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本佳人 完结+番外完本[灵异耽美]—— by:刺风

作者:刺风  录入:01-25

“你……你不自重。”
女子看着这男鬼的脸,心说,要是鬼能脸红,估计这鬼的俏脸蛋儿得比煮熟的蟹子还红。她自小在这深山的村子里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在她的记忆里,长的最好看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可是
……那个人不喜欢她哎。
女子道:“你叫什么?”
“姓白,单名泽,字上雅,号末月雪心。”
“白泽……”女子歪头念了一遍,道:“芳龄几何?婚否?”
白泽想了想,“二十有一,未婚。”
女子击了下手掌,道:“不错,正好,还是姐弟恋……机缘啊,敢情你淹死在这,就是为了遇到我的……哈哈哈……”
白泽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不是淹死在这的啊。
女子一掌打死个蚊子,自说自话,道:“我叫楚姬,我娘呀给我起这个名字,可能是希望我生的貌美,像秦始皇的母亲赵姬,楚霸王的虞姬,高祖的戚姬,可都是美人啊……但是啊,老天跟她作对,
偏不成全她,我家里有好几个姊妹,加上堂姐堂妹,表亲姊妹,就我一个是单眼皮,长的最丑。对啦,我大你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弟弟,你可真有福气。”
楚姬打死第十一只蚊子的时候,白泽才用石子回了一句,“你……不丑。”
楚姬歪头看他,咧嘴大笑,原地转了几个圈,道:“看我看我,今天穿的是新衣服,好看不好看?好看吧!就知道你喜欢。”一身桃花粉的裙子,编着个大长辫子……本是鹅蛋脸,但是有点胖,看起
来有点圆,姿色平平,但看起来很顺眼。
“要笑不露齿。”
楚姬道:“我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牙白,你还不让露?哎……”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又说道:“看在你小的份上,让你一回合……”说着朝门牙就咂了一拳,噗一吐,手心上躺着一颗牙齿,楚姬龇
牙……牙豁了……
“……”白泽被惊到了,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所以她真拔牙是绝对跟自己没关系的。
楚姬捂着肚子哈哈哈大笑,就差没躺地上打几个滚儿了,把手里的牙,往牙齿豁口处一推,就上去了,道:“看把你吓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泽抿了抿唇,心说这女人可能……精神不太好。
楚姬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正色道:“咱们定个日子,把该办的事办了吧。”
白泽受到了惊吓,定什么日子?办办……办什么事?
楚姬挑眉,道:“当然是办大人的事啦。”
白泽又是一惊,他明明什么都没说,这妖女会读心邪术!头晃的拨浪鼓一样,赶快用石头码道:“不要。”
楚姬笑的贼兮兮的,道:“我懂,你害羞。别怕,姐姐不会霸王 硬上 弓的!”噗的一口吹灭了灯笼,道:“明晚我再来,咱们来日方长,老娘我时间多得是。”
天快亮了,她得回家,不然让人知道她大半夜往外跑,不好解释。
楚姬绕道溜进村子,翻墙进了家门,蒙头睡到下午,被她老爹好顿骂,用她老爹的话说,这孩崽子,已经禽兽不如了。好不容易楚姬清醒过来,头不梳脸不洗,上了个大号洗了个手,就躲进了厨房,
晚饭吃了六碗,落下的早午两餐算是补回来了。
晚上跟同村的丫头们唠了会家常,歇下后睡了一会,半夜准时醒了过来,拿着篮子,又偷偷溜了出去。
在河边,将花灯放了下去,月朗星稀的夜晚,突兀的起了一阵阴风,夹带着湿气,楚姬斜眼瞥到一双白靴。
一块平滑的石板上,用水写了一行字,楚姬提着灯笼凑近一看,字体瘦劲修长,不促不懈,“人鬼殊途,勿要再来。”
白泽,长身玉立,负手背对着她,让人生出一种他已然抛弃这个世界,大有遗世独立之感。
楚姬道:“你是不是冬天出生的啊?”
白泽侧头,石板上多出一行字,“你怎么知道?”
