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惑天略显惊讶,思忖着收起手中折扇,若水落炎能完完全全的控制乘影剑固然是好的,这也是他们所希望的,毕竟水落炎强大一些他们的胜算便多一些,但现在的战况不太乐观,而这闭关修炼时长多无定数,恐会延误战机啊。
花宴见惑天脸上显出些忧虑,遂劝慰道:“潇王爷无需担忧,落炎闭关是定了时间的,到时不管修炼结果如何都会出关的。”如此时局,她们自然知道不可能在槐林久安。
听花宴如此一说,惑天瞬时放心了些,随即问道:“那炎妹何时出关?”知道个确切时间也好心中有数。
花宴却摇了摇头,沉默不应。
是不知还是不便透露?惑天心中思疑着却也不逼问,继而甩开折扇若有所思的摇起来,默了少顷又幽幽的叹道:“外面战况紧张,也不知能到撑几时。”
“待落炎出来,定会第一时间赶去相助的。”花宴如是言道。
“如此也罢。”惑天收了折扇站起身来,道:“那本王便在外面等着你们前来相助。”说着便要迈步离开了,外面的紧张情形可不容他多作逗留。
“潇王爷。”花宴思忖着叫住惑天,道:“我可否与潇王爷同去。”
惑天脚下一顿,有些疑惑的看向花宴。
“虽然落炎尚在闭关暂时不能相助,但我是可以的。即使是绵薄之力,我也希望能帮到前方冰士们。”花宴随即言道。
惑天闻言一笑,道:“有圣医相助自然是求之不得的,那些受伤的冰士们正急需医治。”惑天说着又顿了顿,转而有些犹豫的继续道:“只是……你若就这样随我出去了,到时炎妹出来没见着你,知道是我将你带走后铁定会怪罪于我的……”在水落炎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花宴带到危险的环境中去,水落炎那个小心眼的知道后是肯定会找他麻烦的,还指不定会怎么报复他呢。这方面他还是了解自家妹妹的。
花宴却是微微一笑,道:“潇王爷多虑了,如今外族来侵,落炎身为冰族公主自当担起保卫族类之责,而花宴身为她的妻子,亦当如此,能为冰族尽到一份力,落炎定是会高兴的。”
虽然花宴言之有理,但惑天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外面交战之域实不如槐林这般安全,若花宴出去后伤着一星半点的,他可没法向水落炎交待了。
“请潇王爷稍后,我去给长依交代几句。”花宴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屋外走去,俨然是铁了心要随惑天出去的,完全不给惑天拒绝的机会。
看着花宴快步走开的背影惑天张了下嘴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作罢由她去了,随即也移步跟了出去。
花宴出门后便告诉一直候在门外的长依她要随惑天离开槐林,让长依在此等着水落炎出关后如实相告。长依一听可急了,虽然花宴说的是和惑天一起离开,但没公主在身边,也不要她跟着,在她看来和独自外出是没什么区别,到时公主问起,她可没法交差了,所以极力劝阻。
但是花宴去意已定,反倒劝长依不用担心,安心等着水落炎出关后一起来寻她便是。长依纵有一万个不愿却也是无可奈何,潇王爷还在,如果是潇王爷想要带走小姐的,她更是无法阻挡了……
惑天出来看见一脸焦急的长依不禁一笑,这侍女都急成这样了,不知水落炎知道后会是个什么神情,他突然好想看啊。惑天脑中有了如此念头,先前的犹豫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随即笑道:“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花宴立即应道。
“小姐……”一听真要走了,长依更急了。
长依这焦急模样,正好满足了惑天的恶趣味,惹得他朗笑出声。道:“别太担心,本王会小心保护你家小姐的。”说罢便移步离开。
“记得让公主也别担心。”花宴握了下长依的手安慰道,随之紧跟上惑天的脚步。
晃眼间,惑天已经骑坐在了他那只威风凛凛的水麒麟背上,花宴见状便思忖着她是乘狄凤还是乘宝贝出去呢?
