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宴站在楼上默默的看着夙之杳在楼下忙活着照顾那些伤士,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看不出丁点的辛苦与不耐烦。
看着夙之杳的身影,花宴的脑中瞬时闪现出一个念头,思忖少时,她的嘴角扬起了舒心的笑意。她必须完成的要事已经完成一半了。
夙之杳似乎感觉到自己被人注视着,忽一抬头,便撞上了花宴的目光,脸上的笑容随即更深了,忙和身旁的医官交待了几句,便快步向楼上走去。
花宴突然被圣皇唤走,她心里可一直牵挂着的。
夙之杳快速来到花宴跟前,忙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花宴笑着摇了摇头,道:“圣皇只是询问了一下这里的情况,看看这些冰士还需要治疗多久才能恢复作战。”
夙之杳恍然般哦了一声,圣皇关心自己的冰士,了解本族的战斗力是很正常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你一来就忙到现在,得先到后院休息一下了。”夙之杳说着便要拉着花宴往后院走。
花宴却没有挪步,她的目光环顾了一下周围,这里还有众多伤士需要照顾,觉得自己现在并不适合走开。
夙之杳看明白了花宴的心思,遂道:“这里已经妥当了,还有医官们看护着,无碍的,而且现在是休战期也不会再有其他伤士送来,你就放心吧。”
花宴想了想,夙之杳说得也在理,遂笑了笑,随她一起向后院走去。
夙之杳带着花宴来到了自己的寝房内,她知道花宴在这里也是有自己房间的,但久未入住,难免会感觉冷清,不像她这里,茶水可都还热乎着。
夙之杳一边替花宴斟了茶递过去,一边笑道:“如今外面不太平,公主怎也放心你独自来此?”对于花宴突然出现在近水楼里她是有些好奇的,况且还是只身一人,连贴身侍女都没带一个。之前侍从告知她圣医来了,她还不太相信。
花宴笑笑接过茶呷了一口,继而放下茶盏,道:“在近水楼里有什么不放心的。”花宴含糊应着,转而又问道:“对了,隐姐姐可有回来过?”
夙之杳端起茶盏摇了摇头,道:“自从她上次离开了之后便一直都没再见到过,以往外面太平倒也没什么,但如今这情况……着实替她担心。”说罢饮了口茶。
听罢,花宴心下顿时懊恼了,之前见圣皇时她就应该问下隐姐姐的近况的,隐姐姐是圣皇的隐臣,如今两族交战,作为隐臣的隐姐姐定是会为圣皇效力,对她发布命令的圣皇自然知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的……可惜当时她压根没到想这里来。
见花宴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夙之杳便安慰道:“其实也不用太担心的,谁还能欺负了那玲珑心思的楼主不成。”
花宴闻言会意的笑了笑,若隐姐姐身在冰族阵营内确实是不用太担心,只怕还带伤的她到了焰族地界遇到霓刹什么的就不好了。之前霓刹能伤她一次便可有第二次,而她对霓刹亦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先坐一会儿,我去膳房拿点膳食来,忙活了那么久都饿了。”夙之杳摸了摸肚子如是言道,言罢也不等花宴反应便起身走开了。
花宴看着夙之杳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不用了她还不饿,却发觉她根本没法说,夙之杳可没说是去给她拿的,她不饿人家还饿呢,或许夙之杳就是为了防止她拒绝才故意说成是自己饿了的。
近水楼里也有侍从可吩咐,夙之杳却要亲自去膳房取食,想必亦是体谅到侍从们这些天里也都忙活累了。
花宴思忖着像她自己这样的空灵之身恐难再寻,或者这灵界中根本就没有第二个她这样的身体……夙之杳有颗仁爱之心,这是一个医者须有的最基本的品质,将圣医指环传给她或许可行。
作者有话要说:
蜗牛又爬了一更,鄙视自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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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0九章
简单的晚膳之后,花宴在夙之杳的再三劝说下留在寝房休息了,没有再去前楼。其实她也是想着应趁现在外面还算稳定时先保存好自己的精力体力,免得现在过劳了,到了紧要关头时她的身体却支撑不起了。
虽然花宴决定好好休息,却并不能安心睡眠,一直迷迷糊糊的,似睡似醒。许是心事过多过重了。
也不知睡了几时,迷糊之中,花宴只觉得床榻晃晃悠悠的动了起来,像是自己睡在了晃动的摇篮中或是缓缓荡着秋千的感觉,她的大脑中有着迷糊的意识,却又陷在这个梦境之中并没有清醒过来。
咣地一声,寝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阵冷风趁机窜进了房间,周围一瞬间变得阴森瘆人。
“花宴……花宴……”
谁在叫她?