楚姬微微一笑,道:“末月雪心,末月即是腊月,那就是冬天啊。”
“腊月二十八生的。”
楚姬笑道:“这小生日,你再坚持等一下,就是个大生辰了呢。”
“这事……能等吗?”
楚姬见成功岔开了话题,摸出怀里的小剪刀,咔嚓一下,白泽惊愣的看着自己被捡下去的一把头发,楚姬道:“夫妻都是要互赠头发的。”
白泽睁圆了眼睛,愣了半响,心道,那也不用剪这么多啊,这再来一剪刀合着他就得成秃子,一剪没呗?
楚姬取一绺自己的头发,和白泽的头发一起,绊了个同心结,用红丝线扎了起来放进了绣着鸳鸯的小锦囊里,道:“刚剪你头发,你怎么不反抗?”
“没……没反应过来。”这话是真的,谁能想到,说说话抄起剪刀,就朝着别人头发来一下。
“哈哈哈……笨蛋……”楚姬把装着同心结的锦囊塞到了白泽的衣领里,道:“喏,这个得收好,脑袋丢了这个都不能丢。”
楚姬将白泽剩下的头发,装进了另一只锦囊,上头有个红绳子,直接戴到了脖子上。拍手道:“礼成。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一脸不知所措的白泽。
楚姬心满意足,邪笑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人鬼殊途。”
楚姬挑眉道:“总有一天,我也会死……到时候不就是殊途同归了吗?”
“……”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
……
……
……
秋雨连绵,楚姬撑着点画着腊梅的油纸伞,依旧往那条河边去。事实上,在她剪完白泽的头发,白泽道出那一句人鬼殊途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楚姬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丢了魂儿
似的,几乎从未间断的往山里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
爱情,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这一天,来到河边时,楚姬已经虚脱了,出了一身汗,贴身的衣服都潮了,额头烫的惊人,发烧了。雨越下越大,由一点连缀成线,砸在地面,起了一层雨雾。楚姬站在河边的那棵树下,河水翻腾,
水流比平时湍急了很多。楚姬自小在山里长大,都是春天雨水多,会有汛情,秋季了该不会发水吧?但是这事谁也说不准,河里一棵树冲了过去,心里头隐约有点害怕,心想,天气不好,提前走一会,
不算心不诚!
从篮子里取出小花灯,里头放着一盘蜜枣,楚姬撑着伞从浓密的树冠下走出,一瞬间伞盖儿差点被风掀了去,身形一晃,差点栽出去,吗蛋的,山风真大。楚姬尽量不踩河岸边沿的泥土,离着岸边儿
挺远,伸直了胳膊,才让花灯着水,顺流没漂出三米远,眼瞅着被水浪打沉了,连个影都看不见了。楚姬心里唾了一声,刚要爬起来,身下的土地一颤,只觉身形矮了下去,轰隆一声,河岸边沿被水流
带下去一大片,楚姬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混着泥巴一起入了水。
第一感觉河水冰冷刺骨,天旋地转,水性再好,强大的急流推动下,全都是枉然,楚姬骂道,弟弟没撩到,小命要没。基本上是没救了!几口水汤下去,连她亲爹是谁,都忘了。
等清醒过来,四周昏暗,只有一摊燃烧旺盛的篝火,火堆边支着木架子,烤的是一件紫色碎花长裙……她今天穿的衣服,好像也是紫色的小花布,低头一看,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花的衣服,袖子很长,
这也太艳俗了!!!!越看这衣服越不对,突然想起来,好像在哪见过,她二婶子去世的时候,好像穿的就是大红花的寿衣……
“……”楚姬吓的腿都软了,这衣服……袖口有块芝麻糊的污渍……二婶子的那件……她家小儿子有一晚在灵堂喝芝麻糊,好像把碗打翻了,就把这袖口弄脏了,大人们都忙里忙外的也没人注意,但
是她看到了啊!!!!!!!不会不会,婶子都入土三年了,这是巧合,自己想多了,呵……呵呵呵呵呵呵……
叮叮咚咚……石子碰撞的声音,摆成俩字,“醒了?”