惑天却向她伸手招呼道:“过来啊。”
闻言,花宴下意识的看了看惑天身下的那只瑞兽麒麟,待命的麒麟全身又泛起了隐隐蓝光,浑身笼罩在神秘中,使得花宴十分好奇,但要和惑天同乘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说实话她是很想体验一下骑麒麟的感觉的,而且也许错过了这次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坐上麒麟了……
“我站在这里,离你远远的。”惑天似看出了花宴的纠结,遂自己起身站到了麒麟的后尾部潇洒的慢摇着玉折扇。
花宴见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是自己显得矫情了,遂笑了笑,迈步走向水麒麟。
“小……姐……”看着水麒麟载着两人腾空而起,长依立马扬声唤道,刚出声又怕吵到了闭关的公主,遂声音弱了下来,喃完了姐字。
花宴一走,长依就独自望着木屋茫然无措了,迈了两步想去找公主,也知不妥,便又转身回走,走出几步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去……整个人都急躁着,她没照看好小姐,公主出来定是要怪罪她的!她被责罚都没关系,小姐可一定要好好的!
离开槐林的花宴却难掩心中欣喜,不仅仅是因为她坐在麒麟背上,还因为离槐林越远,天空中的彩云却越来越多,特别是远方出现的一大片红霞,煞是惊艳,让她忍不住惊叹了一下。
“你现在看到的漂亮云彩便是焰族的焰云阵,那些区域已经全被焰族控制了”。惑天如是告知道,免得花宴被那些表象迷惑了。
闻言,花宴不由得一惊,又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想辨别下哪些地域已经在焰族手里了,看着看着便渐渐的蹙了眉,她发现近水楼的上空似乎也笼罩在一片彩霞中。
水麒麟正载着他们直奔近水楼,花宴看着眼前情景蹙眉凝思,沉默不语。
槐林和近水楼本相距不远,加上又有水麒麟的速度,所以惑天和花宴很快便到了近水楼。当水麒麟停在近水楼外时,花宴又意外了,因为之前有看到那片彩霞以为近水楼也陷入焰族控制中了。
“怎么?”看着花宴的神情,惑天倒有些不解了。
花宴顺势抬头看了一眼,再次确定近水楼确实亦是笼罩在一片金色彩霞中的。
惑天瞬间明白了,不待花宴应答便笑言道:“这只是我们冰族的结界,并不是自然云彩,更不是焰族的焰云阵。”
“原来如此。”花宴亦了然了,心中疑惑一解,这才往近水楼里走去。
因着槐林在近水楼背后方,所以他们的落脚位置亦在近水楼后院外。待花宴穿过安静的后院,来到前楼时又一次被眼前的情形惊了一跳。
花宴之前曾想象过外面会有些什么不好的场景,但当不好的场景真正在她眼前呈现时还是有挺大的冲击。前楼还是热闹着,只是以往吃喝歇脚的过客皆被伤兵们取而代之了。本来摆放有序的桌凳全被移放到了角落,留出‘空旷’的大堂被伤兵们占满了,或躺或坐,呻吟萦绕。近水楼的‘服务员’们和医官们在伤患中间来来回回的穿梭着……
“医官,医官,快救六将军!”两个冰士架着一个人焦急的奔进大堂扬声唤道。
医官们在听到呼喊医官时还并不太积极,这两个字在这些天里他们应该已经听麻木了,但后面听到将军两字时大多数医官都转移了视线,继而快步上前。
“六哥。”花宴认出了那人,低喃了一声,亦快步奔了过去。
一旁的惑天看着眼前这些情景神情却没什么变化,还是慢悠悠的摇着他的玉折扇,十分淡定从容,见花宴投身到医官中去后,他便静静的转身离开了。他得去皇兄那儿看看现在是何情况,还得向皇兄回禀下去寻水落炎的结果。
☆、第二0六章
本就异常热闹的近水楼里因着突然来了一个受伤的将军而更加手忙脚乱了。
花宴见她受伤的六哥被迅速扶到了稍微宽敞的角落去,遂亦赶紧跟了过去。但是医官和侍从都围在了伤患周围,使得她一时间不能靠近。
“让一让,都让一让。”花宴一边说着一边往里挤。
但是众人都忙着给六将军检查伤情,对花宴的话并没有反应,好似没听见般。
花宴救人心切,也不客气了,直接将那些个围在周围却又没有动作的挨个扒拉开,自己挤进了最里层。
六将军脸色苍白的躺在拼衔的桌子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眉头微蹙,看起来很是虚弱。
“六哥。”花宴见状便立马扬声唤道,想观察下他伤情如何,还有没有意识。
刚被花宴扒拉开的医官们本十分不悦,正欲发作却听花宴唤了声‘六哥’,遂压下心中怒气去瞧花宴,唤六将军为‘六哥’想来定不是一般身份了。
“圣医大人!”一个医官盯着花宴看了看认出了她,惊讶之余忙行礼道:“圣医大人贵安!”