耳边隐约传来叫唤声,花宴却感觉脑袋很沉重,眼皮更像是被缝上了一样,怎么努力都睁不开,耳边的声音却越渐清晰,挣扎少时,她的双眼用力睁开了一条缝。
夙之杳的脸庞顿时映入花宴眼帘。
许是终于叫醒了花宴,夙之杳放心的笑了笑。圣医、花宴、宴妹妹各种称呼唤了好几轮就是不醒,可急死她了。
“之杳……”花宴还迷糊着,“怎么了?”
“焰族突然深夜进攻,而且好像绕过了前方主营,直接突袭的近水楼。”夙之杳隐了笑意,如是言道。虽然具体情况她还并不太清楚,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前方又开战了的信息,近水楼却突然被袭,想来便是焰族直奔了近水楼。
花宴愣了一瞬,似乎没听明白,又像还没清醒过来,待回过神来,便激动的撑起身体,惊道:”“什么?!”
“刚才他们试图打破近水楼外的结界,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冲击力太大,近水楼里亦受到了影响,所以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夙之杳语气平和,但看着花宴的眼神中却还带着担心和关切。
如此说来,她刚才一直唤不醒花宴时可想而知有多着急了。
听着夙之杳之言,花宴赶忙掀开被子起身,边问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圣皇他们早已发现了焰族的诡计,正在御敌,近水楼暂时安全。”夙之杳应道。
近水楼外的结界是聚众人灵力所生,融合了皇族,将军,冰士的灵力,牢固度自然非同一般,当外族想要入侵结界时,一但触碰到结界,有份设这个结界的生灵们都会立马知晓。
“出去看看。”说着,花宴便快步朝外走去。夙之杳紧随其后。
本该漆黑的深夜,却被焰族的进攻灵术照得通亮。近水楼结界之外,红光一片。
近水楼大门之外,一些可以走动的冰士已经聚在了一起,他们神情严肃,似乎已做好了准备要随时应战。花宴顺着他们的视线抬头一看,便见那些火般的光亮在结界外的天空中不停的闪躲跳动着,同时传来清晰不断的打斗声。
头顶上焰光避目看不清缠斗的情势,却能看清前方不远处的结界周围有焰兵不断的试图闯入结界又被一次一次的弹开。近水楼外的整个结界并不是特别大的,足够将近水楼外方圆百米内护在其中便可,毕竟用同样的灵力生出的结界保护范围越小牢固度便可越高。而这个结界之外虽不再有类似的结界保护,但不远处便是大量冰族将士镇守之地,夹在阵地和近水楼之间的地界想来是很安全的,却怎料焰族阴险狡猾,不知用何办法避开了冰族主力将士,直接来到了近水楼外。
那些焰兵们明知凭他们之力难破眼前的结界,却还是抓住机会前仆后继的往结界上闯,冰士们为阻止焰兵,亦全在拼命抵抗,各自为阵,伤亡一片。
看着眼前情景,花宴的手摸到身上的短笛,默默的向结界壁走去。她即使不是圣医亦见不得如此厮杀场面,这些焰兵们现在虽是掠取者,但根本上和誓死保卫族类的冰士们并没有多大区别,他们亦是焰族的普通生灵,只因焰族女皇的贪婪便要来此拼杀?在花宴看来,他们亦是身不由己的受害者。
夙之杳转眼间看见花宴正朝前走去,惊了一下,忙跟了上去拉住花宴,急道:“前面危险!”
