宝,且是画成不久。为了卖出最高价,杜毅选择了由雅阁代卖,雅阁按比例抽取提成。
他知道六王爷并不在乎雅阁抽取多少佣金,而是在意画的最大价值,因为售价才是打赌内容。
不过雅阁说了,以市场行情来说,大概能卖到十金以上、二十金以下,如果运气好,能碰上对此画心思特别的顾客,在雅阁的名气和销售口才及技巧下,应该能卖到三十金,四十金的可能性不大。那言外之意是,五十金就不要想了。
整个过程,赫连玥和山有凤都听得清清楚楚,毫无疑问,赌约,赫连玥输了!
山有凤不理睬他那黑着的妖媚脸,伸出戴着尖刺骨戒的手,笑嘻嘻的一拍其肩:“愿赌服输哈!赶紧回去给我画上第一幅,我那包间里还空着呢!”
赫连玥哼哼一声,腰一扭,抬步转身欲走,却被一个女子迎面相对,女子立即行礼道:“康王殿下!”
山有凤看到她,乐了!正是廷尉嫡女方素竹,昨天才买的画攀的交情,今天就能追踪到这里,也是恋爱界的能人了!谁说古代女子含蓄来着?含蓄的,都是没喜欢到一定程度的,爱狠了,淑女都疯狂!
方素竹见到意中人却没昏了头脑,一脸有礼有节的浅笑,转向山有凤:“天水居士妹妹!”
山有凤微笑着:“叫我凤儿吧,你的称呼那么长,我听着都替你累!”
方素竹这回是真笑,“好,凤妹妹!”
“妹妹是粗人,姐姐不用太客气!姐姐也是来逛街买东西吗?”
“是,没想到这么巧能遇到你们!”
是啊,是够巧的!山有凤心里翻了翻眼皮,脸上笑道:“我还有事要赶回酒楼,正好不能再陪康王殿下,姐姐可有时间?是否能替妹妹代劳?”
“姐姐愿意为妹妹分担,为康王殿下效劳!”
“那就多谢姐姐!”山有凤向她挤着眼告辞,方素竹感激地看着她。
赫连玥唰的打开折扇,一双妖媚狐目斜着看丫头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卖了,心里直哼哼!
山有凤才不管他是享受美人还是想法儿摆脱,自顾自地走了!
回到酒楼,杨赛娥已收了一男两女,除了其中一个摘菜洗碗打杂的中年妇人,另两个果然是衣着朴素干净但颜值不低的少男少女。
两人见她进来,立即躬身:“主子好!”
“你们认识我?”
少男道:“主子天水居士的大名在京城无人不知,而且杨掌柜刚才已经向我们描述过主子的衣着,是以能认出主子!”
少女道:“我们一直在注意门外候着主子,主子的气质不同于常人,所以主子一回来,我们便能识出!”
山有凤点点头:“嗯,不错,难怪杨掌柜会留下你们!很会说话,又不卑不亢不怯懦!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小的叫石晓星。”
“回主子,我叫卓越。”少女道。
男的叫石晓星、女的叫卓越?这个,双方的父母是不是把名字取反了?“小星,小越,好,跟着杨掌柜学做事吧,干得好,薪酬不会亏待你们。”
卓越道:“谢主子!我们早就听说主子是讲义气的女中豪杰,所以我们一定会好好用心做事,以能长久留在主子身边,不被主子嫌弃赶走!”
“哈哈哈!”山有凤笑道,“好,好好!一会儿吃了饭就听杨掌柜的吩咐开始做准备吧!”
“是,主子!”
山有凤没有再问什么,该问的杨赛娥肯定都问了,她没必要重复问第二遍浪费时间。她现在想的是,得在京都郊外选址建窑,这个地方最好离密山近,如此,她就能在密山练功兼顾窑场。
申时吃饭时,山有凤对杨赛蛾道:“以后按计划每半个月推出一款新菜,我这几天先把第一道新菜教给你。皇上已下诏令天水村的三位御匠回京,我二哥也会按照旨意,从他培养出的烧窑师中择取两人一同前来,所以后天我就要去京郊选址建窑,恐怕不能时时回来照应,但每半个月必定回来一次教你做菜,天水居就靠你和杜大哥了!”
两人同时点头,杨赛娥道:“有我和杜大哥在,你放心忙你的吧,再说八王爷也答应会常来,我就更不用怕谁出什么夭蛾子了!”
“嗯,即使如此,还是要力求更加稳妥,毕竟康王不可能时时日日待在这儿。杜大哥找时间带小星和小越去认认安王和康王的王府大门,一旦事情太棘手,就让他们俩去报信儿求援!”
杜毅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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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素竹看着进入康王王府府门的八王爷,心里既失落又喜悦,虽然康王并未逛街,而是直接回府,但他起码没有拒绝她的陪伴;虽然路上没和她说一句话,但也没有对她主动说话表示厌烦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