当今的圣医本是安城将军的幼女,六将军又是安城将军的第六子,所以圣医正应唤眼前的六将军一声六哥。
如此思忖着,本来未曾见过圣医的医官们也跟着行礼了。
扶六将军过来疗伤的冰士们之前是在阵前见过花宴的,自然知晓花宴的身份,所以一看是花宴便也立马恭敬的行了礼。
若花宴单纯只是一个圣医身份还好,冰士们向不向她行礼都是可以的,但偏偏她不止是医官们的圣医,还是浴和公主昭告灵界娶回宫的女人,遂一时间,近水楼里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圣医大人贵安!”。
花宴认真诊视着她六哥的伤情,可没心思理这些繁文缛节,只道:“快拿药箱过来。”
为首的医官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赶紧移步去拿药箱。
“留下一个医官帮忙,其他的都撤开。”花宴又如是言道,旁边围满了一圈她都觉得闷得慌了。
如此,除了递药箱的那位医官,其他的都依言退开了各自忙活去。
二楼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站在楼上探身往下面看了看,发现了花宴的身影便赶紧移步下楼。
她快步来到花宴身后,像先前那些医官一样开口行礼道:“圣医大人贵安。”
花宴正忙着给六将军处理手臂上的外伤,听闻这平常的问候本是不会特意去理会的,但她手上却随之顿了一瞬,这声音太过熟悉了,使得她扭头寻声看去。
看到熟悉的来人,花宴盈盈一笑,正欲张口唤,却又听她道:“小女夙之杳。”
闻言,花宴会意一笑,自然唤道:“之杳。”
若夙之杳不提醒,花宴脱口而出的便是往常唤的‘灵儿姐姐’。她改名换姓便是想要开始新的生活,这里人多嘴杂的,她自然不想他人知晓她的过去而对现在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对此,花宴是懂的。
在这里,众人都知晓了夙之杳是近水楼楼主的好友,暂替楼主打理楼内大小事务,这些天里也是她忙里忙外的积极救治着伤士们,所以见她径直走近圣医也没人来拦她。
“过来帮忙。”花宴也不和她客气。她见夙之杳面露疲惫,衣衫上还沾了些污渍,想来这些天都在帮忙救治这些伤士。
夙之杳笑笑,随即上前帮忙,救死扶伤她是一直很积极的,这几天她可都没闲着。
六将军的外伤并不严重,只有手臂上被利剑划伤了,许是躲闪及时,伤口并不太深。使得他昏迷不醒又蹙眉难受的是内伤,脏器受到震击致使全身气脉不通,五脏六腑倒是无大碍的,不难治疗却亦危险。
花宴和夙之杳连同留下帮忙的医官一起忙活了好一阵子后六将军那紧闭的双眼总算睁开了条缝。
“七妹……”六将军疑惑的望着花宴,彻底睁开了双眼。
见他醒了,花宴亦放心的笑了笑。
得到花宴的回应,六将军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转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一看,立马不淡定了,“我怎么在这儿。”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他堂堂一个小将军,理应在阵前抗敌怎么能躺到这儿来了。
“你受伤了,在这儿疗伤呢。”花宴如是应道,却也不阻止他挣扎起身,正好看看他的气脉是否顺畅了。
“嘶……”六将军手一使劲撑起便蹙眉了,随即看向自己的胳膊,见包扎了,便恍然般想起自己确实是受伤了。
“居然被那个女人所伤……”六将军一脸怨气,不知是气伤他之人还是气恼自己技不如人。
“哪个女人?”花宴顺势问道,心底十分好奇。
“那个叫景什么的……”六将军不以为然的调整了下姿势,抱着伤胳膊坐在桌上。
“景蝶?”花宴猜疑着,焰族叫景什么的她也只知道她了。