花宴微微一笑,轻轻挣脱开夙之杳,道:“有结界护着呢,怕什么。”
“可是……”
“你把他们都带进楼里去。”花宴打断了夙之杳,朝身后的伤士们看了一眼,继而拿起了短笛在夙之杳眼前晃了一下,道:“记得提醒他们捂住耳朵。”
夙之杳看着花宴手上的短笛默了一瞬,又抬眸看向花宴,道:“那你小心些,定不可走出结界。”她以前便听说过花宴曾用短笛吹奏一曲便成功退敌,现在拿出短笛上前应该亦是想如此吧。
花宴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夙之杳放心,继而拿着短笛又朝前移步。外面的打斗声都能透过结界传进来,说明她的笛声也是可以传出去的。
夙之杳转身走回,劝说冰士们都回避到楼里去,冰士们却并不愿意,大敌当前他们岂可躲藏到楼里去!夙之杳随即表明是花宴之意,这是命令,冰士们才勉强退回楼里去。毕竟花宴是有着皇家身份的,除开和浴和公主的关系不淡,她可还是圣皇亲封的尊皇圣女。
近水楼大门关闭之时,花宴将短笛放在了唇边,乐音随即从笛孔缓缓流出。她的脚步和着乐音渐渐朝前靠近,吹奏的却不是往常的清心咒,听着比柔和如清泉缓流的清心咒要凛冽急促了许多,连绵不断的乐音透过结界传入兵士们的耳里,少时,便见正激烈的打斗在一起的两族兵士们渐渐丢掉了手中的灵剑,个个抱着疼痛的脑袋痛苦□□起来,看上去难受至极。
还有许多灵剑从空中掉落,悬空打斗的身影们亦随之抱着脑袋御风落地。花宴的目光很快发现与70 其他兵士不同的两个身影,他们比其他兵士淡定了许些,远远看去,他们虽亦不适,却在极力稳住自己,未做抱头痛苦状。花宴仔细看去,见竟是潇王惑天,正用力挥着他手中的折扇,似要将乐音都扇开了去。惑天她熟悉,所以很快便认了出来,而另外的一名女子,她在脑中搜索一番,似乎并没有什么印象,但看装束,像是焰族大臣,而且能让惑天与之交手的,定是不简单的。
那人的目光锁定了结界内的花宴,眼神中透过一丝惊讶,也瞬间明白了如此情形是什么造成的,随即抬起手来想捂住耳朵,却听乐音突然缓和了下来,曲风一变,柔和了许多,她发现头不再开裂般疼痛,身心舒畅了许多,随即用余光瞥了眼已经盘腿坐在地上的惑天,想趁机攻击,却发现怎么都聚不起灵力。
惑天抬眸看向她,意味深长般一笑。
发现被惑天看穿了心思,她缓缓与惑天拉开距离,似乎是怕被对此情形已心中有数的惑天突袭,她谨慎的扫视着惑天和冰士们挪着步子,却无意间离结界壁越来越近,离花宴越来越近了。
离花宴越近便离乐音越近,她却还在挪步,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静心坐下。这让花宴疑惑了,难道这人对她的清心咒免疫?但是先前听噬心咒时明明难受得要抬手抱头了。如此,花宴吹奏得更认真了,专为那人独意吹奏一般。
少时后,见那人在焰兵之中安静坐下,遂才放心了些。
两族在笛声中停战,花宴目的达成,正欲停止吹奏,却见那人突然朝了她快速奔来,有结界护着,她并没有被惊吓到,但本停了的乐音又源源不断的从短笛中流出。
那人的脚步却并没有停下来,清心咒似乎对她真的没有用了,就在靠近结界壁那一瞬间,她的手上突然幻出一把灵剑,竟毫不费力的刺进了结界。
惑天见状大惊,本想着有结界罩护着,料她怎样也伤不了花宴,眼下情况却又是为何?!他急得腾地起身,快步追上前去,却无奈清心咒一直在耳边萦绕,他用不上灵力,根本来不及去救花宴。
花宴见对方举剑刺破结界,快速向自己逼近,惊得连忙退步,那灵剑却依然离她越来越近。
“小心!”夙之杳惊喊着从楼里冲了出去,她之前听花宴之言捂住了耳朵,是以清心咒对她还没造成影响。
可是依着双方与花宴之间的距离,夙之杳要近身救花宴是断然来不及的,她见势不对,立马聚起灵力将手中剑扔了出去。
那人却只瞥了眼朝她飞来的剑,略一侧身便避开了,她自己手中的剑却依然稳稳的刺向花宴。但是下一瞬间,她握剑的手臂上却传来一阵疼痛,明明已经避开了的剑竟又突然回刺,这在她意料之外,亦无法躲避,还未做出反应,手中的剑却又突然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开,使得她不得不顺势跃身退开。