楚姬习惯性的把手伸进衣服里想摸符纸,结果她只摸到了自己的胸!!!!立马跳起来,原地打个滚儿,躲到角落,低声道:“谁?谁在作怪?”
“我。”
楚姬顺着光亮望去,火堆边儿坐着个人,一头披散着的黑发遮住了脸,深蓝色的长袍,惨白的水袖垂落在地上,这是白泽……吧?
楚姬咳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干笑两声,坐到了白泽身边,想了想,又朝白泽那挤了挤,捻着一撮头发在食指上卷来卷去,道:“你把我从水里捞上来的?”
白泽用烧黑的木棍在地上写了个字,“恩。”
楚姬嬉皮笑脸的靠了过来,道:“这情感沟通,哪能一直靠写啊……来说几句话给姐姐听听!”
白泽写到:“不!”


☆、第十六章:勾魂(下)
对于他的反抗,楚姬不以为然,道:“小哑巴!”看着木架上的衣服,羞涩道:“衣服你帮我换的?”
“恩。”
楚姬没笑挤笑,道:“啧啧……真没看出来。”
跟一座石雕似的白泽,终于侧了一下头,写道:“什么没看出来。”
楚姬站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儿,道:“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花衣服。”
白泽别过头,他应该告诉她一转圈屁 股都露出来了,所以请坐下吗?写到:“那不是我的衣服。”
楚姬在他面前蹲下,道:“那……那是谁的?”
白泽面目表情,“我也不知道。”
楚姬:“你偷的?”
白泽:“恩,借的。在后山上借的!”
楚姬咽了口口水,后山……那不是坟地么!!!“你……你在后山……后山哪块偷的啊?”
白泽:“都说了是后山,后山的哪块还不都一样,都是埋人的!!!”想了想,又补充的写了句:“都说了,是借!”
“……”楚姬好半天,脑子里的这根弦儿才搭上,道:“你特意……偷来……给我穿的????”这个没礼貌,欠扁的男孩!!!!怎么能给活蹦乱跳的大姐姐穿死人的衣服???楚姬觉得体内的洪荒之力已经控制不住了,随时破关而出,毁灭人间,生灵涂炭。
“男女授受不亲,难道要你光着吗?就算你喜欢光,我未必喜欢看。”
卧槽,这是什么话?
“雨停了,我送你下山,以后别再来了!”字里行间都带着疏离,让人不能靠近。他的脸完全被头发遮住了,说实话看着怪吓人的,楚姬也没勇气上前去把他头发掀开,所以不知道他现在心情如何,感觉情绪不怎么高亢。
楚姬道:“为什么?”
白泽:“这有什么为什么的?”
楚姬道:“既然没有为什么,那为什么不能来?”
白泽:“第一次见面本意是吓跑你,当时这水里有只水猴子,第二次,是出于礼貌,感谢你的吃食,至于这一次,救你是正好我经过而已。但是没有下一次了,不管你再遇到什么事,也跟我无关,一心作死的人,我拦不住。”
楚姬觉得心口压了一块大石,闷的喘不上气,爱情的种子,被这场大雨……淹死了!!!爱情的小火苗,刚要燃烧,就被扑灭了……透心凉……这是又失恋了吗?
楚姬大力掰过白泽的脸,想都没想,吧唧一口亲了上去,白泽浑身僵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把将楚姬推开。楚姬被他推的一屁股墩到了地上,被石头硌了,一下弹起来,朝白泽的肩膀狠狠踹了一脚,情绪激动,道:“我就是要告诉你……你这回就不应该救我!让你管闲事,老子天天缠着你!”
白泽愣了半响,楚姬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压得很低,沙哑中是无尽的绝望和不甘,道:6 “我……一生……只爱……她一个。”
完了,被判死刑了,看他这副世界末日的死样子,就知道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这是!
楚姬抹了把脸,指着他,道:“她现在在哪?”
白泽:“不知道……也许已经投胎转世了。”
啧啧,楚姬心想,那这就好办了,常言道:只要锄头挖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谁还没个前任呢……
楚姬在白泽面前蹲了下来,道:“给我一个喜欢你的机会……好不好?”