“对对,就是她,心眼比那个狂妄的炙心还坏!”六将军没好气的言道。
“她是怎么伤到你的?”花宴继续问道,竟然被景蝶打到昏迷,虽然他们本是没什么交流的兄妹,但她也不愿相信她花宴的哥哥会那么弱。
闻言,六将军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似在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他脑中清楚记得景蝶只是虚幌一招他便着了道,着实太丢脸了些,简直难以启齿,怎好意思再对花宴说起,遂只垂眸叹道:“哎,怪我自己一时大意了。”
花宴看出了他的心思,谁都是要面子的,遂安慰道:“那景蝶本是焰族谋臣,自然要比炙心那个武将更有诡计些,六哥日后多提防着她便是。”
“嗯。”六将军像受了委屈的小孩似的点了点头。
见状,旁边的夙之杳忍不住扑哧一笑,也太可爱了点。
六将军闻声看向夙之杳,心中顿觉被嘲笑了,直直的怒瞪着她。他虽不认识眼前这女子,但她能站在花宴旁边,定是与花宴有些关系的,否则他当场就该发怒了,憋了一肚子气还没处发呢!
花宴见他六哥这副模样也情不自禁的笑了,真的感觉像一个小孩子气鼓鼓的瞪着大人。见她六哥又没好气的瞪向她,便顺势收敛了些,笑道:“六哥,她叫夙之杳,我的好姐妹,现在的近水楼归她管,先前也是她和我一起替你疗伤的。”
“将军贵安。”夙之杳随即上前行了个礼。
“嗯。”六将军没有多言,看着夙之杳上下打量了一番便移开了视线,虽然帮他疗了伤但也嘲笑了他,就算是功过相抵了吧,所以他不要言谢了。
夙之杳亦自知自己失了礼,六将军不怪罪已是大量了,遂规矩的退到了一旁静默不言。
六将军跳下桌子,道:“多谢七妹相救,哥哥身体无碍了,得立马回阵前去,你在此亦要保重身体,莫要太过劳累了。”近水楼伤员不少,在这里并不会轻松。
“六哥,你别急,先运下气,看看身体还有无不适之处。”花宴如是言道,如果还有哪里气脉不通的,到时上了战场一动手又得被送回来,再送回来肯定就会比这次更严重了。与之相比,手臂上的外伤便是不足挂齿的。
六将军依言站在原地运了运气,除了手臂的伤外,他醒来一直并没有感觉身体还有哪里不适,经花宴提醒才想起自己是受了内伤的,否则也不可能?9 蛭直凵险獾闫ね馍嘶杳粤恕?br /> 少倾检查便知全身通畅,并无不适,遂对花宴道:“七妹放心,无碍了。”
花宴又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递给六将军,道:“这个药瓶六哥带着,凡是内伤皆可先服用一颗。”
“好!”六将军接过药瓶看了看,他七妹给的自然是好的,将药瓶放好后便告辞道:“七妹保重。”
“阵前危险,六哥亦要小心些。”花宴也不留他只如是叮嘱道,知道留也是留不住他的,特殊时期他应该在战场上。原本还想问下他前方战况如何的,想来问也无用,便作罢了。
见六将军移步离开,一些还能起身的伤兵们也都纷纷站了起来,作势要跟着六将军一起离开。
“你们做什么?!”夙之杳惊讶了,这些伤者她都有照料过,对他们的伤情都清楚,不好好呆着养伤又想做什么。
六将军亦发现了这一情况,听见惊疑之声便扭头看了一眼有些着急的夙之杳,眼中瞬间透出一丝狡黠,转而对那些冰士道:“觉得自己身体还行的都可跟本将军回战场去。”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言一出,凡事自己还能站起来行走的冰士们都跟在六将军身后迈开了步子。
“诶……”夙之杳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一旁的花宴抬手拦住了,对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