退开之后她看清了,悬在花宴跟前的是一把剑柄,竟还有一把剑柄护着花宴?她环顾四下,试图去发现剑柄的主人,却一无所获。但见那剑柄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又快速朝她袭去,迫使她连忙举剑抵御。
见此情景,惑天和夙之杳同时松了口气。夙之杳抹着眼泪笑了一下,赶紧向花宴走去。惑天则使劲摇着他手中的折扇,想要快点舒缓舒缓情绪,完全没了平常的潇洒雅气,热慌了似的。
花宴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短笛,愣愣的,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刚才她是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了。
一个身影御风落在了花宴跟前,夙之杳还未走近花宴,但看清来人,她立马止步了。
花宴又被惊了一下,但随之扬起嘴角笑了,柔声唤道:“落炎。”
水落炎却情绪淡淡的,并没有给花宴一个同样的笑意,她看着花宴默了一瞬,继而将花宴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言道:“让你受惊了。”
花宴抬手紧紧的回抱水落炎,想着若落炎将刚才那惊险一幕都看在眼里了,定也惊吓得不轻。
少顷后,水落炎松开花宴,转而看向正被乘影剑缠得脱不开身的人,她看戏似的看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去将乘影剑收了回来,随之道:“景蝶,今日留你性命回去告诉你的女皇,若你焰族还是执意来犯我冰族,便都别想再安然回去!”
说话间,水落炎手上的乘影剑自剑柄端泛出一道金色光芒塑成剑身,直指景蝶。
作者有话要说:
年末了年末了年末了
加油码加油码加油码
碎碎念……
☆、第二1〇章
景蝶带着焰兵离开时,惑天侧目看到了她耳廓处还沾着些泥土,心下顿时明白景蝶后面为何没有受清心咒影响了,原来是用泥土塞住了耳朵。他悠悠的摇着折扇朝水落炎她们走去,边道:“景蝶竟然用泥土塞耳朵,也不嫌脏得慌。”
惑天嫌弃的语气中还带着点佩服,佩服景蝶为达目的真是能屈能伸啊,换作是他可做不到,他宁愿受制一会儿也是要干干净净的。不过转念一想,他刚才是因为受制于花宴才会觉得没事吧,若是焰族的谁,那就难说了。
惑天话音刚落,便见水落炎手上的乘影剑突然从她手上脱离开,迅速朝他袭来。惑天一惊,立马侧身闪开,下一瞬忙收起折扇挡开又朝他调头袭来的乘影剑,一边扬声急道:“诶,炎妹,你这是何意啊……”
“落炎。”花宴也惊了一下,忙拉了拉水落炎的衣衫。不说一句直接动手,落炎这是真生气了。
一旁的夙之杳见惑天挥着玉折扇左躲右闪的,都不知该作何表情了,显得有些无措。这公主拔剑打王爷,她还是头一次见,又惊又奇,自然也不敢多言,还是默默看着比较好。余光却瞧见长依牵着宝贝朝他们走来,见长依竟朝正忙着的惑天行了个礼,禁不住咧嘴一笑。
长依走近花宴和水落炎行了礼便来到夙之杳身边,照了宫里规矩依然行了礼,夙之杳笑着给长依回了个礼,她现在可不是什么浴和宫里的美人,长依完全可以不给她行礼的,两人会意着相视一笑,遂都将目光投向潇王爷。
惑天趁机握住了剑柄,试图控制住乘影剑,但是剑柄到了他手中便挣扎着嗡嗡直响,震得他手掌生痛,遂又赶忙松开,否则手掌都给他震裂了。
“落炎,别打了,别伤着潇王爷。”花宴急着劝道。
水落炎对花宴之言充耳不闻,依然隔空操控着乘影剑,刺袭反而更激烈了些。见她控制乘影剑毫不费力,收放自如的状态,俨然是已经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了。
“怎么回事啊?”夙之杳靠近长依,压着嗓子悄悄问了句。她实在忍不住好奇了,连花宴都劝不了,是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