白泽缓慢的抬起头,一只只剩下骨头的手爪拨开头发,这张脸,像是被铁刷子把五官都扫去了一样,只剩肉茬,鲜血淋漓,黑乎乎的眼眶,只剩下了一颗眼珠,身上的蓝袍子破破烂烂,几乎只是残缺的布片儿在身上挂着,全身一丁点肉都没有,一副沾着血的骨架儿,那头乌黑的长发,连着头皮,一块一块的往下掉……
白泽张开大口,一股血冒了出来,黑洞洞的,没有舌头,舌头是被连根拔掉的,一个空洞毫无情感起伏的声音幽幽响起,道:“我都这个样子了……你……确定……还喜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整个身子都压了上来,楚姬说不出话来,大口喘着粗气,白泽的声音响起:“雨小些了,我送你回去。”说完,已走出山洞。
楚姬换好衣服,一身白衣的白公子,挣着点画红梅的油纸伞,一动未动,也是风景。白泽半蹲着身子,泥地上多出行字:“夜路难行,我背你。”
楚姬默默的趴在白泽的背上,贴着他的脖子闻了闻,没有血腥气,凉滑的发丝,有股淡淡的幽香,闻着闻着湿了眼眶。一路无话,只有风雨声,声声入耳,风这般大,竟也吹不散那心事……
在村口,白泽停了下来,跺跺脚,示意楚姬到地方了。
楚姬紧紧搂着白泽的脖子,道:“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是吗?”
白泽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楚姬叹了口气,道:“她……是不是长的很好看?”
回应楚姬的是无尽的沉默。
楚姬笑着,贴着白泽的耳朵,道:“再抱一会,放手就再也见不到了!”说着说着,眼眶一热,眼泪就下来了……
良久,楚姬从白泽的背上跳下去,尽量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并无二致,道:“那女子好福气,她叫什么名字你可还记得?”
白泽在她的掌心写到,“寻梦。”
“寻梦!好名字……哈哈……”楚姬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指着白泽,道:“我告诉你啊……你的寻梦……骨头渣子都烂没了……别想着再续前缘!一碗孟婆汤,管你是张老五还是秃子六!”
白泽并未理会楚姬,已经走出去挺远了。
楚姬大吼:“你别走!你走了我会死!”
白泽脚步停了,侧过头,眼神淡漠还有一丝很伤人的蔑视,“自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都不懂的爱惜自己,谈何爱别人?因为我不喜欢你,你就自寻短见,恕在下直言,被你这种人爱上,简直是一种负担。”
雨伞啪的撇了,不要了!楚姬快步跑过去,生怕一眨眼白泽就消失不见,在距离白泽一拳远停下,脸上全是雨水,噗,吐了两下,嘴都进水了,楚姬抬头直视白泽的眼睛,道:“我不是自戕!喜你成疾,药石无医!仅此而已!”
她全情投入的说出这句情话,说完突然发现,白泽这个犊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已经!
是谁说的,女追男隔层纱?是沙尘暴的沙吗?
后来白泽还是出现了,因为……盯上他的人----会招魂啊!烈女怕缠郎!再贞烈的烈男也怕缠女的!
……
……
之后的日子,是一段细水长流,岁月静好,只是,白泽要时刻忍受着楚姬的爪子,一不注意不是在他的胸上摸一把,就是屁股上掐一下,或者跳高来亲他的脸,在脸颊上留一个唇印子。
进了腊月,一日,一家人围在火炉旁,一家之主,老爹脸色铁青的瞪着楚姬,怒道:“明个秦家来人,你必须跟着回去,嫁出去的女儿,哪有屁大点事就往娘家跑的道理?这个年,必须在秦家过。”
楚姬站了起来,眼眶微红,道:“阿爹,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二妞儿啊……别倔,你阿爹那也是为了你好。”说话的是一位妇人,金步摇一闪一闪的,面容慈爱。
楚姬的老爹摔着茶碗道:“家里没你那份碗筷。”
楚姬心头的那股火快压不住了,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打颤,道:“那姓秦的……跟我就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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